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风雨欲来
mon may 16 19:08:38 cst 2016
幺娃回到牢房，将遇见李副官以及约定起事的事一五一十都与哥哥们说了。大家听了摩拳擦掌，纷纷激动起来。刘莽墩儿更是拍着幺娃的肩膀一个劲儿夸奖赞扬。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李干虾儿等人又将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每个细节都反复斟酌，每个步骤都来回推敲。但凡心里有了疑问的都大胆地提出来，众人都一起商量着解决。同时，他们又把途中可能遇到的所有突发情况都细细想了个遍。哪种情况该如何应对，面对看守该采取哪些手段也都一一做了准备。
大家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各自睡下。
等待的日子有些漫长，却也异常诡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徒添了许多既期盼又担忧的矛盾。这几天，矢田太君没有再找他们，黄振彪也没有露过面，就连平时看守他们的伪军也很少来。或许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或许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又或许他们已经彻底遗忘了地牢里的这些国军俘虏。无论如何，对幺娃而言，这让他感到焦躁和不安。
“这些小日本现在在干啥喃？不晓得胡大邦他们准备的咋样了？”幺娃百无聊赖地在牢房里打转，口中呐呐自语道。
对面牢房里，刘莽墩儿和李干虾儿正盘坐在地上，用石子玩一种叫作‘六子冲’的游戏。李干虾儿安慰道：“老幺，你不要急，明天就是约定的时间。现在我们还是静下来心来，好好等待。”
“万一李副官他们被抓了咋办？万一他们没召集到八路军，万一胡大邦的婆娘忽然要生娃了咋个办？咋个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他们把时间记错咋办？”幺娃依旧不安的来回转圈，步伐随着焦虑的心情逐渐加快。
沈黄鳝烦躁道：“哎呀，老幺，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安静地等到明天就对了，你现在遭关在这里，想那么多没得用。”
“就是，老幺，给我规矩坐到！”刘莽墩儿拿出大哥的气魄厉声命令道。
幺娃略有些不甘心地盘腿坐下，双腿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拿手用力按住，整个身体都开始禁不住地剧烈抖动。
李干虾儿也有些担忧起来，下了一步棋道：“大哥，最近小鬼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有啥子变数哦？”
刘莽墩儿道：“会有啥子变数嘛，说不定他们是因为比试三场都输了，没脸见我们了。”
“就是，肯定是那狗日的小日本儿遭我们打赢败了，怕了我们，不敢再找我们比试了。”沈黄鳝颇为得意地凑过来插嘴。
“哎呀，肯定有啥子不对！”白幺娃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跳起来道：“昨晚上我做了个怪梦，梦到我们家的猪生了一窝小猪崽儿。人家说梦有时候会预示些啥子兆头，我就晓得不对，估计是不是明天的事会出啥意外。”
李干虾儿笑着说：“嘿嘿，生了猪崽儿这是好事啊，说不定预示着我们明天肯定能平安出逃。”
“问题是我们家养的是公猪啊！”白幺娃烦躁地抢答。
刘莽墩儿说：“老幺，你就是想太多了，明天的事现在还早，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幺娃深深吸了几口气，把堵在胸口的闷气都呼了出来，反复调整几下心情。他平静道：“好吧，我是有点想太多了。我现在好多了，呵呵，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真有点儿舍不得。”他再次盘腿坐下，自我安慰地拍着胸口，双腿依然微微颤抖。
在日军指挥部，矢田太君将所需筹备的物质清单递交到松本长官的办公桌上，道：“长官阁下，所需战斗物资已全部备齐，请过目。”
松本长官拿起清单看了看，清单上详细标明：30式步枪两千支、38式卡宾枪两千支、二式冲锋枪八百支、89式掷弹筒两百枚、98式尉官军刀一百支、30式步枪子弹一百万发、38式卡宾步枪子弹两百万发……
松本长官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很好，矢田君。你做得非常好，武器弹药已全部准备妥当。那么急救药品、士兵食物供给和御寒的棉衣呢？”
矢田太君道：“药品和战斗罐头正在往运输车队上装载。御寒的冬季军服和军靴，需要明天早上搬运到车上。这些在清单的后面都有标注。”
松本将清单的后面几页翻开仔细看了看，良久，微笑说：“恩，很好，只要明天所有物资准备妥当，即刻跟随前线部队运送出去，到时候城里的护卫队要全力保护这些物资的安全。”
矢田太君微微鞠躬，嗨了一声。
松本长官如释重负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厚土壤味道的空气。阳光晒在他银白的头发上，反射出明亮的光芒。松本长官道：“等将这件事圆满结束以后，我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矢田君，这次辛苦你了，好好加油，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机会继续为天皇陛下效劳了。但是你还年轻，还有很好的发展和机会在等着你。
矢田太君谦虚道：“不，长官大人，我们依然需要您的指挥。您的身体依然强健。”
“呵呵，矢田君，我应该把机会让出来。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军官去担当重任，天皇陛下需要勇猛果断、充满精力的年轻军官，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可是长官，我觉得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带领好队伍。”
松本回过头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信任，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容道：“你还在为支那俘虏的事而烦恼？”
矢田并未说话，但头却因为不敢直视长官的双眼而深深低下。办公室里两个人沉默地站着，时间忽然变得很慢。
松本长官微笑着走上前，伸手轻轻捏住矢田的肩膀道：“没关系，矢田君，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去折磨那些支那俘虏。我倒想看看那些支那士兵在酷刑与死亡面前还能否保持他们惯有的尊严。我相信，我们会有很多办法让他们动摇。没有什么比一点点摧残掉敌人的意志更让人兴奋的事了。”说着，松本长官满怀深意地望向窗外，颇有些期待道：“我都快等不及了。”
合德楼的包房里，黄振彪备了一桌子酒菜，周围坐了七八个当地的伪军队长，一个个凶神恶煞、面露寒光。大家粗鄙放肆地大块吃肉喝酒，旁边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挠首弄姿地卖弄风骚，白花花的大腿亮花了二麻子的眼睛。酒桌上觥筹交错，喧闹混乱。酒过半巡，黄振彪挥手示意道：“唉…唉…唉…兄弟们静一静，静一静。”
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他接着道：“今天承蒙兄弟们赏脸，那是给我黄振彪面子。做大哥的，兄弟们给脸，我自然忘不了大家。明儿个就是咱们儿干大事的日子，只要咱们把八路军来个一网打尽，在太君面前立下功劳，日后荣华富贵哥哥我自然忘不了诸位。”
旁边一个抱着妓女的伪军道：“哎呀，大哥你放心。你给兄弟们指了条发财路，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自然不会给大哥丢脸。到时候一定抓几条八路军的大鱼，献给大哥！”
另一个独眼龙的汉子也高声喊道：“大哥，你放心。我和山寨上的兄弟们都说好了，明儿一早就在城外埋伏，保管那八路军有命来，没命走！哈哈哈……”
“好……兄弟们，咱们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为了咱们日后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干了”黄振彪说完，端起酒碗大口喝了。
“干！”所有的伪军头目们都高喊着将酒一饮而尽，包房里又再次喧闹起来。
广龙村里，胡大邦将周边八路军所有区大队，民兵队长和先锋队代表召集起来商量战术。八路军战士们将步枪擦亮，大刀磨快，草鞋绑得结结实实，殷红的长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所有的部队都已整装备齐，人员也都列编在序，只等明天一早便往灵丘县城进发。
入夜
灵丘县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寒冷的北风刮着窗户来回碰撞，不停地发出咯吱的声响。在日军后勤指挥部的办公室里，矢田太君正专注地核查着清单上的每项物资。他神情严肃，眼冒寒光，握钢笔的手在空中飞快晃动。
另一边，稽查大队总部，黄振彪和所有的伪军队长正围坐在一张长桌前。二麻子摊开一幅地图，黄振彪指着地图安排着他所预订的围剿计划。天花板上的吊灯随着窗口吹来的风来回摇曳着，光线忽明忽暗，把黄振彪那副狡诈丑陋的面孔照映得无比阴森可怕。
牢房中，所有的国军战士们都一言不发地聚在了一起。他们充满期盼地睁着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神情中满是对明天行动成功的希望。在这幽暗的夜空内，隐约传来一阵扣人心弦的鼓声，那鼓声隐约预示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大战，像某种不可预测的风暴将所有的人推向那遥远未知的深渊。
半夜，雨停了。牢房里静得可怕，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发霉恶臭的味道，幺娃躺在潮湿的草堆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浮躁地坐起身来环视四周，牢房里没有灯，前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穷无尽的黑暗像一只硕大凶恶的巨兽，张开令人畏惧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活活吞吃下去似的。幺娃感到脊梁一阵发寒，他本能地将后背靠着墙壁，冰凉的墙壁并没有给他一丝安慰。相反，让他觉得仿佛一只邪恶的魔爪正在他的身后缓缓张开，只等他一回头就突然袭来。幺娃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可是他依然不敢回头。拿手臂轻轻挨着旁边熟睡的战友，战友的体温顺着手臂的皮肤传来阵阵温暖，像一股柔和的风吹拂过心间。幺娃感觉到踏实许多，先前那丝不安也随着内心的逐渐平复而烟消云散。他铺了铺地上的干草，闭上眼躺下，再次进入梦乡。
幺娃回到牢房，将遇见李副官以及约定起事的事一五一十都与哥哥们说了。大家听了摩拳擦掌，纷纷激动起来。刘莽墩儿更是拍着幺娃的肩膀一个劲儿夸奖赞扬。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李干虾儿等人又将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每个细节都反复斟酌，每个步骤都来回推敲。但凡心里有了疑问的都大胆地提出来，众人都一起商量着解决。同时，他们又把途中可能遇到的所有突发情况都细细想了个遍。哪种情况该如何应对，面对看守该采取哪些手段也都一一做了准备。
大家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各自睡下。
等待的日子有些漫长，却也异常诡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徒添了许多既期盼又担忧的矛盾。这几天，矢田太君没有再找他们，黄振彪也没有露过面，就连平时看守他们的伪军也很少来。或许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或许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又或许他们已经彻底遗忘了地牢里的这些国军俘虏。无论如何，对幺娃而言，这让他感到焦躁和不安。
“这些小日本现在在干啥喃？不晓得胡大邦他们准备的咋样了？”幺娃百无聊赖地在牢房里打转，口中呐呐自语道。
对面牢房里，刘莽墩儿和李干虾儿正盘坐在地上，用石子玩一种叫作‘六子冲’的游戏。李干虾儿安慰道：“老幺，你不要急，明天就是约定的时间。现在我们还是静下来心来，好好等待。”
“万一李副官他们被抓了咋办？万一他们没召集到八路军，万一胡大邦的婆娘忽然要生娃了咋个办？咋个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他们把时间记错咋办？”幺娃依旧不安的来回转圈，步伐随着焦虑的心情逐渐加快。
沈黄鳝烦躁道：“哎呀，老幺，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安静地等到明天就对了，你现在遭关在这里，想那么多没得用。”
“就是，老幺，给我规矩坐到！”刘莽墩儿拿出大哥的气魄厉声命令道。
幺娃略有些不甘心地盘腿坐下，双腿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拿手用力按住，整个身体都开始禁不住地剧烈抖动。
李干虾儿也有些担忧起来，下了一步棋道：“大哥，最近小鬼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有啥子变数哦？”
刘莽墩儿道：“会有啥子变数嘛，说不定他们是因为比试三场都输了，没脸见我们了。”
“就是，肯定是那狗日的小日本儿遭我们打赢败了，怕了我们，不敢再找我们比试了。”沈黄鳝颇为得意地凑过来插嘴。
“哎呀，肯定有啥子不对！”白幺娃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虑，跳起来道：“昨晚上我做了个怪梦，梦到我们家的猪生了一窝小猪崽儿。人家说梦有时候会预示些啥子兆头，我就晓得不对，估计是不是明天的事会出啥意外。”
李干虾儿笑着说：“嘿嘿，生了猪崽儿这是好事啊，说不定预示着我们明天肯定能平安出逃。”
“问题是我们家养的是公猪啊！”白幺娃烦躁地抢答。
刘莽墩儿说：“老幺，你就是想太多了，明天的事现在还早，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幺娃深深吸了几口气，把堵在胸口的闷气都呼了出来，反复调整几下心情。他平静道：“好吧，我是有点想太多了。我现在好多了，呵呵，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真有点儿舍不得。”他再次盘腿坐下，自我安慰地拍着胸口，双腿依然微微颤抖。
在日军指挥部，矢田太君将所需筹备的物质清单递交到松本长官的办公桌上，道：“长官阁下，所需战斗物资已全部备齐，请过目。”
松本长官拿起清单看了看，清单上详细标明：30式步枪两千支、38式卡宾枪两千支、二式冲锋枪八百支、89式掷弹筒两百枚、98式尉官军刀一百支、30式步枪子弹一百万发、38式卡宾步枪子弹两百万发……
松本长官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很好，矢田君。你做得非常好，武器弹药已全部准备妥当。那么急救药品、士兵食物供给和御寒的棉衣呢？”
矢田太君道：“药品和战斗罐头正在往运输车队上装载。御寒的冬季军服和军靴，需要明天早上搬运到车上。这些在清单的后面都有标注。”
松本将清单的后面几页翻开仔细看了看，良久，微笑说：“恩，很好，只要明天所有物资准备妥当，即刻跟随前线部队运送出去，到时候城里的护卫队要全力保护这些物资的安全。”
矢田太君微微鞠躬，嗨了一声。
松本长官如释重负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厚土壤味道的空气。阳光晒在他银白的头发上，反射出明亮的光芒。松本长官道：“等将这件事圆满结束以后，我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矢田君，这次辛苦你了，好好加油，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机会继续为天皇陛下效劳了。但是你还年轻，还有很好的发展和机会在等着你。
矢田太君谦虚道：“不，长官大人，我们依然需要您的指挥。您的身体依然强健。”
“呵呵，矢田君，我应该把机会让出来。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军官去担当重任，天皇陛下需要勇猛果断、充满精力的年轻军官，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可是长官，我觉得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带领好队伍。”
松本回过头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信任，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容道：“你还在为支那俘虏的事而烦恼？”
矢田并未说话，但头却因为不敢直视长官的双眼而深深低下。办公室里两个人沉默地站着，时间忽然变得很慢。
松本长官微笑着走上前，伸手轻轻捏住矢田的肩膀道：“没关系，矢田君，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去折磨那些支那俘虏。我倒想看看那些支那士兵在酷刑与死亡面前还能否保持他们惯有的尊严。我相信，我们会有很多办法让他们动摇。没有什么比一点点摧残掉敌人的意志更让人兴奋的事了。”说着，松本长官满怀深意地望向窗外，颇有些期待道：“我都快等不及了。”
合德楼的包房里，黄振彪备了一桌子酒菜，周围坐了七八个当地的伪军队长，一个个凶神恶煞、面露寒光。大家粗鄙放肆地大块吃肉喝酒，旁边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挠首弄姿地卖弄风骚，白花花的大腿亮花了二麻子的眼睛。酒桌上觥筹交错，喧闹混乱。酒过半巡，黄振彪挥手示意道：“唉…唉…唉…兄弟们静一静，静一静。”
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他接着道：“今天承蒙兄弟们赏脸，那是给我黄振彪面子。做大哥的，兄弟们给脸，我自然忘不了大家。明儿个就是咱们儿干大事的日子，只要咱们把八路军来个一网打尽，在太君面前立下功劳，日后荣华富贵哥哥我自然忘不了诸位。”
旁边一个抱着妓女的伪军道：“哎呀，大哥你放心。你给兄弟们指了条发财路，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自然不会给大哥丢脸。到时候一定抓几条八路军的大鱼，献给大哥！”
另一个独眼龙的汉子也高声喊道：“大哥，你放心。我和山寨上的兄弟们都说好了，明儿一早就在城外埋伏，保管那八路军有命来，没命走！哈哈哈……”
“好……兄弟们，咱们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为了咱们日后的荣华富贵，兄弟们干了”黄振彪说完，端起酒碗大口喝了。
“干！”所有的伪军头目们都高喊着将酒一饮而尽，包房里又再次喧闹起来。
广龙村里，胡大邦将周边八路军所有区大队，民兵队长和先锋队代表召集起来商量战术。八路军战士们将步枪擦亮，大刀磨快，草鞋绑得结结实实，殷红的长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所有的部队都已整装备齐，人员也都列编在序，只等明天一早便往灵丘县城进发。
入夜
灵丘县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寒冷的北风刮着窗户来回碰撞，不停地发出咯吱的声响。在日军后勤指挥部的办公室里，矢田太君正专注地核查着清单上的每项物资。他神情严肃，眼冒寒光，握钢笔的手在空中飞快晃动。
另一边，稽查大队总部，黄振彪和所有的伪军队长正围坐在一张长桌前。二麻子摊开一幅地图，黄振彪指着地图安排着他所预订的围剿计划。天花板上的吊灯随着窗口吹来的风来回摇曳着，光线忽明忽暗，把黄振彪那副狡诈丑陋的面孔照映得无比阴森可怕。
牢房中，所有的国军战士们都一言不发地聚在了一起。他们充满期盼地睁着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神情中满是对明天行动成功的希望。在这幽暗的夜空内，隐约传来一阵扣人心弦的鼓声，那鼓声隐约预示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大战，像某种不可预测的风暴将所有的人推向那遥远未知的深渊。
半夜，雨停了。牢房里静得可怕，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发霉恶臭的味道，幺娃躺在潮湿的草堆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浮躁地坐起身来环视四周，牢房里没有灯，前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穷无尽的黑暗像一只硕大凶恶的巨兽，张开令人畏惧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活活吞吃下去似的。幺娃感到脊梁一阵发寒，他本能地将后背靠着墙壁，冰凉的墙壁并没有给他一丝安慰。相反，让他觉得仿佛一只邪恶的魔爪正在他的身后缓缓张开，只等他一回头就突然袭来。幺娃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可是他依然不敢回头。拿手臂轻轻挨着旁边熟睡的战友，战友的体温顺着手臂的皮肤传来阵阵温暖，像一股柔和的风吹拂过心间。幺娃感觉到踏实许多，先前那丝不安也随着内心的逐渐平复而烟消云散。他铺了铺地上的干草，闭上眼躺下，再次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