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mon may 11 15:32:01 cst 2015
正像任清选预料的那样，北京政坛关系复杂而又微妙，那种密云不雨的态势变幻无常，有的人希望“我劝天公重抖擞”，来一场荡涤混沌世界的暴风骤雨；有的人在希望，光绪变法胎死腹中。唐鼎不是激进的改革派，但他希望大清朝能够一改道光以来的颓废局面，富国强兵，雄立于民族之林，从此不再受列强的欺负。唐鼎又不想依附守旧派，因为他知道大清朝再守旧下去，不但列强会把国土分割殆尽，而且“载舟之水”将会掀起滔天巨浪，将“浮水之舟”打翻。
唐鼎对光绪登基后的形势洞若观火。
同治13年已亥，穆宗皇帝爱新觉罗﹒载淳患天花驭龙上宾，因穆宗皇帝无嗣，慈禧太后叶赫那拉氏颁下懿旨，选择道光皇帝第七子奕澴之子载湉继承皇位，他，就是光绪皇帝。
光绪皇帝是满清入关后的第九代君主，登基时只有四岁。光绪的师傅是翁同和，学问渊博，光绪帝在翁同和那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树立了“民为邦本”、“爱民恤民”的思想。他主张“不拘资格，唯贤以用”。他认为治理国家“不期修古，不法常可”应该“因时设教”、“法令无定”，力主励精图治，变法维新。
光绪亲政以后，面对的是朝政更加腐败，列强对中国蚕食和瓜分更加激烈这样严酷的现实。光绪二十年甲午，日本帝国的炮舰不断到中国沿海挑衅，把侵略的矛头直指中国大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后党一味妥协退让，掌握北洋海军大权的北洋大臣李鸿章一再贻误战机，致使北洋舰队在甲午中日海中全军覆没。光绪二十一年乙末，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国签订了《马关条约》。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送到光绪御案上，光绪痛心疾首，主张毁约再战，但被慈禧太后坚决拒绝，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挥泪批准了《马关条约》。《马关条约》的签订，震动了朝野，主战派和维新派纷纷交章弹劾卖国贼李鸿章，但字里行间难免有揭批龙鳞之意。条约上有光绪的红笔朱批，世人谁知道皇帝内心难言的苦衷？
唐鼎原对皇上批准卖国条约颇有微辞，当他在邸报上看到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一道朱谕后，才知道世人误解了光绪皇帝——卖国的不是李鸿章，也不是爱新觉罗?载湉，而是叶赫那拉氏慈禧老佛爷。
邸报刊登的朱谕是明发上谕，全国各地县以上主官都可看到。只见上面写道：
“硃渝：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等。近日自和约议定以后，廷臣交章论奏，谓地不可弃，费不可偿，仍应废约决战，以期维系人心，支撑危局。其言固皆发于忠愤，而于朕办理此事，兼权审处，万不获已之苦衷，有未深悉者。自去岁仓猝开衅，征兵调饷，不遗余力，而将少宿选，兵非素练，纷纷召集，不殊乌合，以致水陆交绥，战无一胜。至今日而关内外情势更迫。北则竟逼辽潘。南则直犯京畿。皆现前意中之事。陪都为陵寝重地。京师则宗社攸关。况廿年来慈闱颐养。备极尊崇。设一朝徒御有惊。则藐躬何堪自问。加以天心示惊。海啸成灾。沿海防营。多被冲没。战守更难措手。用是宵旰彷徨。临朝痛哭。将一和一战两害熟权。而后幡然定计。此中万分为难情事。乃言者章奏所未详。而天下臣民皆应共谅者也。兹当批准定约。特将前后办理缘由。明白宣示。嗣后我君臣上下。惟当坚苦一心。痛除积弊。于练兵筹饷两大端。尽力研求。详筹兴革。勿存懈志。勿骛空名。勿忽远图。勿沿故习。务期事事核实。以收自强之效。朕于中外臣工。有望厚焉”
正是有了这道朱谕，唐鼎才有了这次颍州钧都镇之行——钧瓷可以宣示国威，人才可以为国所用。此后两年的时事变化如迅雷如闪电，又让唐鼎先喜后悲，差一点把他彻底击垮了。
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根据御史杨秀深、侍读学士徐致靖的奏请，光绪帝正式颁布《明定是国》诏谕，明确宣示他将锐意改革，变法图强。诏谕明发前夕，光绪帝通过亦劻向慈禧表示：“太后若不給事权，我宁愿不当这个皇帝也不做亡国之君。”他坚信不变法就要亡国。
国策确定之后，官员就成了决定因素。光绪帝不拘一格启用改革人才，授康有为在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给以专折奏事权；擢用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入值军机处，赏四品衔，负责承办新政奏折并撰拟谕旨。为了改革派名正言顺开展工作，光绪帝又亲笔写了一道朱谕。
昨日已命尔等在军机处章京上行走，并令参与新政事宜。尔等当思，现在时事艰危，凡有所见及应行开办等事，即应据实条例，由军机大臣呈递，俟朕裁夺，万不准稍有顾忌欺饰。
特谕。
朝延新政新人新气象，政厉如雷霆，令出如流水，让国人看到了希望。唐鼎原打算从赵汝珍的荣古斋古玩店里寻几件古器到吏部、礼部衙门堂官家里走动走动，替湖南长沙“大挑一等”出身举人曹广权谋一实缺，没想到古玩没送出去，曹广权的名字却上了“票拟”拟任淇县知县。不久，朱批下发，曹广权“陛辞”赴任。事后唐鼎才知道，新政肇始，百废待兴，只要荐举的官员愿意为光绪新政效力，没有不批准的。
淇县在殷商时是朝歌所在地，明洪武年间降为县，属卫辉府所辖。因淇县地理位置比较封闭，所以并非曹广权发挥才能的理想之地，他的目的是到颍州搞钧瓷开发，但他必须先到淇县任职不可，而且必须干出政绩来。只有如此，唐鼎为曹广权活动颍州知州才有底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唐鼎专门送曹广权到淇县上任，并亲自登门游说他的同年及师兄师弟多为曹广权捧台，支持曹广权做事。
正在唐鼎为曹广权淇县之行一帆风顺而额手称庆的时候，北京城出现了大变故——慈禧太后发动戊戌政变，把光绪帝囚到瀛台。光绪皇帝的变法改革是在没有实权的特殊条件下推行的，如水中浮萍，慈禧太后及其后党只要稍微刮一股邪风，便会把浮萍吹得无影无踪，这时稍有政治头脑的政治家都看得到的，唐鼎没料到的是政变来的那么快。
原来，光绪亲政推行维新变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慈禧。在《明定是国》诏谕发布之后不久，慈禧就把光绪的老师翁同龢开缺回籍，并调反对变法的顽固派荣禄任直隶总督，统帅北洋三军，并定于九月在天津阅兵，趁机把光绪废掉。光绪帝也感觉到没有军权处处受反对派的掣肘，八月初一特召在天津小站训练新军的袁世凯，特授兵部候补侍郎衔，钦命练兵专办。八月初三夜，谭嗣同造访袁世凯，出示光绪手诏，诱逼袁世凯杀掉荣禄，回兵包围颐和园，逮捕慈禧，逼她交出权力。袁世凯阳奉阴违，向荣禄告密。八月初四日，荣禄急赴北京与慈禧密谋政变。当晚，慈禧从颐和园赶回皇宫，幽禁光绪，下懿旨捕捉维新官员。八月初六，慈禧宣布“训政”，废除百日维新期间一切上谕，恢复一切旧制。百日维新失败了。
八月十三日，唐鼎在翰林院坐的无聊，谎称身体微恙向掌院请假回家调养，出了紫禁城却一溜烟溜进琉璃厂附近的荣古斋，向赵老爷子倾吐胸中之闷。这时，顺天府五城兵马使司、九门提督衙门的数万兵卒已布满大街小巷，从刑部大狱到菜市口一线更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老百姓交头接耳纷传：“菜市口要大出红差了，被砍头的是戊戌五君子。”
唐鼎和赵汝珍挤得一身臭汗，又掏了几钱碎银子，刑场附近一家门店的老板才答应他们上楼观看刽子手怎样砍人脑袋。
唐鼎有几个同年都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当官，平时也没少看出红差杀人，但那杀的不是江洋大盗就是故意杀人犯。这些死刑犯别看犯罪时心狠手辣，可一旦上刑场挨刀，大部分人都成了稀屎软蛋，有的人早就吓瘫成一堆，有的人屎尿不禁，臭气难闻。今天被处决的五君子十天前还是朝廷四品官员，参与庙谟决策，今日刑场上亦是英雄好汉。五君子之首谭嗣同被捕前有位外国朋友劝他到某国大使馆寻求政治避难并答应过后帮他出国，谭嗣同拒绝道：“不图行者，谁图将来；不有死者，谁鼓士气！自古至今，地球万国，为民变法，必先流血。我国二百年来，未有为民变法流血者，流血请自谭嗣同始。”当监斩官勾划完斩标，然后一一用朱笔点向五君子眉额，喝令刽子手行刑时，谭嗣同视死如归面无惧色，大呼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唐鼎和赵汝珍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婆娑地看着五个民族精英走向望乡台。
自古政变没有不流血的，接着是上台者对政见不合者的大清洗。从刑场回到寓所，唐鼎就派人到淇县打听曹广权的消息，回信很让唐鼎欣慰，曹广权在那里干得很出色。从吏部传来的消息说，帝党只限康梁等辈，下派官员只要忠于职守，不以异党论。且卓异者擢，守谨者褫，守遏者革。
光绪二十七年，在唐鼎的全力保荐下，由于赵汝珍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曹广权如愿就任颍州知州。
正像任清选预料的那样，北京政坛关系复杂而又微妙，那种密云不雨的态势变幻无常，有的人希望“我劝天公重抖擞”，来一场荡涤混沌世界的暴风骤雨；有的人在希望，光绪变法胎死腹中。唐鼎不是激进的改革派，但他希望大清朝能够一改道光以来的颓废局面，富国强兵，雄立于民族之林，从此不再受列强的欺负。唐鼎又不想依附守旧派，因为他知道大清朝再守旧下去，不但列强会把国土分割殆尽，而且“载舟之水”将会掀起滔天巨浪，将“浮水之舟”打翻。
唐鼎对光绪登基后的形势洞若观火。
同治13年已亥，穆宗皇帝爱新觉罗﹒载淳患天花驭龙上宾，因穆宗皇帝无嗣，慈禧太后叶赫那拉氏颁下懿旨，选择道光皇帝第七子奕澴之子载湉继承皇位，他，就是光绪皇帝。
光绪皇帝是满清入关后的第九代君主，登基时只有四岁。光绪的师傅是翁同和，学问渊博，光绪帝在翁同和那里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树立了“民为邦本”、“爱民恤民”的思想。他主张“不拘资格，唯贤以用”。他认为治理国家“不期修古，不法常可”应该“因时设教”、“法令无定”，力主励精图治，变法维新。
光绪亲政以后，面对的是朝政更加腐败，列强对中国蚕食和瓜分更加激烈这样严酷的现实。光绪二十年甲午，日本帝国的炮舰不断到中国沿海挑衅，把侵略的矛头直指中国大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后党一味妥协退让，掌握北洋海军大权的北洋大臣李鸿章一再贻误战机，致使北洋舰队在甲午中日海中全军覆没。光绪二十一年乙末，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国签订了《马关条约》。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送到光绪御案上，光绪痛心疾首，主张毁约再战，但被慈禧太后坚决拒绝，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挥泪批准了《马关条约》。《马关条约》的签订，震动了朝野，主战派和维新派纷纷交章弹劾卖国贼李鸿章，但字里行间难免有揭批龙鳞之意。条约上有光绪的红笔朱批，世人谁知道皇帝内心难言的苦衷？
唐鼎原对皇上批准卖国条约颇有微辞，当他在邸报上看到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一道朱谕后，才知道世人误解了光绪皇帝——卖国的不是李鸿章，也不是爱新觉罗?载湉，而是叶赫那拉氏慈禧老佛爷。
邸报刊登的朱谕是明发上谕，全国各地县以上主官都可看到。只见上面写道：
“硃渝：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等。近日自和约议定以后，廷臣交章论奏，谓地不可弃，费不可偿，仍应废约决战，以期维系人心，支撑危局。其言固皆发于忠愤，而于朕办理此事，兼权审处，万不获已之苦衷，有未深悉者。自去岁仓猝开衅，征兵调饷，不遗余力，而将少宿选，兵非素练，纷纷召集，不殊乌合，以致水陆交绥，战无一胜。至今日而关内外情势更迫。北则竟逼辽潘。南则直犯京畿。皆现前意中之事。陪都为陵寝重地。京师则宗社攸关。况廿年来慈闱颐养。备极尊崇。设一朝徒御有惊。则藐躬何堪自问。加以天心示惊。海啸成灾。沿海防营。多被冲没。战守更难措手。用是宵旰彷徨。临朝痛哭。将一和一战两害熟权。而后幡然定计。此中万分为难情事。乃言者章奏所未详。而天下臣民皆应共谅者也。兹当批准定约。特将前后办理缘由。明白宣示。嗣后我君臣上下。惟当坚苦一心。痛除积弊。于练兵筹饷两大端。尽力研求。详筹兴革。勿存懈志。勿骛空名。勿忽远图。勿沿故习。务期事事核实。以收自强之效。朕于中外臣工。有望厚焉”
正是有了这道朱谕，唐鼎才有了这次颍州钧都镇之行——钧瓷可以宣示国威，人才可以为国所用。此后两年的时事变化如迅雷如闪电，又让唐鼎先喜后悲，差一点把他彻底击垮了。
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根据御史杨秀深、侍读学士徐致靖的奏请，光绪帝正式颁布《明定是国》诏谕，明确宣示他将锐意改革，变法图强。诏谕明发前夕，光绪帝通过亦劻向慈禧表示：“太后若不給事权，我宁愿不当这个皇帝也不做亡国之君。”他坚信不变法就要亡国。
国策确定之后，官员就成了决定因素。光绪帝不拘一格启用改革人才，授康有为在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给以专折奏事权；擢用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入值军机处，赏四品衔，负责承办新政奏折并撰拟谕旨。为了改革派名正言顺开展工作，光绪帝又亲笔写了一道朱谕。
昨日已命尔等在军机处章京上行走，并令参与新政事宜。尔等当思，现在时事艰危，凡有所见及应行开办等事，即应据实条例，由军机大臣呈递，俟朕裁夺，万不准稍有顾忌欺饰。
特谕。
朝延新政新人新气象，政厉如雷霆，令出如流水，让国人看到了希望。唐鼎原打算从赵汝珍的荣古斋古玩店里寻几件古器到吏部、礼部衙门堂官家里走动走动，替湖南长沙“大挑一等”出身举人曹广权谋一实缺，没想到古玩没送出去，曹广权的名字却上了“票拟”拟任淇县知县。不久，朱批下发，曹广权“陛辞”赴任。事后唐鼎才知道，新政肇始，百废待兴，只要荐举的官员愿意为光绪新政效力，没有不批准的。
淇县在殷商时是朝歌所在地，明洪武年间降为县，属卫辉府所辖。因淇县地理位置比较封闭，所以并非曹广权发挥才能的理想之地，他的目的是到颍州搞钧瓷开发，但他必须先到淇县任职不可，而且必须干出政绩来。只有如此，唐鼎为曹广权活动颍州知州才有底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唐鼎专门送曹广权到淇县上任，并亲自登门游说他的同年及师兄师弟多为曹广权捧台，支持曹广权做事。
正在唐鼎为曹广权淇县之行一帆风顺而额手称庆的时候，北京城出现了大变故——慈禧太后发动戊戌政变，把光绪帝囚到瀛台。光绪皇帝的变法改革是在没有实权的特殊条件下推行的，如水中浮萍，慈禧太后及其后党只要稍微刮一股邪风，便会把浮萍吹得无影无踪，这时稍有政治头脑的政治家都看得到的，唐鼎没料到的是政变来的那么快。
原来，光绪亲政推行维新变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慈禧。在《明定是国》诏谕发布之后不久，慈禧就把光绪的老师翁同龢开缺回籍，并调反对变法的顽固派荣禄任直隶总督，统帅北洋三军，并定于九月在天津阅兵，趁机把光绪废掉。光绪帝也感觉到没有军权处处受反对派的掣肘，八月初一特召在天津小站训练新军的袁世凯，特授兵部候补侍郎衔，钦命练兵专办。八月初三夜，谭嗣同造访袁世凯，出示光绪手诏，诱逼袁世凯杀掉荣禄，回兵包围颐和园，逮捕慈禧，逼她交出权力。袁世凯阳奉阴违，向荣禄告密。八月初四日，荣禄急赴北京与慈禧密谋政变。当晚，慈禧从颐和园赶回皇宫，幽禁光绪，下懿旨捕捉维新官员。八月初六，慈禧宣布“训政”，废除百日维新期间一切上谕，恢复一切旧制。百日维新失败了。
八月十三日，唐鼎在翰林院坐的无聊，谎称身体微恙向掌院请假回家调养，出了紫禁城却一溜烟溜进琉璃厂附近的荣古斋，向赵老爷子倾吐胸中之闷。这时，顺天府五城兵马使司、九门提督衙门的数万兵卒已布满大街小巷，从刑部大狱到菜市口一线更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老百姓交头接耳纷传：“菜市口要大出红差了，被砍头的是戊戌五君子。”
唐鼎和赵汝珍挤得一身臭汗，又掏了几钱碎银子，刑场附近一家门店的老板才答应他们上楼观看刽子手怎样砍人脑袋。
唐鼎有几个同年都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当官，平时也没少看出红差杀人，但那杀的不是江洋大盗就是故意杀人犯。这些死刑犯别看犯罪时心狠手辣，可一旦上刑场挨刀，大部分人都成了稀屎软蛋，有的人早就吓瘫成一堆，有的人屎尿不禁，臭气难闻。今天被处决的五君子十天前还是朝廷四品官员，参与庙谟决策，今日刑场上亦是英雄好汉。五君子之首谭嗣同被捕前有位外国朋友劝他到某国大使馆寻求政治避难并答应过后帮他出国，谭嗣同拒绝道：“不图行者，谁图将来；不有死者，谁鼓士气！自古至今，地球万国，为民变法，必先流血。我国二百年来，未有为民变法流血者，流血请自谭嗣同始。”当监斩官勾划完斩标，然后一一用朱笔点向五君子眉额，喝令刽子手行刑时，谭嗣同视死如归面无惧色，大呼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唐鼎和赵汝珍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婆娑地看着五个民族精英走向望乡台。
自古政变没有不流血的，接着是上台者对政见不合者的大清洗。从刑场回到寓所，唐鼎就派人到淇县打听曹广权的消息，回信很让唐鼎欣慰，曹广权在那里干得很出色。从吏部传来的消息说，帝党只限康梁等辈，下派官员只要忠于职守，不以异党论。且卓异者擢，守谨者褫，守遏者革。
光绪二十七年，在唐鼎的全力保荐下，由于赵汝珍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曹广权如愿就任颍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