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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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假信诬陷

    wed jul 29 13:10:43 cst 2015

    秦雨青摸着肚子想着未来。此时,郑世森的母亲,二夫人带人端了些东西进来。她已笑得合不拢嘴:“雨青啊,经历上次红花一事,把我吓坏了。以后,吃的,喝的都要注意些,别让那些恶人伤着自己和孩子。我亲手熬的红枣排骨,趁热喝了吧。看你那么清瘦,多喝点。”

    秦雨青从床上坐起说:“谢谢二夫人。”

    “雨青,你和世森已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你就和世森一样,叫我娘吧。”二夫人慈和地说。

    秦雨青听到“娘”这个字,“呜呜”哭了起来:“娘,我不知有多久没有喊过娘了,今日有幸得娘不嫌弃,雨青真的感激涕零。”

    “世森说的没错,你就是爱哭。现在有了孩子,别再那么哭了,对孩子不好。”二夫人说。

    秦雨青端起汤:“娘,雨青以前是受了委屈才哭,后来有世森的安慰鼓舞,内心逐渐坚强,很少哭了。可是今日,雨青是感动了,在郑家,只有娘和世森对雨青好。”

    郑世森看到自己的娘和爱人这么善解人意,感觉阳光明媚:“雨青,现在有我和娘照顾你,你该高兴才对。来先把汤喝了吧。”

    秦雨青在一片久违的幸福感中喝下了二夫人为她做的红枣排骨汤。可是幸福二字总是对秦雨青很吝啬。

    安静日子才过两天,又是风云迭起。大夫人派人来了:“二夫人,秦雨青,大夫人请你们即刻去建安厅。”

    “有什么事啊?这么急?”郑世森很不乐意。

    来人催促:“大少爷,事情紧急,耽误不得,否则有损秦姑娘名节。而且四夫人和五夫人都在。”

    “能有什么事情损雨青名节,身正不怕影子斜,雨青,我陪你一起去。”郑世森一点也不怕。

    而秦雨青心中却有稍许不安。来到郑家建安厅,她已是毫不畏惧地和郑世森一起行礼:“大夫人好,各位夫人好。”

    四夫人,五夫人皆显鄙夷之态,二夫人听了丫环的禀告后,则显得惶恐不安。

    “捞月,”大夫人下令。

    “是,大夫人,”捞月说:“秦雨青,今日早上,大夫人在通往老爷禅珞院中的道旁拾到一封尚未封口的信,信不慎落出,你且听我念出这封信:

    函远兄,自乐山别院一别,已有数日,雨青日思夜想与你在别院中寻欢作乐,池中嬉戏,岸边拥吻之每情每景。思念成疾,不堪其扰,望函远兄于今夜子时,老地方相见,一叙旧情,莫负雨青一番情意。雨青字。

    “信封上写着‘柴函远亲启’。如此说来,这个柴函远是你的奸夫,你承认吗?”大夫人问。

    “我从未写过这样的信,更不认识柴函远此人。”秦雨青静静地回答。

    大夫人也还有证据:“捞月,派人将秦雨青平日里习字的诗词取来核对。”“是。”

    核对过后,大夫人信心十足地说:“在座各位看看,秦雨青,你自己也看看,这封信是否与你的笔迹一样?”

    秦雨青接过信一看:“这封信的字迹确实与我的一模一样,但此信的确不是出自我手。”

    其他人将信与秦雨青的诗作核对一下,果然如出一辙,四夫人笑道:“秦雨青,你不承认也罢,信就是你的笔迹。这么说信中所言柴函远就是你的奸夫了?那么你腹中的孩子是否是世森的骨血也值得怀疑啊。”

    五夫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们郑家对待奸夫**是如何处置的呢?”

    二夫人万念俱灰:“世森,雨青,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我一直和雨青在一起,出了上学堂,我们几乎昼夜不分,何来奸夫一说?”郑世森为秦雨青辩解。

    大夫人把郑世森的辩词推倒一边:“世森,信上所说,他们是在乐山别院的奸情。秦雨青来郑家做浣衣女不久,住进了乐山别院,那时你们还不认识吧?怎么这么肯定她没有奸夫?”

    “大娘,世森相信雨青的人品,出淤泥而不染,她绝不是这种人。”郑世森豁出去维护秦雨青的一切。

    大夫人鄙视地笑:“哼?她的人品,我比你更清楚。现在我不管她的人品,也不管她有无奸夫。就像你四娘说的,她腹中的孩子值得怀疑。”

    四夫人添油加醋:“是啊,世森,一切都很难说。或许秦雨青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自己给自己下红花吃,想打掉孩子,并嫁祸给你三娘。可怜你三娘,死得冤啊。”

    想打掉孩子,并嫁祸给三夫人,这一切都是真的,秦雨青没有反驳,但孩子是郑世森的无疑,她举手发誓:“四夫人,若这孩子不是世森的,若我有奸夫,那么天打雷劈,凌迟酷刑,我都不惧。”秦雨青不知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节还是郑世森的名誉。总之,她下了毒誓。

    郑世森按下秦雨青的手:“雨青,只要我信你,别管他人怎么说。”

    郑芝龙听到是秦雨青的事,急急忙忙来了,心中就是来为她消除灾祸的,但必须让全家人都信服,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先问郑世森:“世森,难道在你眼里,你大娘和你娘都是他人吗?出了这关乎郑家血脉的事,我怎么才知道?这些天书墨的死,让我心痛不已,今天这事,我也不想多费唇舌。秦雨青,如果这封信属实,那么你的罪行可不小,不在三夫人下毒之下。为求公正公平,我只能罚你和她一样,暂住乐山别院一段时间,直到你的罪名被洗清或是被证实。”

    郑芝龙想,秦雨青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也不会害怕那里,而且那里也被人谣传鬼魅出没,一向无人敢进出,秦雨青在那里最安全。

    “爹,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雨青。”郑世森使出不该的一招:拔出佩剑。

    秦雨青劝住了他:“世森,把剑收起来吧。既然我无罪,就不怕住进乐山别院。可是世森,这分信真不是我写的,帮我洗脱罪名,让我清清白白地出来,好吗?”

    “我一定会的,但是雨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刚才还义正言辞的郑世森瞬间温婉和顺了。

    秦雨青春风化雨般的言辞,暂时告别了郑世森。

    大夫人看着郑芝龙,眼神中说:你又想做什么?

    此时,郑世森已开始替秦雨青辩驳:“爹,大娘,各位娘,在我认识雨青后,就对她的一切倍加关注。我查过,她是八月二十进郑家做浣衣女的。那时她带着妹妹日夜在浣衣房,与其他浣衣女一起做工,吃住,根本不会有什么奸夫。尔后,雨青的妹妹患病,被其他女工驱赶,无奈住入乐山别院。那是郑家传言有鬼魅出入之地,没人敢随意进入。何况郑家戒备森严,外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进入郑家,进而进入乐山别院。到了九月十五,我记得十分清楚,我意外行至乐山别院,与雨青一见钟情,之后便从未分离,更无奸淫之事。而四娘所谓雨青给自己下红花滑胎,嫁祸于三娘,更是无稽之谈。三娘曾在爹和大娘面前为我和雨青说好话,我们感恩不及,又怎会狠心打掉孩子来嫁祸三娘呢?”

    “世森,空口无凭,你的话漏洞百出。你与秦雨青在乐山别院相识之前,她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谁又知道?况且,这信中所言柴函远是咱南安县人还是郑家人,谁也说不定。若是郑家的奴才,那他们在别院里日夜相欢恐怕就属实了。”四夫人句句不让。

    郑芝龙手顶着下颚,闭上眼睛,任他们争论。大夫人看郑芝龙那样,也无可奈何。

    郑世森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四娘,雨青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以前句句刁难的话她都一忍再忍,今日这样关乎名节的事,你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世森,不是四娘为难秦雨青,而是纯粹为郑家的子嗣着想。若她的孩子不是你的,是那个奸夫的,将来却以郑家长孙的身份继承家业,对得起郑家的列祖列宗吗?”四夫人假意担忧地问。

    郑世森怒气冲冲:“四娘,你就凭着一封信,咬定雨青有罪。我就说这封信,如果这封信真是雨青写给你所谓的奸夫,那么肯定是密函。为何会在爹的禅珞院前被大娘拾到,又为何没有封口。这不是授人以柄吗?聪明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大概就是天理昭昭,要让秦雨青的奸情公之于众,她才会不慎没有将信封封口,又不慎掉落在老爷禅珞院落前的小道上,被夫人拾到。”四夫人似乎要死抠到底。

    郑世森笑她:“四娘,你不觉得你的话牵强附会吗?左一个不慎,右一个不慎,如果真有这种事,肯定会相当缜密,哪来那么多不慎?”

    “我先不管这封信是怎样掉在老爷院落前,又被夫人拾到。但刚才在座各位都核对过,秦雨青自己也说,这封信的笔迹与她的一模一样。除了她本人,谁能写出这封信呢?”四夫人好像吃错药了,对秦雨青不依不饶。

    郑世森也对四夫人的话实在有些无力反驳:“四娘,这封信的笔迹确实和雨青的一模一样。可这也有可能是有人冒充雨青的笔迹而陷害她。”

    “世森,在郑家,谁有这么好的笔法将别人的笔迹临摹地以假乱真呢?你三娘可以,但她已自尽了。你三娘的两个儿子世渡和世袭也可。但世渡为了他娘而悲痛地切断手指,而且众人皆知他没有得到他娘的真传,写的字马马虎虎,时常遭到他亲娘的责骂,所以这信不可能是他伪造的。还有就是世袭,虽然他习得一手好字,但他才九岁,会写出这样污秽的信吗?”四夫人像法庭上的原告在控诉一样,说得头头是道。

    郑世森无言,一怒之下,捡起那封诬蔑的书信,对四夫人说:“四娘,我这就去找证据。到时,别怪世森无礼,请您向雨青赔礼道歉。”

    “只怕是她向我求情。”四夫人似乎认定了秦雨青有奸夫。

    今日为秦雨青的争辩几乎全是在郑世森与郑芝龙的四夫人之间进行的,其他人跟没事人似的。但事实不是如此,大夫人追问郑芝龙:“老爷,既然你已知晓秦雨青的孩子是世森的,而信中捏造的奸夫其实就是你。我看就把秦雨青从乐山别院中接出来,也别再让世森和纡纾争辩了,吵得烦死了。”

    “夫人,众人眼睛雪亮,那封捏造信又确实存在,我不做点样子惩罚一下秦雨青,怎么服众?正好让世森去揪出幕后黑手,才能还郑家清宁。”郑芝龙说得有条有理,大夫人也无话可说。

    郑芝龙祈祷:雨青你现在有孕在身,一个人别害怕,世森会为你洗刷脏水的。

    晚上,秦雨青独自一人坐在乐山别院的小屋内,看着月光与烛光相互映衬着,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老爷可好?”

    “雨青,你不回头看看便知是我?”郑芝龙问。

    秦雨青回答:“人总是将恩人和仇人记挂着。”

    “雨青,你似乎不怕我了?”郑芝龙问她。

    秦雨青转身冷笑:“老爷,此处有三夫人的魂魄,有我腹中的孩子,你的孙子。若你想在此行苟且之事,天理难容。”

    “今日各位夫人都认为你有奸夫,这孩子来路不明,可能不是世森的,你怎么就敢肯定地说,是我的孙子呢?”郑芝龙觉得秦雨青越来越有趣了,在逆境中逗她开心一下。

    秦雨青起身走动,扶着肚子说:“如果老爷认为我有奸夫,这孩子不是世森的,还会与我在此处闲谈吗?”

    “说的对,雨青,你变得口齿伶俐,聪明睿达了。我也不信那封诬蔑你的信。但事实摆在那里,字迹与你的相同,所以我必须公平处事,以免人家背后饶舌,说我偏袒。只能委屈你了。”郑芝龙解释。

    进而为她鼓劲:“不过你在此处,我相信,有你妹妹的魂魄陪着,还有腹中的孩子伴着,什么都不会害怕,是吗?”

    秦雨青说:“我怎会害怕这里,不过我让老爷为难了吗?”

    “雨青,听你的语气,还在记恨我?”郑芝龙诚恳地说,一直看着姱容修态的秦雨青,却得不到她的眼神回复。

    秦雨青只不屑地瞄了他一眼:“老爷觉得我应该感谢你吗?”

    “我无颜要求你感谢我什么。只是回想起几个月前,你们姐妹两在郑家门口乞讨,我确实是因一己之私收留你们在郑府做浣衣女。”郑世森回忆着:“那时,我强迫自己说,这是出于善意,实际上是生了爱意。后来、、、、、、”

    “后来的一切,直到今日的处境,都是拜老爷的当日的善心所赐。”秦雨青积羞成怒:“虽然我妹妹那日快饿死,是老爷的收留让她多活了几日。但最后也是因为老爷你,对我**,被她知道,她的病情哪受得了?只能因愧对我而自了了。”

    “我救了你,也害了你。后来你因世森而离开了乐山别院,与他成了无名有实的伉俪,郑府上下的人,都是对你言语中伤,各种侮辱,诋毁,嘲弄相继而来,倒是让你变得越来越坚强了。”郑芝龙回忆最近关于秦雨青的一切:“雨青,蜡烛快燃完了,再点一根吧。”

    秦雨青点了一根蜡烛,说:“看来老爷是想长谈了。老爷,我并不在乎那些言语中伤,虽然,你也是其中之一吧,但你也不必介怀。我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雨青,我从未像他人一样言语中伤你。自从在郑府门口遇见乞讨的你,至今,都是我对不住你。雨青,我无法还你一个妹妹,只能以钱财弥补你。但求你不要伤害世森,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郑芝龙以一个父亲的姿态,祈求说。

    秦雨青觉得奇怪:“老爷多虑了吧,我都为世森怀上孩子了,怎么会伤害他?”

    “让世森爱上你,对你来说,是件手到擒来的事。但我还是请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才这样做?”郑芝龙此时显得父爱般慈祥:“他是我最器重的长子,就算我犯下的错,该遭天谴,也不许任何人伤害他,雨青,我这是在命令你,也是在求你。”

    “老爷,你放心,世森不是多次说他和我一见钟情吗?我怎么会伤害他呢?”秦雨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谎,但她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做出对郑世森不利的事情。

    郑芝龙也稍微心安了些:“但是你心中,还是对我曾经的丑恶行径无法释然,对吗?若当初我只是纯粹地善意收留你们姐妹,或许会成就你和世森的一段美好姻缘。但如今,你们的恩爱中夹杂着我的丑陋,我该如何摸去你心里的杂乱呢?”

    “老爷,这个就说不定了,美好姻缘?我的身份,难以成为世森之妻。我明白自己的身份。”秦雨青垂头丧气,转移这难以预料的话题:“老爷,你今夜来到乐山别院,是特意为了叙旧的吗?”

    “一半为了与你叙旧致歉,另一半为了悼念书墨。”郑芝龙声音哽咽了。

    秦雨青见他神色黯然,说:“看来老爷对三夫人有一番情意。”

    “我的几位夫人,都是我在经商路上,为了与其他商家合谋盈利而娶的,就像是两国之间为了平定番邦而嫁娶的公主。唯独书墨,是我用了真情的女人。她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像我这种久经商海的俗人,觉得她是世俗之外的女子,素雅高洁,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只是她性情有些孤傲,可能是恃才傲物吧。”郑芝龙用情诉说着他的三夫人,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与秦雨青说自己的思念,但郑府里,他也不愿向任何人诉说。

    秦雨青看郑芝龙的悲思,对他少了一点怒气,问:“老爷,照您这么说,依三夫人的性情,是不愿屈尊为人妾的,为什么、、、、、、”

    “她家道中落,父母兄弟贫寒,才委身于我为妾,为的就是让她的娘家过的殷实一点。我一直觉得自己亏待了她,也帮过她娘家不少,她也感恩于我。但我知道,她平日对我只是虚与委蛇,在她心中,我对她,只有恩,没有情。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怪她,只希望她给这世俗之家带来些书香气息。就像你,给郑家添了一丝纯净。”郑芝龙这番话,在秦雨青眼中,像是发自肺腑的。

    秦雨青五味杂成:郑芝龙,你若知道曾经的书香女子三夫人蔡书墨与他儿子郑世渡的阴谋,不知你会作何感想。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秦雨青谦辞:“老爷高看我了。老爷,既然你曾那么爱三夫人,为何不顾她性情孤傲,自尊不容玷污的性格,罚她住在这人人畏而远之的乐山别院呢?”

    “我知道她的性情,但没料到她的自尊心会强到这样,一点屈辱就、、、、、、”郑芝龙说不下去了,还拿出一块女子用的丝巾抹泪。

    郑芝龙一个为人之父的男人,用女子的丝巾,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不过那块丝巾怎么那么眼熟?秦雨青想着,稍微伸过头去,看那块丝巾。郑芝龙连忙收起来。

    秦雨青也没再想那块丝巾,她想到三夫人的死虽归咎于三夫人自身,但毕竟与自己有关,郑芝龙又悲伤不成样,秦雨青心中难免又一丝歉疚:“老爷,三夫人自了,源自于她的自尊过强,您不必太自责。”

    “是吗?那你也是个自尊心强的人,又是如何面对来郑家后的种种屈辱的呢?”郑芝龙问。

    秦雨青漠笑:“老爷,我们全家就剩我一人了,我怎能因为不堪受辱而做出自裁之事呢?恕我说句不敬的话,三夫人的两个儿子还需教导,她这样做,看似受辱,实则出于自私,完全对不住她的两个儿子。而老爷你,我想说的是,你对三夫人,更多的是崇敬她的才情罢了,爱意没有老爷所想的那么多。如果老爷真的深爱三夫人,她就不会走上绝路了。”

    “说出了一番道理,像是这么回事,但我终究还是对她不住。不过你说出这番道理,倒是有胆量,有见识。雨青,你若多念些书,想必会更胜书墨一筹。”郑芝龙赞许秦雨青。

    秦雨青无奈笑笑:“老爷,您不是要悼念三夫人吗?怎么又谈到我了呢?”

    “有感而发而已,无它意,你莫多想。今日与你秉烛夜谈,心情平复了不少。雨青,谢谢你肯听我的唠叨。”郑芝龙这番平易近人的话,让秦雨青觉得他今日有些怪诞不经。

    秦雨青还是有礼貌地回答他:“老爷哪里话。”

    “夜深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你也歇着吧。至于今日那封诬蔑信一事,我相信世森会尽快帮你证明清白的。”郑芝龙走了。

    “老爷慢走。”秦雨青想着:郑芝龙,你来与我秉烛长谈是什么意思啊?你思念你的三夫人就自己去思念好了,与我说做什么?我何须与你一起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