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福难测
难得，难得你妹夫，先放下我的酒再说。
“小二，小二！”秦宫连忙大喊道，他要是再不喊，这酒都要被突然出现的老乞丐给喝完了。
“爷，有事您吩咐。”小二瞥了一眼老乞丐，继而卑躬屈膝的说道。
“你眼不瞎吧。这么大一个臭乞丐，别和我说你没看见。”秦宫眼睁睁的望着老乞丐将酒倒进肚子中，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可不敢轻易阻止，碰瓷这个行业，在异界同样很发达。
“这，小的还以为是爷的朋友。”小二抬头看了一眼老乞丐，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秦宫抬眼正好瞧到老乞丐舔 净了最后一滴酒，喝完还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抓起桌上的小点心，吃得那个尽兴。
“朋友个屁，小爷长得这么帅，像是和乞丐做朋友的人吗？”秦宫气得拍案而起，双臂环抱，睥睨的望着小二，冷声道，“此人就是街上的流民，你们白玉楼随意放他进入不说，还任由他享用客人的东西，万一他是小偷呢？我感到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你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小爷我就去官府告你们白玉楼去？正好，刚才的几位官爷，还没走远。”
“小伙子，年纪轻轻，火气别那么旺盛嘛。”老乞丐吞下一颗杨梅，走步凑上前，一手拍着秦宫的肩膀，一边温声细语道。
“咳咳～啊，哈，额～”秦宫惊诧的望着老乞丐，因为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但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不由得心中一寒。
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包括秦宫。
老乞丐随手丢给小二一个钱袋，说道：“小伙子，此事是老道唐突了。小二，去拿壶烈阳酒来，权当老道给这位小伙子赔个不是吧。”
小二掂量着钱袋，有些狐疑的望着秦宫。
“怎么？不够吗？”老乞丐哼道。
“够了，够了。”小二连忙打哈哈道，毕竟有钱就是大爷，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待小二离开，秦宫双眼似乎都要冒出火来，紧盯着老乞丐的一举一动。
老乞丐视若无睹的坐到秦宫对面，呲牙咧嘴的掏起牙缝来。
不过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尊更加精致的玉壶，放到桌上，临走时，还十分怪异的愁了秦宫一眼，好像在疑惑这位小爷怎么突然安静了。
秦宫连忙伸手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玉壶被老乞丐抢了过去。老乞丐一扬脖，直接对着酒壶嘴豪饮起来。
“咕噜咕噜～”
哪怕秦宫不喜饮酒，也被老乞丐如此豪迈的饮酒方式，勾引得口水直流。
“好酒！”老乞丐一饮而尽，将空酒壶丢给秦宫，脸蛋微红道，“一壶烈阳九十九两，一壶紫阳三十三两，老道喝你一壶紫阳，还你一烈阳壶，公平公正。”
秦宫说不出话来，只能翻白眼来表示自己的心情。
“老道看你年纪轻轻，就已有看透生死之悲。不妨说给老道听听，老道免费为你指点一二。”老乞丐掏出一个葫芦，对着嘴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喝完还摇头叹道，“唉，好酒就是好酒，喝完烈阳，再喝这酒索然无味，罢了。”
老乞丐收起葫芦，抬头一看，见秦宫差点把自己给憋出内伤，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差点忘了。”
老乞丐伸出手指，虚空一点，便解开了秦宫的气门。
秦宫直觉喉咙被一股气流冲击了一下，有些痒痒的，然后就能说出话来，如此鬼神莫测的手段，也只有修道者才能解释清楚。秦宫并未大喊大叫，反而此时内心十分冷静，问道：“敢问仙师找小的有何吩咐？小的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仙师？”老乞丐呢喃一声，继而眉开眼笑道，“好名字。老道以后就叫仙师了。”
“额。”秦宫有句泥马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算了，还是小命当紧。
“本仙师夜观星象，孤狼闪耀，紫薇蒙尘，璇玑不射，此乃祸国祸苍生的大劫征兆。本仙师尚有好生之德，一路追寻，方才找到应劫之人。”老乞丐高谈阔论道，最后还把目光投向秦宫。
“仙师说的是我？”秦宫指着自己，小声问道。
“呵呵。”老乞丐干笑两声，仿佛在笑傻瓜一样。
“咦？刚才的钱袋好生眼熟啊。”秦宫别有深意得看向别处。自己身上的钱袋，秦宫还能认不出来？只不过是碍于老乞丐的实力，不敢说出来罢了。
“咳咳。”老乞丐竟被自己的口水咽住，接着说道，“本仙师观你根骨虽已定型，但心志上佳，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本仙师破格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我还能拒绝吗？”秦宫小声嘀咕道。
“快喊师父！”突然，老乞丐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师父。”秦宫极不情愿的喊了一句。
“行走在外，事急从权，待回了师门，徒儿再补上拜师礼吧。”老乞丐双眼撇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说道。
“既然您已成了师父，那刚才的钱袋一事，就应该好好说道说道了。徒儿想，师父老人家冰壸秋月、包元履德、高风亮节、超世脱俗，应该不会昧着良心夺走徒弟的金钱吧？”秦宫见老乞丐左顾右盼的模样，想来是在畏惧着什么，因此，故作不知的趁火打劫道。
“哼。权当师父借你的可好？”老乞丐脸上已有些急躁。
“可以倒是可以，但徒儿怕往后有宵小之辈，故意以此来离间你我的师徒关系啊。”不是秦宫信不过这个老乞丐，而是他怀疑着老乞丐是个魔头类的坏蛋，故意如此拖着，看老乞丐会不会恼羞成怒。
“好小子，未开三门就能洞察秋毫，本仙师果然没看错人。”老乞丐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真诚的秦宫，突然爽朗大笑道。
不等秦宫吐槽一句，老乞丐一手抓起秦宫，另一手虚空一抓，竟将空间撕成了碎片。
这一幕，吓得秦宫差点尿湿裤子。但他很清楚一件事，不管老乞丐是不是好人，反正这辈子他逃出魔掌的机会渺茫了。
老乞丐的身影刚消失，白玉楼便出现了几名不速之客。
“人呢？”
“又让这老小子跑了。”
“哼！今日算他好运，早晚有一天，本座定要亲自拜访他北邙山。”
……
华新城城外，北野郊。
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幕布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野草，除了华新城孤傲又沉重的站在黑夜，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
羊肠的小道，幽静的花丛，光与影的交错，斑驳的不只黑夜，还有前途迷茫的人生。
“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无法接受一个老乞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帅气的中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截胡了，反正，秦宫就是不想说话。
尤其还是在没有摸清他的脾性之前，作不得。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师父会一一为你解答。”中年人微笑着问道，哪里有之前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
“我……”秦宫欲言又止道。
“说吧，师父不会怪罪你的。”中年人慈祥、和蔼的鼓励秦宫道。
“我想说，徒儿的钱，师父打算什么时候还？徒儿，在线等，挺急的。”秦宫越说越没有底气，到了后面，几乎无声了。
之所以如此问，完全是在试探中年人的底线。
因为相比于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之类的问题，这个问题，会显得智商高上一丢丢。
“你！”中年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生气道，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人无完人，又怎能和一个小子置气，“唉，罢了。之前的酒钱，本仙师自会还你，但师徒关系，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没得选择。”
认一个魔头做师父，倒也不是不成。大不了不杀人，不吸血，不睡棺材，不修行嘛。混吃等死，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至于魔头会不会逼他，那就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以后想，现在想了，以后干什么去。
“徒儿只是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而已，至此，别无他念。”秦宫举起小手，唯唯诺诺的说道，生怕声音大了，会惹得魔头不开心，拿他炼魂幡。
“等你行了拜师礼再说。”中年人没好气的说道。
还好还好，这魔头并非什么杀戮果决之辈。
秦宫一阵暗自庆幸，此番作死，纯属命大。
中年人不知从何处，抓出一柄长剑来，一手提着秦宫，一手捏着酒壶，御剑而去。
万万没有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飞行，竟是如此羞耻的姿势。但要是让秦宫脸红，这点力度还不足以凿穿他的铜墙铁壁。
“师父，一共九千三百一十三两九文哦。”秦宫实在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哪来这么多钱？”中年人差点被酒给呛到。
“有啊，钱袋里有一百一十三两九文，气血丹五枚，一枚三百两，清气丹三枚，一枚七百两，疗伤圣药两瓶，一瓶八百两，玉石两块，一块一千两，还有姑娘送我的玉佩一枚，三千两。”
秦宫一点一点的回忆道。
“对了，还有那个钱袋，那钱袋可是蛇皮袋，虽然比不上乾坤袋、储物戒什么的，但也能容纳很多东西，有价无市啊！”
中年人突然调转了方向，惊的秦宫连忙大喊道：“师父，你干什么去？”
“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