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中国永远不被征服
tue may 17 19:18:30 cst 2016
矢田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得从幺娃下手。于是，他一改往日的轻蔑敌视，变得热情起来，甚至有些热情得过了头。每当幺娃狩猎回来，他都主动上前帮忙取猎物，又细心地帮幺娃撵去杂草。吃饭的时候，他杵着拐搀扶幺娃入座，还亲自给他喂饭。那关怀备至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小媳妇儿温柔地伺候着远归的丈夫。
这让幺娃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又或是忧心不已。毕竟，矢田的举止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连惠子都有点看不过去，时常调侃道：“小心了，幺娃，矢田对你有意思哟！”
弄得他尴尬不已，晚上都不敢安心睡觉了。幺娃总觉得在矢田那伪善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是想趁机会偷偷揍他一顿，又或是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毒手，弄死他，好一个人独霸惠子。是的，小鬼子都不是好人，他越是对你好，就越有什么卑鄙的目的。幺娃在心里头反复劝告自己，千万不可中了矢田的诡计！
到了夜里，鸦雀无声，万物皆已入眠。星空下，惠子所在的木屋里漆黑一片，幺娃和矢田各自躺在席子上安歇。约莫到了深夜，矢田打着呼噜忽然睁开眼，扭头望向不远处正在酣睡的幺娃。只见他四肢摊开地摆了个‘大’字，斜躺在席子边上，身上盖着的草席早已被踢到了脚跟。
矢田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轻坐起身伸手抓起拐杖，悄悄地爬到幺娃身边，抬眼看了看，猛地伸手向他抓去。说时迟，那时快，幺娃一个激灵坐起身，反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木槌，护在胸前，厉声道：“你要干啥？”
面对幺娃的早有防备，矢田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他神情和蔼地抓起草席，温柔道：“不要怕，你的草席掉了，我帮你盖上。”说完，给幺娃盖上草席，细心地整理一番，又把他的木槌取走，放到一边。
幺娃反手抓起木槌，死死护在胸前。矢田无奈，只得轻拍幺娃的后背，哼着小曲儿哄他入眠。然后他又自个儿爬回窝儿，安然睡下。
整个过程和谐自然，没有一点儿突兀，这着实让幺娃吃惊不小。
他吓得一夜没敢睡！
第二天早上，幺娃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就去打猎了。吃饭的时候，呵欠连天。矢田还在一旁关心他怎么没睡好，是不是冷着了，又握着他的手，边哈气边使劲搓。把一旁的惠子看得目瞪口呆，坚持说矢田是吃了毒果子还没好全。
就这么一连好几天，每晚矢田都要起来给他盖草席。
幺娃几乎要崩溃了。
一天下午。
惠子按例去河边儿沐浴，按说姑娘家总是爱干净的。她可以忍受寒冷，忍受饥饿，甚至忍受森林里野兽们可怕的嚎叫，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忍受的――那就是邋遢。洗澡成了惠子决不妥协的原则，就好比虔诚的信徒膜拜信仰一般。当然，为了确保安全，幺娃和矢田自然是要随行的。
三人来到小河边儿。看着清澈的河水欢快流淌，惠子面露喜色，忍不住脱下鞋袜，将脚泡进水里。河水冰凉透彻，冻得她忍不住一阵哆嗦。紧接着，扭头对幺娃道：“好了，我要开始了，请你们退到远处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幺娃点点头，拿枪驱赶着矢田走出二三十米外。原地休息，矢田一脸献媚地问幺娃道：“你要不要吃果子？我看树上有些果子熟了，我去帮你摘些吧。”
幺娃冷哼一声，把头一偏，骄傲地不去理他。面对矢田的热情，幺娃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冷屁股贴上去，最好还放个屁，臭死矢田，让他知难而退，别再这么腻歪。
周围死一边的寂静，惠子那边偶尔传来几声美妙的歌声，勾得幺娃总忍不住想去看看。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作为堂堂男子汉，当然要行得正坐得直，顶天立地。虽说他小的时候，也曾趁虎妞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包稻草人。可那不过是孩子般的恶作剧，并没什么真的淫邪恶念。幺娃唯一要提防的就是矢田，一脸的猥琐奸险！绝对不是好人，要不是自己死死看住矢田，只怕那小鬼子早跑去偷窥惠子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幺娃把手里的枪又捏紧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矢田，不让他逃出自己的视线。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幺娃就开始打呼噜了，睡得又香又甜。没办法，他实在困极了，连续几个晚上没睡觉，任谁也挺不住。
一觉睡醒，已是夕阳西下，漫天彩霞绚丽得光彩夺目。幺娃舒服伸个懒腰，拾起脚边儿的步枪，打着呵欠四处张望。此时，矢田早没影儿了。幺娃又喊了几声，仍不见回应。这下幺娃意识到：糟了，矢田肯定干坏事儿去了。一想到惠子还在洗澡，幺娃就慌得六神无主，一时急躁，提着枪一路往小河跑去。边跑他还边喊：“惠子，小心啊！有人来偷看你啦！”
声未至，人已道。幺娃一个跃身跳到河边儿，正瞅见惠子赤身裸体地泡在水里。
“啊~~~”尖叫声响遍森林！
惠子惊慌失措地双手捂住胸前，脸色桃红地将身子埋进水中。幺娃当场就看痴了，那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膛，以及诱人遐想的曲线透无限春光，把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骚扰，惠子羞得是满脸通红，慌乱地拍打水花，驱赶着‘不速之客’。
幺娃急忙捂住眼，猛一转身，也不看路就埋头乱走，碰的一声撞着旁边的大树，痛得他头晕眼花，踉跄摔在地上。此刻，也顾不得晕眩，幺娃手脚并用着爬回到原地。树干上，矢田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钦佩道：“中国人真有礼貌，偷看姑娘洗澡都还先通知一声！”
看着矢田打趣自己，幺娃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把矢田祖宗八辈儿骂了个遍。骂完，他话锋一改，又苦口婆心道：“矢田啊，你我虽然是敌人。但是你是伤员，我们中国人向来救死扶伤，暂时没跟你算国仇家恨。你要是对我还有啥不满，直接说出来，都是男子汉，不要阴着干坏事。”
矢田被闹得一头雾水，挠着脑袋道：“坏事，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那你为啥忽然对我这么好。又是给我端饭，又是给我拍灰，晚上还给我盖席子，你这不是有诡计，是啥？我明给你说，我就从不吃这套，你这手段没用。”幺娃激动地跳了起来，手指头都快戳到矢田的脸上。
矢田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要这样说，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哦？有啥目的，你说！”
“其实，是这样的。”矢田忽然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对幺娃90°鞠躬，谦卑道：“请你将石头里挤出水的方法交给我吧，求求你了。”
幺娃这才恍然大悟，之前的种种举措，不过是为了让他说出‘石头挤水’的窍门。为此，幺娃不由得犯起难来了，那窍门他是不能告诉矢田的。但要是不说，那矢田又不会善罢甘休，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自己也吃不消。
苦思良久，幺娃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吧，既然你诚心想学，我就破例教你。不过先说好，一会儿惠子洗完澡，你要跟她解释清楚，还我清白。”
矢田二话不说点头跟捣蒜似的答应了。
幺娃又挺胸抬头，双手背后，摆出副大师风范道：“其实，这是我们白家祖辈传下来的绝密功夫，叫作隔空取水！”
“哦~~~中国气功！”矢田两眼冒金光，一脸虔诚的回答道。
幺娃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这种气功向来不传外人，不过既然你诚心想学，就要拜入我的门下，认我做师傅，给我三叩九拜，”
“是的，师傅，请教矢田中国气功吧！”矢田二话不说，急忙跪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幺娃见他如此诚意，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光溜溜的下巴道：“嗯~~~孺子可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去了林子，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握着块玉米大小的石头回来。当着矢田的面，幺娃再次扎起马步，运气调息道：“要练隔空取水，必要先炼气，呼吸吐纳，运气调理。然后就是练功，勤学苦练，持之以恒。最后功到自然成，就可以像师傅这样隔空取水了。”说完，用力挤压石头，只见那干燥的石块立马哗啦啦地淌出水来。
矢田觉得这简直就像是变魔法一样，惊得目瞪口呆，也依葫芦画瓢捡起块石头就挤。可挤了半天，却不见半点儿水珠儿，不由得急躁起来。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幺娃哈哈大笑地摊开手掌，展示道：“就是在手里偷偷藏一块润湿了的海藻！哈哈哈哈哈……”
矢田这才恍然大悟，又接过海藻藏在手里，五指并拢，还真就看不出来。等挤石头的时候，再轻轻一用力，那海藻里的水就自然流出来了。面对幺娃的奇思妙想，矢田不由得拍着脑袋惊呼道：“说得是噶！”
“好徒弟！你可别气啊，为师也是逗你开心呢！”幺娃生怕他反应过来，发火揍人，略略退上两步，随时等着逃跑。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骗了你，让你认我做师傅。又给我磕头行礼，难道你不生气？”幺娃忽然好奇起来。
“哈哈哈哈~”矢田仰天大笑，接着又宽厚道：“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们日本人以学到知识为 荣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虽然我现在低声下气地向你学习，可是当我学到你的手段后，自然会有人低声下气地向我求教。我们日本人就是这样，谁强就跟谁学。
矢田接着说道：“只可惜，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们以为掌握了西方的技术，拥有了现代化的装备就可以打败中国，征服中国。可我们没想到，中国人在危难时刻，竟会如此团结，如此万众一心地抵御外敌。战场上，我们见识到了中国军人的顽强与热血，你们用钢筋铁骨铸造了一座长城，将我们拒之门外。”
“那当然！”幺娃骄傲地冷哼一声，叉着腰，道：“我告诉你，莫以为占了点儿地方，打赢了几场仗就打赢了全中国。中国大的很，人也多得很，你们打不完，也杀不完。东北人死光了，还有中央的，还有山西的，还有我们四川的。四川后头，还有湖南、贵州、广东、广西。你们杀一批，就来一批，杀一批，又来一批。只要还有中国人，就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从天南地北地赶过来。跟你们打仗，跟你们拼命，一直把你们赶出去。中国人死得起，也不怕死，随便你们闹，我们都陪得起，晓得不！”
矢田赞同地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低估了中国人。你们的武器不如我们，训练不如我们，战术不如我们。可我们就是不能结束这场战争。我们本以为只要战胜了国军主力，就能摧毁中国人的斗志，就能让你们放弃抵抗，安心当亡国奴。可惜我们错了，错得厉害。中国的军队败了，可越杀越多。中国的土地占了，却到处是反抗。中国人骨子里就没有亡国的血统，就算一时被征服，也终究会反抗起来。作为曾经的师傅，你们教会了我们最后一个知识，那就是―中国永远无法被征服，中国人永远不会被奴役！”
……
那天夜里，惠子早早地便睡下了。矢田和幺娃围着篝火聊了许久，从中日历史说到神话传说，从武器装备到军力部署，两人争的是酣畅淋漓，痛快不已。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再次重逢般有着说不尽的话。
矢田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得从幺娃下手。于是，他一改往日的轻蔑敌视，变得热情起来，甚至有些热情得过了头。每当幺娃狩猎回来，他都主动上前帮忙取猎物，又细心地帮幺娃撵去杂草。吃饭的时候，他杵着拐搀扶幺娃入座，还亲自给他喂饭。那关怀备至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小媳妇儿温柔地伺候着远归的丈夫。
这让幺娃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又或是忧心不已。毕竟，矢田的举止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连惠子都有点看不过去，时常调侃道：“小心了，幺娃，矢田对你有意思哟！”
弄得他尴尬不已，晚上都不敢安心睡觉了。幺娃总觉得在矢田那伪善的笑容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是想趁机会偷偷揍他一顿，又或是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毒手，弄死他，好一个人独霸惠子。是的，小鬼子都不是好人，他越是对你好，就越有什么卑鄙的目的。幺娃在心里头反复劝告自己，千万不可中了矢田的诡计！
到了夜里，鸦雀无声，万物皆已入眠。星空下，惠子所在的木屋里漆黑一片，幺娃和矢田各自躺在席子上安歇。约莫到了深夜，矢田打着呼噜忽然睁开眼，扭头望向不远处正在酣睡的幺娃。只见他四肢摊开地摆了个‘大’字，斜躺在席子边上，身上盖着的草席早已被踢到了脚跟。
矢田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轻坐起身伸手抓起拐杖，悄悄地爬到幺娃身边，抬眼看了看，猛地伸手向他抓去。说时迟，那时快，幺娃一个激灵坐起身，反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木槌，护在胸前，厉声道：“你要干啥？”
面对幺娃的早有防备，矢田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他神情和蔼地抓起草席，温柔道：“不要怕，你的草席掉了，我帮你盖上。”说完，给幺娃盖上草席，细心地整理一番，又把他的木槌取走，放到一边。
幺娃反手抓起木槌，死死护在胸前。矢田无奈，只得轻拍幺娃的后背，哼着小曲儿哄他入眠。然后他又自个儿爬回窝儿，安然睡下。
整个过程和谐自然，没有一点儿突兀，这着实让幺娃吃惊不小。
他吓得一夜没敢睡！
第二天早上，幺娃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就去打猎了。吃饭的时候，呵欠连天。矢田还在一旁关心他怎么没睡好，是不是冷着了，又握着他的手，边哈气边使劲搓。把一旁的惠子看得目瞪口呆，坚持说矢田是吃了毒果子还没好全。
就这么一连好几天，每晚矢田都要起来给他盖草席。
幺娃几乎要崩溃了。
一天下午。
惠子按例去河边儿沐浴，按说姑娘家总是爱干净的。她可以忍受寒冷，忍受饥饿，甚至忍受森林里野兽们可怕的嚎叫，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忍受的――那就是邋遢。洗澡成了惠子决不妥协的原则，就好比虔诚的信徒膜拜信仰一般。当然，为了确保安全，幺娃和矢田自然是要随行的。
三人来到小河边儿。看着清澈的河水欢快流淌，惠子面露喜色，忍不住脱下鞋袜，将脚泡进水里。河水冰凉透彻，冻得她忍不住一阵哆嗦。紧接着，扭头对幺娃道：“好了，我要开始了，请你们退到远处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幺娃点点头，拿枪驱赶着矢田走出二三十米外。原地休息，矢田一脸献媚地问幺娃道：“你要不要吃果子？我看树上有些果子熟了，我去帮你摘些吧。”
幺娃冷哼一声，把头一偏，骄傲地不去理他。面对矢田的热情，幺娃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冷屁股贴上去，最好还放个屁，臭死矢田，让他知难而退，别再这么腻歪。
周围死一边的寂静，惠子那边偶尔传来几声美妙的歌声，勾得幺娃总忍不住想去看看。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作为堂堂男子汉，当然要行得正坐得直，顶天立地。虽说他小的时候，也曾趁虎妞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包稻草人。可那不过是孩子般的恶作剧，并没什么真的淫邪恶念。幺娃唯一要提防的就是矢田，一脸的猥琐奸险！绝对不是好人，要不是自己死死看住矢田，只怕那小鬼子早跑去偷窥惠子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幺娃把手里的枪又捏紧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矢田，不让他逃出自己的视线。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幺娃就开始打呼噜了，睡得又香又甜。没办法，他实在困极了，连续几个晚上没睡觉，任谁也挺不住。
一觉睡醒，已是夕阳西下，漫天彩霞绚丽得光彩夺目。幺娃舒服伸个懒腰，拾起脚边儿的步枪，打着呵欠四处张望。此时，矢田早没影儿了。幺娃又喊了几声，仍不见回应。这下幺娃意识到：糟了，矢田肯定干坏事儿去了。一想到惠子还在洗澡，幺娃就慌得六神无主，一时急躁，提着枪一路往小河跑去。边跑他还边喊：“惠子，小心啊！有人来偷看你啦！”
声未至，人已道。幺娃一个跃身跳到河边儿，正瞅见惠子赤身裸体地泡在水里。
“啊~~~”尖叫声响遍森林！
惠子惊慌失措地双手捂住胸前，脸色桃红地将身子埋进水中。幺娃当场就看痴了，那雪白的肌肤，饱满的胸膛，以及诱人遐想的曲线透无限春光，把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骚扰，惠子羞得是满脸通红，慌乱地拍打水花，驱赶着‘不速之客’。
幺娃急忙捂住眼，猛一转身，也不看路就埋头乱走，碰的一声撞着旁边的大树，痛得他头晕眼花，踉跄摔在地上。此刻，也顾不得晕眩，幺娃手脚并用着爬回到原地。树干上，矢田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钦佩道：“中国人真有礼貌，偷看姑娘洗澡都还先通知一声！”
看着矢田打趣自己，幺娃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把矢田祖宗八辈儿骂了个遍。骂完，他话锋一改，又苦口婆心道：“矢田啊，你我虽然是敌人。但是你是伤员，我们中国人向来救死扶伤，暂时没跟你算国仇家恨。你要是对我还有啥不满，直接说出来，都是男子汉，不要阴着干坏事。”
矢田被闹得一头雾水，挠着脑袋道：“坏事，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那你为啥忽然对我这么好。又是给我端饭，又是给我拍灰，晚上还给我盖席子，你这不是有诡计，是啥？我明给你说，我就从不吃这套，你这手段没用。”幺娃激动地跳了起来，手指头都快戳到矢田的脸上。
矢田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要这样说，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哦？有啥目的，你说！”
“其实，是这样的。”矢田忽然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对幺娃90°鞠躬，谦卑道：“请你将石头里挤出水的方法交给我吧，求求你了。”
幺娃这才恍然大悟，之前的种种举措，不过是为了让他说出‘石头挤水’的窍门。为此，幺娃不由得犯起难来了，那窍门他是不能告诉矢田的。但要是不说，那矢田又不会善罢甘休，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自己也吃不消。
苦思良久，幺娃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吧，既然你诚心想学，我就破例教你。不过先说好，一会儿惠子洗完澡，你要跟她解释清楚，还我清白。”
矢田二话不说点头跟捣蒜似的答应了。
幺娃又挺胸抬头，双手背后，摆出副大师风范道：“其实，这是我们白家祖辈传下来的绝密功夫，叫作隔空取水！”
“哦~~~中国气功！”矢田两眼冒金光，一脸虔诚的回答道。
幺娃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这种气功向来不传外人，不过既然你诚心想学，就要拜入我的门下，认我做师傅，给我三叩九拜，”
“是的，师傅，请教矢田中国气功吧！”矢田二话不说，急忙跪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幺娃见他如此诚意，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光溜溜的下巴道：“嗯~~~孺子可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去了林子，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握着块玉米大小的石头回来。当着矢田的面，幺娃再次扎起马步，运气调息道：“要练隔空取水，必要先炼气，呼吸吐纳，运气调理。然后就是练功，勤学苦练，持之以恒。最后功到自然成，就可以像师傅这样隔空取水了。”说完，用力挤压石头，只见那干燥的石块立马哗啦啦地淌出水来。
矢田觉得这简直就像是变魔法一样，惊得目瞪口呆，也依葫芦画瓢捡起块石头就挤。可挤了半天，却不见半点儿水珠儿，不由得急躁起来。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幺娃哈哈大笑地摊开手掌，展示道：“就是在手里偷偷藏一块润湿了的海藻！哈哈哈哈哈……”
矢田这才恍然大悟，又接过海藻藏在手里，五指并拢，还真就看不出来。等挤石头的时候，再轻轻一用力，那海藻里的水就自然流出来了。面对幺娃的奇思妙想，矢田不由得拍着脑袋惊呼道：“说得是噶！”
“好徒弟！你可别气啊，为师也是逗你开心呢！”幺娃生怕他反应过来，发火揍人，略略退上两步，随时等着逃跑。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骗了你，让你认我做师傅。又给我磕头行礼，难道你不生气？”幺娃忽然好奇起来。
“哈哈哈哈~”矢田仰天大笑，接着又宽厚道：“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们日本人以学到知识为 荣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虽然我现在低声下气地向你学习，可是当我学到你的手段后，自然会有人低声下气地向我求教。我们日本人就是这样，谁强就跟谁学。
矢田接着说道：“只可惜，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们以为掌握了西方的技术，拥有了现代化的装备就可以打败中国，征服中国。可我们没想到，中国人在危难时刻，竟会如此团结，如此万众一心地抵御外敌。战场上，我们见识到了中国军人的顽强与热血，你们用钢筋铁骨铸造了一座长城，将我们拒之门外。”
“那当然！”幺娃骄傲地冷哼一声，叉着腰，道：“我告诉你，莫以为占了点儿地方，打赢了几场仗就打赢了全中国。中国大的很，人也多得很，你们打不完，也杀不完。东北人死光了，还有中央的，还有山西的，还有我们四川的。四川后头，还有湖南、贵州、广东、广西。你们杀一批，就来一批，杀一批，又来一批。只要还有中国人，就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从天南地北地赶过来。跟你们打仗，跟你们拼命，一直把你们赶出去。中国人死得起，也不怕死，随便你们闹，我们都陪得起，晓得不！”
矢田赞同地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低估了中国人。你们的武器不如我们，训练不如我们，战术不如我们。可我们就是不能结束这场战争。我们本以为只要战胜了国军主力，就能摧毁中国人的斗志，就能让你们放弃抵抗，安心当亡国奴。可惜我们错了，错得厉害。中国的军队败了，可越杀越多。中国的土地占了，却到处是反抗。中国人骨子里就没有亡国的血统，就算一时被征服，也终究会反抗起来。作为曾经的师傅，你们教会了我们最后一个知识，那就是―中国永远无法被征服，中国人永远不会被奴役！”
……
那天夜里，惠子早早地便睡下了。矢田和幺娃围着篝火聊了许久，从中日历史说到神话传说，从武器装备到军力部署，两人争的是酣畅淋漓，痛快不已。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再次重逢般有着说不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