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招 兵
sat may 14 16:06:00 cst 2016
就这样，幺娃让人给赶了出来。回去的路上，他气得是七窍生烟，怒气冲天，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招兵处的大门口。没有参到军，回去可怎么交代啊，他娘得多失望啊！三位哥哥还在里头等他的消息呢。当初是他提议投奔军营的，如今，人家进去了，他回家了，那不坑死人啦！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他们。
幺娃无比苦闷地在街上乱转，心里头越想越气，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转眼瞧见路边乞讨的大爷，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幺娃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飞快跑到茶馆，找小二借了支毛笔，照着水缸里的倒影，在脸上扭扭歪歪地画了许多纹路。接着，他又跑到馒头铺，趁老板不注意，偷偷抓了几把面粉抹到头上，路边寻了根拐杖，舞着就往招兵处跑。
那李副官记好人，喊下一个。白幺娃杵起拐杖，驼着背，学着老大爷的模样巍颤颤地就走了上来。接着，他又使劲儿咳嗽了几声，故意喘上两口大气，用哆嗦的手比出一个八字，压低声音道：“老夫今年八十啦！”
周围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李副官去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上前扶着他道：“哎哟，老大爷，您来这是做啥子？”
幺娃见大家没瞧出他来，心中大为得意，又把背弯得更低了些。他说：“如今，国难当头，小日本儿侵略中国，我作为四川的好……老汉，也要保家卫国，抗击日寇，把小日本儿赶出中国。麻烦这位小兄弟给我登个记。”
“老大爷啊，不是我不让你参军啊，你这个岁数给我当爷爷都够了，还打啥子仗哦。”李副官战战兢兢地扶着幺娃，一脸虔诚地关心道。
幺娃扶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孙子啊！你爷爷我也是爱国心切，有心报国，你就通融一下，让我过了吧。”
李副官又劝道：“大爷啊，你这么大岁数了，上了战场也没得用，还是回去带孙子吧，我们这儿收不了。”
“啥子？又不要我？”幺娃一听，急了，以为人家嫌他岁数大，立马挺直腰杆，底气十足道：“你别看老子岁数大，身体却好得很，拳脚更是有劲。不行你看。”说完，举起拐杖，双手牟足力气，拿膝盖一把折成两半。接着，他又耍起拳脚来，先是一招白鹤亮翅，接着一招猛虎掏心。
下面一招还没来得及出呢，李副官伸手拧起他的衣领，指着幺娃怒吼道：“好哇，是你个龟儿子。还敢冒充大爷豁老子，你娃是茅室里头点灯，找屎（死）是不是！”
幺娃摊开手，一脸尴尬地憨笑道：“嘿嘿，你莫生气嘛，你不是嫌我岁数小嘛。我就装大点儿，好过你这一关。想不到哥老倌儿火眼金金，还是让你看出来啦。”。幺娃边说边拼命扭动着身体，妄图从他手上挣脱开来，头上的面粉如白雪般纷纷落下。
那李副官死死拽住幺娃道：“你咋就不懂事喃，不让你参军，不光是你岁数小，你人也小，个子不够高，达不到招兵的标准。你还是回去多吃几年饭，长高点儿再来。”
幺娃一听这话，立马心领神会地点着头，咧开笑脸激动道：“哦！晓得了，晓得了。”接着一溜小跑，飞快没入人群。
那李副官也是没好气地拍了拍身上的面粉，继续喊着下一个。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幺娃踩着高跷就进来了。
那李副官起先还低着头写字儿，但听到周围一片唏嘘，抬头一看，没瞧见脸，只瞧见两条空荡荡的裤腿。他又抬头，依旧是裤子，再抬头，看到裆了，再抬头…再抬头…直到把头抬到望着天，这才瞧见白幺娃头顶着房梁，一脸得意地拿手轻拍他的脑袋，笑嘻嘻道：“小鬼儿！这下你服气了吧。”
李副官和几个助手完全傻了眼儿，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蒙了约莫有半分钟，他这才摇了摇脑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迎着众人惊讶恐惧的目光，幺娃弯着腰迈开三米多高的大长腿，在招兵处的小屋里来回走着，四处招摇。接着，他又炫耀地耍出一招‘白鹤亮翅’，一脚将李副官的帽子踹飞。
李副官气得脸色墨绿，指着幺娃破口大骂起来：“你个龟儿子，存心来捣乱是不是，啊～一会儿装老头，一会儿变这么高，你当老子是瓜的啊，以为我会招你啊，你说你，弄个这啥名堂，踩着啥东西就来了……”说着，一把扯开幺娃空荡荡的裤腿，两根竹竿子瞬间引入眼帘。
李副官更火了，跳起来骂，一跳一跳跟幺娃对吵。过了一会儿，估计跳不动了，他又爬上桌子，指着幺娃开骂。幺娃也急了，知道人家不肯招他，他却铁了心地非要参军，索性低着头直接迈过小门，进到了后面的操场。
操场上宽敞明亮，热闹极了。三五百米的平坦地面上铺着灰黄色的砂石，远处是五六栋低矮的平房，穿着浅灰色军服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阵来回操练，他们步调一致，口号响亮，一个个精神奕奕，底气儿十足。在操场的角落上，几十名士兵正举着步枪瞄准练打靶，震耳的枪声响彻云霄。另一边儿，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手拿宽背大刀，脚踏长弓马步，正虎虎生威练着砍杀。操场中间，散乱地站着一拨刚招进来的新兵，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前头一个领队的讲话。
幺娃看着这番景象，也是心中热血涌动，兴奋得摩拳擦掌，二话不说迈腿冲过去。后头李副官急忙追上来，死死拦在跟前不让他走。幺娃哪里管他，一个大跨步，从李副官的头顶迈过，飞快往操场跑去。李副官就在后头追，幺娃就在前头跑。两人就绕着操场追逐起来，引得在场的士兵一阵注目。
先前进来的刘莽墩儿、李干虾儿等人瞧见幺娃踩着高跷让人追着，心里头也是莫名其妙。操场上早已是闹成了一锅粥，士兵们都不操练了，全望着操场上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幺娃‘个子高’啊！迈着大步子，跑的是健步如飞，眼看着后头李副官渐行渐远，心里头那个美啊，又见全操场的士兵都盯着他看，更是得意万分地蹦弹起来。他一会儿在打靶的场地里上蹿下跳，一会儿又跑到方阵前头迈正步，经过刘莽墩儿的时候，还挥手打了个招呼，也不停下，径直往别处闹腾。
这时候，在操场边上的平房里，几个军官正在里头开会，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带着人出来一瞧，吓得帽子都掉了！
嚯～哪儿招来个三米多高的汉子！
为首的团长也是见多识广，立马反应过来，厉声叱呵了旁边的士兵。又望着操场中间的幺娃，他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迈着大步奔去。
幺娃也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只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免不得有些飘飘然了，也是孩童心性，有心在众多士兵面前表演一番。他又不知死活地耍起拳脚来了，一招神龙摆尾，把脚高高举起，横空这么一扫。
这一条腿能站得住吗？
幺娃忽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如断了线的风筝，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着完美的弧度就摔了下去。
“砰～～～哎呀～～～”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可这惨叫不是幺娃发出的，是团长叫出来的。他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赶过来的团长身上，把那团长砸了个七荤八素，摆个大字的趴在地上。
幺娃坐在团长的身上，心里头还奇怪呢，怎么就不疼呢？屁股上还软绵绵的，跟坐了个真皮垫子似的。睁开眼，低头这么一瞧，见自己坐在个军官的身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后头几个军官们急忙赶过来，推开他，扶起团长。拍灰的拍灰，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一口一个“团长您没事吧，团长你怎么样？”
幺娃一听自己砸中了个团长，脸都吓绿了，接着又刷成了惨白，白里还透着点羞红，最后变得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剩下张苦瓜般的脸，欲哭无泪。
他寻思：完了，把团长给砸了，估计这回是铁定不要我了。
那团长揉着腰，指着幺娃，气急败坏道：“你个龟儿……”。话还未说完，卡在喉咙里了，又咽下去了。
幺娃盯着那团长也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团长是个熟人，他正是当年乔装打扮，让幺娃带路围剿三江寨的刘长官。
虽说这才一年多没见，可那刘长官明显老了许多。两眼依旧炯炯有神，脸上的褶子还是那么多，人倒是胖了，皮肤也变得白净了些。
要说这刘团长，还真是不容易，十八、九岁就当了兵，干了三十多年，靠着拖亲带故的关系，才混了个小小的营长。原本升迁之路遥遥无期，却因为剿了当地危害多年的三江寨，一路升迁。如今，川军出川抗日要扩充编制，他就顺势升为了团长，招兵买马。
就这样，幺娃让人给赶了出来。回去的路上，他气得是七窍生烟，怒气冲天，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招兵处的大门口。没有参到军，回去可怎么交代啊，他娘得多失望啊！三位哥哥还在里头等他的消息呢。当初是他提议投奔军营的，如今，人家进去了，他回家了，那不坑死人啦！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他们。
幺娃无比苦闷地在街上乱转，心里头越想越气，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转眼瞧见路边乞讨的大爷，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幺娃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飞快跑到茶馆，找小二借了支毛笔，照着水缸里的倒影，在脸上扭扭歪歪地画了许多纹路。接着，他又跑到馒头铺，趁老板不注意，偷偷抓了几把面粉抹到头上，路边寻了根拐杖，舞着就往招兵处跑。
那李副官记好人，喊下一个。白幺娃杵起拐杖，驼着背，学着老大爷的模样巍颤颤地就走了上来。接着，他又使劲儿咳嗽了几声，故意喘上两口大气，用哆嗦的手比出一个八字，压低声音道：“老夫今年八十啦！”
周围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李副官去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上前扶着他道：“哎哟，老大爷，您来这是做啥子？”
幺娃见大家没瞧出他来，心中大为得意，又把背弯得更低了些。他说：“如今，国难当头，小日本儿侵略中国，我作为四川的好……老汉，也要保家卫国，抗击日寇，把小日本儿赶出中国。麻烦这位小兄弟给我登个记。”
“老大爷啊，不是我不让你参军啊，你这个岁数给我当爷爷都够了，还打啥子仗哦。”李副官战战兢兢地扶着幺娃，一脸虔诚地关心道。
幺娃扶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孙子啊！你爷爷我也是爱国心切，有心报国，你就通融一下，让我过了吧。”
李副官又劝道：“大爷啊，你这么大岁数了，上了战场也没得用，还是回去带孙子吧，我们这儿收不了。”
“啥子？又不要我？”幺娃一听，急了，以为人家嫌他岁数大，立马挺直腰杆，底气十足道：“你别看老子岁数大，身体却好得很，拳脚更是有劲。不行你看。”说完，举起拐杖，双手牟足力气，拿膝盖一把折成两半。接着，他又耍起拳脚来，先是一招白鹤亮翅，接着一招猛虎掏心。
下面一招还没来得及出呢，李副官伸手拧起他的衣领，指着幺娃怒吼道：“好哇，是你个龟儿子。还敢冒充大爷豁老子，你娃是茅室里头点灯，找屎（死）是不是！”
幺娃摊开手，一脸尴尬地憨笑道：“嘿嘿，你莫生气嘛，你不是嫌我岁数小嘛。我就装大点儿，好过你这一关。想不到哥老倌儿火眼金金，还是让你看出来啦。”。幺娃边说边拼命扭动着身体，妄图从他手上挣脱开来，头上的面粉如白雪般纷纷落下。
那李副官死死拽住幺娃道：“你咋就不懂事喃，不让你参军，不光是你岁数小，你人也小，个子不够高，达不到招兵的标准。你还是回去多吃几年饭，长高点儿再来。”
幺娃一听这话，立马心领神会地点着头，咧开笑脸激动道：“哦！晓得了，晓得了。”接着一溜小跑，飞快没入人群。
那李副官也是没好气地拍了拍身上的面粉，继续喊着下一个。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幺娃踩着高跷就进来了。
那李副官起先还低着头写字儿，但听到周围一片唏嘘，抬头一看，没瞧见脸，只瞧见两条空荡荡的裤腿。他又抬头，依旧是裤子，再抬头，看到裆了，再抬头…再抬头…直到把头抬到望着天，这才瞧见白幺娃头顶着房梁，一脸得意地拿手轻拍他的脑袋，笑嘻嘻道：“小鬼儿！这下你服气了吧。”
李副官和几个助手完全傻了眼儿，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蒙了约莫有半分钟，他这才摇了摇脑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迎着众人惊讶恐惧的目光，幺娃弯着腰迈开三米多高的大长腿，在招兵处的小屋里来回走着，四处招摇。接着，他又炫耀地耍出一招‘白鹤亮翅’，一脚将李副官的帽子踹飞。
李副官气得脸色墨绿，指着幺娃破口大骂起来：“你个龟儿子，存心来捣乱是不是，啊～一会儿装老头，一会儿变这么高，你当老子是瓜的啊，以为我会招你啊，你说你，弄个这啥名堂，踩着啥东西就来了……”说着，一把扯开幺娃空荡荡的裤腿，两根竹竿子瞬间引入眼帘。
李副官更火了，跳起来骂，一跳一跳跟幺娃对吵。过了一会儿，估计跳不动了，他又爬上桌子，指着幺娃开骂。幺娃也急了，知道人家不肯招他，他却铁了心地非要参军，索性低着头直接迈过小门，进到了后面的操场。
操场上宽敞明亮，热闹极了。三五百米的平坦地面上铺着灰黄色的砂石，远处是五六栋低矮的平房，穿着浅灰色军服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阵来回操练，他们步调一致，口号响亮，一个个精神奕奕，底气儿十足。在操场的角落上，几十名士兵正举着步枪瞄准练打靶，震耳的枪声响彻云霄。另一边儿，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手拿宽背大刀，脚踏长弓马步，正虎虎生威练着砍杀。操场中间，散乱地站着一拨刚招进来的新兵，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前头一个领队的讲话。
幺娃看着这番景象，也是心中热血涌动，兴奋得摩拳擦掌，二话不说迈腿冲过去。后头李副官急忙追上来，死死拦在跟前不让他走。幺娃哪里管他，一个大跨步，从李副官的头顶迈过，飞快往操场跑去。李副官就在后头追，幺娃就在前头跑。两人就绕着操场追逐起来，引得在场的士兵一阵注目。
先前进来的刘莽墩儿、李干虾儿等人瞧见幺娃踩着高跷让人追着，心里头也是莫名其妙。操场上早已是闹成了一锅粥，士兵们都不操练了，全望着操场上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幺娃‘个子高’啊！迈着大步子，跑的是健步如飞，眼看着后头李副官渐行渐远，心里头那个美啊，又见全操场的士兵都盯着他看，更是得意万分地蹦弹起来。他一会儿在打靶的场地里上蹿下跳，一会儿又跑到方阵前头迈正步，经过刘莽墩儿的时候，还挥手打了个招呼，也不停下，径直往别处闹腾。
这时候，在操场边上的平房里，几个军官正在里头开会，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带着人出来一瞧，吓得帽子都掉了！
嚯～哪儿招来个三米多高的汉子！
为首的团长也是见多识广，立马反应过来，厉声叱呵了旁边的士兵。又望着操场中间的幺娃，他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迈着大步奔去。
幺娃也没注意到有人过来，只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免不得有些飘飘然了，也是孩童心性，有心在众多士兵面前表演一番。他又不知死活地耍起拳脚来了，一招神龙摆尾，把脚高高举起，横空这么一扫。
这一条腿能站得住吗？
幺娃忽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如断了线的风筝，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着完美的弧度就摔了下去。
“砰～～～哎呀～～～”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可这惨叫不是幺娃发出的，是团长叫出来的。他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赶过来的团长身上，把那团长砸了个七荤八素，摆个大字的趴在地上。
幺娃坐在团长的身上，心里头还奇怪呢，怎么就不疼呢？屁股上还软绵绵的，跟坐了个真皮垫子似的。睁开眼，低头这么一瞧，见自己坐在个军官的身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后头几个军官们急忙赶过来，推开他，扶起团长。拍灰的拍灰，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一口一个“团长您没事吧，团长你怎么样？”
幺娃一听自己砸中了个团长，脸都吓绿了，接着又刷成了惨白，白里还透着点羞红，最后变得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剩下张苦瓜般的脸，欲哭无泪。
他寻思：完了，把团长给砸了，估计这回是铁定不要我了。
那团长揉着腰，指着幺娃，气急败坏道：“你个龟儿……”。话还未说完，卡在喉咙里了，又咽下去了。
幺娃盯着那团长也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团长是个熟人，他正是当年乔装打扮，让幺娃带路围剿三江寨的刘长官。
虽说这才一年多没见，可那刘长官明显老了许多。两眼依旧炯炯有神，脸上的褶子还是那么多，人倒是胖了，皮肤也变得白净了些。
要说这刘团长，还真是不容易，十八、九岁就当了兵，干了三十多年，靠着拖亲带故的关系，才混了个小小的营长。原本升迁之路遥遥无期，却因为剿了当地危害多年的三江寨，一路升迁。如今，川军出川抗日要扩充编制，他就顺势升为了团长，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