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猝不及防
“老爷子,您再仔细瞧瞧,我会不会是先天绝脉啊,终生不能修行的那种。”秦宫拉着蓝色的衣袍,跪在地上,求道。
故事里的套路,都是如此。
给了你妖孽的天赋,相应的便会剥夺你修行的机会。
他可不想真的成为一个废物,以他现在的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去打败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脑残。说不定,他就彻底交代了。要知道他的座右铭可是:能动嘴坚决不动手,能不动嘴坚决什么都不动。
“本座从未听说过先天绝脉。”蓝泽十分无语的撇过脸去,他怕要是再多看这小子两眼,会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
“您怎么能不知道呢?”秦宫完全没想放过蓝泽。
“本座还能骗你个毛小子不成?”蓝泽皱着眉头威严道。
“我不信。”秦宫说道。
“滚!”蓝泽气得甩开他的脏手,却不曾料到他竟抓的十分紧,至于想要收他为徒的话,早已胎死腹中了。
“修道九重,老朽只听闻三门、玄府、九司、玄宫、虚海,还从未听过经脉堵塞一事。小娃娃,能告诉老朽经脉是何物吗?”
一道沧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大殿中。
秦宫闻声看去,又是一名老头。
但这个老头看起来比蓝泽还要老许多,连胡须、眉毛都是花白色,完全就是白眉大侠和老山羊的综合体。不过,他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令人不由自主得想要亲近他。
“你是谁?”秦宫开口问道。
“休得无礼!”蓝泽出声呵斥,生怕这小子没大没小,惹怒眼前的人。
“蓝泽,无碍。”白须老者抚摸着胡须,仿佛不知什么是不悦,连语气都透露着无比的和蔼可亲,“俗名吗,老朽记不清了。不过,你可以唤老朽一声院长。”
“院、院长。”秦宫瞠目结舌的望着老头,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院长,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是圣武学院里的两位圣贤之一。
“嗯。这第三关,就由老朽主持可好?”英招笑面春风说道。
秦宫哪里敢拒绝,连忙点头诺道。
“修行第一重,名曰开窍境。欲要开窍,必先开外、内、鬼三门。外门主吸,内门主储,鬼门主纳,三门皆开,天地灵气方能入身,形成小循环。九九八十一次小循环,称作大循环。然而,三门皆有门槛,年纪越大,门槛便越高。若是超过十二岁,其门槛便会化作成梗,非人力可渡之。老朽这般说,你,可懂?”英招说完,抚摸着胡须,微笑着看向秦宫。
“懂了。”秦宫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没错,他谎报了年龄,实际上,他已满十六岁,只不过他长得矮小,看起来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但是,真的就不能修行吗?”
“规矩,就是规矩。”英招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抛出了规矩一事。其实是在很明白的告诉秦宫,过了年龄,是可以修行,但圣武学院不会收。
秦宫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若是早来几年,或许又是另一番风景。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若是,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来到这个世界,更没有想过毅然决然的想要踏上修道一路。
待秦宫的身影消失殆尽,蓝泽再也忍耐不住地开口道:“为何让他离开?别和本座扯什么规矩。”
“蓝泽不是不喜此子吗,为何这般在乎?”英招抚着胡须笑道。
“休想糊弄过去!”蓝泽先前确实不喜此子的性子,但奈不住那妖孽的天赋,令他生了恻隐之心,哪怕不能收作弟子,也要留在身边。
“此子,不属于这里。”英招看着秦宫消失的地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何意?”蓝泽疑惑不解道。
“表面之意。”
……
出了战神殿,殿外已经无人,四周静悄悄得,连虫鸣声都没有。望着夜幕,群星闪烁,孤月皎洁,心中升起一丝无奈。
千防百防,终究还是没防住,又怎是一匹尼马奔腾?
起码有两匹,还一直跑来跑去。
“问君能有几多愁?剪不断、理还乱,抽刀断水水更流啊!”秦宫随意乱凑了几句诗,以此来抒发自己的情怀,“唉,还别说,独在异界,寂寞无人,吟上几句古诗,倒还真有几分舒坦。”
自我安慰一番,便迈起欠揍的步伐,哼着小曲准备先去找个客栈,稍作休息。毕竟华新城的学院可不止一个圣武,还有龙阳、凤凰、圣剑,以及家族私立的学府,再不济,还有门派。
一个个的去试,总归会有办法。
出了圣武学院,便是内城有名的十二楼。
十二楼并非只有十二座楼阁,而是代表着最火热的十二类行业,分别为:酒馆、茶楼、赌档、妓院、客栈、服间、食肆、器具、药材、玉石、功法、拍卖行。
前七种,多为凡人聚集之地,后五种,只对修道者开放。至于拍卖行,最为神秘。因为它什么生意都做,故而一直被其他行所排挤。
所以它不得不神秘一些,否则,连老巢都可能会被人一锅端了。
十二楼中,秦宫最想见识的就是拍卖行。
不过以他凡人的身份,别说进出拍卖行,连关于拍卖行的一丁点信息,都很难寻到。这一切,全部归功于帝国的手段。
除去拍卖行,酒楼也是一个好去处。
酒楼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暴徒、飞贼、文人墨客、高官士族等等。他们都带着一个共同目的,一醉解千愁。一杯美酒下肚,什么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所以在酒楼里,最容易得到消息,至于一个醉鬼的话的真实性,全凭自己判断了。
“一杯阳酒解君愁,天下无双白玉楼。遥问杯酒价几许?百牛一毛是蝇头。爷,您里面请勒。”
秦宫被一句吆喝声吸引了目光,驻足楼下,瞄了一眼牌匾,白玉楼。
三字洋洋洒洒,遒劲有力,给人一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干练感。
再看楼下的小二,一身青色长衫,膀上则躺着一条白毛巾。腰板微弯,脸上堆着笑容。仿佛看到秦宫的视线后,笑意愈加浓厚起来。
“你叫我什么?”秦宫凑到他面前,问道。
“爷。”小二闻言,腰更加弯了。
“哈哈,好。”秦宫大笑一声,跨步进了白玉楼。
白玉楼只有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包间。如果要打探消息,自然是大厅较好,人多眼杂,不会被有心人惦记。
找了一张靠窗的长桌坐下。
这个位置,恰好能将大厅一览无余,主要是不远处,那群身穿官服的人。
“爷,吃点什么酒?”小二放了两盘小点心,热烈的招呼道。
“你们这都有什么酒?”秦宫蹙眉问道。小二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同样,那些官兵也看不到他。
“阳酒、花酒、黄酒、粮酒……百年陈酿、千年古酿,说上一夜,也说不完。”小二如数家珍般将天下所有的酒,说了一个遍。
“有什么推荐的吗?”秦宫只知道一些粮酒,对于其他的酒,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
“爷,您来壶阳酒?”小二试探道。
“好。”秦宫点了点头。
“阳酒呢,有三格九类,上格,焚阳、炎阳、烈阳,每壶九十九两。中格,玉阳、明阳、炤阳,每壶六十六两。下格,青阳、蓝阳、紫阳,每壶三十三两。爷,您想喝哪种呢?”小二微笑着介绍道。
秦宫肉疼的扯着嘴角,还真是把他当肥羊宰了,刚想弃袖离去,便听到官兵的交谈声。咬着牙,掏出三十三两来,催促道:“来壶紫阳,别让本大爷久等哦。”
小二收起银子,笑得更加灿烂起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付了钱后,上酒的速度就是不同,不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尊玉壶两只玉杯走了过来。刚想再蛊惑秦宫再吃点什么,但看秦宫那双要杀人的眼睛,只好将其放到桌上,匆匆离开。
秦宫给自己倒上一杯,便听到官兵正聊到兴起。
“听我牢中的兄弟说,那王家小子嘴真他娘的严,龙牙藤都打断了三根,愣是一个字没说。”
“不说又能怎样,大闹御史鉴,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没那么严重吧,毕竟只是一群孩子。”
“其实本来是一桩小事,只不过那群孩子里有几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据说是八世族子弟,这才把事情闹大了。”
“八世族?”其余官兵齐齐吸了口气,不再言语。有些事可以议论,而有些事提都不能提,尤其是八世族。
“得了,老子还得巡街呢,你们喝。”
“滚吧~”
秦宫直到再听下去,也不会听到什么有用的事情了。抿了一口紫阳酒,于心中叹道:王家小子,王玙么?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
“唉,都是命啊!”
“哦?小小年纪竟有此领悟,难得,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