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金镖之御骧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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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悟玄机醍醐灌顶 昧心作恶陷忠奴

    两天之后,有人讲喜宝儿和春芳熟悉打扮一番,施朱敷粉外,又涂额之黄,画眉以黛,唇粧、眉粧、额粧、面粧,及鬟髻粧无不精细,穿戴皂冠,身穿皂褙子。只是二人从小都是干粗笨伙计的丫头,一双大脚少了纤小缠足,文人骚客几浮浪子弟便不能脱其鞋袜,盏以行酒,谓之“金莲杯”。少了“金莲杯”就算是国色天香,只能沦为二流粉头。

    一般的妓馆里娼妓被划分为四个等级,书寓、长三、幺二、野鸡。至于书寓基本都是卖艺不卖身。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三一般只接待固定的高贵客人。基本是一个妓馆的红牌、花魁才能享受如此待遇。

    喜宝儿和春芳只能沦为三级妓女幺儿了,需要依门卖笑笼络客人才有机会,甚至“出出条子”。窑头和老鸨子为了令他们开窍,可是使了,掐、拧、打、咬等撒娇的手段笼络嫖客。教她们不惜以哭、死相威胁,佯装从良,甚至约定嫖客同走天涯,禁止军头豪强、地痞流氓太近乎,如果交上他们,鸨母就会鸡飞蛋打了。

    新来的两个粉头连同其他几名新任,在晚饭毕,由妓院的窑头、伙计领着一个院里的八九个姑娘到大街上遛弯,不是排着整齐的队伍,而是零零乱乱的。她们在北市场遛遛,招摇过市,吸引嫖客。

    遛弯回来之后,喜宝儿和春芳只能混在一群粉头中间,听凭她们依门卖笑、打情骂俏,熟练地招揽客人。

    从一贯的清静日子到这样一个纷繁嘈杂而又腌臜的世界,一时无法适应和转便,心中充满了畏惧和不安。她们僵硬的表情和木讷的态度,根本得不到嫖客的好感和注意。

    以至于很晚的十分,几乎每个都能挽着一个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男人,勾栏楼梯上只剩下了她们二人无人问津。

    老鸨子的脸色十分难看,冷言冷语斥道:“跟个木头疙瘩似的杵在那里,白长了一张脸蛋。脸上表情跟那古墓里挖出的僵尸一般,你指靠那些个公子哥儿、富家老爷们来求你们不成?这场子,一个锅里捞饭吃,你的机灵点儿,活泛点儿。瞧你那样,严肃的像尊观音菩萨,巴望着人都进来给你磕头烧香。”

    喜宝儿和春芳挨了训斥,心中说不尽的委屈也不敢顶嘴。春芳依旧倔强的看着她,一脸不屑。

    老鸨子眉头紧锁:“行了行了,这样吧,你们也是第一次梳弄(指第一次接客),也学不会招人疼,这也都晚了,估计也都没什么人来。万一要是来了客人,你们就跟着打打茶围(简单陪客人喝茶聊天)。”

    这个时候,木板楼梯被踩踏的咚咚作响,老鸨子回头一看正是那强四爷和舒穆禄丹。后面跟着几名小厮给他们打着扇子凉快。

    老鸨子的脸色就如同开了花:“哎哟,我说谁呢,原来是舒大将军和强四爷,贵客呀贵客,我就说今儿一大早桂花树上喜鹊叫个没完,这不,两位大官人心里还有老身和着一棒小姐妹,这不就微服私访来了!来来来,快上座。春香啊,上好的乌龙茶,最好的雅座洞香春都熏好了恭候着二位官人呢。”

    强四爷和舒穆禄丹敷衍了几句,早有伺女打起帘子,二人麻溜钻进了包厢房。老鸨子继续笑脸相迎:“二位官人,今儿还是小星、小月、小飞、小宁?还是换换口味?”

    强四爷小声在舒穆禄丹耳畔嘀咕几声,舒穆禄丹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老鸨子呼喝一声:“行啦行啦,就让门口那俩进来伺候吧,我看着面生。新来的吧?”

    老鸨子立即眉开眼笑:“哎呦喂,瞅瞅大将军这眼界,实不相瞒这可是才下水的雏啊,嫩着哪。您看那水灵的样儿,跟那没剪过的嫩葱似的,这不刚才那会儿多少富家公子和熟客都馋死了,愣是不给。俗话活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最好的压箱底的宝贝只有二位贵客才配消受的起!”

    强四爷摸出一两银子塞到老鸨子手里:“有劳妈妈费心,捡几样可口的菜,再上一坛烧锅子,一坛康熙十八年。那烧锅子要劲大的,让那两新来的伺候着就得了,你下去吧!”

    虽说是自己开的场子,强四爷就算是夜夜笙歌,见了每个场子里老鸨子、窑头乃至小伙计,还是舍得散银子。

    见了银子的老鸨子乐开了花,赶紧挑起了门帘放二人进屋,小声嘱咐要好生伺候二位官人,又笑呵呵退着关门吩咐酒菜去了。

    开始二人还端着样子,举止正常。喜宝儿和春芳一人一边,倒酒夹菜。几大杯酒下肚,强四爷一把扯过了喜宝儿坐在大腿上,用筷子夹菜喂到她嘴里。

    喜宝儿十分不自在,极不自然、极不舒服咽下了那口菜,挣脱者要起身。却被强四爷死死地抱住了腰身,他还命令对面站在舒穆禄丹后面的春芳:“我说你是真傻还是没眼色,将军让你伺候着是你的福分,你还不好好表现。就像她这样,快点!”

    春芳脸上一阵绯红,依旧站在那里。舒穆禄丹倒是不介意,继续喝酒吃菜。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以前没做过有点矜持,随她去吧。”

    春芳点点头,又为舒穆禄丹斟酒。这个时候,喜宝儿被强四爷灌了了好几大杯酒,烈性的烧锅子令她胃部火烧火燎,头重脚轻,脸上早都红到了脖子根。

    喝醉的喜宝儿被强四爷任意摆布,又是抱又是亲,嘴对嘴喂酒。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强四爷的咸猪手伸进了喜宝儿的上身衣服里。

    春芳感到一阵恶心却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倒酒、夹菜、分汤羹。喜宝儿此时已经是酩酊大醉,几乎承担不了一个伺女的工作了,春芳就转着桌子两头忙活。

    舒穆禄丹忽然也不再那么有风度,而是将春芳抱在大腿上,一只手紧紧圈着她的腰,一只手喝酒吃菜。

    强四爷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兽性大发精虫上脑。干脆扒光了喜宝儿的上身衣服,当着舒穆禄丹和春芳的面欲行那事,而喜宝儿早已被灌醉失去反抗能力。

    不堪入目的场景令春芳感到呕吐,简直是一种侮辱!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怎么可能做出做种禽兽行为呢?而被唤作将军的人居然泰然自若,坦然吃菜喝酒。

    她猛地站了起来挣脱了舒穆禄丹的怀抱,冲到对面一把拉开强四爷,然后“啪”地一声扇了他一巴掌,吼道:“你就是禽兽,放开我姐姐!”

    强四爷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他摸着火烫的脸颊。许久才回过神来,赤裸着身子连续扇了她几巴掌:“小贱人,有种。敢打我,今儿既让你知道我是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就扑了上去讲春芳本来就单薄的衣衫扒了精光,然后又将赤裸的春芳抱道舒穆禄丹跟前,讨好地说道:“将军,请慢用!”舒穆禄丹笑了笑,便解开了袍子扑到了春芳身上。

    春芳扯过桌布遮住了身子,死也不从。舒穆禄丹却来了精神,没想到这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居然如此烈性。

    舒穆禄丹淫笑着,跟她玩起了捉迷藏。挣扎中,春芳咬破了他的手指,一脚踢到他的裤裆。这可激怒了他,春芳被他一顿暴打。

    二人轮番发泄着兽语,直到天快亮时分,强四爷和舒穆禄丹才让老鸨子安排的住处。又将随声带来的四名小厮上楼,继续糟蹋了春芳和喜宝儿。

    春芳和喜宝儿受尽屈辱,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时候,老鸨子却笑盈盈的进来了:“哎哟,我的两位小祖宗,怎么也不穿好衣服呢,今儿可事撞上大运了,”

    春芳一看到脸上白如僵尸一般的老鸨子,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狠狠砸到了她的头上,接着又是一个酒坛子,盛汤的汤窝。

    她失去了理智,汤窝如同雨点一般,老鸨子的头盖骨被砸碎、脑浆碰裂、鲜血直流,直到死去还瞪着一双大眼睛。

    许久许久,春芳回过神来。只见她冲开了房门,纵身一跳!围合式的院落中央,躺着一句弱小的尸体,正值花季春芳,她只有十五岁。

    妓院里死个接客的人在窑头看来,跟死一只狗一只鸡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姑娘咬伤了妓院最大的靠山,满人副将舒穆禄丹,砸死了老鸨子,又横尸馆堂。

    这是在是太晦气了!他随着春芳的尸体大骂了一顿,再命小厮们用竹席裹尸连夜扔到了乱坟岗,并命令妓院里任何人无比守口如瓶。

    慕神医和春来得到雷默的报信,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找到妹妹和喜宝儿的下落。后来镖局里有个跟春来要好的伙计,悄悄告诉了春来春芳已被关进了大牢。

    慕神医找到巫振刚,巫守备因为缠上了官司根本无心搭理他,敷衍了他一下。后来才差人通知慕神医和春来,春芳因为偷了主家银子数额巨大,畏罪自杀。尸体葬在了乱坟岗,伤心欲绝的阿勇和春来才买了一副薄棺,将妹妹安葬立了牌位。

    十九岁的喜宝儿被这个血腥的场面吓傻了,整个人都魔怔了,她不吃不喝不说话。唯利是图的窑头将她安排进了后厨,负责妓院里最脏最累的活计,负责为妓女们洗衣服和拖地、洗碗,当然还要打扫茅房。

    这一天,妓院门口来了个挑担子的锔瓷匠。那人五十来岁年纪,黝黑的皮肤,五短身材。挑着担子嘴里喊着:“锔盆子,锔碗,锔大缸啊!”,走街串巷招揽生意。

    喜宝儿听见锔瓷匠的叫卖,便指着后厨的一个漂亮的酒壶、碗盘和鱼缸“嗯嗯嗯”了几声,然后手指了指外面。后厨里有个龟奴名唤阿无,阿五一听就知道喜宝儿的意思:“哦,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谁这些瓷家具扔掉了可惜,让锔匠上钉子补一下是吧?”

    喜宝儿笑笑连连点头。自从她成了“哑巴”,整个妓院里只有阿无同情她,对她最好。阿无也是苦命孩子,之所以被叫做阿无,是因为穷的叮当响一无所有。

    阿无报告了后厨总管,总管便给了他几个铜子。他帮喜宝儿将一堆裂开的瓷器和陶缸搬到门口大树下。

    锔匠手艺娴熟,从锔挑子里取出一根细长绳子,将破裂的瓷碗拼接好,反复扎紧。钻孔的工具就像拉二胡的弦弓一样,来回拉动弦弓,金刚钻头不断旋转,在裂缝的两边钻出了两排细小的洞。从箱子里面取出像订书钉一样的铜锔子,两头套进小洞内,用小锤子轻轻把铜锔子铆进小洞,两排锔子跨越裂缝,把碎片连起来,碗就补好了。裂缝之间滴水不漏。

    这时候,树枝上一只乌鸦“叭的”一声——尿湿从树上掉在焗挑子上。锔瓷匠单手一扬,手里的锔钉便射穿了一只乌鸦掉到地上。

    喜宝儿一看惊呆了:她心里清楚,这人不但是一手好锔活,更是武林高手。

    她用锔钉在那个陶缸上刻了几个字:“我是被卖的,救我!”

    锔瓷匠一看,仔细打量了一番喜宝儿。小声问道:“姑娘,我就是个跑江湖糊弄破碗破盘子的,怎么救你?”

    喜宝儿四下里看了看,递给他一两银子,小声说道:“明天再来一趟锔大缸,带一身男人袍子和鞋帽。”

    锔瓷匠立即明白了,接过银子清清嗓子提高嗓门说道:“哦,姑娘,这酒壶和碗呀的都摆弄好了,这大缸子和罐儿呢,待我今儿晚上做了长锔钉,赶明儿下午过来做活!”完留给她眨眨眼。

    喜宝儿站了起来,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身体上下比划了一下,意思看下我的身段。锔瓷匠点点头:“放心,给你办妥。”说完挑着担子就消失在巷子口了。

    第二天下午,锔瓷匠如约而至。喜宝儿自己搬这缸子,缸子里还有几个酒坛子。锔瓷匠便三下五除二干完了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一套青袍和云履、六合便帽、一把折扇和一副圆框眼镜一起塞到了缸底部。

    当天晚上,喜宝儿便发挥了她天才易容术。但见一名穿着身材颀长、穿着青袍、带着六合帽的公子模样,带着眼镜、手持折扇穿过妓院的前堂,出了大门,绕过巷子口,消失在黑夜中。

    1、螳螂捕蝉

    萧一娘带着镖队小心翼翼穿越一线天,黑龙潭的一汪清水被对手下毒,令镖队的成员十分后怕。萧一娘凭借自己良好的口才和号召力,用心安抚和鼓动了一下弟兄们。

    经历这一番惊险之后,萧一娘心里清楚两点:对手已经上钩,对手正在不远处。

    只要出了一线天到了杀虎口,这段路上刘四儿的人不上钩,那就只能到出了黄土高原进入草原和沙漠交界地了。

    沟壑之地地形复杂,易于藏躲,马贼往往采取游击战;而在沙漠或者草原都是袭击战,他们快马如风一阵猛攻之后,抢夺了财物便又呼啸而去。

    因此必须放慢队伍的推进速度,在杀虎口之前就必须将马贼主力部队吸引出来,利用这复杂的沟壑地形将刘四儿圈进来。

    队伍在快速推进,她立即感到行进的节奏太快。立即传话道最前方的趟子手:“放慢行军速度!”。

    她的判断是:目前距离阳高驿并不是很远,何况一线天是个闷罐子,地形对己方不利同样也会对马贼不利。如果马贼选择在一线天采取两头堵截,即使队伍不突围坚守一天,那么他们就会被南宫仁和赫连天的队伍两头反包围。

    因此,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浮躁,一定要有钓鱼的耐性和沉着。与马贼斗智斗勇玩一次心理战——破坏马贼以快打慢的企图,消磨马贼的意志。

    镖师们大多数都不知道南宫仁的作战策略,他们心里十分忐忑。但是没办法,比澳门有规矩,出了门就必须听总镖头的话,如同士兵必须听将军。

    根据出发前南宫仁和赫连天制定的行军、作战八字策略:遇强则逃,遇弱则打!大概的意思就是遇到大股强敌就逃跑,遇到小股劫匪就往死里打。

    打小股马贼不是目的,是为了吸引马贼的大股主力部队,说白了就是剑指刘四儿。而要是打不过,说明刘四儿或者刘四儿已经献身,那时候就有机会将他擒住!

    忽然,镖队为后面传来一阵兵器打斗声音,伴随着骡马的嘶鸣还有厮杀声音。

    不好!镖队尾部被袭击了!战场的形势从来都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而是千变万化。萧一娘料定马贼不会选择在一线天这样险要的地界下手,但是他们却偏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