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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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乾坤传道

    sat aug 08 13:04:54 cst 2015

    花少回到村子最外围的客厅,侏儒刳犀单手向天,另一手按在阳光顶门,花少已深谙此道,知道刳犀运用梳扉舞引导天地原力补充到阳光体内,在他练习功法的几小时里,几人已将阳炎骄葬了,而刳犀一直在如此救助,阳光已大有起色。

    召刀、赤兔、利锋、石家兄弟分坐房间各处,各自打坐。石圭见花少回来,拉住他就说,“老大,原来你老头子是牛人啊,二级火箭神功可不可教教小弟。啊,这就是降龙木?”一把拿过降龙木,仔细把玩。花少席地坐下,问赤兔,“阳光没有危险了?”

    召刀接口,“刳前辈说再有两天,阳光就能稳定。”

    刳犀已收了功,看看花少,“公子,气色不佳,应该是内息失调,我去拿些食物来,大家吃完,早点休息。这位小哥,体质不错,刚刚脱离危险期,需要静养。”

    “多谢刳叔。”

    梳扉派崇尚节欲苦行,众人分到一些硬得可以砸死骆驼的面饼和一大罐水,“这罐子里我加了一些催眠药物,可以帮助你们放松肌体。第三间屋里有深井,水不够,可以自取。”刳犀将食物分发完,自顾自离去。

    召刀、利锋、石琮并不喝罐里的水,直接去井口。花少三人勉强合着水咽下了硬铁饼,花少遵从薄迦丘的指点,不再运功,药力马上发生作用,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刳犀已将食物放在案几上,为阳光做梳扉舞调理身体,见花少醒来,道,“公子吃过早餐,可以去大依禅处。”

    花少边运内息粉碎石头一般的干饼,边问,“刳叔,为什么你叫老爷子大依禅?”

    “大依禅是我派精神领袖,是对至高导师的尊称,每个教团各有一位依禅,宣讲法门,其下还有人数不等的谢赫引导教众修行。公子慧根极厚,可以聆听大依禅的讲经说法,他日必然得证大道。”

    召刀问,“刳前辈,我与北港的云萝兄是故交,我看您所用的手法似乎与托钵舞同出一门,不知道云萝兄是不是贵派的成员。”

    “一尺云萝是云萝教团的依禅,也是我派现任最年轻的依禅。”

    “贵派有很多教团吗?”

    “教团有大有小,如沙漠中的沙粒,不可胜数,但依禅必须由谢赫中经过严格筛选才能得到大依禅的承认。”

    “我去过古国,古国七大总督里的青唐和西域,有所谓冬、松、鲜、幽四大门宦,不知道这四家的领袖是否也是由大依禅任命的?”

    “大依禅只承认冬彻和松风眠的依禅身份,其余两家还没有通过我派仪轨。”

    石圭摸出银酒壶抿了一小口,“刳前辈,大依禅不会是看重我们花少,要留他在这里天天啃铁饼吧?”

    刳犀看着案几上的食物,“我派修行分为身修与灵修,禁欲、节食、苦行是身修的基础,灵修则分为教乘、道乘和真乘。几位小哥,我们这里常年没有客人到访,倒是没有准备可口的食物,请多担待。”

    召刀道,“前辈莫要介意,我们这个小弟惯于开玩笑,其实对于我等习武之人,物欲磨砺并不算什么。您提供的食物,我们非常感激。大依禅讲经说法,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前往聆听?”

    “此事需问大依禅,请稍等。”刳犀领着花少先往薄迦丘处。

    薄老倒不介意几人一起来,对花少道,“孩子,昨日的内息法门,你应该全部记下了,道不可轻传,此法含武道奥意,需善加保管。有些内容不明晰也不打紧,研习时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我们相互应证心得。今天开始,我将讲授我派哲学,这些内容与武道看似无关,实则一脉相承,欲触及至高武道,当配合强大的哲学内核,细心领会,必有妙处。我派并不抵触他派的神坻,只要符合向善、求真的普世价值观,我派皆列为正道。你若有宗教信仰不必抑制,甚至若是信仰无神论也可修习我派经典。其实宗教的发展遵循脉络就是从单一神论,向多神论发展,最终所有宗教的方向都是走向无神论。”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单一神论的教派都是比较初级的?而多神的传承悠久一些。”

    “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基本如此。宗教修养是培养教徒的心灵,所谓神,就是人类身上美德的物化,弃恶扬善即为神性复苏,满天诸神皆为虚妄,神就在每个人身上,完善自我便可成神。”

    等召刀等人来到房间,薄迦丘正式开讲梳扉心经,内容繁奥,多以古波斯语和古阿拉伯语讲解,其中有大量发音奇怪的咒语真言。语言功底薄弱的石圭和利锋如老鸭听天雷,坚持了个把小时就先行退出。召刀、赤兔却极为认真,忽而眉头紧锁,忽而有所悟,石琮明显比较吃力,一路都是愁眉苦脸。花小镰却一脸平静,按照昨日心法运行内息,六感提升,灵台清明,对深奥至理竟有一点即通的奇妙感觉,一时入忘我之境,如海绵吸水,将诸法领会于心。

    “铛”,薄迦丘不知何时取出一件铜钵,以手指轻弹,清音绕梁,花小镰如一瓢凉水自头顶灌入,清心怡神,顿觉全身一松,睁开眼睛,见赤兔、召刀亦是一脸惊喜。石琮却仍闭目皱眉,额头有细密汗珠。

    “铛”,薄迦丘又一记弹指,石琮才睁开迷离双眼,却是没有什么幸喜之色。

    “你们三位,明天可以继续前来听经。这位小哥,强自吸收经文内容,已伤了经脉,需要养息两日,两日内不可运行内息。小镰留下,你们几位去休息吧。”

    待三人走后,薄迦丘又将梳扉舞一些疑难处做了注释,花少明显有了比昨日清晰得多的认识,配合经文内容,每多了解一句,即若跨出一步,点亮了一大片未知之处,突破认识的栅栏,对武道的理解可谓一日千里。

    日落时分,花少才回到客厅,召刀、赤兔正捧着一部经书看得津津有味。阳光已经自昏迷中苏醒,知道妹妹陨落,看着半废的身体,闭上眼独自舔舐内心的创伤。石圭在看石琮和利锋下棋,见到花少回来,跑上前,“老大,又吃小灶。”

    “你想不想开小灶?”

    “当然,可惜我听不懂那些几里哇啦的鸟语。”

    “我不是说经文,你想不想换换口味?”

    对于吃货,美食绝对有着惊人的诱惑力,赤兔和石圭同时说,“好啊。”

    石圭挠挠头,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阳光身体虚弱,我们去打点野味给他补补。”

    月光下,花少、赤兔、石圭跨着飞行器冲入大漠深处。月下的沙树林是个动物园,沙鼠在啃食荆棘的枝叶,引来了响尾蛇和夜枭,野骆驼与黄羊也不时闪现踪迹。

    三人正趴在草窝里等一头黄羊靠近,突然引擎轰鸣声响起,黄羊窜入林子深处,石圭懊恼地起身欲追,被赤兔一把拽住,“两台飞行器,有十来号人,不要妄动。”

    石圭狐疑道,“赤老大,你耳朵这么好使,我怎么听不出来。”

    “不是听出来的,用感觉。运内息,灵觉会上升,细心感觉。”

    花少运息静观,他惊奇地发现果如赤兔所言,远近百米内的一切仿若全真投影仪历历在眼前,沙土下挖洞的沙鼠一家,枝头停着的夜枭,那只慌乱中逃跑的黄羊已找到一颗有几粒野果的杂树,正直立起来够枝头野果。大约千米处,却有三台飞行器,一队人在卸货,模模糊糊有十几个黑影。花少知道这几天自己突飞猛进,观察力有极大提高,赤兔竟然不弱于自己,赤兔实力实在看不透。

    “好像没有利害角色,我们慢慢摸过去。”赤兔没有觉出危险,打算继续上前。

    三人屏气凝神,依托稀疏的树林前进了六、七百米,隐在一丛沙树后。对方已经搭起了军用帐篷,帐篷上有真我教徽标,一个带着头套的人反绑在飞行器侧挂上,军士就地生火做饭,已经就有饭菜香味飘来。

    石圭咽着口水,“这群混蛋,故意馋我。”

    “圭少,啥时候这等普通伙食也能勾引你了?”花少在旁揶揄。

    “一日才两餐,只有铁饼和井水,少爷我都快被羊皮袄们养成饥民了。哎,我说,你们再看看到底有没有高手,如果没有,我要先去打个牙祭了。”

    “高手是我们这种三脚猫随随便便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冲上去,饭没抢到,反被当场人赃并获,我们可救不了你。”

    “那怎么办,让少爷我走过去,讨口饭吃?”

    “堂堂石家小九爷,怎么可以这样没风骨?抢的不行,咱们可以施展空空妙手啊。”

    “小偷比要饭的有风骨吗?啥臭主意。”

    挤兑间,小队已做好晚饭,看守一把扯起蒙面头的头套,花少吃惊道,“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