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境之兵连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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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tue may 31 17:33:44 cst 2016

    木仁急切地问:“军师有什么办法?”

    诸葛绍说:“我这里有三计,这第一计呢,很简单,齐王殿下为什么会如此痴情一人呢,主要还是因为他整日来往在军营里,接触的女子少,尤其是那些美貌的女子。食色,性也!俗话说,物可以使人移志,色亦可以使人移情,如此这般,只要把齐王殿下的痴情转移到别人身上,齐王自然不会在钟情于一个女人,这是个再好不过法子了。”

    “这个简单,后宫里女人多的是,抓几个过来就是了。那第二计呢?”

    “当然,如果殿下果真钟情于一人,这第一计是不成的,不过我们还有第二计,这第二计呢,倒是很直接,我们可以用尽手段,对那上官蔚儿威逼利诱,她不是很在乎那个慕容婴吗?好,我们就用慕容婴作为我们的诱饵,逼迫上官蔚儿去服侍齐王殿下,而且要心甘情愿,如此一来,殿下如何还会再忧闷,病情如何还会再加重?”

    “这个计策也是可以。”

    “如果,前两个计策都实现不了,这最后一计,当然也可以一试,治病要除根,木将军跟随齐王殿下这么久了,相必木将军比我更清楚,齐王殿下的病不是普通的病,是心病,这心病是普通药草无法治愈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么,心病当须心药医,如今,齐王殿下这心病的病根就是上官蔚儿,而这心药自然也是上官蔚儿,只要我们把这块病根给除掉,这心病难不成还会不好?”

    木仁问:“那如何把这病根除掉?”

    诸葛绍笑说:“那还不简单,当然是这样。”诸葛绍没有说明,只是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木仁对着手势再熟悉不过,因为经常会有人对他下达这样的命令,因而他也对诸葛绍的意思心知肚明。

    木仁看到后,脸上有难色,说:“这样恐怕不妥,若齐王殿下知道,一定会很生气的,到那时,只怕病没有治好,倒变得更加严重了,得不偿失呀。”

    诸葛绍:“这有什么不好的,上官蔚儿死了,齐王虽然会伤心,但终究不会置大好的江山于不顾,傻到殉情的地步。而且,时间是个很好的解药,只要时间一长,齐王殿下自然会忘掉那个女子。只要齐王殿下能放下来,自然就会好起来,这么一来,难道我们做的这一切还不值得吗?当然,这只是不得已才能为之,最好的办法,还是我说的第一计。”

    木仁点点头,好像有些懂了,于是说:“军师说的没错,就照军师说的去做,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后宫里找出几个娘们过来。”

    说着,木仁辞去诸葛绍,一头冲进后宫,在各个宫里来回游走。不到半个时辰,木仁已经带着七八个的女子回到养身殿。

    木之依旧睡着,几天的劳碌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一觉睡下,便没有个时间可言。

    木仁令这些女子跪在木之身旁,只要看到木之醒来,都要使尽浑身解数,讨得木之欢喜。

    这时,诸葛绍还在门外等候,偷偷地向殿内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女子,无一不是浓妆异彩,妩媚动人,衣衫暴露,皮肤白嫩,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慕容婴福气可真是不浅,有这么一大群美女守在身边,怪不得整日不理朝政,沉醉在后宫之中,‘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也是有的,只可惜,福满则亏,月圆则损,恐怕他是无缘再受用这福气了。”

    想到这里,诸葛绍又看看沉睡的木之,心中转而又想:“但是,齐王殿下竟然不为女色所动,也是难得的很,如果将来登上皇位,一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也只可惜,被一女子所困,哎……”

    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木之身体微微一动,翻了个身子,似有要醒过来的样子。身旁的女子都屏住了呼吸,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果然,木之翻了一个身后,便微微地睁开了眼,左右一看,只见身前跪着这么多女子,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木仁站在一旁,对那些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女子领会,便一起迎了上去,身体贴在木之身上,一边轻轻地抚按木之的身体,一边不停对木之说一些露骨之言。

    “殿下,今夜就让贱妾服侍您吧,一定让殿下醉生梦死。”

    “殿下,你看看我的容貌,和四大美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殿下会不动心吗?”

    “殿下,我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只要殿下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殿下,今夜就让我陪着殿下吧!”

    ……

    木之起初惊慌失措,因为他从没有和这样妖艳女子如此亲密,看着一张张美如仙子一般的面庞,他的心跳不禁加快,神情也变得紧张,脸上还渗出汗水。

    但是很快,木之就沉浸在这美妙如幻的感觉之中,她们的娇声细语,已经把木之征服。

    木之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女子,见她们个个形容俏丽,身材姣好,心中不觉萌生怜爱之心。他缓缓伸开双臂,把双手放在两旁女子的腰间,轻轻滑动,最后也不顾及形象,开始左拥右抱,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木仁在旁看了,轻轻一笑,觉得诸葛绍的计策成功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木之的心病,于是向殿外的诸葛绍竖起拇指。诸葛绍看了也是会意一笑。

    这时,木之突然看到身前出现一个女子,而那女子正是上官蔚儿,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木之急忙推开身边的的女子,纵身跳起来,向上官蔚儿解释说:“蔚儿,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跟她们怎么样。”

    上官蔚儿不理,挥袖而去。

    木之打算去追,可是上官蔚儿突然间就消失了。木之心中又恼又气,从旁边抽出一把剑,挥舞着要砍。那几个女子见此,全都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一边。

    木仁急忙上前握住木之手中的剑,大喊说:“齐王殿下,你快醒醒!”

    木之被木仁这一叫,便回过神,才知道刚才又是一场幻觉。他看着一旁站着的木仁,又看了看那些惊慌失措的女子,又看了看衣衫不整的自己,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了,也知道这一切定是木仁所为,于是冲着木仁大声说:“这都是你办得好事是吗?你这是要把我置于何地?难不成也要我跟那些奸贼一样,变成一个只懂得奢靡淫乐的人吗?”

    木仁无话可对,知道自己办错了事情,连忙跪下谢罪。这时诸葛绍也从外面进来,跪拜作揖说:“殿下,请不要怪罪木将军,这都是微臣出的主意,是臣考虑不周,差些害殿下戴上荒淫无道的帽子,臣罪该万死,请殿下治罪。”

    木之微微咳嗽了两声,略带怨气说:“都起来吧,把这些人都遣回去吧。”

    木仁应了一声,然后将这些女子都带了出去。木之看了看大殿外,光线昏暗,天似乎已经黑了,于是对诸葛绍说:“天都已经黑了,外面有没有事情发生?”

    诸葛绍说:“并无什么要紧的事。慕容婴已经被囚禁在闻悦殿,戒备森严,绝对不会离开房门半步,其他官员也都关在地牢,一部分人已经投靠我们,我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把他们都放回去了,不过还有一大部分人在观望,要不要微臣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木之说:“不用了,人各有志,做忠臣烈士也好,降兵叛臣也罢,我们都不应该强人所难,你回去告诉他们,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还有,好生对待他们,不要亏待了他们。”

    诸葛绍说:“微臣明白,还有,乌将军已经将昨日行刺殿下的那些夜族人,都押解回来,不如将他们都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还有慕容沫那小子和那些越族人,该如何处置?”

    木之说:“龙城新破,立足未稳,暂且先不要大肆屠杀,需先要稳住人心,先把他们都关起来吧,等到明日,我要抽出时间,亲自去看他们一看。对了,回去报告父皇的信使你派出去了吗?”

    诸葛绍说:“殿下放心,信使微臣已经派遣出去了,就两三日之间,定会有回信。”

    木之问:“那慕容相佑在做什么?这个人可以出卖慕容婴,也不得不提防他会出卖我们。你派人时刻去盯着他。”

    诸葛绍说:“既然殿下这么担心这个人,为什么不杀了他,现在龙城我们已经拿下来,留着他也是无用,只是心中的一块石头,不如就斩草除根的好。”

    木之说:“我早说了,言而有信,怎可出尔反尔,若我们现在杀了他,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投靠我们,相反,我应该要重重地赏他,他若肯安分守己,我为何就不能给他一条生路。”

    诸葛绍说:“那殿下的意思,真的要给他几座城池,让他做夜国的新皇帝?”

    木之说:“他计谋不足,有没有自己的军队,就算做上皇帝,又有什么可怕的,无非是个傀儡罢了。”

    诸葛绍点了点头,木之又问:“那城南的越族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诸葛绍说:“越族人新败,损兵折将,暂时倒是没有动静,不过经常会有羽族人在龙城城东外来回穿梭,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而且在岳城趁火打劫,抢走王应元的那个家伙还在北门要求见殿下,不过被西将军拦下了。”

    木之说:“越族人吃了败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至于城东的羽族人,也不必太过担心,将夜人的连弩架起来,他们见了,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好了,你先下去安排一下吧。”

    诸葛绍应了一声,但仍旧未动,似乎还有话要说,木之于是又问:“军师还有别的事吗?”

    诸葛绍说:“微臣还有些忧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木之说:“你我有并非外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诸葛绍说:“古人有言: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想必殿下也是知道的。人言可畏呀,曾子杀人,三人成虎,这都是前人之鉴。如今殿下功高盖主,威名天下,而且又千里在外,独握兵权,陛下如何肯放心,再加上一些谄臣诋毁殿下,不敢说陛下不会起疑心,到那时候,陛下将殿下召回去,那可如何是好?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临阵换帅,当初若不是燕文惠王听信谗言,用骑劫代替乐毅,恐怕齐国早就亡国了。还请殿下三思。”

    木之说:“军师所言极是,我现在就写一道奏折,禀明利害,尽量消除父皇的疑虑,还请军师派人上呈父皇。”

    说罢就速速写上一封奏折交与诸葛绍,诸葛绍接过奏折,满口应诺而去。

    木之送走诸葛绍,一人就在殿内来回踱步,不经意间又从袖子里拿出那块手帕,心里又想起上官蔚儿,想起白天见到上官蔚儿的那一幕幕对话,于是木之不断地再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对她忍让?是因为我太软弱,太没有骨气了吗?可是并没有人对我说,怎么做才是对的,没有人鼓励我去把她夺回来,可是我相信她还是爱我的,我为什么总是要向她妥协,不,我不能再这么放任她,我要把她夺回来,让她知道只有我才是最爱她的。

    想到此处,木之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冲动,夺门而出,径直往沐德殿而去。守护在养身殿的护卫看到木之出去,也都匆匆跟随而去。

    等到木之来到沐德殿外,他又停住了脚步,他忽然开始踟蹰,竟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不知道进去又该说些什么,但是这些疑虑仍然没有阻止他进去。

    屋内已经掌灯,只有两个侍女站在一旁。上官蔚儿倚窗独坐,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似乎没有发现木之的到来。

    木之缓缓走上前,轻抚着上官蔚儿的头发,熟悉的发香刺激着他的内心,让他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渐渐的,他的眼眶模糊了,眼泪接着夺眶而出,划过他憔悴的脸颊,滴在上官蔚儿的发上。

    木之哭泣着说:“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呢?我只希望跟你在一起,这个小小的要求真的有这么难吗?”

    上官蔚儿这时也流泪了,她回过头,靠在木之的怀里,使劲地哭泣,眼泪浸湿木之的衣服,可他们依然都在哭,谁都没有停下。

    终于上官蔚儿开口说:“我知道你心中所受的煎熬,我也知道你是最爱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可是……可是……”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上官蔚儿低声抽泣,似乎用他的哭声回答了木之。

    木之强忍住泪水,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来,轻轻地帮上官蔚儿擦拭着眼泪,可是她的眼睛就像决堤的河,永远都擦不干。

    木之望着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不觉又流出眼泪。

    上官蔚儿从木之手里接过手帕,看了看手帕,又瞧了瞧木之,似乎是在等待答案。

    木之轻声说:“没错,这就是当年你送我手帕,我一直带在身上,睹物思人,每当我看见它,我就如同看到了你。”

    上官蔚儿摊开手帕,细细看着,继而轻念道:“不写情词不写诗, 一方素帕寄相思。”

    木之接上说:“请君翻覆仔细看, 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

    上官蔚儿泣不能止,勉强成声说:“你这又是何必?”

    木之微带着哽咽声说:“我为你已经伤碎了心,眼泪几乎要为你流干了,每日每夜,我想的都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怜悯我一下?以前你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屈服于他,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你为什么还离不开他?”

    上官蔚儿哭泣着说:“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我不能离开他,弃他不顾。”

    木之说:“我说过我不在乎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就连慕容婴我都可以放过。”

    上官蔚儿说:“可是我在乎,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不成全我呢?”

    木之本来话都想的好好的,必须要强硬,可是一见到上官蔚儿的眼泪,心立刻就软了下来,心中竟然开始劝说自己:“我是爱她的,只要她幸福就好,我愿意为她做一切,为什么这一点却不能为她做么。”想到这里,心中感慨万千,却无言以对,于是轻轻放开云儿。

    上官蔚儿望着木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说:“你会放过他的,对不对?”

    木之回答说:“我可以不杀他,但绝不会放走他,我不可能放虎归山,然后再回来咬我一口。”说罢,木之擦干眼泪,静静地走出沐德殿,走在青石路上,任意游走,神情痴痴,就连自己已经穿进雨中,也全然不知。

    木之恍惚失魄,随意在宫里乱走,当他穿过一条石子路,前面突然转出一个人来,身后的护卫急忙护卫在前,大声喊:“什么人?”这一喊,倒把木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木之凝眸看去,只见那人方脸阔嘴,额头处有一道伤疤,一身黑色衣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还没等木之说话,只听那黑衣人说:“齐王殿下,好久不见!”

    木之认识这个黑衣人,正是岳城时遇见的连靖。于是他遣退众人,上前说:“连叔叔你怎么来了?”

    连靖笑说:“当然是记挂殿下,想过来看看殿下。”

    “哼,我才不信,快说吧,又来做什么?上次你来要王应元,这次是不是又要带走谁?”

    连靖叹了口气,满脸懊丧地说:“殿下不说王应元还好,一提到王应元,我就生气,我还没从王应元嘴里问出一句话,就被我的死对头给劫走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

    木之佯装惊讶,说:“是吗?你不会在撒谎哄我吧?”

    连靖一脸无奈,苦笑说:“我又必要骗你吗?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不过说来也怪,我怎么从来都没有从你哪里感觉到半点的感激之情,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以后你要对我好一点,知道吗?”

    木之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说:“没想到还会有人能从你的手里把人抢走,那这个人的本事可真是不一般了。”

    连靖听后,知道木之故意嘲笑他,于是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木之又问:“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那你这次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连靖看了看木之,露出抱怨的眼神,说:“不是我想干什么,你应该问你老子想干什么才对?”

    木之又说:“我父亲他还好吧?那他又要我去做什么?”

    连靖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那个慕容婴喽,他让你把慕容婴交给他,说是有事要问他,不过这个,我可以帮你把他带走。神不知鬼不觉,一定是天衣无缝。”

    木之说:“不可以,慕容婴现在还不能交给父亲,他可是夜国的皇帝,说不定凉帝马上就会下令,把慕容婴送回京城呢。再者,我又怎么能相信你,一个王应元你都能弄丢,更何况是慕容婴了。”

    连靖说:“既如此,那我只能把你老子带过来了,反正你们爷俩好久没见了,趁此机会,你们一家也团员一下。”

    木之说:“也好。”

    连靖笑说:“那好,你父亲就在城外,我现在就去带他进来。”

    木之说:“如今他已不是我的父亲,凉帝才是我的父亲,现在他是我的养父,这次我打回龙城,自然要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又何必鬼鬼祟祟呢?”

    连靖笑说:“大侄子你说的对,我这脑子没你转的快,好,我现在就去请你老子光明正大的进来。”

    木之连忙止住,说:“这又不急于一时,明天再来也是一样。”

    连靖见木之说得有理,也就作罢,接着就要拱手作揖告辞。正在这时,忽然又从暗处走来一人,笑着说:“没想到你们竟做着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