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剑倾城
fri dec 25 20:00:00 cst 2015
南齐众人沿山间小路行走片刻，叶怀北忽然道：“叶某还需再上白马寺寻我师尊，你我不若就此分别吧。”
楚子鸣本就恼他方才在龙行派的所作所为，倒也未客套，直接道：“那请叶大侠自便，楚某下山后便赶往幽州，青山不改，就此别过。”
叶怀北回礼后，转身向望海峰行去。当他到了白马寺，寺门口空无一人，便知此刻师尊定是已在白马寺中。于是飞身入寺，直奔寺中大雄宝殿。
有身着玄色长衫老者负手立于宝殿正中，直面白马寺众僧。那老者头发略微稀疏，所梳发髻一丝不乱，额头横纹杂生，眼睛狭长，口鼻方正，神色多有儒生之气，却身姿傲然，系剑于背，手足间多有高手之风。那老者名唤林望舒，正是叶怀北之师。
林望舒见叶怀北进入宝殿，问道：“可已成事？”
叶怀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出了点小岔池，我碰到了玄剑谷的人。”
林望舒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玄剑谷的人也来了紫府山？”
白马寺念佛堂首座净虚大师亦是闻得此言，唱了声佛号，劝道：“林施主，不若放下执着，下山去罢。”
林望舒厌恶道：“我并无执着，你这和尚又何必絮叨。”
净虚大师闻言亦是不怒，道：“若是施主不肯下山，老衲到有一法，还请施主留在山中修行，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林望舒直呼其名道：“净虚，白马高僧虽身怀绝技，可也不在我眼里。”
净虚大师道：“出家人本应无相，老衲只是不忍施主徒造杀孽，还望弃刀立佛。”
林望舒不耐道：“啰啰嗦嗦当真烦人得紧，你若想留我，我领教白马寺绝技便是。”言罢他抽剑上前，使出一招青龙出海，剑罡如虹，直取净虚大师。
众僧中跃出一人，乃是真字辈高僧，手执僧棍，一招大鹏抖翅挡在剑路之上，甫一触及剑罡，只震得虎口崩裂，僧棍脱手而出。与此同时，有又数位真字辈高僧，执棍跃入殿中，以霸王举旗之式，拦在当中，却不曾想，皆为剑罡所震，竟无人拦得此剑。
净虚大师又唱了声佛号，起身上前，暗运罗汉内功，运气于拳，以天罡拳对敌，内劲喷薄而出，凭借一招罗汉举杯，堪堪将林望舒挡于身前。林望舒喝了声好，变招东海潜龙，且退至大殿中间，接一招御龙碎月复又攻来，剑光夺目，罡气凛冽。净虚大师扎稳下盘，运气于足底，真气经小周天出丹田，灌于双臂，以麒麟亮掌之式，守住身前三尺之地，在一片剑光中犹若磐石，岿然不动。林望舒心中惊奇这净虚内力好生浑厚，自己手中剑罡竟不能破之半寸，索性换招藏龙昆仑，将剑交与左手，右手伸掌而出，与净虚大师对掌殿中，似要在内力之上分出高下。
二人皆是内力浑厚之辈，一时间无分胜负，半柱香后，二人周身热气蒸腾，好不壮观。忽地间林望舒听闻门外响起脚步声，细弱蚊蚋，料想定有他人前来。
原是来人正是程若潇。他潜行至殿中时，发现叶怀北赫然在立，便藏于殿中角落处，暗自运气在身，警觉防备。随后仔细观察殿中，发现有一僧一儒正比拼内力。
林望舒听得人前来，用巧劲借净虚大师内力后退数步而立，随后一剑斩向程若潇藏身所在，剑势迅疾如风，程若潇匆忙应对，不得不现了身形。林望舒知其现形，便缓缓转身相望。
程若潇见林望舒收手转身，心头猛地一跳，他只觉对面似是有一座大山碾压而来，当下拔剑在手，运足真气以策不备。待看清那场中老儒容貌，程若潇登时犹如被人用冷水自上而下浇了个通透，浑身冰凉。
天启十二年，诸部称臣。大周秣兵厉马，三年后用兵东向北齐。天启十六年，北齐灭。同年秋，有一老者，绕过平东大营，心存死志，携剑立于南安道太和城前，城内兵马五千。守城将军陈望派先锋营百人出战，被杀之，复派府兵六百人再战，亦被杀之，众人胆寒，陈望遂闭门守城，飞书上呈平东大营。当晚老者执剑破城，血战太和城，杀守兵千余，力竭之时，忽有所悟，内力更上层楼，复屠兵四百，陈望战死，残兵弃城而逃。兵部制文祥绘老者样貌，通传军中。此老者，姓林名望舒，遂江湖人送绰号，一剑倾城林望舒。
林望舒转过身来，见那人不过二十上下，仪表颇为不凡，此时正全力戒备，不禁笑道：“娃娃，你如此紧张，可是见过我？”
程若潇闻言答道：“不曾见过。”
林望舒双眼忽的一亮，大有深意的打量着他，而后思量了些许时间，叹道：“也罢，无论见过与否，我都留你不得。”言罢一剑飘出，刺向程若潇。叶怀北在旁大惊，想要出言阻拦师尊，却万万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程若潇犹记得此剑招师父曾演示于他，名为老龙伸腰，应对之时切忌不可后退，否则待剑势展开，剑气合一时便已无力回天，须得趁剑势未开之际近前应对。于是他守式转攻，上前一步挑剑出了一招平道渊然抢夺先机。双剑交击时，程若潇只觉一股劲力犹如游龙侵入体内，刹那间虎口剧痛，他手中剑登时崩飞，经此一招，林望舒之剑倒也偏了少许，刺在了程若潇右肩。
林望舒咦了一声，心道这娃娃剑法好生了得，若非内力不济，此剑当真刺不中他。想罢抽剑再要刺出第二剑，只觉身后掌风呼啸，料是净虚攻来，便也使了招肋下藏蛟，顺势拧转身体，再次对上净虚。
净虚大师趁此空隙，收掌跃身，落下时已挡在程若潇身前。
自林望舒出剑至此，仅过了一呼吸时间，程若潇已是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心神仍是尽数放于林望舒师徒身上，肩头伤口鲜血汩汩而出，浑然不觉。
林望舒见净虚大师挡在身前，大笑道：“净虚，你护得了这娃娃一时，可护得了一世？”
净虚大师默然不语。林望舒继续道：“即便你护得了这娃娃，你可又护得住他人？”
净虚大师道：“林施主欲杀这青年，是为因，老衲出手相救，是为善果。若林施主欲杀他人，老衲救之，亦是善果。凡结善果皆为修行。”
林望舒不屑道：“若要如此修行，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未落，又是一剑递出，刺向旁人。
净虚大师身形晃动，脚下施展轻身踏雪神功，挡在林望舒身前，林望舒变招绕行，净虚大师亦如影相随。瞬息间，林望舒变招数次，净虚大师不变应万变，以轻功相拦，犹如顽石始终挡在他身前，林望舒暗自惊叹，想不到净虚大师非但内力深厚，轻功亦是惊人。
想罢，林望舒停剑立定，叹道：“我纵横江湖多年，入眼之人不过少许，今日登山入寺，得见净虚大师一展所学，我当真敬佩。白马寺果然名不虚传。”
净虚大师亦立定答道：“林施主过奖了。”
林望舒向净虚大师道：“今日一事，林某多有得罪，他日定当登门道歉。”
净虚大师问道：“敢问林施主，还要杀那娃娃不成？”
林望舒坦然道：“净虚大师在场，恐怕已是杀不成了？”
净虚大师再问道：“若是老衲不在场呢？”
林望舒答道：“若有机会，自然杀得。”他言辞直白，听得程若潇一众人等头皮发麻。
净虚大师三问道：“如若是其他人呢？”
林望舒答道：“凡助纣为虐者，我皆杀得。”
净虚大师叹道：“老衲自知武功低微，留不住林施主，却也愿随林施主一同下山，以作修行。”
林望舒闻言，面有恚怒道：“净虚，你莫要得寸进尺。”
净虚大师闻言不语，仍是丝毫不动，神色自若。
林望舒静默许久后，向叶怀北使了个眼色，师徒二人心有默契，先后起身向殿外跃去。身形矫健至极向外飞去。净虚大师见状，唱了个佛号，亦施展轻功踏雪循迹追去。三人前后而行，如疾风拂过，不多时，便消失在叶斗峰中。
南齐众人沿山间小路行走片刻，叶怀北忽然道：“叶某还需再上白马寺寻我师尊，你我不若就此分别吧。”
楚子鸣本就恼他方才在龙行派的所作所为，倒也未客套，直接道：“那请叶大侠自便，楚某下山后便赶往幽州，青山不改，就此别过。”
叶怀北回礼后，转身向望海峰行去。当他到了白马寺，寺门口空无一人，便知此刻师尊定是已在白马寺中。于是飞身入寺，直奔寺中大雄宝殿。
有身着玄色长衫老者负手立于宝殿正中，直面白马寺众僧。那老者头发略微稀疏，所梳发髻一丝不乱，额头横纹杂生，眼睛狭长，口鼻方正，神色多有儒生之气，却身姿傲然，系剑于背，手足间多有高手之风。那老者名唤林望舒，正是叶怀北之师。
林望舒见叶怀北进入宝殿，问道：“可已成事？”
叶怀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出了点小岔池，我碰到了玄剑谷的人。”
林望舒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玄剑谷的人也来了紫府山？”
白马寺念佛堂首座净虚大师亦是闻得此言，唱了声佛号，劝道：“林施主，不若放下执着，下山去罢。”
林望舒厌恶道：“我并无执着，你这和尚又何必絮叨。”
净虚大师闻言亦是不怒，道：“若是施主不肯下山，老衲到有一法，还请施主留在山中修行，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林望舒直呼其名道：“净虚，白马高僧虽身怀绝技，可也不在我眼里。”
净虚大师道：“出家人本应无相，老衲只是不忍施主徒造杀孽，还望弃刀立佛。”
林望舒不耐道：“啰啰嗦嗦当真烦人得紧，你若想留我，我领教白马寺绝技便是。”言罢他抽剑上前，使出一招青龙出海，剑罡如虹，直取净虚大师。
众僧中跃出一人，乃是真字辈高僧，手执僧棍，一招大鹏抖翅挡在剑路之上，甫一触及剑罡，只震得虎口崩裂，僧棍脱手而出。与此同时，有又数位真字辈高僧，执棍跃入殿中，以霸王举旗之式，拦在当中，却不曾想，皆为剑罡所震，竟无人拦得此剑。
净虚大师又唱了声佛号，起身上前，暗运罗汉内功，运气于拳，以天罡拳对敌，内劲喷薄而出，凭借一招罗汉举杯，堪堪将林望舒挡于身前。林望舒喝了声好，变招东海潜龙，且退至大殿中间，接一招御龙碎月复又攻来，剑光夺目，罡气凛冽。净虚大师扎稳下盘，运气于足底，真气经小周天出丹田，灌于双臂，以麒麟亮掌之式，守住身前三尺之地，在一片剑光中犹若磐石，岿然不动。林望舒心中惊奇这净虚内力好生浑厚，自己手中剑罡竟不能破之半寸，索性换招藏龙昆仑，将剑交与左手，右手伸掌而出，与净虚大师对掌殿中，似要在内力之上分出高下。
二人皆是内力浑厚之辈，一时间无分胜负，半柱香后，二人周身热气蒸腾，好不壮观。忽地间林望舒听闻门外响起脚步声，细弱蚊蚋，料想定有他人前来。
原是来人正是程若潇。他潜行至殿中时，发现叶怀北赫然在立，便藏于殿中角落处，暗自运气在身，警觉防备。随后仔细观察殿中，发现有一僧一儒正比拼内力。
林望舒听得人前来，用巧劲借净虚大师内力后退数步而立，随后一剑斩向程若潇藏身所在，剑势迅疾如风，程若潇匆忙应对，不得不现了身形。林望舒知其现形，便缓缓转身相望。
程若潇见林望舒收手转身，心头猛地一跳，他只觉对面似是有一座大山碾压而来，当下拔剑在手，运足真气以策不备。待看清那场中老儒容貌，程若潇登时犹如被人用冷水自上而下浇了个通透，浑身冰凉。
天启十二年，诸部称臣。大周秣兵厉马，三年后用兵东向北齐。天启十六年，北齐灭。同年秋，有一老者，绕过平东大营，心存死志，携剑立于南安道太和城前，城内兵马五千。守城将军陈望派先锋营百人出战，被杀之，复派府兵六百人再战，亦被杀之，众人胆寒，陈望遂闭门守城，飞书上呈平东大营。当晚老者执剑破城，血战太和城，杀守兵千余，力竭之时，忽有所悟，内力更上层楼，复屠兵四百，陈望战死，残兵弃城而逃。兵部制文祥绘老者样貌，通传军中。此老者，姓林名望舒，遂江湖人送绰号，一剑倾城林望舒。
林望舒转过身来，见那人不过二十上下，仪表颇为不凡，此时正全力戒备，不禁笑道：“娃娃，你如此紧张，可是见过我？”
程若潇闻言答道：“不曾见过。”
林望舒双眼忽的一亮，大有深意的打量着他，而后思量了些许时间，叹道：“也罢，无论见过与否，我都留你不得。”言罢一剑飘出，刺向程若潇。叶怀北在旁大惊，想要出言阻拦师尊，却万万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程若潇犹记得此剑招师父曾演示于他，名为老龙伸腰，应对之时切忌不可后退，否则待剑势展开，剑气合一时便已无力回天，须得趁剑势未开之际近前应对。于是他守式转攻，上前一步挑剑出了一招平道渊然抢夺先机。双剑交击时，程若潇只觉一股劲力犹如游龙侵入体内，刹那间虎口剧痛，他手中剑登时崩飞，经此一招，林望舒之剑倒也偏了少许，刺在了程若潇右肩。
林望舒咦了一声，心道这娃娃剑法好生了得，若非内力不济，此剑当真刺不中他。想罢抽剑再要刺出第二剑，只觉身后掌风呼啸，料是净虚攻来，便也使了招肋下藏蛟，顺势拧转身体，再次对上净虚。
净虚大师趁此空隙，收掌跃身，落下时已挡在程若潇身前。
自林望舒出剑至此，仅过了一呼吸时间，程若潇已是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心神仍是尽数放于林望舒师徒身上，肩头伤口鲜血汩汩而出，浑然不觉。
林望舒见净虚大师挡在身前，大笑道：“净虚，你护得了这娃娃一时，可护得了一世？”
净虚大师默然不语。林望舒继续道：“即便你护得了这娃娃，你可又护得住他人？”
净虚大师道：“林施主欲杀这青年，是为因，老衲出手相救，是为善果。若林施主欲杀他人，老衲救之，亦是善果。凡结善果皆为修行。”
林望舒不屑道：“若要如此修行，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未落，又是一剑递出，刺向旁人。
净虚大师身形晃动，脚下施展轻身踏雪神功，挡在林望舒身前，林望舒变招绕行，净虚大师亦如影相随。瞬息间，林望舒变招数次，净虚大师不变应万变，以轻功相拦，犹如顽石始终挡在他身前，林望舒暗自惊叹，想不到净虚大师非但内力深厚，轻功亦是惊人。
想罢，林望舒停剑立定，叹道：“我纵横江湖多年，入眼之人不过少许，今日登山入寺，得见净虚大师一展所学，我当真敬佩。白马寺果然名不虚传。”
净虚大师亦立定答道：“林施主过奖了。”
林望舒向净虚大师道：“今日一事，林某多有得罪，他日定当登门道歉。”
净虚大师问道：“敢问林施主，还要杀那娃娃不成？”
林望舒坦然道：“净虚大师在场，恐怕已是杀不成了？”
净虚大师再问道：“若是老衲不在场呢？”
林望舒答道：“若有机会，自然杀得。”他言辞直白，听得程若潇一众人等头皮发麻。
净虚大师三问道：“如若是其他人呢？”
林望舒答道：“凡助纣为虐者，我皆杀得。”
净虚大师叹道：“老衲自知武功低微，留不住林施主，却也愿随林施主一同下山，以作修行。”
林望舒闻言，面有恚怒道：“净虚，你莫要得寸进尺。”
净虚大师闻言不语，仍是丝毫不动，神色自若。
林望舒静默许久后，向叶怀北使了个眼色，师徒二人心有默契，先后起身向殿外跃去。身形矫健至极向外飞去。净虚大师见状，唱了个佛号，亦施展轻功踏雪循迹追去。三人前后而行，如疾风拂过，不多时，便消失在叶斗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