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吸血僵尸上
第四章 吸血僵尸(上)
111 您有什么好看的书想要和书友们一起分享呢?可以试试上传一个吧,注意要txt喔,上传优秀书籍会奖励不少积分的 111
一步一步上楼梯的影子。
留长的指爪,令人联想到死神的大镰刀、鹰勾鼻,以及剃光了的圆头颅……
“这就是诺斯菲拉切了。”操作八米厘放映机的桥本说:“看吧!那个影子的用法──是六十几年前的电影哦。”
放映机的光线、送风机旋转的声音,以及说不出的热气充溢整个房间。
电影史上最初的吸血僵尸电影──《诺斯菲拉切》的八米厘菲林终于寄到了,在桥本的房间放映着。
关谷和明石也一直入神地看着那部令人感觉不到六十年的岁月已过的黑白映像。
“跟这部片子的‘吸血僵尸’相比之下,贝拉鲁哥西只不过装模作样罢了。”明石说。
女主角读到古代“吸血僵尸”的书,知道消灭“吸血僵尸”的唯一方法,乃是主动地让他吸年轻女子的血,然后把他挽留到天亮。当她见到城里的人接二连三地牺牲后,她决定拿自己的生命作交换来消灭“吸血僵尸”。
接受她邀请的“吸血僵尸”,以他邪恶的姿态出现在她的卧室。从眼角见到他时,女主角的脸因恐惧而扭曲。然后,他的影子压在她身上……
──吸了女主角的血的“吸血僵尸”蓦地抬起脸来。鸡啼了。
晨光照进室内。“吸血僵尸”踉踉跄跄地离床。当他走到窗前正要离去时,一道光贯穿他的身体。他转了一圈,身体往后仰。
“吸血僵尸”消失了,地面只留下小小的烟雾──女主角奔向丈夫的怀中,呼出最后一口气。
电影结束在“吸血僵尸”城堡的远镜头。
出现“剧终”标志时,室内飘起轻松的空气。
亮灯后,暂时谁也不开口。
“──果然厉害。”关谷说:“刚才看的才叫艺术哪。”
明石点了一支烟。
“贝拉鲁哥西和克里斯多夫李跟他一比,就像卡通片主角一样。这个诺斯菲拉切没有任何模特儿吧?了不起的想像力。”
“最后一幕和原著大不相同咧。他不是被木桩钉死的。”关谷说。
“‘吸血僵尸’是因着和女人上床而被消灭的。在某个意义上很罗曼蒂克哦。”
“‘吸血僵尸’从来都怕女人嘛。”关谷愉快地说。
“这样的死法,比起被人追着用木桩钉心脏浪漫得多了。”明石很佩服的样子。“这个毕竟是欧陆感觉。画面的色调经常很暗。”
“这样子来得及文化祭啦。”桥本说。
“不过,那个‘吸血僵尸’不容易演哦。耳朵弄尖或指甲变长都很简单,但必须光头。戴假发也得借用特别的化妆术才行。”
“没有的事。”
“不然怎办?”
桥本把头发用力一抓,然后整个拿下来。
──明石和关谷一时无语,愣愣地注视桥本那光秃秃的头和得意洋洋的脸……
“你在那个地方干什么?”水口聪子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起初,关谷没想到她是说自己。
跟“科学怪人”的怪物一比,“剧院之鬼”的扮相可算是相当轻松。关谷没有石津刑警那么魁梧的体形,而是瘦削矮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只有抱女人时才有不知哪里来的力道。
由于还没轮到关谷出场,但又必须装扮好等待,因此倍感疲倦。
舞台上,先假设正式演出时的布景,那里只摆着桌椅;而关谷就取巧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关谷君!”水口聪子大声喊,关谷终于抬起头来。
“嗯?什么事?”
“为何坐在那个地方?那里是舞台的一部份哦。”
关谷困惑地站起来。
“知道啦。只是有点疲倦,休息一下不行吗?”
“要休息的话,到舞台走廊去好了!”
“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关谷苦笑。
“不是在玩游戏!请好自为之!”
聪子的声音有难以违抗的魅力。
关谷走向舞台的走廊时喃喃地说:“哎,疯婆子。”
真是的,一演戏就完全变了脸。不是玩游戏?那不是学生戏剧吗?
关谷靠著有“太平门”指示牌的门而站。
一盏红灯正好在他头顶上发亮,照出他“剧院之鬼”的扮相。
呼吸不畅快,于是关谷摘下面罩,舒了一口气。
“那女的也很变态哪。”他望着在舞台上满头大汗、跑来跑去的聪子喃喃自语。
也许她真的有才干。可是,作为她的恋人未免太累了。
以关谷来说,使一个表面上对异性不感兴趣的女孩屈服乃是有趣的事。一旦弄到手后,兴趣就减半了。
聪子一旦站在舞台上以后,反而难以接近。那是她和普通女孩不同之处,因此对她还保留多少兴趣……
不用焦急,女人是很容易受骗的!聪子现在被话剧的事占据了脑袋。这个结束时,她又会对我言听计从的……
由于娃娃脸、个子矮小的关系,关谷不会使女性产生警戒心。尽管女生之间谣传他是花花公子,女朋友有好几个,那样反而引起女孩们的好奇心,使关谷更容易得手。
现在的高中女生,对那种关系一点也没有罪恶感;其中也有不少女孩是纯粹为游戏而投怀送抱的。
像聪子这样的“变种”,反而吸引关谷的注意力。
“灯光!别发呆啦!必须赶紧追上他呀──那边,风的声音!”
见到一身t恤、牛仔裤打扮,手拿剧本声嘶力竭的聪子,关谷咧嘴一笑。现在让你做你喜欢的。不久等你对我痴迷时,我要你说你放弃演戏……
“你站那边──不,坐着好了。有点紧张地坐着──挺直背脊!从那边走过来哦──”
关谷打哈欠──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的红色灯泡突然破裂。关谷反射地缩起脖子两手盖住头部。
“哗!”不禁大叫。碎片好像飞进衣领中,掠过两、三阵刺痛的感觉。
“什么人!快来呀!”关谷发出悲鸣。
“别动……”
保健室的女子用小钳子轻轻地把刺在关谷脖子上的玻璃碎片拔出来。
“瞧,叫你别动的──好了,这样子就干净了。消毒一下,涂上碘酒就可以啦。”
关谷叹息。
“好怪的事哪。”片山说。他在关谷闹**时恰好来到。
“突然破掉的。畜牲!”关谷把脖子轻轻往左右歪一歪。他光着上身坐着,因为衬衣上也黏着玻璃碎片之故。
“旁边没人在?”
“没留意到。走廊一带本来就暗暗的,即使有人在也可能没察觉……”
各处伤口消了毒、涂上碘酒后,关谷站起来。
“不可能是自然打破的。”关谷把运动衫直接穿上去。“就像爆炸似的‘砰’的一声破了的关系。”
片山想起在校长室时,本宫校长的茶杯破裂的事。那时也是──看来并非偶然……
回到讲堂时,彩排已告一段落,水口聪子的表情也柔和下来,正在和大家谈笑风生。
“啊,片山先生。”发现片山时,聪子快步走过来。“关谷君的伤势怎样?”
“没咕大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
“我们也是──不过,好怪呀,灯泡居然突然粉碎了。”
“发生怪事啦──对了,我们的‘科学怪人’演得好吗?”
“太棒了。”聪子微笑。“真的,就像为那个角色而生似的。表情或动作都是,简直就是天生的怪物!”
聪子是想赞赏的,但片山无法确信。石津听到了不知会否高兴。
“──水口学姐。”
传来有印象的声音。回头一看,片山瞪大了眼──竹林明从观众席挥手。
“竹林明!你已经好了?”聪子欣喜地从舞台跳下去。片山也想跟着跳──突然想到万一在此扭伤了脚会被晴美嘲笑时,他改变了主意,绕道从旁边的楼梯走下去。
“可以跑出来了?”片山对她说。竹林明点点头。
“只要要不做剧烈运动的话,医生说在外边走走不要紧。伤势比想像中轻多了。”
“那就好了。不过不能勉强哦。”
“嗯。我只是在意自己的剧本不知如何而已。”
“自己的剧本?”
“嗯。”聪子代言。“其实,这出话剧是竹林明的作品哦。”
“是你写的?”
“我和水口学姐的共同作品。”
“可是我写的只是枝叶罢了。毕竟是竹林明的作品嘛。”
“总之……我在期待实际演出时是怎样的。”竹林明说。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此外和平时没两样。
“咦。”聪子抬起头来。“是校长哪。”
本宫校长信步走过来。
“嗨,怎样?”他亲切地喊。“刑警先生,不会再有案件发生了吧?”
他心情很好地开玩笑,不住地夸奖聪子是天才,又说竹林明是难得一见的好学生什么的。
“──那么,继续彩排吧。”聪子说:“校长,正式演出时请务必捧场。”
言下之意是请你走吧。
“嗯。我期待着看你们的演出。”本宫“彭”地拍了一下聪子的肩膀。
“校长!”传来呼声,校长的女秘书抱着一堆文件走来。
“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职员会议呀。你忘了?”
“是吗?完蛋。”本宫搔搔头。“已经老啦──那么,失陪了。”
“大家都在等着哪。”女秘书说着,重新拿好手中的文件,率先走向其中一个出口,然后打开厚重的门。
眼前出现一个头光秃、耳朵尖尖的大怪物,瞪看眼睛、抡起长爪、挺立在那里。
“哗!”女秘书惊呼一声晕倒,文件被吹进来的风宛如落英般吹得满天纷飞……
“终于扑朔迷离起来啦。”晴美在预备晚饭时,满脸喜悦地说。
“有啥好高兴的。”片山苦笑。谜团终究是谜团,在现实里不得不破案。
“你认为是不是真的幽灵作怪?”
“我怎晓得?去问福尔摩斯好了。”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仿佛在说“别把责任推给我”。
“不过,竹林明的伤势不重,太好了。”晴美松一口气的样子,为自己盛了一大碗饭。又怕胖又要吃,乃是年轻的证明。
“如果……撇开那个什么幽灵不谈,倘若那件事的目标是狙击关谷个人的话……”片山摇摇头。“可是,校长的茶杯也破了。毕竟有人恶作剧不成?”
“调查真相不是你的工作吗?”
“唔哼。”
“今晚石津不在,怪寂寞的。”
片山睨视她。“你真的爱上了他?”
“哈,怎样呢?”晴美故弄玄虚似地笑一笑。“对了,石津的‘科学怪人’扮相如何?”
“你知道了?”
“当然啦。相爱的人心灵相通嘛。”
片山的表情很复杂,正想说什么时,玄关传来女声:“我可以进来吗?”
晴美走过去开门。
“打搅啦。”
进来的是水口聪子。
“嗨,竟然被你找到这里来了。”片山请聪子入屋。“──舞台的准备如何?距离正式演出……”
“还有两星期。”聪子端坐。因她常在舞台跑动的关系吧,她的坐姿很好看。
“我也期待着,非看不可。”晴美边端出红茶边说。片山想,必须留心不让石津自杀才行。
“其实有求而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聪子的话叫片山差点摔倒。这回不可能叫自己演“金刚”吧!
“听闻府上有一只绝顶聪明的猫。”
“猫?”
“嗯。我听竹林明说的。这次的舞台剧有个缺欠……那是重点。明白吗?当主人翁在叙述自己内心的感觉,那里空无一人,跟有一只猫在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即是等于对猫说话的形式啰。”晴美插嘴。
“是的!因此独白也变成自然的对话,使观众容易接受。”
“我非常了解!”
“因而我想请府上的猫‘友情演出’,这才冒昧造访的。”
“是吗?”片山假咳。“那个必须问问它本猫的意向……”
“你在说什么呀?不要理我哥哥。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晴美望望在里头躺卧的福尔摩斯和妞儿。“──有两只,不过,可能是三色猫会比较听话哦。”
“说的也是。不过……以舞台效果来说,是黑猫比较好……”
聪子站起来,向猫儿们接近。
“啊,黑猫可能会挠你──”晴美欲言又止,而聪子完全不在乎似的,先把黑猫妞儿一把抱起来。
也许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缘故,妞儿愤怒地扭动身体。聪子放下妞儿,这回抱起福尔摩斯。两人(?)紧挨着脸相视片刻。
“好猫。”聪子放下福尔摩斯。“好像不是普通的猫。它的眼里有智慧的光芒哦。”
“可不是?”晴美望一下片山的眼睛。“比起哥哥的眼睛……”
干吗把我拉进来?片山独自生闷气。晴美和聪子的对话继续进行。
“三天后最后一次舞台的总彩排,到时务必请福尔摩斯小姐劳驾一趟……”
她简直把福尔摩斯当人看待似的。
“我会带它去的。”晴美兴冲冲地说。
“只是……在戏剧的性质上,毕竟是黑猫的效果比较好。正式演出时,如果把它的毛涂黑,不要紧吗?”
“呃……那点要看福尔摩斯了。怎样?福尔摩斯。”晴美喊。福尔摩斯好像意兴阑珊似地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啊,没问题。它说ok了。”
“好极啦。这就安心啦。”
从旁来看,这两个人都有点不正常吧。片山仿佛走进了童话世界般,觉得破案是不可能的事。
“福尔摩斯需要念台词吗?”晴美也相当起劲。
“对了。”片山突然想起。“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呢?若是石津先生的片酬的话,可能没什么预算──”
“不,那个无所谓。叫他付账也无妨。”石津听了可能会晕倒。
“听闻在你的戏剧中,会出现什么牛鬼蛇神──”
“……你是说骚灵现象?”
“啊,是的。听说碗碟打破啦、腾空飞起什么的。”
“嗯,是有那种场面的。”
“也许你听到了,在你的学校,发生物品突然破裂之类的怪事。”
“除了关谷君受伤以外?第一次听到哦。”聪子眨眨眼。“我是一旦开始彩排时,连饭也忘了吃的人。”
片山想,这句话应该让石津听一听才是。
“其实,关于灯泡破裂使关谷君受伤的事,我也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若是舞台上有什么装置的话,请告诉我。”
聪子似乎吓了一跳,看着片山,然后笑逐颜开地说:“怎会呢──没有任何机关装置哦。”
“没有?!”
“嗯,因为演戏不同魔术嘛,没必要使用诡计,叫美女浮在半空。只要做出那种效果就行了。”
“那种效果怎样制造出来?”
“丢出去。”聪子坦率地说。
“丢……用手丢出去?”
“如果用脚也可以丢东西就好了……”
晴美咭咭笑出来。聪子接下去说:“换句话说,先把舞台弄暗,然后单单把聚光灯照在主角──即是我的周围。然后从舞台两边的走廊暗处把碗碗碟碟朝那个地方扔过去。”
听起来很简单。可是,那样子解不开校长室的谜团。
“不会危险吗?”晴美说。
“在舞台上,受点伤不算什么。”
“好伟大啊。”晴美五体投地。“我哥哥跟你一比──”
“总之,加油吧!”片山连忙打断她。真是坏习惯,凡事都要把哥哥贬斥一番。
“那件事把关谷君吓得半死哪。”聪子微笑。
其后好像没什么怪事发生的样子。幸好关谷只是轻伤,但总不能就此算数。
“好了,请指教。”
聪子离开后,片山望着正在吃凉下来了的晚餐的福尔摩斯,对它说:“我觉得好像又会有事发生似的。你认为呢?”
不知福尔摩斯有没有听见片山的话,它还是一味伸长脖子继续吃晚餐。
“辛苦大家啦。”
聪子向戏剧部的伙伴们挥挥手,从舞台往后门的出口走去。
作品已完成了大约九成,很顺利。
演话剧的情形,单是彩排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完整无缺。因为缺少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素──观众。
期待观众大笑的台词,有时毫无反应;相反的,严肃地说出口的话,可能引起观众席困惑地骚然。那个弄乱演技的节拍,有时也能鼓起气势。那是话剧有趣的地方。
跟连续上演几星期的商业剧团不同的是,文化祭时只有两回演出。由于没时间反覆彩排的关系,他们的彩排可算是相当严谨。
不过,成功的话,还有下一次上演的机会……
聪子走出讲堂,走向有社团房间那栋楼。操场已暗下来,还有一点蔚蓝的天空也逐渐变成深蓝色。
操场里已无人影,校舍也只有两、三个窗口亮着灯。
聪子穿着t恤和牛仔裤。由于舞台上到处都是尘埃,这种装扮是最方便的。
她从裤袋里掏出房间的钥匙,走进房内。开灯后,从自己的壁橱拿出换洗衣物。
“冲个花洒浴吧……”聪子喃喃自语着,抱着衣服走出房门。那栋楼的旁边是游泳池,现在当然没使用,但那里的花洒室经常被运动部的成员和其他组员在练习后使用。
是新建的组合式建筑物,清洁而明朗。现在一片漆黑,好像没人在。聪子开灯。
走进更衣室,她费一番工夫才把黏满汗水的t恤脱掉──流汗的感觉很舒畅。可是在彩排结束后,黏乎乎的感觉毕竟不舒服。
所谓的演员,一半是肉体劳动。
她光着身子,把眼镜摆在衣服上,然后光着脚踏在冷冰的地砖上。然后急急拧开水栓。冰冷的水倾注下来,她不由缩一下身子。
让身体被水打了一会后,反而从体内涌起返照的暖意。聪子舒一口气。
反正回家还要入浴,不需要洗得太仔细,只要把皮肤的黏汗冲掉就行了。
“可以啦。”她喃语着关了水栓。水声突然消失,寂静感扩散,她觉得从自己身上滴落的水滴声也出奇地吵耳。
必须赶快擦干身体……
她拉开花洒室的浴帘。眼睛入水,视野模糊了,但她大致上猜到衣服和毛巾的位置。伸手一探──什么也摸不到。
聪子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衣服不见了!肯定摆在这儿的……
聪子慌忙环视更衣室。虽然近视,但更衣室不大,她一眼便看清那里没有自己的衣服。
“奇怪……”聪子束手无策地喃喃自语。
“找东西吗?”
门打开,关谷站在那里。
聪子慌忙冲进花洒室,拉起塑胶浴帘。
“──是你偷了的!”
“只是保管罢了。”关谷的笑声。
“摆在那边,你出去!”聪子喊。
“有啥关系?我和你是自己人哦。”
“别管我──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别勉强了。最近你忙,所以没敢打搅,不过大致上已完成了吧!待会陪陪我嘛。”
“不要!”
“好无情哟。我也戴上‘剧院之鬼’的面罩和你合作了哦。你跟我合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关谷的声音往塑胶浴帘逼近。
“不要过来!”
“那我把衣服带回家啰。可以吗?”关谷的声音愉快无比。
“你要我怎样?”
“只要陪我一下就行了──我又没勉强你陪我上床。”
不能信任,聪子想。可是,如果拒绝的话,他可能真的把衣服带走吧!他会满不在乎地做出那种事。
总之,现在必须先把衣服拿回来,其后的事再想好了。
“好吧。”聪子说:“我和你一起走。所以,衣服还我。我不能光着身子走出去吧!”
“ok。你开始明白事理啦。”
传来关谷把衣服抛在桌上的声响。
“你出去。”
“知道啦。快点啰。”
关谷的脚步声离去,门开了,又关上。
聪子隔着浴帘竖耳静听──大概出去了吧?于是把浴帘拉开一条缝隙窥望。好像走了。
她急忙拉开浴帘,向衣服奔过去,拿起毛巾,迅速擦干身体。
门打开,关谷冲进来。
“干什么啊!”
他把聪子压倒在地上,整个人骑上来。
“想逃,没那么容易──先给我证明看看。你现在跑不了。”
关谷技巧地躲开聪子的手,把她按倒。聪子拼命闪避。
“放弃挣扎吧……你明明喜欢我的……”关谷低声笑。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重重的物体扑向关谷的脖颈。同时,剧痛感刺入肩膀。
“什么!好家伙──”关谷弹跳着跃起。福尔摩斯翩然降地,低吼着。
“他奶奶的……”关谷伸手摸脖颈,手指沾到血。“是那刑警养的猫吧……畜牲!”
他踏步向前想踢它。可是,福尔摩斯比他快得多。它往桌面一跳,接着跳到房间的屏风上,冷冷地俯视关谷。
“哎!给我记住好了!”关谷恶态毕露,往趁那期间穿好衣服的聪子瞟了一眼,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下次找个没干扰的地方吧!”然后奔走着离开那里。
聪子无力地坐倒在地,用力地喘气。
不知何时下到地面的福尔摩斯,口里衔着她掉在地上的眼镜走过来。
“谢谢……”聪子用毛巾擦了镜片戴上后,轻轻拍了一下福尔摩斯的头。“你救了我。从哪儿来的?”
福尔摩斯走向门边,回过头来,仿佛在说跟我来似的叫了一声。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聪子站起来,把衣服拉好,走出花洒室。
外面全黑了。她模糊地看到有人从社团那栋楼走过来。
“你在那儿呀!”
“晴美小姐……找我有事?”
“是呀。咦,头发湿啦。”晴美走近时,惊讶地说。
“我去冲花洒浴。”
“噢,是吗?刚才我在校门那里遇到几个学生,恰好是戏剧部的人。他们告诉我房间地点就走了。我去看了,只见包裹不见人,所以叫福尔摩斯先去找一找……”
聪子望了福尔摩斯一眼,想说什么,马上又改变主意似的问:“呃──找我有什么事?”
“对了,今晚呀,要为竹林明的康复庆贺。想请你一道来哪。”
“嗄?可以吗?”聪子双眼发亮。
“当然啦。那就一起走吧。”
“好!我去房间拿一下东西。”
聪子跑开了,晴美目送她。“福尔摩斯,她的呼吸似乎有点凌乱。发生什么事?”
福尔摩斯沉默地往前走。
“──干杯!”晴美说。
香槟的玻璃杯在这在那的“叮”一声响。
“感谢大家。”竹林明鞠躬致意。
围绕桌边的乃是竹林明和聪子,以及晴美、石津和片山等五个人。对对,桌子底下,还有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形下溜进来的福尔摩斯和妞儿。
酒店餐厅予人豪华之感,由于是自助餐形式,意外地花费不多,否则片山要切腹了。
“别客气,随便吃。”片山当然可以说。
“真是好极啦。”聪子说。
“伤口好像切得不深,外表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啥大不了。”竹林明轻松地说。
“好像在说别人似的……小心哟。”聪子斜睨她。
“是是──那我也吃啰。”
“去拿食物吧。”晴美站起来。“竹林明,帮你拿好吗?”
“不,不要紧。而且,不好意思被你知道我的‘食量’。”她娇笑。
“不需要担心那个呀。”片山指示摆满菜肴的长桌。
石津早已在挑战如何把大量食物摆在一只碟子上了。他脸上涌现开朗的笑容。
“我会把食物拿给你们的。”晴美对福尔摩斯和妞儿说。
他们愉快地进食着。尽管遇到一点也不愉快的杀人事件,但能这样子忘掉一切、一同用餐也是好事哪,片山想。
“如果这样就解决一切就好啦。”休息一会时,竹林明说。
“片山先生一定能破案的。”聪子也少有地说奉承话。
“怎样呢?”晴美依然不信任胞兄。
“没问题的。”喝了一点酒的石津也用力地点点头。“片山兄会破案的。对吗?”
“大概吧。”当事人没有太大的自信,当然就缺少说服力了。
“哎,如何?”竹林明说:“我认为呀,片山先生会在那出话剧上演之日破案?要打赌吗?”
“有意思!”聪子拍手。“来吧来吧。不过,倘若所有人都买片山先生能破案的话,怎办?”
“等一等。”片山苦笑。“你们知道,有点问题──”
“唷,有啥关系?”晴美插嘴。“别担心。我会赌哥哥不能破案的。”
“晴美!”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以身为刑警的胞妹为耻哦──来,赌多少?”
“喂,**是犯法的!”片山抗议。
“和杀人一比,哪一种罪名重大?”晴美反驳。
“那个……”
“追赶杀人犯时,遇到红灯就停止?跟那个的道理是一样的。”
片山觉得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他没机会说话。
“赌几多呢……”竹林明歪歪头。想了一下。“一份十万圆,如何?”
片山差吓得点跳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
“我也可以。”聪子附议。“那点储蓄是有的。”
“可以接受哪。”晴美从手袋掏出记事本,飞快地记录着。
“喂,晴美,万一……输了怎办?”
“如果哥哥能破案的话,我出十万圆也在所不惜呀。”
被人讲到这个地步,片山也无话可说。
“哎,石津,怎样?”
被晴美一问,专心致志地吃个不停的石津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