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金镖之御骧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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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子虚乌有云雪威 春芳喜宝坠风尘

    这时候,喝的半醉的郭盖回来了,背上扛着一个大布袋子,累的够呛。“咣当”一声撇到桌子上:“媳妇儿,快看,银子!五千两。”

    说着一边脱去了袍子,一边絮叨:“这强四爷还真是讲规矩,这还没到月底呢,提前现把现的分银子。这才是一小份呢,老鼠拉掀把子——大头还在后头呢。”

    巫云雪也不理他,用被子蒙着头假装睡着了。郭盖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亲她。谁知她用双手捂着脸,两只脚用力蹬踢着他的裆部。

    郭盖愣住了,一脸不解地问她:“哎呀,今儿是怎么啦!分了大把的银子呢,还不得高兴一把?”

    巫云雪依旧不理他,转过身去将脸对着床榻里侧的墙壁。

    郭盖你不是老抱怨我是个驴腿子嘛,又脏又累刀尖舔血也赚不下几个大子儿,这下满意了吧。可是赶上好买卖了。

    他琢磨了片刻,哦,是她公主病犯了,经常是莫名的“无名火”。哄一下就没事了——“小主息怒,您要是哪里不舒坦呢,我给您揉捏揉捏;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惹您不开心,你就一下到懿旨,我办了他我。今儿可是财神爷光临咱家,您作为掌管钥匙的女主人,可不能拉着个驴脸惹财神爷不高兴,下次就不来了,这会天色已晚就让小奴小主伺候您就寝吧!”

    巫云雪禁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不过她立即收住笑容质问郭盖:“还知道回来,这大半夜的又钻到哪个骚狐狸的裤裆里去了?要不就在你们收的那些个烟花柳巷买醉销魂去了?你那狼心狗肺里还有我这个夫人哪?”

    郭盖学着太监的模样,立即单膝跪地:“小主容禀,奴才冤枉啊,今儿白天都和姚掌柜一起,陪着强四爷一边喝酒一边对账,这不才分了银子给你提了回来吗。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只要你高兴。我这心里头可都是装着我的小主啊。”

    巫云雪一听转怒为喜,这榆木疙瘩居然还有幽默的时候,或许是酒力的作用吧。她赤裸着上身,坐了起来娇嗔地问他:“你刚才放的屁都是真吗?要是骗我怎么办?”

    “我要是敢骗你,就让黄河的水都干了大船跑不动,再也走不动镖,让那洛阳城的大马车把我撞死。”郭盖一本正经手指天空发着誓。

    巫云雪白了他一眼:“哼,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再不说让怡红春的粉头把你做死呢?你咋不说让那两个小狐狸精把你睡死呢?”

    郭盖一见她火气大便不再说话,而是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唇跟前。巫云雪啐他:“干嘛,我不喝!喝多了起夜。”

    “我的小主啊,您今儿可是吃了枪药炮仗,喝点水压压惊。”他的耐性和幽默出乎她的意料,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摇晃着肩膀,拿着哭腔撒娇:“哎——呀,你个窝囊废,心粗的橡根棒槌,你老婆快让人给气死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跟了你真是亏大发了。”

    郭盖这才明白她心里一直憋着火,又是一番哄劝和追问,她才将白天和喜宝儿、春芳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说完之后又干嚎着大哭起来,但没有一滴眼泪。

    “反了天了,这还了得。这两个贱人,看我不拾掇他们!”郭盖听完立即站了起来,就要往出冲收拾喜宝儿和春芳,替她出气。

    刚下床却比巫云雪一把拉住了:“你回来,你就知道骗我,每次你都说收拾收拾,结果呢?就是磨两下嘴皮子完事,你把再往那热炕上一睡就什么都忘了一干二净。”

    郭盖憨笑道:“都是一家人,能有多大个事。你可是大家闺秀正方夫人,她们不过我的妾和奴婢,家里位置怎么能跟你比你。她们要是不听话,你行驶你东宫的权力不就完了么,我这买卖越来越忙了,后院可不能起火。”

    郭盖早就不耐烦了,说完就抱着她亲吻要行那好事。巫云雪哪里肯依,用被子将自己捂的死死的就是不肯就范。他越是猴急她越是抗拒:“答应我一个条件才准碰我!”

    此时精虫上脑早已急不可耐:“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也不是问题!”

    “说好了,我来处理她们!你不用管了啊,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有你的好处。”接着她抛出了自己的底牌。

    他一听有好处立即来劲了,好奇问道:“什么好处?”

    巫云雪薄薄的嘴唇里挤出了四个字:“卖了他们。”郭盖一听立即摇头:“什么?卖,卖了她们?卖到哪儿?”

    “只要你答应我将她们卖到怡红春。我那房里的带过来的丫头阿丁、阿静就归你。两个换两个,你不仅不赔还赚了,这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听你的,做做做!”郭盖禁不住脱口而出。

    巫云雪一把揪住他耳朵:“好你个王八羔子,这下满足了是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吧?早就垂涎三尺了吧?我早都知道,你做人的准则就是八个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只要是好处你就往你怀里扒拉,根本没有底线和节操。”

    饮酒半醉的郭盖有些犯迷糊,但立即发现说漏了嘴巴,赶紧纠正旋并挖苦自己:“那不做,不做。反正我是同意你不高兴,不同意你还不高兴,我这真是长虫爬进酒瓶里—进退两难啊。”

    这时候巫云雪看到桌子上的银袋子,心生一计。忽然态度一转:“逗你玩儿呢,自己家的人我怎么会卖掉了。一个是在镖局长大的姑娘又在老太太屋里伺候这么久,一个虽然是半路捡到的流浪姑娘,但也是镖局的恩人,在通州大营用易容术救过大家的命。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再说了这不都是被你归拢了的人嘛,也就是我妹妹了。放心好了,我就是说说气话,不会对他们动坏心思。”

    郭盖的脖子网上一抽,打了个酒嗝,一把扯过巫云雪压在生仔底下亲吻,嘴里絮叨着:“看看,这心胸气魄,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才是镖局内当家的水平,才配做我的女人。”

    说话间,二人便在郭盖的粗苯方式中例行夫妻之事。疲惫的郭盖翻身睡去,很快便鼾声如雷。巫云雪此时却起身拖起了那包银子,解开了封口绳索拿出了两个大块的银两,足足有二百两。再从柜子里摸出了两瓶豆腐乳搁到桌子上,然后吹灯拔蜡歇息去了。

    翌日,郭盖一大早便起身去了前堂镖局账房,巫云雪故意睡到早饭熟了才起床,洗漱完毕她绕进了厨房,将那橱柜里的咸菜倒进了垃圾桶。

    一大家子聚齐了之后,正在吃早饭,巫云雪刚喝了几口粥就皱着眉头说:“这粥清淡寡味的,春芳,把那咸菜给我来一碟子。”

    春芳蹬蹬蹬地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就回来答复她道:“奇了怪了,昨天那一大罐子咸菜一根都不剩了,谁半夜偷吃了,还是他们值夜班的镖师、伙计们夹馒头吃了。这早饭是连不上了,等会我和董嫂子上街买几罐吧。”

    巫云雪正中下怀,筷子一挥:“去,到后面正室我屋里,我娘托人给我捎了几罐豆腐乳,正好大家都尝尝。”

    春芳按照她的吩咐,迈着轻快的脚步一个一眨眼便往返一个来回。大家品尝着味道醇正的豆腐乳,这顿早饭变得越发有滋有味。

    吃罢了早饭各自散去,春芳、董嫂子和喜宝儿便一同去了街市,采买了一些蔬菜及常用物品。适逢三六九大集,三人便在摊上扯了几尺布、买了些针线做女红、便宜的首饰。

    三人有说有笑,刚一进门就被几名小厮一把揪住,二话不说便用绳索捆绑个结实,扭送到了四合院的后院。

    春芳大声喊道:“咋了,咋了,我犯那一条国法家规了?捆我绑我做甚?”

    巫云雪铁青着脸,命小厮将那一袋子银子打开,阴阳怪气地反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干的好事!”

    喜宝儿也是一脸懵逼,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三个一大早鸡叫头遍就起来张罗早饭,这一二百号人刚吃了上工了,就把我们给捆了,我说这是谁家的讲究?”

    巫云雪看着一旁的郭盖,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你看看,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还在演,还在装”哼!胆大包天,你昨夜带回来的五千两银子,我今儿上午让账房樊大先生大称小戥都过了眼,你猜怎么着,短了二百两!我就是让你去我屋里拿了个豆腐乳,银子就少了两疙瘩。二百两啊,好大的胆子,二百两可是镖局两个月的口粮啊,让这胆大包天的家贼顺走了。”

    春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合着昨天的仇,这一年多积压的恩怨,可让这叼毒的妇人找了个破绽给算计了,一瓶豆腐乳!

    春芳一直心直口快、口齿伶俐,她十分冷静地为自己辩解:“官人,各位大哥大叔,我春芳从小在镖局长大,老掌柜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跟着老夫人那么多年,我黄春芳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伙儿想必也都看的清楚,我家虽然破落但是我行的正坐的端,从昨到今我一直在厨房忙活,绝不会干出这种偷窃扒拿的下三滥的事儿!”

    巫云雪从小在通判府长大,见天听父亲讲查案子、审案子、判案子,对于捉贼捉赃的道理七岁的时候都了然于心。

    她并不反驳她,摆了一下脑袋,嘴巴一努,挤出一个字:搜。两名小厮便撒腿冲进了西厢房。那正是喜宝儿和春芳的屋子,自从喜宝儿和春芳被郭盖归拢之后便是半拉主人,从后院的耳房搬进了厢房。

    不消一会儿,春芳和喜宝儿的屋子便被翻了个底朝天,很快便找个一个红色木匣子。撬开一看,四块银锭赫然在目!

    春芳和喜宝儿一见立即傻眼了,从昨天到今天,再往前推许多日子发生过很多的摩擦和碰撞。她们心里清楚,这是那毒妇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自己毫无防备就这么傻傻的跳进去了!

    搜出罪证,立即锁定了嫌疑,巫云雪有些得意和不屑:“你们倒是狡辩啊,赖啊,铁证如山!”

    这时候郭盖气的瞋目切齿,在雷霆之怒的效应下,冲了过去揪住喜宝儿和春芳的头发,啪啪啪啪连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

    喜宝儿被打的晕头转向,散乱着头发解释道:“官人,我们冤枉啊。这银子不是我们拿的,这匣子压根就是我们屋里的物件儿。姐姐屋里几时有银子我们都不晓得,何况这几日我们一直在后厨忙碌着,哪有时间下手呢。”

    身正不怕影子歪,这是故去的东家大娘苏云锦对她的教诲。春芳丝毫不畏惧,她理直气壮说道:“官人,我没偷,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承认。苍天在上,我没干这事!”

    巫云雪放低了嗓门,语气却是咄咄逼人:“捉奸捉双、捉贼坐赃。昨天才分回来的银子,少了几锭没错吧,丢的银子在你房里找见的没错吧。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郭盖余怒未消:“把董嫂子给我松绑。你们这对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平时是怎么对你们的?吃的喝的哪一样短了你们、亏了你们?明明就是个洗脚上田的丫鬟贱人,给你提拉成半拉主子就开始嘚瑟。要银子要衣服找我要啊,三只手扒到我的屋里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堂堂振威镖局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家贼难防,今儿偷银子,明儿就会偷金子、偷玉!”

    骂完之后,便命小厮们将她们关进后院的柴房里听候发落。

    这时候,忽然进来一个人来。只见那人手里抓着一只酒坛子,喝的薄熏微醉,后脚丫打着前脚跟摇摇晃晃拧了过来。身上一股马粪味儿,远远都能闻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天掏马粪、洗马厩、喂草饮马的雷三少雷默。自从父母和哥哥死后,他便是自暴自弃,一手掏马粪一手拿酒坛。

    雷三少醉醺醺问着:“咋,咋回事儿?三哥,芳儿她怎么了这是?还是喜宝,怎么了,咋给绑上了?哦,我,我知道了,三,三哥你跟他们玩抓坏人耍着玩儿呢是不?你呀你呀,还跟我们小时候似的,这都当上大镖头了还没玩够啊你。你也,也不叫上我。”

    他的醉话疯话和憨态逗得小厮们不禁哑然失笑。

    郭盖一见是那个醉鬼,只是敷衍了一句:“哦,四弟呀。没事没事的,她们两个不听话,干了坏事,我要抓她们让大老爷关起来。”说完便拍了拍雷默的肩膀,示意将喜宝儿和春芳带走。

    春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哭着喊道:“四哥,咱们老爷太太没了,以后就靠你了,你别喝酒了。我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清明记得去老爷太太和大哥坟上烧纸!在我屋里有我给你扎的风筝,还有雷鸣大哥的“画”,风筝和画都是送给你的。”

    雷默一听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即拉住了小厮们。扭头问巫云雪:“嫂,嫂子,这,这是怎么了呢,要把她们往哪儿送呀,难不成要杀死她们吗?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雷默叫自己为“嫂子”,巫云雪感到一阵尴尬,脸上“唰”地就红了。雷默曾经是她最想嫁的人,更是初恋的爱人,却阴差阳错成了他前后两任嫂嫂,许是造化弄人。

    这时候一个小伙计说:“他们是贼,偷了大掌柜二百两银子,人赃俱获。”

    雷默的酒醒了九成,惊讶追问道:“啊?怎么可能,春芳是我妹妹,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三哥,嫂子,这一定是个误会,好好查清楚到底是哪个贼偷了钱,别冤枉了春芳妹妹和喜宝。”

    他的求情此时已经变得十分苍白,郭盖并没有听进去,更没有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便命人将二人强行带走,雷默想要再说几句话却被郭盖的手下人撵出了院子里。

    那一天,雷默回到马厩里大哭一场,想当年自己可是这镖局的雷家三少,在这洛阳城里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如今却是屈身为奴、仰人鼻息。

    哭过之后他立即转身跑向了慕神医的济心堂医馆。或许在这洛阳城,只有慕神医能挽救春芳和喜宝儿。

    然而还是晚了,慕神医带着春来急匆匆赶到时已经到了下午。巫云雪早已料到雷默会去搬救兵,早就命人带走了两个可怜的姑娘。

    明面上报了官,巫振刚居然下了飞签火票,衙役火速带走了人,简单过堂审理便收了监。

    而实际上是直接卖到了郭盖自己站台管辖的最大的妓院——怡红春。当天夜里,两个良家妇人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妓馆的粉头。

    虽然喜宝儿身材高挑、丹凤眼,春芳灿若桃花,但是她们没有任何经验,老鸨子不想砸了自己招牌便安排了师傅给她们教习一些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