子虚境之兵连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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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mon jun 06 07:00:00 cst 2016

    正在晋坐在河边,胡思乱想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很熟悉,但他不想去想他到底在哪里闻到过,因为这阵香气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紧接着有一个人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用一双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晋又感觉到那人的脸已经贴在他的脸上,光滑而又细腻,晋一下子就愣住了。

    之后,那人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他能感受到那人胸部的柔软,就像一把松散的沙土一样,还能听到从那人嘴里发出的急促的声音。

    晋的心跳变得急速,扑通扑通,几乎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脸上的汗不停地浸出。他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这是自己的幻觉,不是真的,可是那女子的声音,依然在他的耳边回荡。晋撇开那人的手,然后回过头来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正是他心爱的冯希玥。

    “她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傻了吗?”晋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循环着这两个问题。可是他无法知道答案。

    冯希玥的傻,只是让她忘记了所有耻辱与悲伤,但是快乐的时光,享受的感觉,她总是念念不忘,所以她只有笑,没有忧伤,只有在她看到自己面孔的时候,看到跟以前很相似的场景时,她才会哭泣两声,或许是因为她的记忆已经“七零八落”,剩下只有“只言片语”。

    冯希玥又扑到晋的怀里,软软的嘴唇贴在晋的嘴唇上,手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抚摸。晋拼命按捺着心中的**,使他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但他终究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冯希玥一阵阵的攻势让他猝不及防,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心头好**爆发出来,他狠狠地抱住冯希玥的身体,然后不停地去亲吻她,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这时,晋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苒在破庙时,那种期望的眼神,长着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晋想把脑海里的苒抹去,可是他终究抹不去,一边是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女人,一边又是一个人做人的道德底线,他纠结着,痛苦着。可是就如此纠结之中,晋还是将冯希玥按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他就好像感觉到,四周全都是眼睛在盯着他,看他那丑恶的嘴脸,看他那令人嗤鼻的虚伪,看他那为人所不齿的肮脏,还不停地会有嘲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晋慢慢清醒过来,激动的心最终安静下来,他意识到他不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而且是在冯希玥疯傻的时候,这更是为人所不齿的。

    晋猛地从冯希玥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骂道:“畜生,畜生,猪狗不如!”

    躺在岸边的冯希玥看到如此情形,露出一脸的疑惑,她站起来又想去抱晋,可是晋闪在一旁,对着冯希玥大吼一声:“快走开!”

    冯希玥被晋这一吼吓了一跳,这是晋第一次对冯希玥发脾气。可是冯希玥还是没有动,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晋于是又吼了一声,这时冯希玥才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晋看着平静的水面,不觉流下眼泪,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以前义父教导他的礼义廉耻都去哪了?他同时也为冯希玥感到同情与悲伤,那日听到刘怀玉的一番话,虽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猜测到发生在冯希玥身上的不幸。

    他也在担心,如果冯希玥真的好起来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她会怎么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以她那么要强的性格,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这样对她是好的,至少没有忧心之事,每天都可以快快乐乐。

    想到这里,晋不禁叹了几声气,然后捡起一块小石子,拼命地向河里抛去,只听咕咚一声,河面上泛起涟漪,河面上的月亮乱成一片。待一切又变得平静,月亮又凑到一起之后,不知道是谁又向河里扔了一块石子,又是咕咚一声,河面又泛起几圈涟漪,月亮又碎成一片。

    晋回头一看,发现吴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后。

    “怎么了晋,有心事啊?我们一起走走。”吴牟上前拍了下晋的肩膀说。

    “没什么心事,只是在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晋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

    “我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虽然这里很舒服,可是我们不能一直都待在这里,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我们所有的力量,把凉人从我们的家园赶出去。”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们的力量太小了。”

    “所以我们才应该去投靠那些力量强大的藩王,只有借用他们的力量,我们才有机会打败凉人。”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们该投靠谁呢?”

    “那日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卫城的刺史是我的伯父,虽然在救援岳城和龙城时吃了败仗,但是卫城主要的力量并没有受到损伤,我们借用卫城的兵力,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晋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辞别赵大哥,去卫城找吴刺史。”接着又问:“今天怎么没有见到权姑娘,你看见过她吗?”

    吴牟说:“你还惦记着她呢,我已经和她摊牌了,让她不要再打你的主意了,也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有关子虚鼎的事。”

    “然后呢?”

    “然后他们两个都回去了。”

    “啊?”晋有点出乎意料,“你怎么能让权姑娘就这么回去了。”

    “你这话可就错了,她既然能来,自然也就可以回去,你又何必担心,你不是喜欢的是冯姑娘吗?那心里就不要想着其他人了。”

    “你说什么呢?权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只是不想权姑娘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万一她也落到刘怀玉的手里,那还了得?”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就去把她找回来,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晋还要和吴牟争辩几句,可是这时他突然听到树林里有声音,原来他们一边说一边走,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树林边。

    吴牟轻声对晋说:“嘘,树林里有声音,会不会是凉兵,我进去看一看。”说着就悄悄地往树林里走,晋也蹑手蹑脚地跟在吴牟的身后。

    等到他们来到树林,他二人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男的一边在女的身上乱摸,一边不停地随意亲吻,女的则是不停地发出**之声。而那两人卿卿我我,只顾缠绵,竟然没有发现晋和吴牟。

    等到他二人再走近一些,晋才发现那女的正是冯希玥,吴牟此时也看到了,不由得大喝一声。

    那男的听到吴牟大喝之声,登时被吓得颤抖一下,立刻放开了冯希玥,跳在一边,将他的正脸露出来。晋和吴牟看去,才发现那个男的正是李涯。

    李涯看到是他们两个,于是满脸堆笑说:“原来是晋兄弟和吴兄弟……”

    不等李涯说完,吴牟上前一把抓住李涯的衣领,大骂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连我好兄弟的女人你也敢动,走,去赵大哥面前评评理去。”

    说完,吴牟就拽着李涯往前走。李涯没有吴牟的力气大,怎么都没办法挣脱掉吴牟,于是哀求说:“吴兄弟请息怒,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这都是她来勾引我的,我见冯姑娘美貌,一时没把持住,才做出对不起晋兄弟的事来,还请吴兄弟不要告诉赵大哥,要打要骂随你们的便。”

    吴牟不听,看都不看李涯一眼,还是大步地往前走。李涯又回头哀求晋说:“晋兄弟,都是我的不对,你就饶过我吧,替我向吴兄弟求求情,不要告诉我大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晋这时心情复杂,那还有空去理睬李涯。他默默来到冯希玥面前,心中非常生气,他很想大发雷霆,冲着她吼上几句,可是他知道这样做是无济于事的,他压着怒火,轻轻替她整理好衣衫,撩了撩头发,然后拉着她出了树林。

    冯希玥依旧傻笑着,跟在晋后面不停地四下张望。

    最终,吴牟还是把李涯带到赵至的面前,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尽数告诉赵至。

    赵至听后也是勃然大怒,揪起李涯厉声问:“这可是真的?”

    吴牟在一旁说:“这都是我和晋亲眼所见,还会有假的不成?”

    李涯反驳说:“大哥,这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她在勾引我,不是我……”

    刚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赵至狠狠地扇了李涯一记耳光。力气之大,李涯应声倒地,脸上显出五个通红手的指印,嘴角流出鲜血。这时晋也赶过来,看到力气闹大,立马上前劝说:“赵大哥息怒,不要再怪罪李大哥。”

    赵至挥手打断晋,说:“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地管教他们。以至于发生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李涯,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再欢迎你了。”

    李涯听了,急忙跪着走到赵至身前,抱住赵至的腿,大声哀求说:“大哥,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我们一同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我对大哥情深意重,大哥也是知道的,现在大哥却要为了一个外人赶我走,难道大哥就这样绝情吗?”

    赵至铁青着脸,说:“这次你犯下这样的错,让我怎么去原谅你,你还是走吧,不要沾污了我一块清净之地。”

    “赵大哥,你就原谅李大哥吧。”晋劝解说。

    “晋兄弟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李涯,你赶快走吧。”

    说罢命令左右的人将李涯拖了出去。晋也觉得愧疚,还想再替李涯求情,结果也被赵至赶了出来,李涯凶巴巴地看着晋说:“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我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害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晋无奈,知道再说无益,也只好回屋去了。回到屋里,心中还是暗暗自责:若不是我们,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李大哥也不会被赶出去,明日还是走了吧,以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可是当他想起冯希玥和李涯亲热的画面,心中也不免生出许多仇恨。

    到了第二日,众人吃过早饭,晋就向赵至告辞,赵至也只是表面上客套几句,并没有执意挽留,因为他知道,以冯希玥的美貌,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李涯出现,所以还是走的好,走了倒清静了。

    他们辞去赵至,回去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沿路返回之时,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许多凉兵,黑压压的一片,都惊呆在原地,诧异凉兵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至这时也听到屋外的铁蹄铮铮,战马嘶鸣,于是从屋里走出来,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凉兵,知道大祸临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迎着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家园,望着正生机盎然的田园,望着随风摇动的炊烟,他心碎了,他流泪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马上都要毁于一旦了。

    晋赶到赵至身旁,说:“赵大哥,都是我们连累得你们,如今凉兵近在眼前,我们还是想办法走吧。”

    赵至摇摇头说:“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片家园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舍它们而去。你们快走吧,前面有一条小船,可以承载你们三个,只要一直沿着这条河逆流而上,你们就可以走出去,记住,无论遇到几个岔口,捡西北方向的那条走。好了,能够结识你们我很高兴,我祝愿你们可以如愿以偿,将这些凉贼统统赶出去。”

    说罢,赵至提剑而去,立在大道中间,微风吹动他的衣衫,更加显得他威风凛凛。

    晋起初还在犹豫,不肯走,在吴牟再三催促下,才上了那条小船。可是晋很快就下船,说:“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我要带他们走。”吴牟心中着急,但也毫无办法,只得跟着晋下船。

    当他们再到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他们都跟随在赵至身旁,站立在大道中间。晋走向前,再三说明要把船让给那些小孩,可是他们都不肯答应,就连小孩子也不想离开这里。

    赵至说:“晋兄弟,你有这般心肠,也没有辜负我对你信任,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是我们都不想再离开自己的家园了,我们要为了自己的家园去拼命,而你,也应该为了你的家园去拼命,不要白白死在了这里。”

    晋听了,自言自语说:“我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也不是个好人。”接着转身舍他们而去,又坐回小船。船桨缓缓地晃动着,河面不再平静,变得波光粼粼。

    这时,凉兵由远及近,带头的仍是刘怀玉,而在刘怀玉身旁的正是李涯。

    赵至对着李涯大骂:“你这个畜生,早知道今日,昨夜我就该杀了你。”

    李涯急忙辩解说:“大哥,我带他们来只是要抓那几通缉犯,并不是要和大哥做对,是他们让我们兄弟反目,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

    赵至冷笑说:“哼,兄弟?你还算我的兄弟吗?算我瞎了眼,竟然和你这个畜生结为兄弟。或许这正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刘怀玉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冷冷的说:“他们在哪里?把他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赵至说:“他们已经走了,你们是抓不到他们的。”

    刘怀玉问:“他们往哪里逃了?”

    赵至不答话,只是一笑而过。

    李涯说:“大哥,他们只是外人,不要再护着他们了。”然后又对刘怀玉说:“他们肯定是沿着这条河逆流而上了。”

    刘怀玉听后,立刻下令骑兵沿着那条河追赶。赵至拦在道路中间,说:“有我在,你们休要……”赵至的话说到一半,一支箭直啾啾地扎进赵至的胸口。李涯见状,连忙说:“刘将军且慢,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伤害这里的人,不伤害我的大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李涯说完,没等刘怀玉答话,就跳下马,直奔赵至而去。可是李涯刚跑到一半,一支箭就从后面插进他的背部。

    李涯趴倒在地上,忍着疼回头看了看刘怀玉,见他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又向前看看已经倒在地上赵至,用尽力气冲着赵至说:“大哥,对……对不起。”一语说完,便垂下头,再说不出话。

    刘怀玉高举马鞭,下令说:“将士们听我的号令,剿灭这些匪徒。”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道路上的男女老少,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刘怀玉引兵亲自去追晋,剩下一部分人则将这里的房舍全部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