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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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似我心(十六)

“皇后娘娘!”

她缓缓转身,有一些恍惚,看着前来的几人竟笑了一笑,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

“皇后娘娘!”尤回近前,仍恭敬的上前行礼。

“尤公公抬举了!”

从尤回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就已经不再是皇后了,若说要怨殷翩旋,不如怨她自己,怨她自己不够心狠手辣,一次次让殷翩旋得以逃生,以至于错过了几次机会,最终是一败涂地。

“请吧!”

尤回没多说什么,后宫之中,这样的事儿不少见,若不能得宠,便会失势,再难有翻身之地。

“尤公公,是去临照宫吗?”

临照宫是冷宫,殷翩旋曾进去过,但现在轮到的是自己,暗笑了两声,自己还可以像殷翩旋那样自临照宫出来么?

尤回支吾了一下,摇摇头:“不是!”

按理说,她进的会是临照宫,但今非昔比,她的前路或许更难料。

曼瑶浅浅一笑,自尤回神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微微叹了口气:“尤公公,这是贵妃娘娘抑或是皇上的意思?”

“贵妃娘娘?!”尤回摇摇头,自那日殷翩旋从凤仪宫出来,去的便是观云殿,当目睹观云殿的一片狼藉之时,人一下栽倒过去,至今未醒。

更是凄冷的笑了一笑,理理腮边的发丝,柔柔的望着尤回:“尤公公,能让我去见见皇上么?”

尤回叹了口气,也没拒绝,只说了一句:“这又是何必呢?!”

去的是御书房而非景仁宫,这多少让她心生了一些希望,不管如何,她要去试一试。

御书房中,只他一人,手撑着头坐在御案前,甚是疲惫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轻步走向他,只一半,立住,柔柔的欠下身:“皇上——”

他轻吐了口气,嘶哑着声道:“还到这里来作甚?!”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弄明白!”曼瑶再次迈着莲步上前,两手缓缓的解开腰带,待行至案前,娇美身躯已**在前:“我真的想知道,是我不能满足你吗?”

她没有用尊称,只想和他,要一次真心的对话。

“穿上衣裳!”

她并没有因为冷漠的话语而放弃,侧身坐在他腿上,两手勾上他的脖颈:“别让我走,我不想离开!”

夏侯宸绷紧脸将她的手扳下,并非她满足不了他,而是对她没有情,即便是再美妙的身子也点燃不了他的**。

“记得吗,那一天,你我初相见,你没有拒绝,这次你怎能忍心拒绝?”

当初走向他之时,他似只迟疑了一下,再没有犹豫,而今,他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是直接的拒绝,可悲的感觉到他没有**,只有极力掩藏的凛然怒意。

纤手仍是不甘心的探向他的腰间,尚未来得及解开腰带,手腕已被勒的生疼:“你不该对她动心思!”

眼眶一阵灼热,她没再负隅顽抗,默默的起身,一一穿戴好,满是殇然的看着他:“当初你带我回瑨王府之时,是不是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抉择,或者只是刺激殷翩旋的一个手段?你的心中是不是早已容不下任何人?”

“我会送瑾儿到碧慈寺!”

她的瑾儿,终究没有帝王之命,曼瑶笑了一笑,也罢,若能保她的瑾儿安然,皈依佛门又如何?留着一命,终有翻云覆雨的机会。

“她到底哪里吸引你?”

夏侯宸的目光有些迷离,唇畔划开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谈不上是吸引,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心,完全的被她进驻:“她不矫情、不做作,不阿谀、不奉承,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而且她绝不会生一些什么心思!”

不,她有极多的小心思,醉仙桃、销魂散、白蛇,她的那些小心思不知是怎样冒出来的,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又舍不得罢手,更是一再沉沦于其中不能自拔。

似没有再停留的必要,那兀自陶醉的眼神深深将她阻隔在外。

她输了,彻彻底底。

“皇上,属下无能,属下——”

夏侯宸摆手制止他,目光落在那肩膀上,深吸口气:“石晏,你且歇息着吧,养伤要紧!”

石晏没吱声,低垂着的头往上抬了抬:“是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

“何罪之有?!”

他幽幽叹了口气,目光瞟向殿外,只见万喜满头大汗的跑来,待到跟前,也没行个礼,直接嚷嚷道:“皇上,文将军和魏王爷率兵返回了,如今正在城外与赵方那叛贼交战了,常将军已集结士兵出城一战呢!”

石晏不由面露喜色,几日的围城之困,如今定能疏解:“皇上——”

夏侯宸微点点头,迈着大步就走,见石晏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来,抬手示意道:“石晏,你留在皇宫,朕不想皇宫再有任何差池!”

石晏应了一声,目送着他远去,回头见万喜还杵在原地,喝了一声:“还不赶紧去侍候着!”

万喜急点了几下头,嘿嘿笑着快步跑了上去。

他缓缓闭上眼睛,低眸瞥了眼右肩膀,扯了扯嘴角,骨骼受重创,他的右手已废,再也不能舞刀弄剑了!一样重伤的是她吧,他一样的狠辣无情,却留了她的性命,只是,两人,从来都是不同的两条道,如今,愈行愈远!

带着沉重的思绪,行至景仁宫,唯一不能有任何差池的是景仁宫。

“侍卫大人!”甫瞥见到他的身影,尤回已快步到了跟前:“侍卫大人怎地不多歇息,好好养伤?”

“贵妃娘娘可醒了?”

尤回点点头,醒是醒了,可是那不停的眼泪闹得景仁宫的人人都难受着呢。

“尤公公,观云殿到底出了何事?”

这,尤回犹豫了一下,大概说道:“安王爷进宫那夜,处处皆是羽林军,观云殿到底出了何事,没有一个人清楚,观云殿除了一片狼藉,明显有过打斗外,连一具尸首都寻不到,皇贵妃、小公主、兰心、胖丫,雨竹、冬莲、嫣儿、绿萍,只要是观云殿的人,都没有一点影踪,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石晏冷笑了两下,以雨竹和冬莲的身手,断不可能寻不到一丝踪迹:“尤公公,我即刻命人彻底搜查皇宫,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或许勿须多久,当日是安王带兵进宫,观云殿之事,他绝不可能不知情!

想到此,他没有多停留,直直奔向了安王府。

安王府,极是沉寂,偌大的王府,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但石晏还是极快的,冲进后园。

他斜躺在亭中的长石椅上,手拎着一坛酒,瞥见石晏,笑了笑,抿了一口酒:“香云楼的玉唇香好似有些不一样了,浓郁得醉人!只喝了两口,就晕乎乎了!”

“安王殿下,可是您派人带走了小公主?”石晏开门见山道。

夏侯泽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你希望是何人走了小公主?”

石晏怔了一下,如此看来,定不可能是夏侯泽劫走了小公主,但如果不是他,那么会劫走小公主的无非只有一人。

而这个事实在他迈出安王府大门时得到了隐隐的希望,李从筠幽幽唤住他,只说出了两个字:“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