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囧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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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总督和毛驴是兄弟

    thu jul 16 23:54:14 cst 2015

    虽然难以启齿,可比起快饿扁了了肚子,他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李屹鸥坐起身来,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很难为情的笑了一下说道:“请问可以把晚饭时间提前吗,我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好像是被饿的。”

    好像是被饿的?真是有意思,可是这么有意思的话,从这个原本就很有意思的臭小子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显得更有意思,也就是这句很有意思的话,让前来探视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李屹鸥看到他们笑,自己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下。

    其实不光是李屹鸥饿得头昏眼花,前来探视的所有人为了等他苏醒,也都没有吃饭,李屹鸥听到下人的称呼,他才知道,原来,那和自己爹爹母亲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就是名动京师的逍遥城主蓝宇天和夫人柳亦萱,怪不得李屹鸥刚见到他们就觉得他们绝非普通人物。

    陈叔过去床边扶起李屹鸥的同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让你别乱开玩笑,你就是不信,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不过你也别多心,把你放到冰洞里是逍遥城主的意思,他是想让雪山白猿帮你练功,免得你以后碰到难事,就只会缩在那丫头后面”。

    唉呀妈呀,这个地方真是另类啊,不光蓝芸丹疯得出类拔萃,,他父亲做事也是异于常人,真想不通皇帝怎么听信这家人的话,派遣自己前来传旨,自己有时虽然喜欢开开玩笑,可比起这逍遥城的人,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好自己命大,否则此时不是去吃饭,而是被人用冥纸香烛来祭奠,想到这,李屹鸥多少还有些后怕。

    摆满菜品的饭桌上,蓝宇天请陈叔先行入座,再给李屹鸥设痤,李屹鸥虽是钦差,但也是晚辈,他打算等年长的前辈们落座后再跟着坐下,也就是这小小的举动,城主夫人柳亦萱也对他称赞了一番,表扬他尊老敬贤,家教甚严。

    “等等,我这个长辈还没坐下,你这个晚辈就要先坐了吗,亏我娘还夸你懂得尊老敬贤呢”。

    李屹鸥屁股刚碰到椅子还没坐稳,就被蓝芸丹给叫停了。

    李屹鸥弯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抬头问蓝芸丹:“难道你说的那个还没坐下的长辈指的是你自己吗?你怎么也成了我的长辈啦。”

    “没错,我也是你的长辈,我问陈叔了,我和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不是同时,你比我晚出生了两个时辰,所以照这样说来,你是我的晚—辈。”

    蓝芸丹故意把晚辈说得很大声,好让再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并且作个见证。

    怎么陈叔竟会连这些都告诉了这个疯丫头呢,该不是收了她的什么好处吧,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哇噻,陈叔总该不会因为一袋烟草把我给出卖了吧,要是这样,那我的价值,在别人眼中岂不是和一袋烟草画上了等号了吗?希望不是,我想不是,我相信真的不是,对,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嗯,不是这样的,陈叔不是这样的人。

    可为什么这疯丫头偏偏和自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最可气的是她比我早出生两个时辰,陈叔也太过于老实了,为什么不说我比疯丫头早出生呢,哪怕是半他时辰也不错啊,这下倒好,她占了理,自己还得等疯丫头坐下才能跟着坐下。

    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菜肴让李屹鸥咽了咽口水,看到别人都动了筷,他也就拿起筷子,刚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饼,就看到蓝芸丹把许多好吃的放到李屹鸥碗中,眼看都快满了,她还在继续夹着,好像要把碗装满才会罢休。

    蓝芸丹边给他夹菜边对他说道:“多吃点,别把自己饿瘦了,你看你,总是自己折磨自己,还把你骑的马都累成了那个样子,别人还以为你骑的是驴呢!”

    李屹鸥放下手中筷子,很无奈的说道:“我说长—辈,你老人家这是什么眼神,请您看清楚,那不是马,我骑的本来就是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能把马累成驴,还能整天被你欺负?”

    “堂堂硕亲王爷,兵马大元帅的宝贝儿子,竟然骑驴传旨,带的还只有陈叔还有小米糕,难道朝廷竟然穷成这个样子,要是真是那样的话,我送你一匹马,省得别人笑话你这个王爷太寒酸。”

    蓝芸丹很得意的说道。

    “小米糕又是何方人物,怎么没看到人呢,”逍遥城主蓝宇天插话问道。

    李屹鸥想也不想,随口便回答说:“小米糕不是人,而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跟着我的那条小狗。”

    这下蓝宇天被李屹鸥的话怔住了,他一头雾水,重新问了一遍:“那狗叫小米糕?它是我女儿的丈夫,你的意思也就说是说我蓝宇天成了狗的岳父是吗,孩子,你可别刺激我啊,我一把年纪可真玩不了这么刺激的游戏。”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李屹鸥真后悔自己嘴没个把门的,说错了话,陈叔也很不好意思的替自己的侄子解释,才平息了这无心的误会,却也羞得李屹鸥和蓝芸丹满脸通红。

    李屹鸥和陈叔本想传完圣旨就离开,但对于蓝家人的盛情难却,不得不在逍遥城多待了三天后,才把圣旨取出交给蓝宇天,蓝宇天收下了圣旨,他不能让李屹鸥难堪,可他提出的条件是,逍遥城虽处于朝廷的领土之内,却不用朝廷加封任何官职,再有就是朝廷不得派兵进入逍遥城管辖范围,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逍遥城永远不会对抗朝廷,当然也不会给朝廷纳贡。

    就这三点要求足以让李屹鸥看到了蓝宇天的老谋深算,还好蓝宇天与自己订下盟约,永生永不反朝廷,这也就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也让自己可以放心的让陈叔回宫缴旨,他之所以决定让陈叔独自回去,是因为考虑到陈叔一把年纪,不能委屈他老人家跟着自己在险恶的江湖上奔波。

    蓝宇天夫妇挽留李屹鸥在逍遥城多住几天,可他有要事在身,只好婉言谢绝,离开时,李屹鸥却发现前来送行的人中竟然没有疯丫头,他心中想:“这疯丫头该不会还在睡觉吧,这赖床也太懒得太严重了吧,就算她不来送我,难道,她连她‘丈夫’都不送吗。”

    陈叔独自回京复旨,就只有一头驴还有自己的小狗陪着自己代替皇帝巡视天下,李屹鸥牵着驴在路上走着,还会不时的逗逗小米糕,可走了一路,竟然又来到当初的路过茶寮,不同的是上次是去替太后寻药,而这次是代天巡狩,相同的是的自己还是替朝廷办差。

    茶寮老板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这个特殊的老熟人,他在李屹鸥离茶寮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飞奔上前,像见到他的祖宗老爹一样,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对李屹鸥说道:“客官,你总算到了,给您准备的包子馒头都已经热了好几次了”。

    为我准备的包子馒头?还重新热了好几次,这老板是怎么啦,难道经营这么小的地方,还能让一个原本很正常的人变得语无伦次不成,李屹鸥不知道老板的意思,却也不想多问,耸耸肩算是做为自己和老板的打招呼方式,再找了个空位下。可老板又像疯了似的跑到旁边,指着另一张空桌对他说道:“客官,您的位置在那里”。

    李屹鸥顺着老板的手指看向旁边的桌子,看到小米糕竟然在和坐在那张桌子旁边的人玩得不亦乐乎,为了搞清楚事情原委,他走了过去,却呆在了那里,没有半点想要坐下去的意思。

    “怪不得这小家伙会这么高兴,原来它是见到了自己的娘子啊,我说你是一夜没睡,连夜赶路来这里吩咐老板准备馒头吗?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在晚上,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李屹鸥对蓝芸丹问道。

    他原以为蓝芸丹没出门为自己送行,可能是还在睡觉,想不到她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照现在看来,老板刚见到李屹鸥时说的话就不是语无伦次了,那就说明是疯丫头告诉了老板自己会经过这,提前让老板准备了馒头包子。

    “臭小子,连狗都没有你爱臭美,老实告诉你,本姑娘是来监督你的,省得你误入歧途,给朝廷丢脸,到时连狗和驴都抛弃你。”

    蓝芸丹边说边把把老板端上来的馒头放到李屹鸥面前。

    听到她的话,李屹鸥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了,他手拿馒头问道:“监督我?监督我什么,怕我虐待你丈夫还是怕我把这头驴给骑跨了?你总不会是怕我和你丈夫抢吃的吧,放心,我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宁愿和你抢,也不和狗争。”

    茶寮老板走上前八卦了起来:“两位客官,我劝你们还是把你们的驴换成马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过这么个消息,朝廷的御命钦差硕亲王爷已经出了京城,替圣上巡视天下,传言还说,硕亲王爷出京城时,骑的也是一头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看似普通的小事竟然被人们传遍了江湖,蓝芸丹偷看了李屹鸥一眼,发觉他脸色异常,便故意问老板:“你说这王爷是不是穷惯了,竟然骑驴办差,如果是你,你会向他喊冤吗”。

    这话怎么说的,哦,最毒妇人心,李屹鸥想不到疯丫头竟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指着葫芦说冬瓜,只听到老板一反常态的说:“怎么不会,这里的百姓听说了这事,天天睁大着的眼睛,像找贼一样注视着每个过路人,一见到骑驴的,就像见了亲爹一般全都扑了上去喊冤,前几天有个老头牵着一头驮菜的驴,就被百姓误会成钦差微服到此,全都围了上去,吓得老头抱着头蹲在地上直喊,我是卖菜的,不是钦差,更可悲的是老头的菜还被那些逃难的难民给抢得一点不剩。”

    “天朝国土上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都是贪官污吏只手遮天的结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没人惩治这些朝廷的蛀虫,那百姓哪里还有生存的希望”。

    李屹鸥恶狠狠的骂道。

    茶寮老板听完便问:“客官,您说的猪门是谁,竟然连酒肉都是臭的,您是尝到过这些东西,才会只要包子馒头,不要牛肉不要酒对吧?看来客官也是深受其害啊”

    蓝芸丹惊叹老板这样的口才加上惊人的想像力,不去说书真是可惜,李屹鸥此时把心思都系在了等着向自己喊冤的百姓身上,他仿佛看到百姓那一双双渴望的目光,一次次失望的眼神,贪官污吏那丑恶的嘴脸,想到这,他拉起蓝芸丹,放下手上的话馒头便走,老板还是很不死心的在后面寻求答案:“客官,猪门到底是谁?他的酒肉真的是臭的吗?”可是依旧没有得回应。

    或许是因为晚上的原因,宽敞的大街上,很难看到人影,李屹鸥敲开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客栈的门,客栈老板很友善的上前打招呼,两人把毛驴交给客栈的伙计,要他用心照料,再要了两间房间。

    骑着驴来投栈的李屹鸥让客栈老板有种不安的感觉,加上他们是夜间进城,猜想他们是怕别人认出来,不便办差,于是老板亲自把食物送到李屹鸥的房间,因为此时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房间商量下一步计划。

    客栈老板把食物轻轻的放在桌上之际,不时偷眇着坐在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突然把头转向李屹鸥恭敬的询问道:“钦差大人此次到此是不是为办差而来,如果小人有幸能帮上钦差的忙,小人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说完笑眯眯的等着答案。

    客栈老板事先毫无征兆的说了这些话,李屹鸥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在思量如何应对的时候,蓝芸丹趁这个机会在他耳朵旁边‘啊’的大喊了一声,吓得李屹鸥把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蓝芸丹用眼神示意老板误会了,老板不解,她只好用言语的方式解释道:“老板,你的想法也太夸张了吧,你觉得胆小成这样的人会是钦差?这不是开玩笑嘛。他要是钦差,那我还是公主呢。”

    “哦,误会,我是看到客官的驴才大胆猜测的,真不是故意打扰二位用餐,还闹出这种误会,”老板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蓝芸丹伸过头对老板稍稍说道:“老板,其实你误会了,我告诉你实情吧,这臭小子原来是一个将近三百斤的大胖子,他骑的原本是一匹马,可是一个月下来,这臭小子从胖子累成了这个样子,而他骑的马也累成驴的模样。”

    “真的?”,老板有些不相信。

    蓝芸丹这时却恢复到平时的声音回答客栈老板道:“真的,为什么要骗你,我只是要告诉,他真不是钦差,至于我跟你说的,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就只能我们两人知道。”。

    老板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就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李屹鸥,很难相信眼前的家伙,在一月前竟然是个大胖子。

    当、当、当,李屹鸥吃过饭,刚洗完澡躺下,蓝芸丹就把房门敲得震天响,李屹鸥只好打开门问道:“你的房间有鬼?”

    “没有”。蓝芸丹摇摇头回答。

    “有老鼠?”李屹鸥接着问。

    蓝芸丹又摇头。

    “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是想让我陪你聊天还是陪你玩捉迷藏?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要给我讲故事啊,我可没有听故事的兴趣”。

    其实他是害怕这疯丫头像上次一样,故事只讲到一半就睡着了,自己却难受得睁着眼睛看她睡觉。

    月光缓缓升起,从房间的窗口照了进来,蓝芸丹不再继续缠着李屹鸥讲故事,而是想到了更绝的点子,让他陪着自己欣赏月色的美好,月亮高挂着,中间的图案就好像一间小房子一样印在那里。

    家,它一个思念的符号,也一份感情的寄托,这时,刚刚还睡眼朦胧的李屹鸥突然间没了睡意,他紧盯着月亮上的图案,陷入了沉思。

    想到此时自己身处于这高楼暖屋之中,自然不必承受风吹日晒,但是灾区百姓可曾有过这样舒适的待遇,家这个词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充满挑战的代名词,哪里是家?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家,可父母在哪里?爱在何方?漫漫人生路,他们只能带着对朝廷的怨恨瑀瑀独行。

    与其抱怨黑暗,不如点燃油灯,李屹鸥想到这些越发没有了欣赏月色的心情,他返回到房间,坐在桌子旁边打起了为民请命的主意,睡梦中的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做梦,醒着的自己却能为百姓申冤,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蓝芸丹把目光移到臭小子身上,似有所思,平时的他胆小,怕事,油嘴滑舌,可现如今,他为了那些不相识的灾民,在寒窗烛灯下,同情叹息,独自失眠。

    嘈杂的街上,偶尔会听到商贩们叫卖的声音,可见得更多的,还是背井离乡的灾民的身影,老弱妇孺们蓬头垢面的散坐在街头,那一声声的乞讨声让李屹鸥听起来异常刺耳看起来触目惊心,更离奇的还是那站在街边,头上插着干稻草的孩子们,他们骨瘦如柴,胸前挂着标有数字的木牌。

    “大爷,买我吧,我能洗衣做饭,我还能喂马劈柴,我只要十两银子,大爷你买我吧,我只要八两,我只要五两,大爷,行行好,您就买我吧”。

    这些稚嫩的声音声声不绝,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有的父母为了养家活命,只能卖儿卖女,所以这里成了如同地狱般的孩童交易市场,眼看这些孩童们被迫一次次用降价的方式贱卖自己,换来的是却是他们一次次失望,一次次重来。

    站在孩童们中间的中年男人格外显眼,他手持鞭子吓唬孩子们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我把你们买来,是想再高价卖出去,没想到不仅没赚到钱,还得在你们身上倒贴粮食,再这样下去,我都得去要饭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中年男人做着如此伤天害理的恶事,还把话说得如此露骨,蓝芸丹提起马鞭冲到中年男人面前,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骂了开来:“真不知道是你的眼睛长瞎了还是你的良心长黑了,竟然做这种天打雷劈的生意,我给你银子,有多远走多远,再让我碰到你这种混账东西,我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中年男人接过银子,面对着面前的漂亮姑娘,心有不甘的说道:“这位姑娘,不是我想驳您的好意,可是这些钱还不够本钱,我不能做这亏本生意啊”。

    孩童们用乞盼的眼神盯着他们,中年男人虽然嘴上说亏本,却还是把银子捏得很紧,蓝芸丹知道他是想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坐地起价,这个混蛋真的是把自己的善良当成软弱来欺,蓝芸丹重新问了中年男人一遍到底要多少银子才会放了这些孩子。

    中年男人举起左手,伸出五个手指,旁人以为他还要五十两,却没料到他还不罢休,竟然把右手的五个手指都伸了出来,说道:“我要一百两”。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这无良的男人本来只需伸出一个指头就可以让人清楚的知道他的要价,可他竟自作聪明的把他另外那九个肮脏的手指也伸了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蓝芸丹再次取出银两扔给了他,中年男人从地上捡起银子,还不忘了用嘴咬挨个了一遍,试试真假的同时还仔细数了两次,可数来数去竟多出了二十两,他单纯的以为眼前的姑娘被骗了,刚想离开,蓝芸丹的鞭子就打了这去,打得中年男人疼得直求饶命,蓝芸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这蛇蝎心肠的混蛋,她举起鞭子边打边骂:“披着人皮的畜生,看我不把你活活打死。”

    人们常用狼狈为奸一词问候恶人,今天李屹鸥和蓝丹算是真的领悟到了,因为在蓝芸丹正在教训中年男人的时候,一个让这里的百姓连听到声音都是又恨又怕的人,带着一群官兵赶了过来,后来李屹鸥才知道,是有人趁着蓝芸丹教训中年男人的时候,跑去禀报给了这个走路都吃力的胖子,现任的河南总督骆世昌。

    骆世昌被他的师爷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旁人见到总督出现,吓得跪了下来,唯独手拿鞭子的蓝芸丹走到同样站着没跪的李屹鸥身旁,两人在这些衣裳褴褛的穷人当中,本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加上他们两人见总督而不跪,自然惹得骆世昌极度不满。

    狐假虎威的师爷还没等骆世昌开口就责问两人道:“你们两个是跟天借了胆子了吗,见到总督大人竟然还敢站着,是不是想去牢里尝尝苦头啊”。

    奴才奴才,不打不成才,连这小小的师爷都这样嚣张跋扈,可想而知,骆世昌的为官之道只会让百姓更恨官府,此人若在河南一天,只会让生灵涂炭,李屹鸥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骆世昌,他的眼神让骆世昌不寒而栗,对视一眼之后迅速转移了目光,把话题扯到了被蓝芸丹教训了一顿的中年男人身上。

    听完中年男人讲述完了事情的原委,骆世昌责令李屹鸥和蓝芸丹不得插手这件事情,至于先前给中年男人的银两算是对他伤害的赔偿,中年男人听到骆世昌的话,把一百两银两交给了尖嘴猴腮的师爷,师爷收过银子,用鄙夷的眼神看到中年男人一眼,伸手把他手上的二十两也抢到了手中,不屑地骂道:“真倒霉,就这点银子,害得总督大人白跑了一趟。”。

    阎王不嫌鬼小,蚂蚁也是肉啊,想不到连师爷也如此贪婪,李屹鸥暗暗发誓,他对着带着手下离去的骆世昌轻声骂道:“哼,你这总督算是当到头了,今天你嫌银子少,下次,我要你嫌银子多。”

    夕阳西下,月亮再次升起,只是这美妙的夜晚,对李屹鸥而言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也注定了这个晚上将会出现特别的插曲,美丽的女子简称美女,那像骆世昌一样的恶人该简称什么呢,总不能叫他畜生恶人吧,既然这样的人连起个称号都如此困难,那只能让他到阎王爷那增加一个数字,重新投胎,顺便换颗善良的人心。

    以往安静寂寥街面上,今天晚上却是人来人往,可有些特别的是路上的行人大多都穿的很华贵,相比他们,那手捧破碗的乞丐就显得更加让人不愿亲近,李屹鸥拉过刚好从旁边经过的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问他街上为什么出奇的出现这么多人,老者道出了原因,原来今晚刚好是河南总督纳第七房小妾的日子,老者之所以跟着众人跑,是想去讨点赏钱,准确的说是想去讨点吃的东西。

    “这老人家也乐观了吧,他还想和骆世昌这个出了名的铁公鸡讨赏钱,还好老人家捧着的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破碗,要不他不仅讨不到赏钱,连他吃饭的家伙都要被骆世昌没收去充公了不可”。

    蓝芸丹无奈的摇摇头,祝愿老人可以平安回到他的乞丐窝,李屹鸥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希望如此。”

    既然老天都帮自己,李屹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拾骆世昌的机会,他拉着蓝芸丹的手朝总督府走去,小米糕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冲到前面充当向导,蓝芸丹被臭小子拉着手,脸上瞬间变得通红,她本想开口提醒,可最终还是作罢,因为她觉得,此时自己真的很有安全感。

    总督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多少达官贵人前来道贺,可在李屹鸥看来,与其说是道贺,还不如说是拍总督的马屁显得更贴切,站在门口的仆人不厌其烦地对着前来的客人点头哈腰,而白天见到的师爷则是负责大声高呼:“河南御史鲁全大人前来贺喜、提督孙子浩大人前来贺喜,县令邓由杭大人前来贺喜,知府黄玉田大人前来贺喜…”。

    师爷喊得正是起劲,突然看到李屹鸥和蓝芸丹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快速跑上前来拦住他们说道:“啧啧啧啧啧,今天这是怎么啦,不光是乞丐到这来讨赏钱,连你们这样的也来凑热闹,知道吗,这是总督府,今晚是总督的大喜日子,连乞丐都知道带个破碗,你们倒好,空手来这里,还带了条狗,难不成你们是想把这条狗当成贺礼送给总督。”

    “师爷,听说总督长孙的年龄比他小妾生的儿子都大,他还这么不服老,竟然娶这么多妾室,就不怕将来被他的儿孙们活活气死吗?”李屹鸥问了问师爷。

    大喜的日子问这么晦气的问题,还是在总督的大喜日子,这还了得,师爷刚想叫来家丁把李屹鸥抓起来,可又碍于前来道贺的人的面子,况且怕影响到骆世昌的声望,只得强拉着李屹鸥来到后院没人的地方,蓝芸丹本想和李屹鸥一起,可是李屹鸥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掺和,免得她遭受牢狱之苦。

    冰冷的牢狱光秃秃的墙,李屹鸥被单独关在一个地方,师爷临走前还给他留下一句话:“既然你这么喜欢管闲事,我就让你陪这里的耗子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深,监牢大狱有多可怕。”

    总督府内山珍海味,鲜红的大门却是外风雪交加,离总督府不远的破屋中,蓝芸丹坐在有一群乞丐围着的火堆旁等着李屹鸥,小米糕也乖巧的坐在她的旁边,蓝芸丹盯着火炉沉思,想不到自己此时竟会为了等老是和自己作对的臭小子,不得不在这种地方过夜,陪着她和小狗的竟还是一群像是好久都有没洗过澡的乞丐,他们身上的臭味扑鼻而来,连小米糕都有些抵挡不住,跳到蓝芸丹的膝盖上,可蓝芸丹却只能强忍着在这个折磨人的地方坐了一夜。

    李屹鸥在狱中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到了清晨,他实在是受不了周公的诱惑,打起了瞌睡,可牢门被人打开的巨响让他又不得不睁开眼睛,总督的师爷早早的便来到这里,是因为他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骆世昌,骆世昌虽是万恶之人,但他还不是那种笨到离谱的笨蛋,要不然他也坐不到这个可以在河南呼风唤雨的位置上,他早就接到了朝廷的公文说,钦差不日就要巡视河南,自己就考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这几天眼皮老是跳个不停,生怕出什么乱子,所以骆世昌让师爷把李屹鸥放出去,毕竟他只是前来‘讨饭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山更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师爷本以为李屹鸥听到被释放的消息,会高兴得飞奔着离开,可是他不知道请神送神难的道理,李屹鸥对师爷不理不睬,完全不当回事,连看守监牢的狱卒都甚为不解,心想,难道这小子坐牢还坐上瘾了不成,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地方,他竟然赖着不走。

    师爷费尽了口舌,李屹鸥才给了师爷提一个要求:“你以为我和那些只知道溜须拍马的狗头师爷是一样的吗,叫我进来就进来,叫我出去就出去,那我多没面子啊,这样吧,看在你为了完成你主子交待的任务,连老命都快搭上了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告诉骆世昌,让他发一份布告,将总督府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再向朝廷请旨自降两级,到别处当差,还有,马上去处理河南灾民的事,最后一点小小的要求,让他亲自来这里背我出去。否则免谈。”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竟然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看来你是想把牢底坐穿,不给你厉害瞧瞧,你真以为泰山是堆的,牛皮是吹的”。师爷被气得暴跳如雷,转身离去的同时还听到李屹鸥在后面对他说道:“狗头师爷,别这么任性,免得将来后悔”。

    堂堂总督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气,听到师爷传达了李屹鸥的原话后,他气得把手中手古玩扔在了地上,咬紧牙根在屋走来走去,猜不透牢中的臭小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骆世昌今天是走了霉运了,刚被李屹鸥的话气得半死,正在想怎么处置这个侮辱自己的小子的时候,下人突然来报:“大人,兵部尚书福大人到就在外面,您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有本官亲自去迎接,难不成你要让尚书大人在外面等着不成”,骆世昌正好有气没处发,前来传话的人也就成了受气包。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说得真的没错,骆世昌虽也是一品大员,但是在福德轩这个在天子脚下办差的人面前,骆世昌还是对他礼敬有加,他想兵部尚书亲自到此,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来此观光,福德轩在和骆世昌谈话的时候觉得他神色有异,追问之下他才让师爷把李屹鸥的话告诉了福德轩。

    兵部尚书也是人,早拿惯了骆世昌的好处的他听到这些后,大发雷霆,与骆世昌商议,在钦差未到此之前,先修理牢狱里的家伙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福德轩和骆世昌带人来到监牢中,吩咐狱卒打开关李屹鸥的房门,骆世昌走了进去,走到李屹鸥的面前,他虽执掌河南大小事宜,却也受不了这监牢中的臭味,只见他用手捂住鼻子对李屹鸥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竟然还想让本官亲自背你出去,现在本官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跳到本官的背上来。”

    骆世昌作出为弯腰的姿势,他不信李屹鸥敢跳到他的背上,然而,不想福德轩也是个对凡事都有好奇之心的人,听到骆世昌这么一说,也想凑凑热闹,他这时也走了进来,看到李屹鸥背对着墙,他开口说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总督大人背不动你啊,你要有胆量就跳到我这个兵部尚书的背上,我来背你出去”。

    “哼,兵部尚书?还有总督大人?”

    李屹鸥冷笑一声音。

    福德轩面对冷笑却面不改色,他问李屹鸥道:“怎么,你也知道怕吗,有种你把脸转过来,让我和总督大人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李屹鸥哼了一声,对两人说道:“看我做什么,我来这里又不是相亲,况且我不是怕,而是你没有资格背我,再者我怕我转过脸,你会被吓趴下,这样吧,我跟你们打个赌,如果你们没被吓趴下,我就把我身上的东西加上我的命输给你们,要是我赢了,我要你们在这个地方侍到老死。”

    骆世昌看了看福德轩,再看看守在门外的士兵个个都剑拔弩张,这样看来,这次自己已立于不败之地,便轻蔑的对李屹鸥说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做牛做马,生不如死。”

    “是吗,那就说定了,两位大人,我就让你们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到底谁才是会生不如死的人”,李屹鸥说着慢慢把头转向和他以命相赌的两个人。

    李屹鸥这一转头,惹得骆世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他看到李屹鸥的头上插着一根直起的稻草,骆世昌边笑边问他:“你是不是也想学学街上卖身的小孩,把自己给卖出去,告诉你,没用的,你注定要为本官做牛做马一辈子”

    啪…哇噻噻,这个响亮的耳光真是响亮,骆世昌捂着被打的左脸看向福德轩,问道:“福大人,您怎么打起我来了?您是不是搞错了,他才是该打的人。”

    骆世昌用手指着李屹鸥,然而福德轩的第二个巴掌才让骆世昌收了声,李屹鸥看到福德轩两腿发抖,听他骂骆世昌道:“黄土都到埋到了脖子,你还在这里鬼喊鬼叫,难道你真在这里养老不成”。

    “黄土埋到脖子,福大人,我才四十,道士帮我算过,我不会那么短命的,您有些用词不当啊”。

    骆世昌不知道灾难就在眼前,还在为一句话斤斤计较着。

    福德轩气得都快吐血了,钦差大臣,硕亲王爷,竟被骆世昌这个人头猪脑的东西关在这里不说,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他还在磨嘴皮子,自己又不能先开口说出硕亲王爷的身份,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还好李屹鸥掀起衣服,亮出金牌对骆世昌说道:“尚书大人打你是因为,你让他输得一无所有的同时还老命不保,你运气稍微差点,因为你不仅和他一样,输得一无所有,还被打了一顿。”

    李屹鸥把免死金牌一亮,这下福德轩彻底的趴在了地上,全身发抖,再看看骆世昌,也是一样好不到哪里去。随同骆世昌而来的师爷见到此情此景,跪在地上求饶命,。

    王爷不说话,趴在地上的奴才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一直等着李屹鸥的指示。福德轩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和骆世昌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便用颤抖的声音恭请李屹鸥离开监牢。

    李屹鸥起身坐到福德轩的背上,对骆世昌说道:“骆世昌总督,你不是喜欢银子吗,今天我就如你所愿,让你知道有银子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接着,李屹鸥转头吩咐跪在地上的师爷:“本王命你去把昨天你从那个人贩子那里抢来的一百二十两银子换成铜钱带到这里,听清楚了,全部都要换成铜钱,要是搞砸了,我就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师爷听到吩咐,应声照做,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提着用银子换来的一大袋铜钱回到监牢当中,把铜钱交给李屹鸥后就跪在了地上。

    李屹鸥掂量了一下铜钱,他相信师爷再怎么也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除非他真的想被打得屁股开花,于是李屹鸥也没让人去数,免得浪费时间,只听李屹鸥对骆世昌说道:“骆总督,本王可以不要你的命,但是你竟敢把我关在这个地方,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要你和你的师爷把这袋铜钱全都吞到肚子里。”

    骆世昌听到李屹鸥的吩咐,吓得连连叩头,但还是不能让王爷改变意愿,他只得遵照着打开袋子,取出一个铜钱放到嘴里再取出一大把铜钱交给他的师爷,师爷见到骆世昌递给自己的一大把铜钱,吓得都快哭了,他心里明白,骆世昌是让自己把这三分之二还不止的铜钱给咽下去。

    福德轩虽然知道骆世昌咽铜钱的滋味很难受,但要是他不把铜钱给咽下去,怕硕亲王爷会改变主意,让自己也跟着受罪,李屹鸥见骆世昌和他的师爷半天都没咽下一个铜钱,便让狱卒把铜钱硬到他们嘴里。

    骆世昌嘴角被塞出了血,但狱卒还在继续着,他心想这样下去自己非死在这里不可,于是骆世昌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哭喊着求饶,可还是起不到半点作用,李屹鸥吩咐狱卒不准停下,他朝骆世昌狠狠的骂道:“当初你嫌银子少,所以到处搜刮百姓,现在你反而又嫌银子多,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吞银子,要么就把命送在这。”

    袋子里的铜钱越来越少,骆世昌和师爷肚子中的银子却越塞越多,直到袋子空空如也,李屹鸥才让狱卒停手,福德轩心中暗喜自己躲过一劫,笑着再次请硕亲王爷离开监牢,李屹鸥此时已经出了口气,但想到福德轩竟然不顾骆世昌,忙着自己找台阶下,所以李屹鸥从福德轩背上站了起来重新提出了条件:“要我离开这不难,只要你们可以请来我要求的人当中任意一位来替你们说情,我就离开,我还可以答应你们,不要你们的命。”

    两听到后非常高兴,忙问李屹鸥要请什么人,李屹鸥伸了伸懒腰说道:“天、地、君、亲、师”。

    听完王爷的话,两人没敢多问,立马离开监牢商量起了对策,师爷想了想说道:“两位大人,王爷的旨意可不是一般的难啊,第一,请天和地说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世上哪有请天地说情的道理,请君还是不行,要是此事被圣上知道,那必定把此事交给李元帅处理,李元帅是什么人啊,人家是兵马大元帅,整死我们这些人跟玩似的,所以也不能请君,剩下的只有亲和师了,但是亲也是不可能的,王爷的亲戚不是朝廷高官就是有权势的人,就算不是,他们若听到王爷被我们关了起来,不单没人会帮我们,还会告诉李元帅,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师了,也就是王爷的老师,看来,王爷是在思念自己的恩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