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天下,绝色质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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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赴宴

傍晚黄昏之时,柔柔的淡黄色的夕阳光线头撒而下,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一般,映着晶莹白雪的光泽,耀眼且寒凉,空中刮起阵阵冷风,席卷过地上的白雪,卷集而起,和着簌簌的声响掠过,街上百姓躲避着风寒,步履匆忙朝各自家中赶去,一时炊烟袅袅而升,夜灯初上。

夜色渐深,一辆马车不慌不急的驶过大街,车后在新落的白雪之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的印记,在风雪之中格外醒目,却继而又被飘落的雪掩盖,再瞧去时已不见了踪迹。

沈君清和司徒定澜二人一路默声,马车内如同无人般死寂,马车一路朝着定远京郊的一处府邸驶去,未久,马车渐渐停住,车夫拱手在车外行了一礼,恭谨道:“太子,太子妃,到了!”

司徒定澜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眼前的府邸竟不禁觉得有几分陌生,府门之外未见守卫的身影,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已是斑驳不堪,镶嵌于其上的铜锭已脱落了几颗,府门之威严俨然荡然无存,正上悬着的牌匾已倾向一侧,其上隐隐可见有蛛网的痕迹,似是许久已没人清理一般,整个府邸如同荒宅无二。

沈君清跟着走向马车,心中不忍生疑,颇显警惕的环视了下四周,渐黑的夜色,视线所及之处也只是身旁数米,但这数米之中却不见一人的踪迹,她走近司徒定澜的身旁,疑声道:“这当真是司徒定安的府邸?”

司徒定澜轻轻点了下头,黑漆深邃的双眸中也隐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他缓缓开口道:“他的府邸我也是许久未来,竟不知成了这般景象!”

自从司徒定安被废除太子之位,司徒定澜似是有意避嫌一般,怕自己前去探望激起他心中的仇视,便已有两载之久未到其府上探望,只是时不时的听冷锋或是郑品明二人带来些市井坊间的传闻,说是司徒定安一心皈依佛门,与世无争,不再去理会国家社稷之事,司徒定澜也就不再去忌惮司徒定安,直到军饷之事查到此处,才不得已到了他的府上。

“走吧!进去看看吧!”司徒定澜轻叹了声,便径直朝着府中走去,沈君清跟在身后,一同走进。

府中景象虽相比于府外略显富有生气些,却仍旧是一副衰败的景象,一条窄窄的石板路通向正堂之中,石板路两旁并未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种了些柏树,寒冬腊月之时翠绿如常,似是气候更替改变不了它的颜色般,挺拔伫立,只是这府中不见有一下人的踪影,院中落雪遍地,虽有清扫痕迹,却只请出一人走的宽度。

沈君清顺着石板路朝着正堂看去,映着淡淡的月光隐隐可见一人影站在正堂门前,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发出微微的光亮,看不清提灯笼之人的长相。

走近些许,那人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话语淡然道:“太子,太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沈君清迎声看去,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这人身形瘦弱,一身粗布麻衣,穿着甚为朴素,若是行走于大街小巷之中,不明说是皇室成员,同街边百姓无异,只是此人眉目清秀,双眸中透露出淡然与豁达,似是世间事已看透般。

司徒定澜挥了挥手,回以一笑,缓缓道:“并无大事,只是府中为何仆人都不见了踪迹?”

“均已被辞退!”司徒定安淡笑着回道,微微俯身,示意司徒定澜和沈君清二人朝屋里走去。

“辞退?”司徒定澜疑惑了声,司徒定安虽已被废弃太子之位,但父皇依旧待他不薄,终其根本,一切事情的责任都归咎于他的母亲,同他并无关联,只是他为何要这般苦对自己,司徒定澜心中不解,“莫不成府中开销已养不起几个奴人?”

司徒定安缓缓坐下身,豁然一笑,喃喃道:“太子说笑了,府中开销富裕,只是我一人独来独往习惯,平日里有仆人在,实在不习惯,便将他们一一辞退罢了!”他顿了顿,指了指桌案上的几个素菜,说道:“太子,太子妃,我拿手的几个小菜,略显寒酸,请别在意!”

沈君清顺着司徒定安所指看去,桌案上只有四菜一汤,并未有一荤菜,正如他所说,同司徒定澜平日里的饭菜来说,确是相形见绌,寒酸至极。

沈君清难以去猜想眼前这一切是司徒定安故意布出来的局,还是他的确一直如此,洁身自好,已看破红尘俗世。

司徒定澜夹了一口靠近自己的菜,咀嚼了几下,开门见山道:“此番找我来所为何事?”

“太子是否在彻查定远京郊军营之中军饷被克扣一事?”司徒定安一边夹着菜,一边缓缓说道,面容之上的表情仍旧是一脸的淡然之色,不见半点的情绪的波澜。

司徒定澜听到这话,端起酒杯举起的手微微在半空中置住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容中淡淡泛着冷意,他轻轻点了下头道:“正是在查此事!”

“那你应当知道此事我也有参与!”

司徒定澜万万不曾想到司徒定安竟能如此平静的承认自己所做之事,只是这淡然的表情中如同此事同他无关一般,仿若是旁观者般。

沈君清对于司徒定安的这种表情也着实大为吃惊,只是面容之上未显露出来半分,不时抬起头偷瞄一眼司徒定安,见他只是双目盯着桌案上的饭菜,一边夹着,脸上一边豁然的笑着。

“既然你已承认,那设宴究竟是为何?”司徒定澜心中迟迟不解,问道。

“你可知此事的缘由?”司徒定安并未回答司徒定澜的话,只是反问道。

司徒定澜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道:“不知!”

“此事牵扯之人众多,而我也并非主谋!”司徒定安把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旁拿起几封信件递与司徒定澜,喃喃道:“我额娘年事已高,怎能受得起冷宫的条件,此次参与此事只是想将她救出冷宫,出于孝心而已,并无某朝篡位之心!”

冷宫虽在深宫内院之中,但却大多为被贬谪的妃嫔,皇上不会轻易去冷宫中去探望某人,更无侍婢,以华妃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性格,到了冷宫之中必定多有不适,更何况她年事已高,也不免司徒定安做儿的担心。

司徒定澜接过信件,见信封之上赫然写着刑部尚书,礼部尚书,边防将军,丞相等人,司徒定澜不由得眉头一皱,信封之上所写几人均与司徒定澜有所过节,扫了一眼,他心中暗道,果不其然,正是这此人。想罢,司徒定澜将信揣进怀中,没有当场撕开看。

“你接下来打算做何事?”司徒定澜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司徒定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迟迟问道。

“既然此事我已交代清楚,自是心中无愧,既然救母已无法,这一切皆是因果循环,倒不如远离这红尘俗世,皈依佛门罢了!”司徒定安眼角一弯,轻轻一笑,笑容中隐露出些许的失落,轻易不易被人察觉。

司徒定澜深邃的双眸中升起一丝敬佩之意,一个皇室之人当真能看透这眼前的浮华不易,他举起酒杯,敬上一杯,淡笑了下道了句,“日后多加保重!”

司徒定安端起清茶逢迎上一杯,浅笑了下,并未做声,只是这一抹浅笑如同诀别一般,双目中已无所留恋,脸上遍是豁然。

酒宴过后,司徒定安送别司徒定澜和沈君清二人便回到房中。

夜色愈发浓郁,皓白的月光洒落下来,映照在院子中照的通亮,一行人等步履匆匆走进院中,带头之人身着一身华丽的绫罗绸缎,年事颇高,蓄着胡须,眉间紧促,双目中满是怒意,他走到司徒定安的睡房前抬起脚一脚踹开房门,怒声道:“贝勒真是好雅兴,此时还有闲心诵读佛经,叩拜佛祖,不知可否了然自己大限将至?”

司徒定安并未去理会此人,又连连叩拜了几下面前的佛像,缓缓站起身,豁然一笑道:“刑部尚书大驾,有失远迎,还请上座!”他见眼前之人负手背后,满脸怒容,只是站在原地,并未迈出一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刑部尚书深夜到访府中有何贵干?”

“司徒定安,我念你是皇子,今日给你留一全尸,这有毒药一瓶,自行了断吧!”说着,那人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瓶毒药放到司徒定安面前的桌面上。

“我早已预料到我命不久矣,却不想是如此之快!”司徒定安眸中之色未有半点波澜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毒药,缓缓拿起,一饮而尽。

胃内一阵绞痛袭来,司徒定安只觉得呼吸愈发的困难起来,喉间似是有何物堵住一般,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他恍惚间看到华妃朝着自己走来,口中喃喃道了声,“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