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江湖之南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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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施辣手良才悖逆 吐真情混混开声

    mon jun 01 07:52:18 cst 2015

    董树森下了武当山和他平日里结交的一群狐朋狗友从青楼中出来以后走进了一条小胡同儿。没想到没走出多远去就被老恩师云真道长给堵住了。这一下吓得董树森是魂飞天外。用膝盖当脚走,跪行到老师面前苦苦哀求,终于求得云真道长心肠儿软了。老道长想想:自己的徒弟也是一个年轻人,禁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还算是情有可原。谁还能不犯个错儿呢?想到这里云真道长就打算原谅他这一回,将他带回到武当山紫宵宫向掌门师兄请罪认罚。以后再好好的严格教导他。

    不过眼下云真道长看着平日里心爱的弟子手托宝剑跪在自己面前,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也很是心疼。于是就想着好好骂他几句,然后给他重新把长剑插回到背后的剑鞘中去。这现在旁边儿还有这么多混混儿无赖看着呢,传扬出去多丢武当派的脸呐!再者说徒弟董树森年纪也不小了,是个成年的大人了。这些年也有了不小的名声,得顾全点儿他的脸面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老人自己想的挺好,不过董树森却误会了!他心里认为:自己犯的错儿并不大。就算那些偷盗抢劫甚至放印子钱的行为,也是后面儿那一帮子“朋友”干的。自己说到底也就是跟着他们,为他们涨了涨胆儿,最后落下几两银子花花。就算是自己吃喝嫖赌、逛青楼这些是不对,不过就算说出去也不算多大的错误。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儿?自己这里诚恳的和老师赔礼认错,也就完了。最严重的也不过是禁足、面壁思过。只要自己以后不与那些人来往也就是了。

    可是他见着老师云真道长要伸手去拿自己手里的宝剑。这一下董树森彻底毛了!心里一片空白,既惶恐又害怕还有着七分恼怒。下意识的左手往上一托宝剑的剑身,右手反手握住剑柄斜向上一撩就是一记“拨云见日”。所有人都没想到董树森能动手,甚至他自己在被老师脖颈中喷溅出来的热血迷住了眼睛后都有一些发傻!

    不过人就是这样儿。有很多时候,在做某种事情之前可能会心里担惊受怕,会寝食不安担心是不是对不起谁了啊或者能有什么后果啦。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心甚至已经做下了,就会把之前的一切心思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很多时候的所谓“把心一横”或者“反正都已经这样儿了”等等心理就是这种表现。

    现在的董树森就是这样。他在恍惚了一下之后,就立刻下定了决心。要不怎么说这董树森也是一个枭雄之资的心智坚定之辈呢!看着面前老师至死都没有瞑目,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怜爱和疑惑但已经扭曲了的脸。决然而起,伸手摸了把脸上眼睛上的血迹,转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一帮已经完全傻掉了的“朋友”中间。手中的精刚长剑挥舞开来,只几个眨眼之间死尸已经栽倒了一地。

    这时候的董树森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他将右手中的宝剑在地上的死尸身上擦了擦,迈步来到云真道长的尸体前。低下头看了几眼,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老师啊,您可千万别怪徒儿不孝!这都是你逼出来的。我有什么大不了的错儿啊?就值当你要打要杀的?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没有人配取!谁也不行!看在你这么多年对我一场教导的份儿上,我最后再给你磕几个头,咱们就算是两清了!那些勾引我学坏的人我都让他们陪你去了,这一下黄泉路上也省了你孤单。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么最后你就再为你徒弟我做点儿贡献吧!”说完他站起身来先是搜刮光了地上包括他师傅云真道长在内所有死尸身上的银子。然后拎着云真道长衣服的腰带腾身越过了旁边一人多高的围墙,来到了别人家院中。这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原本是想玩儿够了女人再出去赌场耍两把。只见董树森拎着云真道长的尸身来到了这家院子中的柴垛子前,伸手用力将道长尸体塞了进去。然后还不算完,又取出火镰“磕嗒、磕嗒”两下儿将柴堆点着。看着火苗儿逐渐起来了,他点了点头转身逾墙而去。

    从此董树森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结果可想而知,作为五大宗门之一的武当派出了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那还了得?很快事情的经过就被查的一清二楚。云中子云翳道爷勃然大怒,嗓子都哭哑了!最后下发了英雄贴传檄天下绿林道:

    “今有我武当悖逆之徒董树森者,多行肮脏鄙薄之事而不甘受教。以叩首悔过之举行欺师灭祖之实,实为禽兽也!此獠虽是我武当教导不严之羞,亦是我天下武人之耻!今我武当一派传檄于天下武林同道得知:若有杀此贼并持其首级而至者,我派上下必感念其德,亦有厚报!如有藏贼者而不宣者,则皆视为我武当之大敌!”

    下面落款是武当山云中子。这一下引起了整个武林界的轰动,这个英雄帖都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一些老人还记得。那次是天下大定以后,召开泛大宋的英雄大会公选武圣人,所有的门派寻根究底大排行!这掐着手指头算算多少年了。

    这一下董树森算是天下闻名了!多少英雄豪杰甚至山贼草寇都磨刀霍霍等着他呢!所以董树森这逃亡的旅程就遍布了危险。也许上一刻钟的小伙计儿,下一秒就变成了要命的杀手。荒山小庙挺慈悲的主持大和尚,一转眼就想要他的命!

    这一下董树森可就倒了大霉了,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而且变得更加心狠手辣,血债累累!最后这么大的大宋几乎都快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那些年他是看谁都像要他命的杀手。无奈之下董树森只能在一些穷山恶水深山老林之中藏身。时间一久,没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也在没有人见到过他。于是大家都以为他死在哪个山沟儿的狼豺虎豹或者蛇虫鼠蚁嘴里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出现在了真定府,而且形象大变。原来人们印象中的挺拔魁梧的身材变得瘦削得像根竹竿儿。脸上也是沧桑无比全是风尘,而且带着不少的伤疤。以前的小白脸儿也变成了黑黄脸儿,还带着连鬓胡子。名字也改了不叫董树森了,现在叫董青刚。

    而且普一到真定府就结交上了两名臭味相投的把兄弟。就是已经让北侠杀掉的那两个――“神棍天王”赵玉刚和“铁掌天王”李云刚。其实这也很正常,谁都会有自己的朋友。即使多么混蛋王八蛋的人都不例外。连“白铁何辜铸佞臣”的人都曾经有那么些人为他鸣过不平不是?事实上,就在董青刚当初逃亡的那些日子里,也没少结交那些一丘之貉,不然他也藏不了那么长时间。虽然就连很多山贼土匪、采花大盗说起来他的名字时都会吐几口口水……

    这就是为什么北侠欧阳春会在酒楼上一见到董青刚就那么谨慎的原因,因为他们曾经照过面儿。而且欧阳春更是亲手宰了他的两位把兄弟!当然欧阳春还不知道此董青刚就是当初的董树森。这也是他一确定了提着灯笼的那个人就是汤显宗之后会舒一口气的原因。

    北侠欧阳春在确定了刚刚走进茅厕的人确实就是汤显宗之后,施施然的走到了夹缝儿出口附近。背着身子靠在房子的墙壁上等着汤显宗出来。

    过了不大的一会儿,白纸灯笼昏黄的光晕从旁边茅厕的门里面透了出来。随后是汤显宗的咒骂声:“他奶奶的,人要倒了霉怎么都不顺当。这肚子也跟着起哄,我得想个什么主意离开这里呢……”

    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出来了。汤显宗正低着头一边儿走一边儿想着心事。不成没走出几步呢,在灯笼的光晕中出现了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立刻汤显宗就是一愣,就站在那里把灯笼伸了过去。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呢?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只武者最常穿的抓地虎牛皮快靴。马上汤显宗冷汗就下来了。他是认为董青刚派人盯着他呢。那么刚刚骂他的那些话,不是全都被人听见了么?

    “我那个……”汤显宗张嘴就要说点儿什么,可是一抬头他就愣在那儿了。

    “怎么了?汤显宗啊,不认识我欧阳某人了不成?”欧阳春乐呵呵的走过来拍了拍汤显宗的肩膀儿。这也是因为其一欧阳春从心里愿意相信汤显宗,愿意相信他的为人;其二是欧阳春自信就算汤显宗想要捣乱也不会有那个机会。是以直接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首先就准备问问他:怎么又和董青刚混在一块儿了?当年明明说得好好儿的,要走正路。这怎么转眼就忘了?

    “您是……是您?”汤显宗紧走一步,看清了欧阳春的面容。立刻低头就把灯笼里面的蜡烛熄灭了。黑暗中汤显宗抢上一步就给欧阳春跪下了。同时一把就把北侠的两条腿给抱住了,开始大放悲声:“欧阳大侠啊!汤显宗见过恩公。我终于又见着您了……呜呜……”说着说着他还哭上了。

    欧阳春原本一肚子话准备问他,可是这样儿一来没辙了。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伏下身将汤显宗用手拉起来,没好气的斥责:“我说汤显宗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了这是,起来好好儿说话!”说着欧阳春把汤显宗拽了起来。

    要说怎么这个汤显宗这么不要脸呢?又是双膝下跪又是痛哭流涕,就跟见了家长似的。这话说回来,他给北侠欧阳春下跪原也是应该的。因为当初他被差役提到靳忠面前的时候儿,一开始靳忠本来不愿意理他。还是欧阳春见有不少的乡亲为他求情,才对靳忠多了一句嘴。这样靳大人才单独见了他,而在这之后北侠欧阳春对他的态度一直就不错。也可以说是对他有恩。而他痛哭流涕也可能是是真的,也可能是这个人一种生存的本事。要不然这么多年他又没有什么大能耐,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欧阳大侠呀,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儿正好有要事要告诉你,你跟我来。”说完汤显宗拉着欧阳春的手直奔对面儿的房间而去。

    等把房间的门儿打开,两人进了屋子里,提鼻子一闻是一间厨房。汤显宗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镰来“咔嗒,咔嗒”撞了两下儿,借着飞溅出来的火星儿两人坐在了靠墙的一条长凳上。

    “汤显宗啊,到底什么事儿?快点儿说,说完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北侠压低声音对着旁边的汤显宗说到。

    “欧阳大侠呀,也是我倒霉。那天刚刚被你们放了,我还没走出去几里远呢就正好儿被溜回去找东西的董青刚这小子给逮住了!”

    听到这里欧阳春“嗷!”了一声,算是明白他为什么又跟董青刚搅合在一起的原因了。难怪刚刚骂得那么难听呢。跟董青刚在一起能有他什么好事儿么?于是欧阳春就接过话岔儿来问:“怎么?他难为你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有点儿适应这黑暗的环境了,就隐隐约约见到汤显宗摇着头说:“要说为难,那还真没有!他就是说什么也不放我走,非要我跟着他给他办事儿不行。欧阳大侠你也知道,我这两下子跟董青刚他差的太远。我既不敢不听,我也不敢跑。没办法儿,这就又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

    欧阳春暗中点了点头。董青刚和他交过手。他还真有真功夫,可以看得出来是自幼得到过名师指点的。汤显宗那两下子确确实实不够看!不光如此,欧阳春还从董青刚的剑法中看出来了武当派的影子。不过欧阳春也没有太往心里边去。因为作为五大宗门之一,武当的武功传播的非常广。天下间的功夫带有武当影子的太多了。

    “嗯!这一点儿我相信。”欧阳春继续问:“可是你们怎么到了这河南府来了呢?还在这里神神秘秘的开起了一家菊花镖局,关键是听说他董青刚还是一个三镖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北侠欧阳春所问的问题后,汤显宗就是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他把声音压的低低得,将脑袋凑到欧阳春旁边儿说道:“欧阳大侠,原来你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那就好,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话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我也是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来了一些只言片语,再推测出来的。起初把我也是吓得什么似的,又不敢被他们看出来,我怕反倒糟了他们的毒手。我这儿正发着愁怎么跑呢。本来还想着这要是能够见着您该有多好啊!不成想老天有眼,今天在这儿您突然神兵天降似的到了我的面前。我终于能够和您一吐心声了!”

    接下来“表里英雄”汤显宗就对着北侠欧阳春说出了一番话。可就是这一番话说出来欧阳春听到了耳朵里之后,只吓得堂堂的北侠是魂飞天外!

    这正是――无意施恩,有心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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