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总裁狠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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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围堵

070 围堵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要再虚耗时间了。。殢殩獍晓彼得先生,请吧。”傅凛行事向来随心,眼见彼得这般没有诚意,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傅先生,我们不是那么意思——”彼得耸耸肩。

傅凛冷声道:“送客——”说完,他潇洒而冷酷地扯了扯衣襟,拿起文件夹便走了出去。回到办公室,落下百叶窗,关上房门,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柳传薪,他那位未来的岳父终于给他颜色看了吗?想必这些日子,他跟纪思玉的那些传闻,他也都有所耳闻,现在是故意要给他下马威吧?

他左手托起右肘,用力地吸了口烟。在傅凛小时候的印象里,傅柳两家的关系似乎是非常好,可是后来他却听爷爷说,傅家已经被柳家踩在脚下很多年,看看父亲在柳传薪面前那个神色便知道了。而这一切事件的背后,还牵扯着那个神秘的司徒家。傅凛也曾多方打听这几家的关系,但没有结果。

难道他真的需要娶柳晴来周全傅氏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任何时代,把建功立业的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对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可是,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笃笃地敲门声打断了他狂乱的思绪,将烟蒂扔进烟灰缸,他疲惫地摘下了近视镜。

“进来吧。”他说。

“傅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纪风实业破产前后细节都在这里面。”

“纪振邦与白飘梅的生平资料呢?”

“暂时还没找全。傅总放心,我马上再去找——”

“记住,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起。”傅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助理,那助理脸色一凛,乖乖点头。

助理离去,傅凛才翻开了这些陈旧的资料。当年的纪风实业可谓如日中天,不仅独揽海上运输业,还几乎垄断了整个东南亚的粮油业。但就是这样一个企业竟在一夜之间江山变色,这背后的阴险,怕是只有纪振邦才知道。世人都以为纪风实业倒闭跟傅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实际上没人知道,傅氏接收过来的纪风实业只是个没用的骨架而已,至于有用的去了哪里,估计没人知道了。而关于当初纪思玉坐牢,傅凛还有一个难以明说的苦衷……

才看了不过十分钟的资料,内线电话便焦灼地响起,助理通报,说是柳氏的老董事长来了。傅凛按着太阳穴,冷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将桌子上的一堆资料悉数藏进抽屉,傅凛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柳伯伯,”傅凛客气地将傅凛引到办公室内。

“凛哥哥——”这时打扮得蝴蝶般的柳晴忽地从柳传薪背后跳出来,俏皮地朝傅凛眨眨眼睛,笑道:“吓你一跳吧?”她吐吐舌头,挽住了爸爸的胳膊,不断地朝傅凛挤眉弄眼。而柳传薪的表情可没有女儿那般生动,严格地来说,他的表情是有几分生硬的。花白的头发半覆盖在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暗沉的眸子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威严和精明。而那只略显夸张的眼镜,则让他平白多出几分儒雅来。

“凛哥哥,爸爸过来找我们一起吃晚饭。”柳晴坐在爸爸身边,开心地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纯真的像个孩子,全然没有了平时那般的刁钻和心机。不过,正因为如此,傅凛才知道她竟然如此多面。

傅凛不置不否地点了点头,印象中,他对这位未来岳父的好感并不多,四年前,在那场订婚典礼上,因为订婚戒指巫月之眼的失踪导致典礼不得不中断,他便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把他们一家臭骂了一通……

“阿凛——”柳传薪冷冰冰地开口,“今天吃饭事小,是有些事,柳伯伯一定要交代你。”

“阿凛洗耳恭听。”

“订婚典礼上的事我都看见了,也没打算追究。但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柳传薪面色不善地看着傅凛,“为了那个纪思玉,你三番两次冷落柳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了?”

看着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柳晴也明白老爸这次来根本就不是吃饭,而是来找茬来了。她嘟起红唇撒娇地摇晃着柳传薪的胳膊,娇声道:“老爹,你这是干嘛呀!我不是都说了吗?凛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这好久都没见到那个纪思玉了。”

傅凛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信誓旦旦的兴师问罪,虽然他背负着婚约又去招惹纪思玉的确不对。

“柳伯伯教训得对,阿凛谨记在心。”傅凛心悦诚服地看着柳传薪,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不是楞头青,在没有摸清楚柳传薪的意图和目的之前,他不会反驳他,那样恐怕只会牵连思玉。

“你能知道就好。你娶晴晴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希望再有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出现。”他口气霸道而生硬,“实在不行,我也只能让纪思玉消失。”他冷冷地打量着傅凛,傅凛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柳晴,却与柳晴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让纪思玉消失?这父女俩的行事作风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我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吧。”傅凛难以压制心中的不悦。

“是啊,是啊,老爹,你不要一会儿让这个消失让那个消失的。纪思玉她不过是个劳改犯而已,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啊。而且我跟凛哥哥婚期快到了,你不要总是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好不好?”柳晴搂住老爸的脖子,又是一阵撒娇。她何其聪明,虽然知道老爹这次找傅凛是给自己树威,但是要知道以后的日子还是她跟傅凛一起过啊,要是老爹得罪了这位大少爷,她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艰难?

“你这个丫头,从小就傻妞一个。要没有老爹,你都被人家卖了还数钱。”柳传薪宠溺地点着柳晴的额,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傅凛听着他的话,讽刺地笑了。柳晴要是傻妞,那世界上估计没有聪明人了。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傅凛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纪思玉。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大小姐,被那位叱咤风云的老爸捧在掌心。但现在……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庇护,而他终究还是不能护她周全。

“凛哥哥,我们去吃澳洲龙虾吧。我记得你最爱吃龙虾了,尤其是绿蚁酒吧隔壁那家日本海鲜店。”柳晴讨好地看着傅凛。她知道傅凛曾经在日本呆过一年,极其喜爱北海道的龙虾刺身。据说那里有家米其林餐馆,老板每天会根据天气情况将打捞上来的新鲜龙虾做成各种口味的刺身,而且每天只接待五名客人,而傅凛则是那里的常客。柳晴为了讨好傅凛,便千方百计找到了这家极其偏僻,但却小有名气的日本海鲜馆。傅凛去吃过一次,味道的确不差。

“死丫头,就知道想着未来老公,就不考虑老爹了?我不管,我要吃中餐。”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柳传薪竟吃起未来女婿的醋来。柳晴哭笑不得地看着爸爸,拖长了声音:“老爹——你又不是小孩子。”

傅凛弯了弯唇,沉声道:“不如我们就吃中餐。”

“不行,一定要吃海鲜。”柳晴撅起樱唇,朝傅凛眨眨眼,之后便伏在老爹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柳传薪马上喜笑颜开,一拍大腿道:“乖女儿,老爹就让你这一次。吃海鲜就吃海鲜。”

傅凛怔怔地看着柳晴那张欣喜的小脸,脑子里如同中了邪般,全是思玉的影子。

这家日式海鲜店就在绿蚁酒吧不远处,虽然绿蚁不是什么高档会所,但也不要小瞧了它,来绿蚁的人一般也都非等闲之辈,所以这家低调但却不低档的日式海鲜店才会选择在这附近。

此时傅凛柳晴他们为避人耳目,都非常低调了进了海鲜店。可话说无巧不成书,就在傅凛踏进海鲜店的时候,他瞥见了纪思玉的身影。严格意义上地说,他并未一眼就认出那个一闪即过的侧影,只是隐隐觉得眼熟,不过就这几分眼熟已经让他有些焦灼不安了。

那人影进了绿蚁,绿蚁是什么地方?一个低档小酒吧,据说各种社**暗面势力最喜欢在这里聚集。

纪思玉去绿蚁做什么?他不敢想下去了。

“凛哥哥,”柳晴顺着傅凛的视线向灯火辉煌的窗外望去,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傅凛收回眸光,看了一眼柳晴,淡淡地说:“吃东西吧。”他象征性地给柳晴夹了个东西放到她碗中,自己也吃了起来。

“谢谢凛哥哥。”柳晴欢天喜地地看着他。

其实傅凛一直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性格,原本柳晴也是习惯的,但柳传薪却不习惯了。他默默地放下碗筷,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神情打量着女儿和傅凛。要知道柳晴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要星星从来不给月亮,但在傅凛面前,怎么这个女儿就变得这么卑微呢?那傅凛倒是做足了王子的派头,但女儿看起来就像是可怜巴巴的女仆。

“傅凛,”他清清嗓子,打开了话匣子,“我三十五岁才得了柳晴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从小娇生惯养,在家里从来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

傅凛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但心中早已明了柳传薪又是在警告他,所以颇有些不耐烦。

“柳伯伯放心,晴晴在家中什么样,嫁过来就是什么样。没人会欺负她的。”傅凛拿起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唇。光洁的面孔上有淡淡的笑意,在这朦胧的灯光之下,显得无比美好。柳晴偷偷瞧着头,心中一阵窃喜。她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见傅凛这样笑了。可是怎么样呢?这样如玉般美好的男人马上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了。

柳传薪看着傅凛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讽刺地笑了,他心想傅家上下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能欺负柳晴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不要让晴晴受委屈。晴晴有多喜欢你,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柳传薪宠溺地看着女儿,而柳晴则破天荒地红了脸。

傅凛弯了弯唇角,点点头。

虽说是吃饭,但这一桌三个人怕是谁的心思都没在吃饭上。柳传薪看着傅凛对女儿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就吃不下了,而柳晴则兀自畅想着自己成为傅太太的模样,傅凛呢,心思全飞到纪思玉那去了。

“晴晴,跟爸爸一起回家吧。”吃完饭,柳传薪要带走柳晴,这可谓正中傅凛下怀。但柳晴却小嘴一撅,挽住了傅凛的胳膊。

“我要让凛哥哥送我回去。”

傅凛神色一僵,脸上那些不耐烦又浮了上来。

“你这孩子,不听话,跟我走,爸爸有事跟你商量。”其实柳传薪已经憋了一晚上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教这个笨丫头,不然将来嫁到傅家一定会被委屈死。所以想到这里,他已经强行将女儿塞到了自己车中。傅凛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看着这对父女走远,傅凛马上进了绿蚁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明灭摇晃的灯光,傅凛强忍心中不适,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如果纪思玉敢将小布叮仍在家里,自己到这个地方来上班,他发誓马上就去她家中带走小布叮。但尚未等他发现纪思玉,纪思玉便发现了他。因为,他身上那种干净清爽的气质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酒吧中,显得实在太突兀了。

纪思玉当即就慌了,虽然她不知道傅凛怎么会来这里,但看他四处搜寻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找人,至于找谁……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喉咙干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忽然,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他那凛冽的眸光忽然越过人群,犀利地落在了思玉身上,纪思玉手忙脚乱地一转身,赶紧蹲在了地上。

傅凛便霸道而强横地扒开人群,一点点挤过来。

“糟了,”思玉急得一头冷汗。

“纪思玉,你在这里做什么?”花莹将她从桌子下拎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思玉面色惨白地将托盘塞到她手中,“花莹姐,那个男人,他是我仇人,现在来找我麻烦了,麻烦你帮我挡一。挡。”说完,她不顾花莹诧异的目光,落荒而逃。

花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托盘,最后将眸光锁定在人群中那个面色如玉的男人身上。看了半晌,她不禁扬起唇,笑了,真是个好货色。

“先生——”她将托盘扔给其他服务生,自己迎着傅凛的面,便拦住了他的去路,“找乐子?”

她对着傅凛的脸,轻叹一口香烟,挑逗地看着他。

傅凛虽然自己也抽烟,但对这种挑逗性质的举动依然十分反感。他粗暴地推开花莹,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去。但走了两步,他却又折回来,抓住了花莹:“刚才站在这里的女人是谁?”15460467

花莹冲他妩媚地一笑,妖冶地说:“就是我咯。”她一边说一边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蛇一般搂住了傅凛。

傅凛毫不客气地抓住那双柔软的手,紧紧扣在掌中,面无表情地说:“我再问一遍。”

花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再不顾得什么妖娆,失态地大叫:“放开我,手要断了。刚才站在这里的就是我,不然你要找谁?”她是个讲义气的女子,既然纪思玉说这男人来寻找,她就不能轻易将思玉出卖。只是这个男人看起来这般文质彬彬,怎么动起手来这般粗鲁?

“你若敢撒谎骗我,今晚你就会消失。”他唇角噙着一枚霜花,那凛冽的怒意与嗜血的冷戾吓得花萤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觉得自己阅人无数,但实在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绝对隐藏在这张温润皮囊之下的嗜血修罗。

他的手慢慢松开了,花萤却瘫在了地上。四周摇头摆尾的男男女女虽察觉到了异常,但谁也没把它当回事,都以为又是哪个金主又为小姐争风吃醋。

傅凛放开了花萤,依然没有罢休。他横冲直撞地在一一推开大大小小的包间,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生生吓退了好多人。

“你是谁,竟敢闯我们老大——”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在包间里,但只要敢冲上来质问傅凛,悉数都挨了拳头或是无影脚。他那一腔无明业火正无处发泄,这些撞上枪口上来的傻蛋,自然就成了他的目标。一时间,绿蚁上下乱七八糟,人人都称今晚来了个极其清俊的帅哥砸场子。唯有纪思玉,天上地下像是没处躲了,最后竟躲到了后厨,帮人家切菜。

“小玉,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帮忙?”思玉生得娇俏可爱,又加上气质清纯,所以在绿蚁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后厨的做菜师傅们,也喜欢跟她搭话。

思玉一颗心早已乱成了毛线团,她巴巴地拿着菜刀,却在哪里愣神。好久,才听到人家的余音。

“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来了。”她信口说着。

“还说没事呢!”她话音刚落,就走进一个传菜的服务生,他嘀嘀咕咕地说:“不知从哪来了个煞星,快把我们绿蚁翻过来了,也不知要找谁。”

思玉的心咚咚地跳着,宛若擂鼓。

“打了好几个老板,玲姐都被他从牌桌上抓了下来。”

众人一听连玲姐都遭了秧,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

“哎呦,这何方煞神啊,小玉我们也去看看。”几个人搓着思玉就要出后厨。纪思玉吓得魂飞魄散,死命地挣到一边,小声说:“我,我见不得那场面。”

“先生,老板——您现在就差后厨和女厕没搜了,后厨就在这,我带您进去看看。”玲姐无比卑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纪思玉的脸当即变得毫无血色。她慌乱地四下看了看,抓起一顶大大的厨师帽往脑袋上一扣,端起一锅剩菜剩饭便从后角门走了出去。

傅凛从容步入后厨,只见一众厨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

若说纪思玉是孙悟空,他便是那如来佛祖。这捉迷藏的游戏她从四年前玩到现在,可从未有一次能躲过他的法眼。难道刚才那抹熟悉的影子,果真不是纪思玉?他狐疑地看着众人。玲姐看他老人家神情变幻莫测,赶紧赔笑道:“先生,您……还要找吗?”

傅凛轻叹一声,冷声道:“不必了,今晚多有打搅。”说完,他甩出一叠红票子,“损坏的东西,我照价赔偿。”12ryn。

众人看着那叠厚厚的红票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正打算在膜拜这英俊潇洒的“煞神”一番,谁知人家早已离开了。玲姐屁颠屁颠地跟在傅凛身后,直到把他送到门外。

“如果,”傅凛扶着车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绿蚁的logo,忽然冷声道:“若是被我发现纪思玉在你这,你这间绿蚁酒吧很快就会变成菜市场。”说完,他矮身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玲姐瞠目结舌地立在当场,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霓虹闪烁的绿蚁招牌,无奈地叹了口气。若说她红玲,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气的,但刚才这位大爷很明显不认得她,更不认识场子里那些江湖上的“好汉”显然也没把他们放在眼中,那只有一种可能,人家是更上层的。若是更上层的,那一脚踢了她绿蚁倒也是极其容易的。这个纪思玉,真是个麻烦精,她到底惹了谁呢?

因为傅凛很少在媒体前露面,所以傅氏名声虽然在外,但却很少有人能认识这位傅家大少爷,即便是玲姐这种见多识广的,但总归混得是江湖,当然不可能认识傅凛。

纪思玉站在那扇薄薄的角门之后,确定傅凛离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进来,见大家都被傅凛那过人的风采迷住了,她趁势溜走。

傅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个男人不禁眼光毒辣,更是多疑。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保不准他今晚就会去她家探个虚实。若是被他知道她不在家,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她顾不得和玲姐打招呼,急匆匆地换了衣服,又喷了点香水去掉身上的烟草味,匆匆忙忙就往家赶。打开房门,见一切无恙,她才舒了口气。

然如完衣凛。其实纪思玉只所以能在傅凛之前赶回家,是因为傅凛中途犹豫了片刻,他在想自己有没有必要这么半夜的去查看虚实,直到想到小布叮,他才打定了主意驱车来到了思玉的公寓。

门铃响起时,思玉刚刚冲了凉,好歹是把身上那股子烟味洗掉了。她披着浴巾,慌乱地冲到卧室,胡乱找了件衣服套上才去开门。

因为想到会是傅凛,所以她潜意识里竟忘了问是谁,如果傅凛细心,他一定会发现她这一漏洞。

长身玉立的傅凛静静地站在门外,他身上甚至还带着绿蚁里的味道。一对俊目,眸光流转,像是倒映着满天星光。薄唇微张,似乎欲言又止。因为他来得突然且没料到思玉正在家中,一时间他竟忘了台词。

而思玉无言则是因为心虚紧张,她甚至都忘记了对他的一贯冷漠与无情。两人都就这么静静对视,两颗心浮浮沉沉最后竟都平静了下来。

“半夜三更,也不问是谁就敲门吗?若是遇上歹人怎么办?”还是傅凛先开腔,不过他依然是惯有的凛冽语气。

思玉倒是微微愕然,她樱唇半张,似乎对傅凛这番开场白有些意外。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梗着脖子跟他呛声:“半夜三更的,除了你还有谁会来?”一句话说完,两人都怔住了。傅凛前面那句话对着思玉这句话,两句话连起来,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好像他们……是私会的旧情人,彼此稔熟,却最喜欢用这种听起来粗粝的话语,来嘲讽对方。

“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傅凛皱了皱眉,语气倒是软了几分。

思玉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听更不敢听。所以,索性冷酷地拒绝他:“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我不想徒增什么话题。傅先生,你还是回去吧。”说罢,她便强横地关门。

该死的,这是她第几次将他拒之门外了。

“纪思玉!”傅凛低吼一声,一手便抵住了她的力量。

又慌又怒的纪思玉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地便一击在他腰腹中,可巧正击在傅凛的旧伤之上。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痛得弯下了腰。

思玉傻眼了,这时,她才想到他是有伤在身的,而且还是拜她所赐。于是她冷着脸,将他扶起,沉声问:“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傅凛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剔透玲珑的黑瞳,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咦,妈咪,傅叔叔——”小布叮光着一双小脚,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惊喜地看着门外纠缠不休的两人。他睡得正香,无奈外面的吵闹之声让他烦恼。

“布叮——”思玉见吵醒了儿子,立即就将傅凛仍在了一边,抱起儿子转身进了卧室。傅凛跟在她身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父子连心,小布叮见到傅凛很是兴奋,但想到妈咪曾说,傅叔叔是个人口贩子,所以竟也不敢跟他说话。傅凛则眼巴巴地看着那团柔软可爱的小东西,眨巴着两颗黑葡萄似地的大眼睛,看着他,可他当着思玉的面,却不好意思上前。

“布叮,你闭上眼睛睡觉,妈咪跟傅叔叔有些事要谈。”思玉亲着儿子柔软的小脸,笑米米地诱哄着他。傅凛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简直嫉妒得发狂,明明这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他连摸一摸的权利都没有,而且这女人竟然让布叮叫他叔叔……

小布叮看着妈咪一脸期待的样子,便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思玉从卧房走出来,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那宽大的衣衫之下,玲珑的身影若隐若现,尤其是那两团圆润,或许是因为受了空气的刺激,那圆润之上竟鼓起两只诱人的花蕾。傅凛顿觉喉咙干涉,他倏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

纪思玉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自己则默默地坐在他对面。因为心虚,她连平日里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说吧。”她虚软地开口。纤长的手指一会儿交握,一会儿放在身侧。傅凛看着她的小动作,眉心便皱了起来。

“你有事瞒我。”他打量着她,神色清冷如外面的月光。他对她再了解不过,虽然最喜欢撒谎耍小聪明,可每当做了亏心事,便这般手足无措,似乎要昭告天下自己做了坏事一样。

思玉心中一惊,心跳加速,不过好歹,她也经历了前面四年时光的沉淀。

“傅总说笑吧。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瞒你什么事?”她耸起眉尖,刻薄而冷酷地笑看着他。

“我是你孩子的爸爸。”傅凛不动声色地反驳,“只要关于小布叮的,你都不能瞒我。”

孩子的爸爸?多么伟大的说辞。

纪思玉脸上划过一抹哀伤,她哀苦地笑了笑,漠然地说:“傅凛,你说你是布叮的爸爸,那请问,你能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吗?你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吗?如若不能,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傅凛马上接过她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娶了你,就可以给小布叮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一个完整的家了?”他忽然残忍地冷笑:“其实没那么麻烦,只要我跟柳晴结婚,收养了小布叮,他自然就是我们的儿子,不需要娶你。所以说到底,纪思玉,你还是太自私。你把小布叮留在身边,只是想作为自己一个筹码不是吗?”

纪思玉心碎成了一地玻璃渣,不过反观自己说的那番话,到的确不得不让人家怀疑自己有私心。所以即便她被傅凛的这番话伤到了骨髓,却依然笑着回答他:“傅凛,我的确有私心,但不是你想的那种龌龊思想。我的私心就是一个人独占小布叮,不让人分到一点点。小布叮是我的命,记住,想要带走小布叮,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