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物降一物
wed may 18 18:45:00 cst 2016
清晨，公鸡扯着喉咙高叫。燕儿的爹一大早就来敲门。幺娃起了床，和其他几个民工押解着黄振彪等人往山里走去。
小站里就剩下史里玛教授、燕儿和哑婆婆。
教授也是百般无聊，跟燕儿闲聊起来，说上几句话，又说到代县的飞机场了。
“那儿的飞机差不多有十来架吧，我还看到好多鬼子呢。”燕儿天真烂漫地说了起来。
“那不坐火车，走路要走多久？”
“走路啊，我知道条近路，半天就能到。”
“半天？那要不，你带我去代县吧。”
燕儿偏着脑袋，仔细打量了教授一番道：“我可不敢去，那儿的鬼子可凶了。我爹不让我去。”
教授又好言劝告起来，又哄她说只要带他到代县，就送她一大块金子，让她和她爹好好过日子。又说自己是八路军，要到代县打鬼子，反正是胡编乱造，天花乱坠地吹。慢慢的，还真把燕儿哄得信以为真。那教授也就哄的住六岁的小孩儿。
两人一言为定，趁着幺娃他们还未回来，立马启程出发。
野外，光秃秃的山坡上荒无人烟。黄振彪和二麻子等人被扒光了绑在树干上，寒风凛冽，呼呼作响，四人冻得浑身哆嗦，嘴唇发紫，眼神里尽是绝望的哀求。
燕儿的爹紧了紧衣领，哈了口热气儿道：“这荒郊野岭的，就这么把他们绑着，过上一夜，非得冻死不可。”
幺娃道：“没事儿的，这两人跟我是老熟人，冻不死的。最多给他们点儿教训，叫他们知道当汉奸的下场。”
燕儿爹立起大拇指，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人不大，坏心肠倒挺多的！”
“那当然，我……嗯？”幺娃骄傲地昂着头，忽听他打趣自己，脸色一沉，瞪他一眼。旁边几个工人早笑坏了，收拾完几个汉奸，幺娃他们转身离开。
荒凉的山上，黄振彪等人孤零零地被绑着，悲伤的心情如满天乌云般压抑得他们一脸愁容。
“大哥，我冷！”二麻子深深吸了吸鼻涕，把身子使劲儿缩了缩。
黄振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颤抖道：“废…废话，我还冷呢！”
“那，大哥，咋办啊！”
黄振彪好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更惨了！我们都这样啦，难道还能比这惨？”。话未说完呢，一声惊雷闷响，天空上黑云滚滚，眼看着要下雨啦！
“他妈的！”黄振彪恶狠狠地怒骂了一句。
且说幺娃等人回到李家小站，却不见燕儿和史里玛教授，众人又把哑婆婆叫来询问。那哑婆婆咿呀咿呀地比划了几下，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幺娃便问此处离代县有多远，燕儿的爹说抄近道，要不了半天功夫。幺娃又问代县是不是真的有机场，燕儿的爹说代县的阳明堡有个鬼子的机场，里面全是飞机。
幺娃这下猜得**不离十，估摸着一定是教授哄着燕儿带他去机场。这可了不得，当即将所有的事跟燕儿他爹一五一十全说了，又强**授绝不能落到鬼子的手里。那几个工人也是深明大义，知道这是抗战的大事，于是带着从黄振彪那儿收缴的手枪，领着幺娃从小路追上去。
一伙儿人跋山涉水，马不停蹄，只盼着在教授被抓住之前截住他们。走了大半天路程，此时临近晌午。燕儿他爹和幺娃躲在山边儿的草丛里，远远望去，鬼子的机场近在眼前。这原本是阎锡山的机场。鬼子占领此处后，又大肆修建铺设，把先前的跑道扩充到了5条。同时又添加了许多防御工事，机场周围用铁丝网围得密不透风，四处设有机枪掩体，在角落还用水泥灌筑了地堡，不时有成队的鬼子来回巡逻。可谓守卫森严，滴水不漏。
机场中间的高塔上站着警戒的鬼子，照明灯白天也是四处晃荡。在南边儿有一片掩蔽部，用土黄色的幕布搭成的盖顶，下面错落有致地停放了几架轻型轰炸飞机。更多的飞机则是在地面鬼子的指挥下，呼啸着冲上天空，在附近盘旋一番后飞向远处。
不用说，估计又是去战场轰炸了。幺娃心中暗暗想到，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拆了这个机场，把这些个飞机炸成破铜烂铁，看他们还敢在天上猖狂。
在附近搜索半天，并未见到史里玛教授和燕儿，一行人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莫不是都让鬼子抓了？”燕儿的爹终于忍不出，说出了心中最大的忧虑。
此刻，幺娃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要是鬼子在附近抓了两个鬼祟的人，肯定闹翻了天，哪儿还有心思放飞机玩。看着机场上的鬼子们有条不紊地指挥飞机，估计是还没发现异常。难道燕儿他们还没到？要真是那样最好。他安慰道：“我看不会，估计他们还没到，我们走前头了。这样，我们现在这儿等着，一个娃娃和一个老头儿，也好认。只要看到了，马上把他们拉走，不让鬼子发现。那就没事。”
众人都觉得幺娃说得有理，纷纷点头赞同。
燕儿的爹忧心忡忡地双手合十，默默念叨：“老天爷显灵，保佑燕儿和那教授平平安安，莫让鬼子发现。”
与此同时，在去机场的路上。教授已经快崩溃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自打出了车站就如同脱缰的小马儿，东奔西跑，四处玩耍。一会儿跳进小河里玩水，一会儿爬到树上荡秋千，不是央着教授给他买糖吃，就是吵着要去城里看庙会，把教授折腾得苦不堪言。
按她的说法，平日里，家里管得严，不让她出去。这回好不容易借着带路的理由逃出来，自然要玩个痛快。史里玛教授此刻却全然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他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央求着燕儿快些带路，等到了机场，她要什么都给。
“我不记得路了，好像是这么走，又好像不是！”燕儿偏个脑袋，叉着腰，一副伤脑经的模样。
史里玛教授哭丧个脸道：“哎哟，我的小姑娘。我求求你了，快点儿走吧，你已经耽搁了小半天儿了。”
燕儿凝思苦想了半天，仿佛放弃地摇了摇脑袋道：“唉~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我看要不这样吧，你去给我买串糖葫芦吃，说不定我一高兴啊，就记起来了。”
“什么？什么？你还要吃，你刚才都吃了一碗豆腐脑，两块大饼，三个豆包了。你还没吃够啊，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全给你买吃的了。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快点儿把我带到机场吧。我求求你了。”教授欲哭无泪地给燕儿行了一个大礼，央求她快点儿带路。
燕儿讨了个便宜道：“把‘姑’字儿去了，叫我奶奶就行！”
教授被气得无话可说，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实在难对付。遥想自己好歹也是位国际知名的大科学家啊，竟让一个小丫头捉弄的灰头土脸，处处碰壁，真是太丢脸了。本想发火，又迫于有求于她，不敢得罪。正苦于没法治她，忽然教授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于是得意地笑道：“嘿嘿，小姑娘，你可不要狂啊，你现在在这儿耽搁，万一你爹他们回去发现咱们不在，那肯定会来找咱们，到时候要是被你爹抓回去，估计你可就要挨打咯。”
史里玛教授想得周全，我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吧。你不是让你爹管得严吗？好啊，等你爹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面对教授的恐吓，燕儿反倒表情自然道：“那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要是我爹他们追过来了，我就说是你胁迫我的，强逼着我带路。然后我就哭，使劲儿地哭，你猜我爹会怎么样对你？”说完，燕儿一脸坏笑地盯着教授，做了几个要哭的样子，那无辜的模样倒真让人可怜得心疼。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不是祸害我吗？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狡猾，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教授气得脸色惨白，狠狠地跺着脚，嘴上反反复复地说她‘可恶’。
看着教授气急败坏的模样，燕儿反倒乐开了怀。她欢快地绕着教授蹦跳，嘴里还念念不忘道：“去，买糖葫芦去，要去核的，甜的掉渣的那种。”
教授绝望地看着这孩子，心里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咬着牙，撅起嘴，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谁能想到教授会被这五六岁的女娃娃给整得哭出声呢？这要让幺娃见了，打死他也不信啊。史里玛教授把幺娃折腾得晕头转向，燕儿却把教授折腾得有苦难言，真可谓天下之大，一物降一物。
走在路上，燕儿左右手各拿着一串鲜红透亮的糖葫芦，两手交替着吃。左边吃一口，右边吃一口，含在嘴里，又酸又甜。身后的教授穿着单薄的衬衣，双手哆嗦着交叉在胸前。他把外套当了，实在是没钱啊。
走了一路，燕儿又想吃西瓜，央着教授给她买。
“我的亲奶奶！这个天儿，哪儿去找西瓜？”教授搓着一头花白的头花，连哭带嚎地叫唤起来。
燕儿撒娇地挽起教授的手，鼓着腮帮子讨好道。“不嘛，我就要吃西瓜，就要吃西瓜。给我买西瓜吃。”
教授抓起燕儿的手，哀求道：“我求求你了，小姑奶奶，现在西瓜真没有。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到了代县再给你买西瓜。”
“吃不到西瓜，我就不给你带路，你自己去代县吧？哼~”燕儿倔强地转过身去，鼓着腮帮子，双手交叉。
教授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一脸凄苦地转到燕儿的面前，挤出笑容道：“你看我的脸像不像西瓜，你要是想吃啊，你就把我的脸啃两口好不好？”
燕儿噗呲一笑，原本板起的脸的立马化开了。她捏着教授的耳朵打趣道：“我看啊，你的脸不像西瓜，像苦瓜，太苦了，我可吃不下。哈哈哈哈……”
看着这小丫头无邪甜美的笑容，教授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憨憨地赔笑起来。
清晨，公鸡扯着喉咙高叫。燕儿的爹一大早就来敲门。幺娃起了床，和其他几个民工押解着黄振彪等人往山里走去。
小站里就剩下史里玛教授、燕儿和哑婆婆。
教授也是百般无聊，跟燕儿闲聊起来，说上几句话，又说到代县的飞机场了。
“那儿的飞机差不多有十来架吧，我还看到好多鬼子呢。”燕儿天真烂漫地说了起来。
“那不坐火车，走路要走多久？”
“走路啊，我知道条近路，半天就能到。”
“半天？那要不，你带我去代县吧。”
燕儿偏着脑袋，仔细打量了教授一番道：“我可不敢去，那儿的鬼子可凶了。我爹不让我去。”
教授又好言劝告起来，又哄她说只要带他到代县，就送她一大块金子，让她和她爹好好过日子。又说自己是八路军，要到代县打鬼子，反正是胡编乱造，天花乱坠地吹。慢慢的，还真把燕儿哄得信以为真。那教授也就哄的住六岁的小孩儿。
两人一言为定，趁着幺娃他们还未回来，立马启程出发。
野外，光秃秃的山坡上荒无人烟。黄振彪和二麻子等人被扒光了绑在树干上，寒风凛冽，呼呼作响，四人冻得浑身哆嗦，嘴唇发紫，眼神里尽是绝望的哀求。
燕儿的爹紧了紧衣领，哈了口热气儿道：“这荒郊野岭的，就这么把他们绑着，过上一夜，非得冻死不可。”
幺娃道：“没事儿的，这两人跟我是老熟人，冻不死的。最多给他们点儿教训，叫他们知道当汉奸的下场。”
燕儿爹立起大拇指，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人不大，坏心肠倒挺多的！”
“那当然，我……嗯？”幺娃骄傲地昂着头，忽听他打趣自己，脸色一沉，瞪他一眼。旁边几个工人早笑坏了，收拾完几个汉奸，幺娃他们转身离开。
荒凉的山上，黄振彪等人孤零零地被绑着，悲伤的心情如满天乌云般压抑得他们一脸愁容。
“大哥，我冷！”二麻子深深吸了吸鼻涕，把身子使劲儿缩了缩。
黄振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颤抖道：“废…废话，我还冷呢！”
“那，大哥，咋办啊！”
黄振彪好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更惨了！我们都这样啦，难道还能比这惨？”。话未说完呢，一声惊雷闷响，天空上黑云滚滚，眼看着要下雨啦！
“他妈的！”黄振彪恶狠狠地怒骂了一句。
且说幺娃等人回到李家小站，却不见燕儿和史里玛教授，众人又把哑婆婆叫来询问。那哑婆婆咿呀咿呀地比划了几下，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幺娃便问此处离代县有多远，燕儿的爹说抄近道，要不了半天功夫。幺娃又问代县是不是真的有机场，燕儿的爹说代县的阳明堡有个鬼子的机场，里面全是飞机。
幺娃这下猜得**不离十，估摸着一定是教授哄着燕儿带他去机场。这可了不得，当即将所有的事跟燕儿他爹一五一十全说了，又强**授绝不能落到鬼子的手里。那几个工人也是深明大义，知道这是抗战的大事，于是带着从黄振彪那儿收缴的手枪，领着幺娃从小路追上去。
一伙儿人跋山涉水，马不停蹄，只盼着在教授被抓住之前截住他们。走了大半天路程，此时临近晌午。燕儿他爹和幺娃躲在山边儿的草丛里，远远望去，鬼子的机场近在眼前。这原本是阎锡山的机场。鬼子占领此处后，又大肆修建铺设，把先前的跑道扩充到了5条。同时又添加了许多防御工事，机场周围用铁丝网围得密不透风，四处设有机枪掩体，在角落还用水泥灌筑了地堡，不时有成队的鬼子来回巡逻。可谓守卫森严，滴水不漏。
机场中间的高塔上站着警戒的鬼子，照明灯白天也是四处晃荡。在南边儿有一片掩蔽部，用土黄色的幕布搭成的盖顶，下面错落有致地停放了几架轻型轰炸飞机。更多的飞机则是在地面鬼子的指挥下，呼啸着冲上天空，在附近盘旋一番后飞向远处。
不用说，估计又是去战场轰炸了。幺娃心中暗暗想到，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拆了这个机场，把这些个飞机炸成破铜烂铁，看他们还敢在天上猖狂。
在附近搜索半天，并未见到史里玛教授和燕儿，一行人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莫不是都让鬼子抓了？”燕儿的爹终于忍不出，说出了心中最大的忧虑。
此刻，幺娃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要是鬼子在附近抓了两个鬼祟的人，肯定闹翻了天，哪儿还有心思放飞机玩。看着机场上的鬼子们有条不紊地指挥飞机，估计是还没发现异常。难道燕儿他们还没到？要真是那样最好。他安慰道：“我看不会，估计他们还没到，我们走前头了。这样，我们现在这儿等着，一个娃娃和一个老头儿，也好认。只要看到了，马上把他们拉走，不让鬼子发现。那就没事。”
众人都觉得幺娃说得有理，纷纷点头赞同。
燕儿的爹忧心忡忡地双手合十，默默念叨：“老天爷显灵，保佑燕儿和那教授平平安安，莫让鬼子发现。”
与此同时，在去机场的路上。教授已经快崩溃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自打出了车站就如同脱缰的小马儿，东奔西跑，四处玩耍。一会儿跳进小河里玩水，一会儿爬到树上荡秋千，不是央着教授给他买糖吃，就是吵着要去城里看庙会，把教授折腾得苦不堪言。
按她的说法，平日里，家里管得严，不让她出去。这回好不容易借着带路的理由逃出来，自然要玩个痛快。史里玛教授此刻却全然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他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央求着燕儿快些带路，等到了机场，她要什么都给。
“我不记得路了，好像是这么走，又好像不是！”燕儿偏个脑袋，叉着腰，一副伤脑经的模样。
史里玛教授哭丧个脸道：“哎哟，我的小姑娘。我求求你了，快点儿走吧，你已经耽搁了小半天儿了。”
燕儿凝思苦想了半天，仿佛放弃地摇了摇脑袋道：“唉~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我看要不这样吧，你去给我买串糖葫芦吃，说不定我一高兴啊，就记起来了。”
“什么？什么？你还要吃，你刚才都吃了一碗豆腐脑，两块大饼，三个豆包了。你还没吃够啊，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全给你买吃的了。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快点儿把我带到机场吧。我求求你了。”教授欲哭无泪地给燕儿行了一个大礼，央求她快点儿带路。
燕儿讨了个便宜道：“把‘姑’字儿去了，叫我奶奶就行！”
教授被气得无话可说，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实在难对付。遥想自己好歹也是位国际知名的大科学家啊，竟让一个小丫头捉弄的灰头土脸，处处碰壁，真是太丢脸了。本想发火，又迫于有求于她，不敢得罪。正苦于没法治她，忽然教授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于是得意地笑道：“嘿嘿，小姑娘，你可不要狂啊，你现在在这儿耽搁，万一你爹他们回去发现咱们不在，那肯定会来找咱们，到时候要是被你爹抓回去，估计你可就要挨打咯。”
史里玛教授想得周全，我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吧。你不是让你爹管得严吗？好啊，等你爹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面对教授的恐吓，燕儿反倒表情自然道：“那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要是我爹他们追过来了，我就说是你胁迫我的，强逼着我带路。然后我就哭，使劲儿地哭，你猜我爹会怎么样对你？”说完，燕儿一脸坏笑地盯着教授，做了几个要哭的样子，那无辜的模样倒真让人可怜得心疼。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不是祸害我吗？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狡猾，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教授气得脸色惨白，狠狠地跺着脚，嘴上反反复复地说她‘可恶’。
看着教授气急败坏的模样，燕儿反倒乐开了怀。她欢快地绕着教授蹦跳，嘴里还念念不忘道：“去，买糖葫芦去，要去核的，甜的掉渣的那种。”
教授绝望地看着这孩子，心里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咬着牙，撅起嘴，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谁能想到教授会被这五六岁的女娃娃给整得哭出声呢？这要让幺娃见了，打死他也不信啊。史里玛教授把幺娃折腾得晕头转向，燕儿却把教授折腾得有苦难言，真可谓天下之大，一物降一物。
走在路上，燕儿左右手各拿着一串鲜红透亮的糖葫芦，两手交替着吃。左边吃一口，右边吃一口，含在嘴里，又酸又甜。身后的教授穿着单薄的衬衣，双手哆嗦着交叉在胸前。他把外套当了，实在是没钱啊。
走了一路，燕儿又想吃西瓜，央着教授给她买。
“我的亲奶奶！这个天儿，哪儿去找西瓜？”教授搓着一头花白的头花，连哭带嚎地叫唤起来。
燕儿撒娇地挽起教授的手，鼓着腮帮子讨好道。“不嘛，我就要吃西瓜，就要吃西瓜。给我买西瓜吃。”
教授抓起燕儿的手，哀求道：“我求求你了，小姑奶奶，现在西瓜真没有。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到了代县再给你买西瓜。”
“吃不到西瓜，我就不给你带路，你自己去代县吧？哼~”燕儿倔强地转过身去，鼓着腮帮子，双手交叉。
教授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一脸凄苦地转到燕儿的面前，挤出笑容道：“你看我的脸像不像西瓜，你要是想吃啊，你就把我的脸啃两口好不好？”
燕儿噗呲一笑，原本板起的脸的立马化开了。她捏着教授的耳朵打趣道：“我看啊，你的脸不像西瓜，像苦瓜，太苦了，我可吃不下。哈哈哈哈……”
看着这小丫头无邪甜美的笑容，教授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憨憨地赔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