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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诓怜悯死无悔改 赌坊内初遇七煞

    mon nov 02 14:20:15 cst 2015

    伍氏兄弟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谋营生,可把伍长凤和潘氏给乐坏了,为此伍长凤还将家中的积蓄拿出来给了他们,其他人也纷纷慷慨解囊帮这两兄弟做事业。所有的银子加起来,足有五十多两。

    兄弟俩怀揣五十多两银子,收拾了些物什,便离家了。花龙和潘氏本想送上一程,无奈两兄弟执意推辞,说家里又有老又有小还有个病人,说什么也不让他(她)们送,花龙和潘氏这才目送他们离开便折回了院内。

    伍氏兄弟走着走着,回头一看没有人再注意他们了,哧溜一声闪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内。再往前走上一小段路,只听得前面传来嘈杂的吆喝声。原来这胡同内竟有一家大赌坊。这赌坊也没名字,专供全庄的散汉闲人消遣玩乐,另外在长江上过往的客户也有过来玩上几局的。

    赌坊内人头攒动,吆喝声此起彼伏,比起集市来还要热闹。虽说现在天气寒冷,但里面的汉子们却似乎个个浑身发热,满屋子的汗臭味飘散至赌坊的每个角落。屋子的门用厚厚的草席挡着,为着的是防止寒风吹入冷着了赌客们,又方便人进出。除汗味外,屋内还充斥着浓浓的酒气,一些赌红了眼的人一边下注一边狂饮。还有的财徒冷得不行在门口烧火烤,烧红的木炭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偶尔蹦出几点火星来。

    曲曲儿和几个泼皮正在一桌前开赌,总共有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骰盅,里面放着五个骰子在使命摇晃。只听得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各自摇罢就要开始猜点数,可就在此时,一个人高声叫喊起来。

    “停停停,我们也要开。”

    听到有人半道上要开赌,全桌的人愣了,四五双赌红的眼睛向来人看了过来。

    “哟呵!怎么是你们哥俩个?去去去,没钱少来这凑和。”曲曲儿一看,来的人正是伍氏兄弟俩。

    其他赌徒也嘲讽起来:“欠我们的银子都不知道拿什么来还,又来赌。就你们俩这贱命拿来下注,咱还嫌脏呢。”

    “害得哥几个白白挨了顿揍,敢情又来拿咱寻开心呢?”

    “揍他,揍他。”

    赌坊内开始骚动起来,曲曲儿几个这就要揍伍氏兄弟俩。可这伍氏兄弟却不害怕,倒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桌子上就多了一锭十两的银子,一只胖胖的手从这锭银子上面徐徐移开。

    “哎哟!伍大哥,你哪来这么多银子?你们兄弟俩发财了也不告诉兄弟们一声呢?”刚才还说要打人的曲曲儿眼神很快落在了这十两银子上,话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其他赌徒也一改刚才的恶相,都对伍氏兄弟巴肝巴肺起来,好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大家开了,开了,别愣着!”曲曲儿大声吆喝,示意赌坊里不明真相还发着愣或是要走的人接着玩。

    曲曲儿:“给伍家两哥哥骰子,重开。”曲曲儿嘴也变得贼甜起来:“我说两位哥哥,咱话可要先说清楚,你们先前欠我们的银子可不能赖,哥几个全指着这营生不是?”

    伍扁鹊一幅不屑样,又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和一些碎银来:“爷爷何时少得你们的银子?不就八十两吗?呆会一并算上便是。”

    伍华佗也从怀中掏出二十多两银子来放到桌上:“要不是那几个外客做崇,何来欠你们的银子?我家虽中道破落,但这点银子算个鸟。”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伍神医的名声?他老人家医技天下第一,定少不了的银子,哪会差这么点?这定是伍老神医给两位哥哥的银子吧?”曲曲儿一旁陪笑。

    “我爹有的是银子,开了开了。”伍扁鹊好不得意。

    众赌徒重新摇骰,只听得咕噜噜一阵声响,大家就又开始猜起点数来。

    “开了,开了哈!二对二。”首先一名赌徒开猜。

    “三对二。”又一名接着猜。

    轮到伍扁鹊猜了。这伍扁鹊看了看自己的骰子,喜形于色,好不高兴。

    “五对五。”

    伍扁鹊一报猜,把众人给吓着了,竟都不敢说话。

    曲曲儿:“伍大哥你手气也太好了吧?难不成今天大哥你要发横财不成?不信,开!开!”

    “开,开。”众赌徒都不信,嚷襄着要伍扁鹊开。

    伍扁鹊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大家,一脸的不屑,慢慢地将骰盅移开,露出里面的骰子来。骰子刚露出来,赌徒们就凑过来数起来。这一数不要紧,果真有二对五,外加二个一替补,总共四对五,还有两对正好在伍华佗那。

    “哈哈哈!”伍扁鹊好不高兴,两只胖手就伸出去将桌子上的银子都搂到了自己面前。又猜了好几回,伍氏兄弟轮番赢钱,不但将那八十两银子赢了回来,还倒赢上一百多两。

    一天下来,伍氏兄弟总共赢了三百来两银子,把他们给乐得就差变成神仙了。

    “时候不早了,我哥俩可要回去了。”伍扁鹊这就打算离开。

    “不行不行,哪有赢了银子就走的?再来几盘。”曲曲儿不依不饶,输红了眼,众赌徒也不肯做罢,这又开了几盘,不想依然让伍氏兄弟赢了,只输到几个赌徒身上没了银子。

    平时这曲曲儿只赢不输,哪受得起这番狂输,如今输没了银子,只得放了伍氏兄弟俩回去。

    伍氏兄弟出得赌坊,好不得意,连银子都装不下拿不动起来。两人索性将行礼给扔了,将装行礼的包袱空了出来把银子装上。

    “哥哥,咱回去可不行,咱骗爹说是上监利谋营生的,若是这么快又回去,岂不是让大家怀疑?”走在路上,伍华佗担心地对伍扁鹊说。

    伍扁鹊:“咱哥俩现在有的是银子,哪不可以去,干嘛非得回家去?回去还不得被咱老爹臭骂一顿?倒让那个伍如远笑话咱。没准那几个外人还要教训咱呢,你说这个脸咱丢得起?”

    伍华佗恨恨道:“真不明白咱爹干嘛将祖传神医传给外人?还引来些个练家子将咱哥俩揍了一番。”

    “提到了伍如远我就恨得牙痒痒的,总有一天我要老帐新帐和那小子一并算了。”

    “嗯,小弟也有此念。”伍华佗说着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倒是那个美娘子,哎唷唷!想死我了。”说着双手紧搓起来,一脸色相。

    “别想了,没准是爹爹给伍如远那小子相的媳妇。奶奶的,爹爹都不认得自己的亲儿子了,胳膊肘儿都往外拐,太气人了。要不是爹爹宠着他,哥哥我早就......,哼!”伍扁鹊说到这话锋一转:“你小子不是想女人了吗?那美人儿就别想了,咱不如上‘风月荆楚楼’泡一宿去。那的女人虽说是庸脂俗粉,却个个风骚有趣,床上功夫实在要得,准叫你欲死欲仙。”

    “对对对,咱有的是银子,让‘荆楚楼’的女人都来陪咱哥俩。”

    俩兄弟一路说笑着,这就去了“风月荆楚楼”。

    “风月荆楚楼”,坐落于聚贤庄的庄口,也就是临长江边入庄处。本庄的汉子倒不怎么去,因为自己的媳妇基本上也是本庄上人,只供那些老光棍和死了老婆的汉子消遣,还有就是象伍扁鹊这样的吃喝嫖赌之徒。这里的客户基本上都是些江上客,因基本上是过路客,所以收费也高,虽说地方偏了点吧收入却不错。

    伍氏兄弟在窑子里过夜咱自不必细说,银子肯定是花了不少,这钱来得容易花起来如流水,哪会心痛?就这样,他们俩白天上赌坊,晚上回窑子,也不敢回去。这一晃就十多天过去,对家里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当然他们也并不关心家里面的事。

    俗话说十赌九输。这赌博除非是出千,否则连吃饭钱都找不着,谁还会指望着它来养家糊口呢?可这出千早晚是会出事的,让人识破还不得赔上性命被对方打死打残?所以说这伍氏兄弟,前十天手气还算行,每天多少赢点银子倒也勉强能维持日子,可这时日长了就不行了,后面几天都输,又欠上了上百两银子,赌坊和妓院都视他们为瘟神见着就赶。

    这一日,伍氏兄弟又来到赌坊,没了银子上不了桌,只好站一旁干瞧着。一帮赌徙见着他们来,又奚落起来。

    “我说伍大胖,你们哥俩咋象逮着了臭屎的绿头苍蝇似的,三天两头地跑这来,把爷的手气都给冲臭了。”

    “你们俩扫把星的,没银子就少来了。”

    “啥时候还银子呀?你们伍家不是不差银子不?再不还银子把你家房子拿来抵押。”

    曲曲儿扯了扯嗓门,这些个赌徒立刻静了下来。

    “他们家那破房子谁稀罕,那新来的大美人儿给哥几个开开荤,这银子嘛好说话得很。哈哈哈!”

    赌徒们一听曲曲儿的话,都跟着笑了起来,一句比一句下流的话就充斥满了整个赌坊。

    “曲曲儿你就不怕那几个横小子再揍你一顿?”远桌的一个赌徒也参和了进来。

    曲曲儿一听这话,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妈的,这仇到现在都没报。喂!我说伍大胖子,你们家那伙人是干什么的?还在不在?到底是不是你们家找来的帮手成心给你们兄弟俩赖账?”

    伍氏兄弟着了慌,伍华佗忙摇手:“这些人我们也不认得,谁知道是打哪来的?他(她)们还在不在我哥俩哪知道?这些天我们都在‘风月荆楚楼’歇着呢。”

    “大哥,他们兄弟俩欠咱上百两银子,还有能为上‘荆楚楼’风流快活去,太不把哥几个放眼里了。”一个赌徒开始煽风点火。

    “就是就是,今天要是不还银子,给他们哥俩减减肥拉倒。”又一个赌徒起哄。

    赌徒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看着这火就点起来了,却正在此时,草席门帘被掀开,打外面进了七八个汉子。再见这七八人,个个长得如凶神恶煞般样,见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打头的那个更是精干有神,眼带杀气,腰间插着双大头阔斧,斧刃锃明发亮放出寒光都可以当镜子使。

    一个赌徒站在曲曲儿的边上,凑过嘴来对曲曲儿咬耳朵:“老大看见没?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剌头。”

    曲曲儿此时正在奚落伍氏兄弟没注意进来的一行人,这会一听边上的赌徒说的话,才漫不经心地朝门这边看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把个曲曲儿也给吓住了。

    “咱只以为自己横呢,不想还有更横的。赶紧的,招呼去。”

    曲曲儿领着一班弟兄这就上来和七位汉子搭讪,不想七位恶神却不给面子,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就要玩。领头的这位径直就走到曲曲儿这一桌来。

    “适才是哪位说家里有使不完的银子?”大头阔斧声音如闷雷,虽然低沉听着却让人发毛。

    伍氏兄弟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这伙人的来到给他们兄弟俩解了围,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曲曲儿他们会拿自己怎么样?怕的是这伙人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主,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会不会是歹人?

    曲曲儿赶上前来陪笑:“唷!这位爷你是来玩几把的吧?这你就来对了。适才这话是小的说的,这位伍大胖子家有使不完的银子。”说完朝伍氏兄弟指了指。

    大头阔斧看了看伍氏兄弟,把他们看得是心惊肉跳,不知是祸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