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江寨有个盖天锅
sat may 14 16:03:33 cst 2016
幺娃看的是心惊胆战，暗暗钦佩这些土匪的胆量。如此险峻要地，难怪国民党数次围剿都大败而归。此刻打不得退堂鼓，他只得硬着头皮，跟在这伙儿土匪的后头。
过了悬崖，路面变得好走，周围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远便瞧见一个硕大的山洞。山洞两侧用木桩和碎石堆砌了一排城墙，封锁住洞口与周围的石壁，中间留有一道门。门外挖了条三米多宽，一米多深的河沟。门上用铁锁勾着吊桥一头，高高挂起，当有人要进出了就放下吊桥。
土匪们带着打劫来的货物凯旋而归，进到山洞，请幺娃上坐，又端了好酒好菜与兄弟们一同庆贺。众人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幺娃只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江湖好汉的生活，更有心加入，频频给大家敬酒。接着，他又巴结讨好地说了好多奉承话，惹得土匪们欢喜不已。
一顿酒菜下肚，幺娃知道这山寨的名字叫‘三江寨’，有三十几号人。寨主原是个杀猪的木匠，后来时局动荡，木匠活儿不好干了，猪也没得杀了，索性纠结了一伙儿人马占山为王，当起了绿林土匪。还给自己取了个霸气威武的名号叫‘盖天锅’！为什么叫这个名儿呢？因为四川是个盆地，从上往下看就像口大锅。他给自己取这名儿，就是希望能像个锅盖似的盖住四川，在此地称王称霸。
幺娃与盖天锅称兄道弟，吃喝得是酣畅淋漓，仗着酒意表达了想入伙的请求。盖天锅倒也爽快，大手一挥，让他做山寨的传令员。幺娃嫌小，想做第二把交椅。旁边二当家的一口黄酒喷他脸上，抹了嘴，好心劝道：“小兄弟啊，不是哥哥们小气。只是咱们三江寨有个规矩，进来入伙的人需得纳个投名状。如劫一票富贵，又或是为山寨招兵买马。有了功劳才好论功行赏，坐上头领的位置。”
幺娃一想也是，便拍胸脯表示明日下山，为山寨抢一票大的富贵来，包管让大当家的满意。
到了第二天，盖天锅给了幺娃一口鬼头大刀，便让他下山打劫去了。出了山寨，幺娃双手托着与他个头差不多的大刀一路来到昨日打劫的小道。此刻早有两三人在哪儿歇息，幺娃心中恶狠狠道：算你们倒霉，怨不得我啦！接着大喝一声，冲出密林，指着那三个人道：“站到，打劫！”
那三人先是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来，再一瞧，喊话的不过是个身形单薄的小孩儿，又长舒了一口气。
幺娃见他们并不害怕，火上心头，双手费力地举起鬼头大刀，使劲儿往地上一砸，算是挥舞了一番。然后，他照着往日看戏的模样，摆出架势道：“老子是三江寨的青山白面娃，你们要不想死，就把票儿都交出来。不然……”
不等幺娃说完，其中一个人指着他道：“幺娃，咋是你啊，你不是到城里头学艺去了吗?”
幺娃一听，吓得脸色大变，知道遇着熟人了。他连忙丢掉大刀，双手捂住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白幺娃，我叫毛大撮！你…你…你认错人咯。”
那人坚持他就是幺娃，还说前些日子才见过他娘，问他在这里干啥。幺娃一听认识他娘，立马两腿一软，二话不说转身往密林里逃，边逃还边说自己不认识白幺娃。
躲进草丛，羞愧了好一阵子，幺娃这才发现刀丢了，又自认倒霉地埋怨怎么就遇着熟人了呢。如今赤手空拳的，可怎么回去见大当家的啊？他绕着山腰辗转走了大半圈，心里头又急又烦，纠结许久，决定再劫一家试试。
跑到另一条道上，幺娃在那儿埋伏了许久也不见人影，正打算离开，远远走过来一个满脸福气的财主。幺娃暗想：就是你了！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抽出腰带系在脸上，又随手捡了根手指粗细的木棍嗖地从林子里跳出来，拦住那人去路道：“站住，打劫！”
那财主吓了一跳，踉跄后退几步，脚底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幺娃见他这般模样，知道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又放心几分。露出凶巴巴的眼神，张牙舞爪地走上前正要打劫。
那财主吓得高喊一声：“救命啊！来人啊！打劫啦！”
话音未落，从小道的后面忽然冲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手拿棍棒，怒目而视。为首的大汉怒骂道：“哪个敢打劫，土匪在哪里？。”
那财主伸手指着幺娃道：“是他，他是土匪”。幺娃见这么多人，真要了命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是…是…耍他的，不要误会！我耍他的……”
不等他说完，所有的大汉都冲了上来，对着他一顿狂殴痛揍，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片山林。
挨了打，幺娃一个人鼻青脸肿地坐在树后发呆。手脚上尽是些清淤的伤口，鼻子也有些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稍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寻思现在可怎么办啊！钱没劫着，刀也丢了，身上还挨了顿打，这下哪还有脸回山寨啊！
在林子里又游荡了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回去吧，必然遭到大家的耻笑，不回去，又会错失了进山寨的好机会，实在是左右为难。幺娃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干土匪的料儿。一路漫无目的在深山里转悠，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此刻，幺娃的肚子里早已是饿得咕咕直叫，也没有吃的，随手摘了些野果，瞧也不瞧便一口吞下。
过了一会儿，果然拉稀了。幺娃揉着肚子，痛苦万分地躲进小土沟里解手，边拉还边琢磨着回去怎么跟大当家的交代。不一会儿，来了个衣衫破烂的老兵，也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土黄的脸庞又干又瘦。他见着幺娃也不惊讶，径直走到他身旁，脱裤子蹲下，噼里啪啦地舒服起来。幺娃正专心呢，冷不丁让人打乱思绪，厌烦地瞧了他一眼，撅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撅着屁股各自拉着屎！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当兵的满大街都是。特别是四川，各大军阀连年混战。今儿你联合我打他，明儿个，我联合他打你，经常是乱打一通。有些老兵厌烦了，不愿打仗，就当了逃兵，带着枪四处流浪。幺娃也见怪不怪，自顾自地琢磨怎么回去交代。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那老兵跟幺娃客套起来，随口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幺娃也没心思理他，便有句没句地与他聊着。
“小兄弟啊！给你打听个事儿”那老兵一脸恳请的说道。
“啥事？”
“你晓不晓得三江寨？”
幺娃疑惑地扭头看着他，约莫盯了有半分钟,喃喃道：“晓得啊，老子就是三江寨的，你问这个干啥子？”
那老兵一听，喜得裂开月牙般的笑脸道：“哎呀，太好了，老哥儿我正有意投奔三江寨。只是没人引荐，也不知道上山的路，所以才在这山里头打转转。既然小兄弟是三江寨的，不晓得可不可以带个路？”
幺娃忽然眼前放亮，心中暗暗想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老兵居然自己送上门了。如今若把他推荐上山，算得上是为山寨招兵买马，也是有功。既然有了功劳，那盖天锅说不定就给他个头领做做。
想到如此，幺娃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裤子也不提，光屁股挪到老兵身边，拉着他的手道：“太好啦，你要加入山寨，我可以帮你引荐啊。快别拉了，走，跟我上山。”
两人出了林子，走上小路，那老兵又说：“我还有些兄弟也是逃兵，也想加入山寨，不知小兄弟可否一并引荐？”
幺娃是喜不胜收，拍着胸脯答应了。
那老兵走到路口，对着山坡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紧接着，百十来名装备精良的川军士兵列队地走了上来。他们身穿浅蓝的国军军服，赞新的步枪银光闪闪，身后背着弹药手雷，脑袋上扣着墨绿色军帽，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幺娃吃惊地看着这群人，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他想：哎呀！我这是要发达啦，这么多人都拉上山，那头领还不赏我个大当家的做啊！于是，二话不说，领着队伍就往山上走。一路左突右拐，翻山越岭，连过十八道弯，过了悬崖峭壁，带着他们直奔三江寨而去。
幺娃看的是心惊胆战，暗暗钦佩这些土匪的胆量。如此险峻要地，难怪国民党数次围剿都大败而归。此刻打不得退堂鼓，他只得硬着头皮，跟在这伙儿土匪的后头。
过了悬崖，路面变得好走，周围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远便瞧见一个硕大的山洞。山洞两侧用木桩和碎石堆砌了一排城墙，封锁住洞口与周围的石壁，中间留有一道门。门外挖了条三米多宽，一米多深的河沟。门上用铁锁勾着吊桥一头，高高挂起，当有人要进出了就放下吊桥。
土匪们带着打劫来的货物凯旋而归，进到山洞，请幺娃上坐，又端了好酒好菜与兄弟们一同庆贺。众人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幺娃只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江湖好汉的生活，更有心加入，频频给大家敬酒。接着，他又巴结讨好地说了好多奉承话，惹得土匪们欢喜不已。
一顿酒菜下肚，幺娃知道这山寨的名字叫‘三江寨’，有三十几号人。寨主原是个杀猪的木匠，后来时局动荡，木匠活儿不好干了，猪也没得杀了，索性纠结了一伙儿人马占山为王，当起了绿林土匪。还给自己取了个霸气威武的名号叫‘盖天锅’！为什么叫这个名儿呢？因为四川是个盆地，从上往下看就像口大锅。他给自己取这名儿，就是希望能像个锅盖似的盖住四川，在此地称王称霸。
幺娃与盖天锅称兄道弟，吃喝得是酣畅淋漓，仗着酒意表达了想入伙的请求。盖天锅倒也爽快，大手一挥，让他做山寨的传令员。幺娃嫌小，想做第二把交椅。旁边二当家的一口黄酒喷他脸上，抹了嘴，好心劝道：“小兄弟啊，不是哥哥们小气。只是咱们三江寨有个规矩，进来入伙的人需得纳个投名状。如劫一票富贵，又或是为山寨招兵买马。有了功劳才好论功行赏，坐上头领的位置。”
幺娃一想也是，便拍胸脯表示明日下山，为山寨抢一票大的富贵来，包管让大当家的满意。
到了第二天，盖天锅给了幺娃一口鬼头大刀，便让他下山打劫去了。出了山寨，幺娃双手托着与他个头差不多的大刀一路来到昨日打劫的小道。此刻早有两三人在哪儿歇息，幺娃心中恶狠狠道：算你们倒霉，怨不得我啦！接着大喝一声，冲出密林，指着那三个人道：“站到，打劫！”
那三人先是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来，再一瞧，喊话的不过是个身形单薄的小孩儿，又长舒了一口气。
幺娃见他们并不害怕，火上心头，双手费力地举起鬼头大刀，使劲儿往地上一砸，算是挥舞了一番。然后，他照着往日看戏的模样，摆出架势道：“老子是三江寨的青山白面娃，你们要不想死，就把票儿都交出来。不然……”
不等幺娃说完，其中一个人指着他道：“幺娃，咋是你啊，你不是到城里头学艺去了吗?”
幺娃一听，吓得脸色大变，知道遇着熟人了。他连忙丢掉大刀，双手捂住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白幺娃，我叫毛大撮！你…你…你认错人咯。”
那人坚持他就是幺娃，还说前些日子才见过他娘，问他在这里干啥。幺娃一听认识他娘，立马两腿一软，二话不说转身往密林里逃，边逃还边说自己不认识白幺娃。
躲进草丛，羞愧了好一阵子，幺娃这才发现刀丢了，又自认倒霉地埋怨怎么就遇着熟人了呢。如今赤手空拳的，可怎么回去见大当家的啊？他绕着山腰辗转走了大半圈，心里头又急又烦，纠结许久，决定再劫一家试试。
跑到另一条道上，幺娃在那儿埋伏了许久也不见人影，正打算离开，远远走过来一个满脸福气的财主。幺娃暗想：就是你了！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抽出腰带系在脸上，又随手捡了根手指粗细的木棍嗖地从林子里跳出来，拦住那人去路道：“站住，打劫！”
那财主吓了一跳，踉跄后退几步，脚底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幺娃见他这般模样，知道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又放心几分。露出凶巴巴的眼神，张牙舞爪地走上前正要打劫。
那财主吓得高喊一声：“救命啊！来人啊！打劫啦！”
话音未落，从小道的后面忽然冲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手拿棍棒，怒目而视。为首的大汉怒骂道：“哪个敢打劫，土匪在哪里？。”
那财主伸手指着幺娃道：“是他，他是土匪”。幺娃见这么多人，真要了命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是…是…耍他的，不要误会！我耍他的……”
不等他说完，所有的大汉都冲了上来，对着他一顿狂殴痛揍，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整片山林。
挨了打，幺娃一个人鼻青脸肿地坐在树后发呆。手脚上尽是些清淤的伤口，鼻子也有些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稍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寻思现在可怎么办啊！钱没劫着，刀也丢了，身上还挨了顿打，这下哪还有脸回山寨啊！
在林子里又游荡了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回去吧，必然遭到大家的耻笑，不回去，又会错失了进山寨的好机会，实在是左右为难。幺娃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干土匪的料儿。一路漫无目的在深山里转悠，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此刻，幺娃的肚子里早已是饿得咕咕直叫，也没有吃的，随手摘了些野果，瞧也不瞧便一口吞下。
过了一会儿，果然拉稀了。幺娃揉着肚子，痛苦万分地躲进小土沟里解手，边拉还边琢磨着回去怎么跟大当家的交代。不一会儿，来了个衣衫破烂的老兵，也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土黄的脸庞又干又瘦。他见着幺娃也不惊讶，径直走到他身旁，脱裤子蹲下，噼里啪啦地舒服起来。幺娃正专心呢，冷不丁让人打乱思绪，厌烦地瞧了他一眼，撅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撅着屁股各自拉着屎！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当兵的满大街都是。特别是四川，各大军阀连年混战。今儿你联合我打他，明儿个，我联合他打你，经常是乱打一通。有些老兵厌烦了，不愿打仗，就当了逃兵，带着枪四处流浪。幺娃也见怪不怪，自顾自地琢磨怎么回去交代。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那老兵跟幺娃客套起来，随口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幺娃也没心思理他，便有句没句地与他聊着。
“小兄弟啊！给你打听个事儿”那老兵一脸恳请的说道。
“啥事？”
“你晓不晓得三江寨？”
幺娃疑惑地扭头看着他，约莫盯了有半分钟,喃喃道：“晓得啊，老子就是三江寨的，你问这个干啥子？”
那老兵一听，喜得裂开月牙般的笑脸道：“哎呀，太好了，老哥儿我正有意投奔三江寨。只是没人引荐，也不知道上山的路，所以才在这山里头打转转。既然小兄弟是三江寨的，不晓得可不可以带个路？”
幺娃忽然眼前放亮，心中暗暗想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老兵居然自己送上门了。如今若把他推荐上山，算得上是为山寨招兵买马，也是有功。既然有了功劳，那盖天锅说不定就给他个头领做做。
想到如此，幺娃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裤子也不提，光屁股挪到老兵身边，拉着他的手道：“太好啦，你要加入山寨，我可以帮你引荐啊。快别拉了，走，跟我上山。”
两人出了林子，走上小路，那老兵又说：“我还有些兄弟也是逃兵，也想加入山寨，不知小兄弟可否一并引荐？”
幺娃是喜不胜收，拍着胸脯答应了。
那老兵走到路口，对着山坡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紧接着，百十来名装备精良的川军士兵列队地走了上来。他们身穿浅蓝的国军军服，赞新的步枪银光闪闪，身后背着弹药手雷，脑袋上扣着墨绿色军帽，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幺娃吃惊地看着这群人，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他想：哎呀！我这是要发达啦，这么多人都拉上山，那头领还不赏我个大当家的做啊！于是，二话不说，领着队伍就往山上走。一路左突右拐，翻山越岭，连过十八道弯，过了悬崖峭壁，带着他们直奔三江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