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tue may 24 18:20:50 cst 2016
幺娃急忙抹去眼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过去。在牢房的角落，漆黑的墙壁边上，弓腰盘腿坐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借着微弱的光芒，幺娃见到那少年留着浓密的头发，朴实的脸庞有着当地人长期被风吹日晒的黝黑皮肤。鼻梁有些趴，到鼻尖处却高高挺起，像个平原里凸起的小山丘。双眼如炬，坚毅而有神，在黑暗的牢房里如同两颗明亮的白珠。
幺娃一扫先前的抑郁心情，满是希望地问他：“你是国民党？”
“你问这干啥？”那少年警惕道。
幺娃道：“哎呀，我也是国民党啊，我是川军45集团军425团的，我叫白幺娃！”
那少年一听幺娃说自己是国民党，心中防备松懈大半，回答道：“我不是国民党，我是共产党的。我叫王山磊”
“管他啥子党，是党就行。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幺娃激动万分地握起那少年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如今虽说没找着国民党，找着共产党也好啊，毕竟是友军，同为抗日救国联盟的一份子。史里玛教授的事求他们帮忙也不错。正当幺娃要开口，忽然一想：万一这人鬼子派来的怎么办？自己之前就吃过亏了，这回再也不能轻易信任了。于是，他问道：“你是共产党，那我问你你们广龙村的区队长叫什么名字？”
“胡大邦啊，那可是三大队的民兵队长！，我认得。”王山磊得意洋洋道。
幺娃一听，确定是共产党无疑了。立马喜极而泣地拉起那少年又想哭，让王山磊一把推开道：“你这胆小鬼，怎么这么爱哭啊，真没种！”
幺娃心里觉得好笑，自从出川抗日以来，战场上舍生忘死，鬼子营里斗智斗勇，哪次不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又给饶过来的？如今竟然让人说成是胆小鬼，当下有些觉得委屈。可如今他也不计较这些，偷偷压低声音，免得被人听见，将史里玛教授以及如何与之相遇，如何出了土匪窝等事一一与他说了。
说到最后，王山磊几乎是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幺娃也顾不得他信不信，只管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说完，他细细琢磨道：“你要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儿还真不是小事儿。”
幺娃也提醒道：“是啊，要是小事儿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进到牢里来。你能不能联系到共产党的人？”
“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没法通知外面的人啊！”
“那你要是出去了，就能联系外面的共产党咯。”
“那当然，我要出去了，就能把这事儿告诉咱们队长。到时候叫他带好部队，打上那一界山，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个土匪，救下那什么教授，再把他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幺娃听王山磊如此说，心中燃起一片希望。自己也不再有所畏惧，站起身来，大义凌然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出去后一定要带人去救教授。”
王山磊还没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却隐隐感觉这个与他大不了多少的‘爱哭鬼’要干些傻事，急忙问：“你要干啥？”
幺娃也不理他，径直都在牢门口，大力拍门吼道：“鬼子，开门！我有话要说，快开门！”
不一会儿看守的鬼子把牢门打开，叱声大喝道：“你地，干什么的？”
幺娃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对他道：“去，告诉你们长官。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把其他人放了。”
那看守的鬼子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居然主动跑来自首，这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看守持着枪要他出来，王山磊知道这小子是要牺牲自己救他出去，一时惊讶道：“幺娃，你……”
门外的光从幺娃身后照进来，映射出一层耀眼的光晕，仿佛带着神圣的辉芒照亮了牢房。幺娃回头对他道：“记着你说的话，别忘了。”接着淡然一笑，转身走出牢门。
天色有些阴霾，黑压压的云层像棉被般覆盖天空。
在日军护理医院的休息室里，矢田正男正与惠子聊天。这次的礼物是一个竹制的笛子，是他在街边见个老农手里买的。他也不会吹，就对着笛子使劲儿鼓气，鼓得脸红脖子粗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逗得惠子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矢田见惠子笑得妩媚动人，当真有些情不自禁了，放下笛子，抓起惠子的手道：“惠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答应我吧。”
惠子被矢田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惊得连忙缩回手，退到角落道：“矢田君，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在想着幺娃吗？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们不可能的。你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你们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的。”矢田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会来找我。我还会见到他。而且他答应过我，等战争结束了，会带我去四川。去看那里的景，那里的人。”惠子有些畅想地捂着胸口，双眼流露出期盼的希望看着天空。
“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们不可能再见面了。我可以跟你打赌，如果我们能再见到幺娃，我就把这双眼睛挖出来。”说着，矢田做出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
惠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起身推开门，请矢田离开。
矢田失望地垂下了头，这些日子以来，他为惠子付出的一切都宣告了失败。他曾以为惠子不会坚持那么久，他以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对惠子好，惠子就会忘记幺娃，接受现实，与他在一起。可惜，他失算了，他低估了惠子对幺娃的感情，更低估了幺娃在惠子心中的分量。矢田感觉到了一股挫败感，他遗憾地向惠子道了歉，离开房间。
颓废地走在路上，矢田感到有些消极。他始终不明白幺娃到底有多好，能让惠子如此为他着迷，为他等待。
就在矢田悲伤地肚子哀怨时，一个传令的士兵来到他跟前道：“报告，矢田队长，芳子小姐请你去审讯室。”
矢田没好气道：“什么事？”
“我们抓到那个与教授一起的村民了，田中长官命令你到审讯室去。”
“好的，我立刻去。”说完，矢田打起精神大步走了。
到了审讯室，田中长官与芳子小姐早已经在这里等待。矢田先上前向长官敬礼，接着道：“听说抓到了那个与教授一起的村民，长官打算审问他了？”
早川芳子得意道：“当然，只是长官担心他不肯合作，所以希望矢田长官能运用您的审问技巧，让他说出教授的下落。”
田中道：“不错，矢田君，听说你非常善于审讯犯人。今天就看你的手段了，一定要让他说出教授的下落。”
矢田皱起眉头，瞧了芳子一眼。她谦虚地低着头，嘴角却微微扬起。不用说，这一定又是芳子小姐提的建议，她明知道矢田对中国人有友善，却让他来审讯，不是逼着他对那个可怜的村民用刑吗？这么一来，既鞭打了犯人，又让矢田遭受良心的折磨，可谓是一举两得，如此好歹毒的手段也只有早川芳子才想得出来。可若是矢田拒绝审讯，那田中长官自然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怀疑矢田的忠诚，如今矢田是彻底陷入了两难的窘境。
其实，早川芳子如此精心设计，却不光是为了折腾矢田。更大的原因是她坚信审讯不会有结果，就如同之前她拷问的其他犯人一样。搜捕工作开展了那么久，抓了不少人，用尽了各种酷刑却毫无进展，田中长官已经对她的能力有些怀疑。芳子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在长官面前的地位开始动摇，她必须尽快找一个替罪羊，将责任承担过去。而此刻矢田无疑是最好的，他在田中面前有一定的信任，且能力也很强，若是连他都审不出来结果来，那芳子也没什么好怪罪的。
更何况，借此机会打击下矢田在长官心中的信任更是个不错的注意。这也是为什么芳子会向田中申请将矢田借过来当副手的原因，关键时候可以做挡箭牌，替自己背个黑锅。早川芳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却让矢田左右为难，他沉默片刻，最终迫于长官的威慑，还是勉强答应了。
早川芳子得意地道：“那就拜托你了，让我们看看矢田君的审讯手段吧。”
矢田无奈地点了点头，只盼望着一会儿用刑的时候，那个可怜的中国人能早些屈服投降。这样可以不用遭受过多的痛苦，矢田也不用忍受良心的煎熬。
转身走到审讯架前，矢田放眼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他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瞪得有灯泡那么大。多日不见的白幺娃此刻正五花大绑地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
“幺娃！”矢田正男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句。
“嗯？”田中与芳子同时扭头，疑惑地望着他。
此刻，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矢田的冷汗都出来了。面对长官质疑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和幺娃一样被绑上去了。
“摇！摇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是好宝宝……”矢田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反应神速。他忽然左右摇摆着脑袋，双手拍打着节拍，唱起了歌谣。
“你在做什么？”田中长官不解地问道。
“哦…这是中国的一首童谣，我非常的喜欢。每次审讯前，我都要唱这首歌，调整下心情。呵呵…呵呵呵……！”矢田一脸尴尬地胡乱解释着，脸上的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幺娃，这实在是让他太意外了。矢田觉得有些恍惚，他偷偷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感清晰，他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了。可怎么会这么巧合，刚刚他才赌咒发誓了的，这么快就应验了。若是朋友算得上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的话，那么幺娃绝对就是矢田一生中最奇葩的过客。
幺娃急忙抹去眼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过去。在牢房的角落，漆黑的墙壁边上，弓腰盘腿坐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借着微弱的光芒，幺娃见到那少年留着浓密的头发，朴实的脸庞有着当地人长期被风吹日晒的黝黑皮肤。鼻梁有些趴，到鼻尖处却高高挺起，像个平原里凸起的小山丘。双眼如炬，坚毅而有神，在黑暗的牢房里如同两颗明亮的白珠。
幺娃一扫先前的抑郁心情，满是希望地问他：“你是国民党？”
“你问这干啥？”那少年警惕道。
幺娃道：“哎呀，我也是国民党啊，我是川军45集团军425团的，我叫白幺娃！”
那少年一听幺娃说自己是国民党，心中防备松懈大半，回答道：“我不是国民党，我是共产党的。我叫王山磊”
“管他啥子党，是党就行。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幺娃激动万分地握起那少年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如今虽说没找着国民党，找着共产党也好啊，毕竟是友军，同为抗日救国联盟的一份子。史里玛教授的事求他们帮忙也不错。正当幺娃要开口，忽然一想：万一这人鬼子派来的怎么办？自己之前就吃过亏了，这回再也不能轻易信任了。于是，他问道：“你是共产党，那我问你你们广龙村的区队长叫什么名字？”
“胡大邦啊，那可是三大队的民兵队长！，我认得。”王山磊得意洋洋道。
幺娃一听，确定是共产党无疑了。立马喜极而泣地拉起那少年又想哭，让王山磊一把推开道：“你这胆小鬼，怎么这么爱哭啊，真没种！”
幺娃心里觉得好笑，自从出川抗日以来，战场上舍生忘死，鬼子营里斗智斗勇，哪次不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又给饶过来的？如今竟然让人说成是胆小鬼，当下有些觉得委屈。可如今他也不计较这些，偷偷压低声音，免得被人听见，将史里玛教授以及如何与之相遇，如何出了土匪窝等事一一与他说了。
说到最后，王山磊几乎是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幺娃也顾不得他信不信，只管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说完，他细细琢磨道：“你要说的是真的，那这事儿还真不是小事儿。”
幺娃也提醒道：“是啊，要是小事儿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进到牢里来。你能不能联系到共产党的人？”
“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没法通知外面的人啊！”
“那你要是出去了，就能联系外面的共产党咯。”
“那当然，我要出去了，就能把这事儿告诉咱们队长。到时候叫他带好部队，打上那一界山，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个土匪，救下那什么教授，再把他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幺娃听王山磊如此说，心中燃起一片希望。自己也不再有所畏惧，站起身来，大义凌然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出去后一定要带人去救教授。”
王山磊还没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却隐隐感觉这个与他大不了多少的‘爱哭鬼’要干些傻事，急忙问：“你要干啥？”
幺娃也不理他，径直都在牢门口，大力拍门吼道：“鬼子，开门！我有话要说，快开门！”
不一会儿看守的鬼子把牢门打开，叱声大喝道：“你地，干什么的？”
幺娃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对他道：“去，告诉你们长官。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把其他人放了。”
那看守的鬼子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居然主动跑来自首，这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看守持着枪要他出来，王山磊知道这小子是要牺牲自己救他出去，一时惊讶道：“幺娃，你……”
门外的光从幺娃身后照进来，映射出一层耀眼的光晕，仿佛带着神圣的辉芒照亮了牢房。幺娃回头对他道：“记着你说的话，别忘了。”接着淡然一笑，转身走出牢门。
天色有些阴霾，黑压压的云层像棉被般覆盖天空。
在日军护理医院的休息室里，矢田正男正与惠子聊天。这次的礼物是一个竹制的笛子，是他在街边见个老农手里买的。他也不会吹，就对着笛子使劲儿鼓气，鼓得脸红脖子粗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逗得惠子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矢田见惠子笑得妩媚动人，当真有些情不自禁了，放下笛子，抓起惠子的手道：“惠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答应我吧。”
惠子被矢田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惊得连忙缩回手，退到角落道：“矢田君，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在想着幺娃吗？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们不可能的。你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你们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的。”矢田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会来找我。我还会见到他。而且他答应过我，等战争结束了，会带我去四川。去看那里的景，那里的人。”惠子有些畅想地捂着胸口，双眼流露出期盼的希望看着天空。
“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们不可能再见面了。我可以跟你打赌，如果我们能再见到幺娃，我就把这双眼睛挖出来。”说着，矢田做出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
惠子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起身推开门，请矢田离开。
矢田失望地垂下了头，这些日子以来，他为惠子付出的一切都宣告了失败。他曾以为惠子不会坚持那么久，他以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对惠子好，惠子就会忘记幺娃，接受现实，与他在一起。可惜，他失算了，他低估了惠子对幺娃的感情，更低估了幺娃在惠子心中的分量。矢田感觉到了一股挫败感，他遗憾地向惠子道了歉，离开房间。
颓废地走在路上，矢田感到有些消极。他始终不明白幺娃到底有多好，能让惠子如此为他着迷，为他等待。
就在矢田悲伤地肚子哀怨时，一个传令的士兵来到他跟前道：“报告，矢田队长，芳子小姐请你去审讯室。”
矢田没好气道：“什么事？”
“我们抓到那个与教授一起的村民了，田中长官命令你到审讯室去。”
“好的，我立刻去。”说完，矢田打起精神大步走了。
到了审讯室，田中长官与芳子小姐早已经在这里等待。矢田先上前向长官敬礼，接着道：“听说抓到了那个与教授一起的村民，长官打算审问他了？”
早川芳子得意道：“当然，只是长官担心他不肯合作，所以希望矢田长官能运用您的审问技巧，让他说出教授的下落。”
田中道：“不错，矢田君，听说你非常善于审讯犯人。今天就看你的手段了，一定要让他说出教授的下落。”
矢田皱起眉头，瞧了芳子一眼。她谦虚地低着头，嘴角却微微扬起。不用说，这一定又是芳子小姐提的建议，她明知道矢田对中国人有友善，却让他来审讯，不是逼着他对那个可怜的村民用刑吗？这么一来，既鞭打了犯人，又让矢田遭受良心的折磨，可谓是一举两得，如此好歹毒的手段也只有早川芳子才想得出来。可若是矢田拒绝审讯，那田中长官自然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怀疑矢田的忠诚，如今矢田是彻底陷入了两难的窘境。
其实，早川芳子如此精心设计，却不光是为了折腾矢田。更大的原因是她坚信审讯不会有结果，就如同之前她拷问的其他犯人一样。搜捕工作开展了那么久，抓了不少人，用尽了各种酷刑却毫无进展，田中长官已经对她的能力有些怀疑。芳子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在长官面前的地位开始动摇，她必须尽快找一个替罪羊，将责任承担过去。而此刻矢田无疑是最好的，他在田中面前有一定的信任，且能力也很强，若是连他都审不出来结果来，那芳子也没什么好怪罪的。
更何况，借此机会打击下矢田在长官心中的信任更是个不错的注意。这也是为什么芳子会向田中申请将矢田借过来当副手的原因，关键时候可以做挡箭牌，替自己背个黑锅。早川芳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却让矢田左右为难，他沉默片刻，最终迫于长官的威慑，还是勉强答应了。
早川芳子得意地道：“那就拜托你了，让我们看看矢田君的审讯手段吧。”
矢田无奈地点了点头，只盼望着一会儿用刑的时候，那个可怜的中国人能早些屈服投降。这样可以不用遭受过多的痛苦，矢田也不用忍受良心的煎熬。
转身走到审讯架前，矢田放眼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他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瞪得有灯泡那么大。多日不见的白幺娃此刻正五花大绑地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
“幺娃！”矢田正男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句。
“嗯？”田中与芳子同时扭头，疑惑地望着他。
此刻，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矢田的冷汗都出来了。面对长官质疑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和幺娃一样被绑上去了。
“摇！摇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是好宝宝……”矢田不愧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反应神速。他忽然左右摇摆着脑袋，双手拍打着节拍，唱起了歌谣。
“你在做什么？”田中长官不解地问道。
“哦…这是中国的一首童谣，我非常的喜欢。每次审讯前，我都要唱这首歌，调整下心情。呵呵…呵呵呵……！”矢田一脸尴尬地胡乱解释着，脸上的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幺娃，这实在是让他太意外了。矢田觉得有些恍惚，他偷偷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感清晰，他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了。可怎么会这么巧合，刚刚他才赌咒发誓了的，这么快就应验了。若是朋友算得上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的话，那么幺娃绝对就是矢田一生中最奇葩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