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江湖之南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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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一步错歧途阴晦 半分仁大道光明

    sun may 31 00:31:07 cst 2015

    那位要问了这个汤显宗到底说了什么呢,博得了这么多人的同情?

    原来这个汤显宗啊,也是真定府人。出生地离着出事儿的“大恭村”也并不是十分的远。他的老家在一个叫做“磨盘庄”的地方,北上百十里路就是。不过在汤显宗十几岁上不大的村庄出了变故。

    大家都知道,终北宋一朝别说收复燕云十六州等失地了。就是距离边界近上一点儿的领土安全都不能保证。因为北面的大辽,西北的西夏以及西南的土蕃都并不安生,边境战乱频发。而有时候对方入寇得深了,波及的范围就会更广。再加上宋太祖赵匡胤说过:边境的祸患不过是小事儿,真正的大威胁来自于内部,这种混蛋话!也就难怪宋朝会如此了。

    可是年年岁岁这样下去,在接近边界的地方就会变的民生凋敝,草寇频出!再加上当地的地方官贪赃枉法不干正事儿,这些地方的老百姓可就糟了大苦了!而汤显宗的老家就是如此,那儿的人屡屡遭受迫害。今天大辽骑兵来了,命大躲过去了;明天山贼又到了,好不容易都走了捡了一条命;可是转眼朝廷的赋税劳役又到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法儿活了。

    这一波儿一波儿的总来,就有你躲不过去的时候儿。汤显宗正是在他十四五岁上头“磨盘庄”被一批南下打草谷的辽兵夷为了平地,一家子就剩下他躲在了一口枯井里逃过了一劫。

    从此后汤显宗就成了战祸孤儿。那些年他为了活着什么都干过,给人家打过短工,要过饭,作过贼……还是后来一家酒楼东家收留了他,这家酒楼掌柜对他说:“我看你也挺机灵,本性也不坏。干点儿什么不行呢?别跟着那帮子人胡混了。在我这酒楼里正正经经谋份儿差事儿,以后也成个家!”也就是在酒楼干活儿的那一年里汤显宗学会了写字,要不说这人聪明呢。其实生活中有不少被现实消磨了的天才,并没有显露出他们的光辉来。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刚刚生活有了点儿盼头儿,这家酒楼掌柜的被当地的豪族迫害死了。汤显宗一气之下就入了绿林道儿。一直琢磨着怎么给那个酒楼的东家报仇。这一年他正好是二十三四岁。

    不过还没等到他去找那家大族麻烦呢,当地的地方官换了。那家的事儿发了结果被抄家,家主斩首,家人流放。

    这仇也算是报了,这一下汤显宗一下子空虚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原来自从进了绿林道儿,他也没少换山头儿。因为什么呢?大多数他都看不顺眼。嘴上说得挺好听:替天行道,杀赃官除恶霸什么的。可是亲眼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也是一样的欺软怕硬,烧杀抢掠什么不是人的事儿都干!

    每当遇到这种地方儿,汤显宗呆不了几天就自己偷偷溜了。即使没走的时候儿,每当贼人们要出去为恶了,他就想方设法儿的找借口不去。别的土匪们也不会在乎,不去就不去呗。你不去我们还多分一份儿呢!

    可是有的时候儿汤显宗还会利用身份的便利提前给当地老百姓通风报信儿。而且跑了这么多绿林人士聚集的山头、寨子,他也没少跟人学本事。不能说有多么利害,可怎么也比普通人强。于是慢慢的汤显宗也就有了点儿小名声。那些个真正以劫掠为生的都不待见他,一听他的名字都撇着嘴骂。可是也有那些作风还算端正的都挺欢迎他。甚至有那个刚刚立起来大旗的还会专门儿邀请他观礼甚至入伙儿,好乘机打个好名声。一般人见了他也会叫一声“汤爷”了,这时候汤显宗就三十多了。

    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见惯了世上的分分合合汤显宗成家立业的心思也没了。只想着趁着还年轻力壮多攒下点儿钱,等老了动不了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儿一窝。再买个小童儿伺候着等死也就是了!

    不过想要攒钱,那还得努力找机会呀!正好儿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正想着怎么找饭辙呢,有人请上门儿来了。谁呢?不是别人,就是李朝绣手下的一个管家。这时候正是李朝绣刚刚准备拉拢人手儿的时候。所以这个管家还非常得客气,一见汤显宗的面儿就又是打拱又是作揖的,而且还带着花红酒礼。只听他对着汤显宗就开始白胡:

    “汤爷请了!在下姓孙贱名——胜。现在在李朝绣李大老爷家作个管家。都是在附近住着的,我想来您一定知道咱们家二老爷李朝阳。那是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的人物,现在在东京卞梁官家脚下为官!咱们李朝绣大老爷,原是发达了不敢忘乡里。是以想要延请几位绿林中的豪杰好汉,由李大老爷出资成立一支守护乡里的队伍,顺便看住家宅。平日里咱们多听得汤爷的威名,是以过来相请,冒昧之处还望海涵!还有哇,凭您的能耐保不准就能够被大老爷推荐到二老爷那儿去。如此一来,您汤爷不也成了朝廷命官了嘛?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其实都是忽悠人的。可是汤显宗这个长这么大没有出过真定府附近这一亩三分地儿的,他哪儿知道啊?于是在心里面一琢磨:要是我也能到东京卞梁去当个差,那不是和“五鼠”他们一样光宗耀祖了么?我这名字也没白起不是?那时五鼠的事情已经在绿林道儿上传遍了。当然说什么的都有。于是他就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去结果蛮不是说得那么回事儿。这汤显宗就想走,但是上贼船容易,可是再想下去那就难了!原因是他们这些人有三个头领,对他们管得很是严。尤其是其中那个叫董青刚的还挺看重汤显宗!还用语言威胁他。而一起来的那帮人则不然。一来确实打不过人家;二来本来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家的作为正好合他们口味,那些人也不想走!

    可是当汤显宗一看见董青刚他们那所谓的“真定府三天王”之后,就是一抖手。心里暗道:完喽!走不了喽!原来这董青刚三人在真定府的名声也不小。尤其是在绿林道儿上,在那些个山贼土匪里面。汤显宗知道他们都有真功夫,又心狠手辣。一看没办法了,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得了,我就先在这儿熬着吧,顺便也能利用这个身份多救些人。我等一有了机会再远走高飞。于是他就待下来了。顺便儿确实没少帮助那些被欺负的百姓。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当官差把他捉住提到靳大人面前时,他就将这些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因为有很多乡邻给他作证,所以也不用担心汤显宗会说假话。是以听完他的一番自我辩白后,靳大人和北侠倒是都特别的同情他。如果说靳忠因为他的出身对他还存有一丝轻视的话,那么北侠欧阳春就是对汤显宗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欧阳春也是一个江湖绿林中人,所以对于能够洁身自好的汤显宗很有好感。在他被当场释放以后还特别的找到他温言勉励了一番,北侠对他说道:“汤显宗啊,你能够在这种条件下依旧不忘根本,这很是难得。一定要保持这一颗赤子之心,不能忘了本份。咱们大宋还是有很多仁人志士存在的。即使是朝堂之上也有诸如包大人等忠良匡扶。何不走正途,行正路?”

    最后,汤显宗感慨良多拜谢了靳忠和欧阳春的开释之德,转身离开了。而剩下的那些小喽啰们,则是被抓的抓判的判。北侠欧阳春也推辞掉了靳忠等一众人等的挽留,洒然而去了。

    不过让汤显宗没有想到的是,他才一离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李家大宅没走出多远去,就被偷偷溜回来察看情况的董青刚给薅住了。原来董青刚眼看着那条紫髯大汉并没有追出来,他也就远远的兜了个圈儿又回到了战场。他想回来找找他以前藏下的金银财宝还在不在。

    不过等他再次回到李家老宅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不用说他提前藏起来的财物了,就连地面上那些完整的方砖都被一众乡邻搬走了。气得这小子直哼哼,可又无可奈何!他现在一个人那是万万不敢留下来和当地衙门抗衡的。于是董青刚只得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可巧了在董青刚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去呢,他就发现前面儿有个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因为靳忠带着官差来抓人的时候儿是大中午,而经过一番搏斗再加上善后现在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了!

    于是董青刚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一看,原来是汤显宗。这一下儿,董青刚乐了!原来他也听说过汤显宗的名声,很想把他收归到自己手下。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汤显宗这个人相当的机灵。如果收归手下正是个好帮手,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名声。而且他还不怕汤显宗不就范,凭自己的本事炮制一个汤显宗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于是“神剑天王”董青刚一跃而出,就把汤显宗给制住了。一番威胁恐吓,没奈何之下,汤显宗就只能又跟在董青刚身边儿当了个小跟班儿。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至于他们是怎么来到了河南府组建起了这个菊花镖局,咱们以后自有交代。

    咱们接下来在详细的介绍一下这个董青刚。

    这个董青刚还真不是一般人。他老家在武当山脚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他本名也不叫董青刚而是叫做董树森。要问他怎么跑到北地边界来了呢?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话长了!

    那时候董树森刚刚八岁大,一场意外病故父母双双撒手人寰!不大的董树森成了孤儿。万幸他所生活的小村子是在武当山的范围内!所以看他可怜,山上的道士就将八岁的董树森带上了武当山抚养。并且教导他读书、武艺、道德经文。也并不是就指望着他长大了出家当道士,而是教导他学文的同时顺便教他做人。

    就这样,时光飞逝眨眼几年过去了。当年瘦弱内向的孤儿已经长大成人。不仅是身体强壮了,而且文武皆能。在和他同一批上山的那些人中,董树森也是首屈一指的!这一下他的师长辈们都倍感欣慰,认为董树森将是武当派未来的可用之人。后来他更是被武当云中鹤魏真魏道爷的师弟云真道长收为了亲传弟子。

    而在他成年以后,他的师傅云真道长也曾将他叫到跟前问他:“树森啊,你已经成人了!又修习文武有成,接下来要怎么走,就全看你自己了!你是就此下山去世间闯荡,还是留在武当山上继续修习呢?”

    董树森听完当场双膝跪倒,泪流满面的说道:“回禀恩师得知。徒儿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师门相救恩师教导,岂能有我董树森的今天!说什么去世间闯荡,这抚养教导的大恩尚且未报,树森岂能就此而去呀!徒儿情愿永留恩师身旁,早晚请安侍奉终老!”云真道长听完也很是感动,直道这个徒弟没有白收!自此对董树森更加的宠信!

    于是渐渐的带着他下山的次数就多起来了。也是为了带着他多见见市面,顺便把其他的武林正道和同门介绍给他认识的意思。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下山,董树森的想法变了!在见过了山下俗世中的灯红酒绿之后,董树森的心思全变了。把曾经说过的话,发下的誓言都忘到了脑袋后面。开始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您可千万别小看了身边人对一个人的影响。往往一个平时看起来很正直挺不错的人一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他自己也要往下坡路上走!

    总而言之一句话,董树森自此开始想方设法的往山下跑。而且一下山就不是他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再多也钱禁不住这么糟啊!而且山上也不可能给他太多例钱。这一下怎么办呢?

    相信您已经想到了:慢慢的偷、抢、劫甚至放高利贷,他是都干上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一些风言风语就传到了云真道长耳朵里了。

    一开始云真道长根本就不相信,还和那些传话给他的同门好一顿争吵。可是架不住每个人都这么说,一天两天云真道长就起了疑心。

    这一次董树森又来告假,说有朋友家办喜事儿,他得去登门贺喜。云真道长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起了疑惑。于是就决心暗暗跟踪,看看他究竟去干什么去了!

    所以在董树森刚刚从青楼出来转进一条小胡同儿,就一下子被他老师堵了个正着。这一下把董树森是吓得魂不附体,腿若筛糠。他两腿一软“扑通”,给老师跪下了。而他的那些朋友也都一下子傻在了那里,愣科科的看着连话都不会说了!

    云真道长见到事实果真如此,只气得手指头点着董树森的脑袋直哆嗦。嘴里边骂道:“孽徒!为师原来只当是同门们嫉妒你,在我耳边搬弄是非。是以从来没有将那些于你不利的言辞放在过心上。可是我真真的没想到,这些竟然是真的!你……你……”

    老道长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董树森见状双膝点地,一步一步跪爬到老师云真道长身前。一边儿磕响头,一边儿骂自己:“恩师在上,都是树森不对。没有紧守道心,被红尘所惑做下了这些错事。要打要杀,全凭恩师做主!徒儿不敢有半分怨言!”一边儿说着,他一边儿把精刚长剑用双手托着举到云真道长面前。

    一见这样儿,云真道长气就没有了一半儿。心里说话:罢了!罢了!毕竟是年轻人,谁还能不犯个错儿!就原谅他这一回吧,看样子回去我还要严加管教。

    想着就把手伸向了董树森托着的宝剑,老道想着拿过来给他插回去。可是这手一伸,就伸出了一场血案!

    这正是——如若性本善,不读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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