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步天下,绝色质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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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决然

破屋外,深夜如墨的夜空中漫天飞雪映着残月投撒出的淡白的月光飘散而下,破屋内,篝火燃烧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沈君清和司徒定澜二人默声许久,未言一语,沈君清抬起头看着半靠在柱子上的司徒定澜,见他幽深如渊的眸底竟显露出几分失神,冷峻如常的脸庞虽依然泛着淡淡的寒色,但却不免使得人不再同往常般畏惧,这般的司徒定澜,沈君清尚是头一遭见,不免心中升起几分担忧之意。

“你没事儿吧?”沈君清思绪了良久,不知是否该打破这屋内的如死一般的沉寂,最终仍是不由得开口,缓缓问道。

司徒定澜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中仍是失神一般,未有丝毫的波澜变化,他张阖了下嘴,表情满是淡然之色,反问道:“如若你一手是江山社稷,国家安危,另一手则是手足之情,兄弟之义,你该如何取舍?”

这个问题问的沈君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竟哑言了良久,楼安小国不同于定远国这般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就连父皇膝下也是仅有沈君莲一子而已,如若这般的问题必然不会发生于自己的身边,只是以司徒定澜的境遇,设身处地的幻想一下,司徒定澜平日为平民百姓尚且担忧,若是江山社稷同手足兄弟一同摆在眼前,他的心中必然会很难取舍,甚是纠结。

“你就未曾想过将他派去偏远之地,封侯加爵,到时既免去手足相见,也可保住江山社稷!”沈君清思绪了良久,轻声开口道。

“若是此般甚好,只怕……”司徒定澜说道一半,便没继续说下去,他所担心之事自古就常有发生,君王顾及情谊而将手足贬谪到一方,只是一方在此地招兵买马,兵力强大便卷土重来,江山社稷便易主他人。

沈君清自是明白司徒定澜心中所想,他的担忧也并无道理,只是她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为了定远百姓,为了手足兄弟之情都如此忧心忡忡的司徒定澜,怎会变成那个骑在马上,双目中满是冷色,就算满目尸横遍野,也无丝毫动容的人?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与折磨,才会那般?

想着,沈君清吃力的站起身,步履缓缓的走到司徒定澜的身旁坐下身,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手覆在他的手上,如同小女人依偎在自己的夫君身旁般,轻声说道:“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陪在你的左右,同你共进退,与你共患难!”

沈君清说完,心中不由得暗自叫糟,难不成自己已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慌不迭的摇了摇头,连连否认,自己眼下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宽慰他罢了,没有半丝的情感的瓜葛,自始至终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而已,自己只是不愿看着他变成那个人罢了,想罢,沈君清不敢去直视司徒定澜的双眼,匆匆的闭上双眼,靠在他厚实的肩头入了梦乡。

司徒定澜侧头看了眼沈君清,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双眼轻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而这笑意不再是是冷漠亦或是狡黠,而是一抹颇为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暗声道,或许无论自己做出的怎样的选择,也只有沈君清能同自己患难与共,也许此刻的她真的把自己当作是她的夫君吧!

想着,司徒定澜的苦笑了声,前途未卜,手足相见,必定会流血一方,若是此时自己再为手足情谊手下留情,必然日后会成大患。想罢,司徒定澜的手中的拳头更是攥紧了几分,眼中又恢复了如常般的寒意,使得人不寒而栗。

翌日一早,定远城门之处守卫众多,进出人等无不一一排查,城中百姓忧心惶惶,无不是为赵谋之被杀一事担心,朝中重将被刺杀,暗示着定远朝中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浪,到时必将战火纷乱,百姓民不聊生。

司徒定澜和沈君清二人早早便回到了太子府,司徒定澜一回房,冷锋早已在房内等候多时,忙不迭的递上一封书信上前,眉头皱紧,面露忧色,恭敬道:“太子,这是司徒定安一早拆人送来的信!”

司徒定澜点了下头,接过书信,撕开扫了一眼,见信上赫然写着“设宴府中,还望赴约”,除了这八字并无多言,司徒定澜冷哼了一声,冷声道:“看来他已经有所察觉,看来昨日一事必然是他所为!”

冷锋听着这话满目疑惑,脸露不解之色,疑声道:“太子,这信中所言何事?”

“邀我去赴宴!”司徒定澜厉声道,话语中颇显怒色,径直走到椅子上,转身坐下,一把将信件拍在桌子上。

“不能去啊,太子!”冷锋急声劝道,“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司徒定安自从太子之位被废之后闭门已久,而此番邀太子赴宴,用心不良,万万不可去啊!”

司徒定澜岂能不知此番设宴意图不轨,只是不去,到时司徒定安定会寻出其它的办法来找麻烦,与其日夜受惊,不如正面与他交谈一番,但赴宴前他需做些准备,想罢,司徒定澜吩咐着冷锋道:“我修书一封,你速递与父皇,若是到时我在司徒定安府中遇有不测,父皇定当会彻查此事。”

“太子,万万不可啊!”冷锋拱手作揖,极力劝阻道,“太子贵为千金之躯,国家社稷待你去管理整治,若是此番你出了些许的差池,定远该如何啊?”

“我去意已决,你无需再劝!”司徒定澜扭头看着桌案上的书信,双目满是坚定,未有丝毫的动摇。

冷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喃喃道:“可是太子妃……”冷锋的话说到一半不敢再接着说下去,怯怯的低下头,不再作声。

“沈君清……”司徒定澜口中默念道,声音很轻,轻到连冷锋都不曾听到,他陷入了思绪之中,若是自己有所差池,丢了性命,到时沈君清便会陪葬,想着,心中隐隐作痛,一时犹豫不决,拿捏不定起来。

“咔……”门应声被推开,司徒定澜和冷锋二人齐齐应声看去,见推门之人正是——沈君清。

冷锋一惊,忙不迭的拱手作揖,说道:“太子,若是没有其它的事,卑职先行退下!”

司徒定澜点了下头,冷锋连连快步向外走去,走到沈君清身旁时,不禁偷瞄了一眼,见她柳眉微微皱起,双眸之中不免有几分失落之情,苍白的面容之上满是怒容。

待到冷锋走远,司徒定澜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刚才所说之话,你都听到了?”话语之中泛着淡淡的冷意,如同一汪死水一般,不见一丝的波澜。

沈君清点了点头,随即愠怒道:“我说过要和你同进退,共患难,你难道就要一人去犯险?你要置我于何地?”说着,沈君清的话声愈发的发颤起来,眼眶中泛起淡淡的雾气,豆大的眼泪在眼中打着转,顺着脸颊不住的滴淌而下。

“我……”司徒定澜张阖了下嘴,吐露出一字,却不再接着说下去,自己只是担心她,不愿让她一起去犯险,自从她来到定远之中,自己已给她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自己不想再让她犯入险境之中。

“你什么?你有没有拿我当作是你的妻子?你还是只把我当做是你的一个交易的人?”沈君清哽咽着说道,哭的愈发的伤心起来,身子不住的跟着颤抖着。

“我……”司徒定澜哑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知该怎样去表露自己的心扉,他怕受伤,他怕自己敞开心门,一剑顺势而入,到时自己体无完肤。司徒定澜缓缓站起身,走到沈君清面前,一把紧紧的抱住她,手臂如此的用力,仿若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他缓缓开口道:“我不忍天下人为我伤你一毫,我不忍看你因我而犯险,我……”司徒定澜话声戛然而止,只是把头埋在沈君清的秀发之中,眼底显现出一抹柔情之意。

沈君清靠在司徒定澜坚实宽厚的胸膛之中,抽泣了声,她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从司徒定澜的口中说出,心底竟油然一股暖流流淌而过,眼中的泪水不由得又滴淌而下,而此次则是幸福的泪水,她明白自己不知何时已住进了司徒定澜的心中,只是他将这一切都掩藏的太深,迟迟不愿**出来,而自己则是一直在猜。

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你必然是我身后的那坚强的依靠;不论世间多少寒凉,你终将是我唯一能依偎的温暖。沈君清心中暗道,将头埋在司徒定澜的怀中更深,吮吸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中药的气息。

“我和你一起去!”沈君清似是在恳求一般道。

司徒定澜轻轻点了点头,厚实的手掌抚摸过沈君清的脸颊,欣慰道:“前途漫漫,你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