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乌鸦
sat mar 19 11:00:00 cst 2016
翌日，咸阳。
上午10点，唐力将拖把拧干了，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着问道：“德叔，可以了吧？”
缪忠德眯着三角眼四下打量，入眼之处，窗明几净，地面整洁，家俬摆设井然有序，新鲜水果分盘盛装，沙发上罩着崭新的花布套子，三只光洁透明的玻璃杯内洒着一层碧嫩的茶叶，空气中还残留着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的香味，做足了恭候嘉宾到来的准备。
“嗯……”缪忠德满意地点点头，今天他特意去理发室理了个发，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新买的白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像年轻了十岁。
“阿力，辛苦你了，歇着去吧。”缪忠德说着随手扔了包软中华过去。
“啧，德叔瞧你……”唐力接住香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对方摆摆手让自己别鸡婆，也就只好收着了，权当是一上午的工钱吧——没办法，昨天中午吃饭时候缪晓培见着照片后，就认定那女人已经结婚生子了，所以对她上门报恩一事显得兴趣索然，老子使唤他去购物，他推说肚子疼，使唤他在家搞卫生，他推说人发困，使唤他去洗水果，结果他直接拎着一串葡萄上楼进书房反恐去了……
自然，这些事就全由唐力揽下了。
“德叔，那丫头几点来？”唐力拿了包软中华，心里觉得还应该再出些力，便拿着抹布在院子里擦起帕萨特来。
“唔……快了吧应该。”缪忠德随口敷衍了一句，看着唐力卖力忙活的样子，想到认识他差不多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心下不免唏嘘喟叹，忍不住出口问道，“阿力，你今年也该有二十八了吧？”
唐力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擦车子一边点点头说道：“嗯，二十八了。”
“噢，二十八了。”缪忠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年看你省吃俭用的，应该存了差不多有二三十万了吧？”
唐力手头一顿，迟疑了下又点点头：“嗯，差不多。”
事实上，他已经将这笔存款悉数汇往了石城村。
缪忠德摇了两下蒲扇，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力，你该找个女朋友处处了，若是对方看重经济条件呢，你就把这部车开出去撑撑门面，这车啊就跟人一样，不出去溜达溜达，长得再俊也没人会留意的。”
唐力觉得心里一暖，但只是苦苦一笑，举起自己残疾的右手晃了晃说道：“何必去吓着人家呢？”
就在这时，胡同里传来汽车鸣笛声，唐力走出院子一看，赫然是电视台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
对方总共三人，一个是拿着采访话筒的电视台女记者，浓妆艳抹香气袭人；一个是扛着机器和三脚架的男摄像师，身材中等其貌不扬；另一个便是与母亲苦苦寻恩二十载的瞿音洁，唐力站在一旁默默打量，只见她本人还是跟照片里那样清新自然，素颜束发，有如原野清风。她下身穿一条刚过膝盖的浅蓝色牛仔中裤，脚踏一双白色凉鞋，上身套一件白色t恤，t恤胸口处印着几个陌生的英文单词——以唐力的文化水平自然是不认得。
由于之前在微信上互发过照片，因此双方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瞿音洁是当场眼眶一红，急走上前情不自禁地张开胳膊抱住了缪忠德，开口呜咽着刚唤了声“缪伯伯”，便稀里哗啦地哭成了泪人。
饶是缪忠德硬朗了大半辈子，也被对方的声泪俱下感动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真情流露之下，眼角渗出两滴热乎乎的泪珠来。
电视台摄像师当然不会错过如此珍贵的感人画面，火速调好白平衡进行多角度拍摄，而女记者则将唐力拉到了一边，微笑着问道：“在你眼里，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力一愣，随即黯然答道：“我父亲早已经死了。”
“呃……”女记者愕然之下，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当下红着脸小声说抱歉。
这时缪忠德一边哄着瞿音洁一边扭头对楼上喊道：“晓培！晓培！赶紧下来，记者要做采访！”然后吩咐唐力倒茶看座。
足足过了半晌，楼梯上才传来不情不愿的脚步声，缪晓培拉长着脸、穿着大裤衩、拖着人字拖，嘴巴里咕哝着走到了客厅，当他见到紧挨着父亲坐在沙发上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瞿音洁时，整个人就像是……就像是樱木花道初次见到赤木晴子一般，眼睛发直脚生根，心脏剧跳胸发闷，鼻翼像蜜蜂翅膀般急速扇动着，一行垂涎在嘴角边粘淌欲滴……
……
银川，gctu总部。
战略研究中心的圆桌会议室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室内只有两人，颜庆春与罗智鑫——他俩低着头，像闯下大祸的孩子，闷声不语。
在他俩面前，是一道浅蓝色的虚拟屏幕——屏幕内，邱正祺肥胖脸上蒸腾着的那层凛然怒气仿佛要破屏而出！
视频会议已经持续了半个钟头，他也足足严厉训斥了半个钟头，上官栋在海外遇刺身亡不啻于一场灾难，他的突然死亡给渡鸦计划、给gctu、甚至给整个国家未来的反恐局势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打击！
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恼火的。
“5000万！整整5000万呐！”邱正祺在虚拟屏幕中用拳头用力砸着桌子大声咆哮道，“国家每年给渡鸦计划5000万的专项拨款！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最后搞出了什么鬼名堂？！搞出了什么鬼名堂？！”
颜庆春低声说道：“邱主任，这事是我的责任……”
“我不要听这个！”邱正祺颤着脸上的肥肉大声叫道，“我要你们两个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上面已经召开紧急会议了，要求你们gctu立即终止渡鸦计划！”
“邱主任！”罗智鑫抬起头来正色说道，“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不要上面的财政拨款，也不要国家的技术支援，我只要两年时间，我可以向您立下军令状，如果渡鸦计划不成功，我罗智鑫就引咎辞职！”
颜庆春转头深深地看了罗智鑫一眼，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庄严地对着虚拟屏幕说道：“如果不成功，我颜庆春也辞职！”
邱正祺不悦地看着两人，冷声说道：“两个月，给你们两个月时间，渡鸦计划再无进展的话，以后就不用再搞了！哼！”
随着一声怒哼，半空中蓝光一闪，虚拟屏幕消失。
“呵，两个月！”颜庆春怒极冷笑，抓起茶杯“乓”的一下砸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肥猪以为渡鸦计划像母鸡孵蛋那么简单吗！”
罗智鑫颓然摇头，无奈地叹道：“颜局，事到如今，抱怨也无济于事了，咱俩还是想想怎么重启渡鸦计划吧。”
颜庆春深深起伏着胸膛，等情绪稍稍平静了些，遂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小邵，来会议室一趟。”
少顷，邵嫣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而至，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残片，已经猜到领导刚刚挨了一通批。
“小邵，咱们还有多少后备乌鸦？”颜庆春一脸倦意地问道。
邵嫣手指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点动着，口齿清晰地答道：“四号乌鸦，姓名，唐力，男，1989年出生，身高181公分，体重67公斤，职业，消防员，学历，小学……”
“下一个。”当听到学历时，颜庆春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
“五号乌鸦，姓名，蓝燕，女……”
“女的不要，下一个。”颜庆春又摆了摆手。
“六号乌鸦，姓名，梁国富，男，1976年出生……”
“太老啦，下一个。”颜庆春毫不犹豫地继续摆手。
邵嫣放下平板电脑，小声说道：“颜局，名单上就这几个后备乌鸦了。”
颜庆春听了顿时眉头大皱，罗智鑫也是紧锁着眉心缓缓摇头，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沉吟着说道：“对于渡鸦计划来说，女性的体能和体质偏弱，我们暂时不会考虑，而上了年纪的男性生理状况偏差，也是无法接受试验。唔……小邵，那四号乌鸦叫什么来着？”
邵嫣答道：“唐力。”
颜庆春烦躁地打断道：“他只是个小学文化程度的白痴！”
邵嫣说道：“确切地说，他小学都未毕业。”
罗智鑫摘下眼镜，为难地捏着鼻梁说道：“一来时间紧迫，二来我们暂时也没其他人选可以考虑……啧，这个人文化程度确实偏低了些，但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克服的。小邵，负责保护四号乌鸦的是哪个外勤？”
邵嫣重新点开平板电脑：“四号乌鸦负责人是王璞，据他提供的信息显示，四号乌鸦右手残缺了中指和无名指……”
“huh！还是个残废！”颜庆春简直快无语了，将双手空举过头顶叫道，“少了两根手指，他怎么拿枪？”
罗智鑫从会议桌上抽了张纸巾，擦着额头冷汗说道：“咱可以训练他左手用枪的。”
这时邵嫣接着说道：“而且，根据王璞前些天刚刚从咸阳反馈回来的信息，四号乌鸦目前好像正在接受心理辅导。”
颜庆春这下彻底抓狂了：“天呐！还是个精神病！”
罗智鑫还未说话，邵嫣又火上浇了一瓢油：“资料还显示，这个人曾因偷窃在派出所留有案底。”
颜庆春已经快疯了，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罗智鑫，语气苍凉地问道：“老罗，难道我们真的要指望这个惯犯吗？”
翌日，咸阳。
上午10点，唐力将拖把拧干了，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着问道：“德叔，可以了吧？”
缪忠德眯着三角眼四下打量，入眼之处，窗明几净，地面整洁，家俬摆设井然有序，新鲜水果分盘盛装，沙发上罩着崭新的花布套子，三只光洁透明的玻璃杯内洒着一层碧嫩的茶叶，空气中还残留着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的香味，做足了恭候嘉宾到来的准备。
“嗯……”缪忠德满意地点点头，今天他特意去理发室理了个发，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新买的白衬衫，整个人看上去像年轻了十岁。
“阿力，辛苦你了，歇着去吧。”缪忠德说着随手扔了包软中华过去。
“啧，德叔瞧你……”唐力接住香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对方摆摆手让自己别鸡婆，也就只好收着了，权当是一上午的工钱吧——没办法，昨天中午吃饭时候缪晓培见着照片后，就认定那女人已经结婚生子了，所以对她上门报恩一事显得兴趣索然，老子使唤他去购物，他推说肚子疼，使唤他在家搞卫生，他推说人发困，使唤他去洗水果，结果他直接拎着一串葡萄上楼进书房反恐去了……
自然，这些事就全由唐力揽下了。
“德叔，那丫头几点来？”唐力拿了包软中华，心里觉得还应该再出些力，便拿着抹布在院子里擦起帕萨特来。
“唔……快了吧应该。”缪忠德随口敷衍了一句，看着唐力卖力忙活的样子，想到认识他差不多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心下不免唏嘘喟叹，忍不住出口问道，“阿力，你今年也该有二十八了吧？”
唐力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擦车子一边点点头说道：“嗯，二十八了。”
“噢，二十八了。”缪忠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年看你省吃俭用的，应该存了差不多有二三十万了吧？”
唐力手头一顿，迟疑了下又点点头：“嗯，差不多。”
事实上，他已经将这笔存款悉数汇往了石城村。
缪忠德摇了两下蒲扇，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力，你该找个女朋友处处了，若是对方看重经济条件呢，你就把这部车开出去撑撑门面，这车啊就跟人一样，不出去溜达溜达，长得再俊也没人会留意的。”
唐力觉得心里一暖，但只是苦苦一笑，举起自己残疾的右手晃了晃说道：“何必去吓着人家呢？”
就在这时，胡同里传来汽车鸣笛声，唐力走出院子一看，赫然是电视台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
对方总共三人，一个是拿着采访话筒的电视台女记者，浓妆艳抹香气袭人；一个是扛着机器和三脚架的男摄像师，身材中等其貌不扬；另一个便是与母亲苦苦寻恩二十载的瞿音洁，唐力站在一旁默默打量，只见她本人还是跟照片里那样清新自然，素颜束发，有如原野清风。她下身穿一条刚过膝盖的浅蓝色牛仔中裤，脚踏一双白色凉鞋，上身套一件白色t恤，t恤胸口处印着几个陌生的英文单词——以唐力的文化水平自然是不认得。
由于之前在微信上互发过照片，因此双方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瞿音洁是当场眼眶一红，急走上前情不自禁地张开胳膊抱住了缪忠德，开口呜咽着刚唤了声“缪伯伯”，便稀里哗啦地哭成了泪人。
饶是缪忠德硬朗了大半辈子，也被对方的声泪俱下感动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真情流露之下，眼角渗出两滴热乎乎的泪珠来。
电视台摄像师当然不会错过如此珍贵的感人画面，火速调好白平衡进行多角度拍摄，而女记者则将唐力拉到了一边，微笑着问道：“在你眼里，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力一愣，随即黯然答道：“我父亲早已经死了。”
“呃……”女记者愕然之下，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当下红着脸小声说抱歉。
这时缪忠德一边哄着瞿音洁一边扭头对楼上喊道：“晓培！晓培！赶紧下来，记者要做采访！”然后吩咐唐力倒茶看座。
足足过了半晌，楼梯上才传来不情不愿的脚步声，缪晓培拉长着脸、穿着大裤衩、拖着人字拖，嘴巴里咕哝着走到了客厅，当他见到紧挨着父亲坐在沙发上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瞿音洁时，整个人就像是……就像是樱木花道初次见到赤木晴子一般，眼睛发直脚生根，心脏剧跳胸发闷，鼻翼像蜜蜂翅膀般急速扇动着，一行垂涎在嘴角边粘淌欲滴……
……
银川，gctu总部。
战略研究中心的圆桌会议室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室内只有两人，颜庆春与罗智鑫——他俩低着头，像闯下大祸的孩子，闷声不语。
在他俩面前，是一道浅蓝色的虚拟屏幕——屏幕内，邱正祺肥胖脸上蒸腾着的那层凛然怒气仿佛要破屏而出！
视频会议已经持续了半个钟头，他也足足严厉训斥了半个钟头，上官栋在海外遇刺身亡不啻于一场灾难，他的突然死亡给渡鸦计划、给gctu、甚至给整个国家未来的反恐局势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打击！
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恼火的。
“5000万！整整5000万呐！”邱正祺在虚拟屏幕中用拳头用力砸着桌子大声咆哮道，“国家每年给渡鸦计划5000万的专项拨款！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最后搞出了什么鬼名堂？！搞出了什么鬼名堂？！”
颜庆春低声说道：“邱主任，这事是我的责任……”
“我不要听这个！”邱正祺颤着脸上的肥肉大声叫道，“我要你们两个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上面已经召开紧急会议了，要求你们gctu立即终止渡鸦计划！”
“邱主任！”罗智鑫抬起头来正色说道，“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不要上面的财政拨款，也不要国家的技术支援，我只要两年时间，我可以向您立下军令状，如果渡鸦计划不成功，我罗智鑫就引咎辞职！”
颜庆春转头深深地看了罗智鑫一眼，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庄严地对着虚拟屏幕说道：“如果不成功，我颜庆春也辞职！”
邱正祺不悦地看着两人，冷声说道：“两个月，给你们两个月时间，渡鸦计划再无进展的话，以后就不用再搞了！哼！”
随着一声怒哼，半空中蓝光一闪，虚拟屏幕消失。
“呵，两个月！”颜庆春怒极冷笑，抓起茶杯“乓”的一下砸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肥猪以为渡鸦计划像母鸡孵蛋那么简单吗！”
罗智鑫颓然摇头，无奈地叹道：“颜局，事到如今，抱怨也无济于事了，咱俩还是想想怎么重启渡鸦计划吧。”
颜庆春深深起伏着胸膛，等情绪稍稍平静了些，遂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小邵，来会议室一趟。”
少顷，邵嫣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而至，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残片，已经猜到领导刚刚挨了一通批。
“小邵，咱们还有多少后备乌鸦？”颜庆春一脸倦意地问道。
邵嫣手指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点动着，口齿清晰地答道：“四号乌鸦，姓名，唐力，男，1989年出生，身高181公分，体重67公斤，职业，消防员，学历，小学……”
“下一个。”当听到学历时，颜庆春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
“五号乌鸦，姓名，蓝燕，女……”
“女的不要，下一个。”颜庆春又摆了摆手。
“六号乌鸦，姓名，梁国富，男，1976年出生……”
“太老啦，下一个。”颜庆春毫不犹豫地继续摆手。
邵嫣放下平板电脑，小声说道：“颜局，名单上就这几个后备乌鸦了。”
颜庆春听了顿时眉头大皱，罗智鑫也是紧锁着眉心缓缓摇头，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沉吟着说道：“对于渡鸦计划来说，女性的体能和体质偏弱，我们暂时不会考虑，而上了年纪的男性生理状况偏差，也是无法接受试验。唔……小邵，那四号乌鸦叫什么来着？”
邵嫣答道：“唐力。”
颜庆春烦躁地打断道：“他只是个小学文化程度的白痴！”
邵嫣说道：“确切地说，他小学都未毕业。”
罗智鑫摘下眼镜，为难地捏着鼻梁说道：“一来时间紧迫，二来我们暂时也没其他人选可以考虑……啧，这个人文化程度确实偏低了些，但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克服的。小邵，负责保护四号乌鸦的是哪个外勤？”
邵嫣重新点开平板电脑：“四号乌鸦负责人是王璞，据他提供的信息显示，四号乌鸦右手残缺了中指和无名指……”
“huh！还是个残废！”颜庆春简直快无语了，将双手空举过头顶叫道，“少了两根手指，他怎么拿枪？”
罗智鑫从会议桌上抽了张纸巾，擦着额头冷汗说道：“咱可以训练他左手用枪的。”
这时邵嫣接着说道：“而且，根据王璞前些天刚刚从咸阳反馈回来的信息，四号乌鸦目前好像正在接受心理辅导。”
颜庆春这下彻底抓狂了：“天呐！还是个精神病！”
罗智鑫还未说话，邵嫣又火上浇了一瓢油：“资料还显示，这个人曾因偷窃在派出所留有案底。”
颜庆春已经快疯了，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罗智鑫，语气苍凉地问道：“老罗，难道我们真的要指望这个惯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