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宫染夜的爱情
苏渊掰过我的身体，他没有哭，只是一味的劝解我：“他需要的是你的安全，他需要的是你的幸福，不是大夫，你明白么？！”
“苏渊！”宫染夜冷不丁吼道：“还不把水蓝带走？这是命令。”
我回眸，摇摇头，咬唇道：“宫染夜，你没有权力赶我走！”
“江水蓝，冷无情还在白烁胤那里，千瑾辰还在刘彻那里，他们也是你心念的人，他们才是你该救的人。”宫染夜双眼萌动，沉声道：“快走吧。”
我愣在原地，任由苏渊扯动我的身体，只剩下宫染夜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懂，我泪涌如泉，莫非儿直勾勾望着宫染夜，忽然微微一笑：“宫染夜，你赢了。”
宫染夜淡笑，挪转目光睨着我，扬声道：“我爱你，江水蓝。”
我惊愕的捂住嘴巴，无能为力看着宫染夜说完这一句话便倒在了原地，临别前得那一抹微笑，是他最初的标志，乌压压的人群围绕在宫染夜的周围，刀光剑影……
从我来到楼兰开始，他就这样微笑，他从来没有对我发火，他从来都这样守护着我，他从来没有想把我送给白烁胤的意思，宫染夜，对不起……
“不——”我嘶吼，甩开苏渊的手，无助跌坐在地上：“宫染夜，你说你爱我，你有什么资格就这样笑着死去，我还需要你，我需要你啊。”我悲戚捶打地面，直至手背渗出血液。
“水蓝，够了。”苏渊抓住我的手，微抿唇角道：“冷无情和千瑾辰还活着，他们还被囚禁中，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救他们了，水蓝，你说你爱千瑾辰，那么，就请你好好对待你自己，这样才有勇气和力气去救千瑾辰。”
我抬眸，苏渊拭去我的眼泪，微笑道：“以前那么淡定的江水蓝，如今哪去了？”
“苏渊……”我躲进苏渊的怀里，尽情的发泄这么多年来我的悲伤，这三年来，因为我的原因，逐渐让周围生命逐渐一个一个消失不见，我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他们，我恨我自己总要别人保护我，为什么我自己就不能努力一下呢。
苏渊摸摸我的头，柔声道：“宫染夜应该很高兴，临死前，还能看见你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私心为了千瑾辰，也不会闹得如今的下场。”我抬起双眼，吸吸鼻子：“苏渊，你怪我么？”
苏渊刮了刮我的鼻子，轻声道：“不会，宠你都来不及——”
闻言，我垂下眼帘没有在说话，苏渊松开我，起身吹了声口哨，远方有马蹄声，逐渐一匹白马停驻在我的面前，苏渊上前顺了顺它的毛发，笑道：“它叫铃兰，是我战场上的好伙伴，现在我要将我最重要的人交给我的伙伴，它可以做得到。”
我怔了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苏渊猛的打横抱起我，让我坐在马上，我垂目，不解道：“你不上来么？”
苏渊只作一笑，耀眼阳光刺痛双眼，苏渊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画，放在我的手上，他还是一样，一直微笑看着我，
缓缓道：“你是苏渊今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从最开始的单纯善良的你到如今的多情善感的你，苏渊一直看着，苏渊不敢忘记那日有一个冒失的侍女撞到我，也不敢忘记因为千瑾辰而默默流泪的江水蓝，你会哭，你会笑，你什么都敢做，你与这里的人不一样，所以……”苏渊笑了笑，启唇道：“苏渊想守护你，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抽噎了几声，两行清泪滴在马背上，苏渊继而道：“水蓝，你要幸福。”话音刚落，苏渊从手中抽出针扎在马背上，马被激痛了，啼了一声便带着我狂奔起来。
“苏渊！”我抓着马缰，时不时回眸看着苏渊，吼道：“我是郡主，你要听我的，给我过来，我不准你去送死！”
苏渊一袭白衣站在原地，始终那么微笑，始终没有听我的走过来，我眼见乌泱泱的人群慢慢挤压过来，我死命的摇摇头，想喊的话最终被眼泪咽回在肚子里，他在守护他的家，他在守护他的楼兰，我无助的仰天叫了一声，苏渊没有变，我却变了，回不去的温柔，泪水如泉涌，最熟悉的变得最令我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最后，还要让我如此心痛难过，宫染夜，苏渊，我来向恕罪了，我闭上双眸，我好累，我太累了，明争暗斗，利用我夺去楼兰的一切，兜兜转转只有最初的你们给我幸福，没了你们，江水蓝又算的了什么？
我扬起嘴角，张开双臂，想都没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我的身体没有那么痛，因为心更痛……
“水蓝！”模糊的眼睛，我好似看见了白烁胤向我这边跑来，我失笑。
白烁胤扶起我，钻眉道：“怎么那么傻，从马背上跳下来，不死即伤，难道你不知道么？！”
“滚开。”我推开白烁胤，冷冷道：“滚出我的视线。”
白烁胤用力的咬了一下唇：“水蓝，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最起码先把伤给治好在说。”
我瘫软的靠在树上，有气无力，冷笑道：“少在那里假惺惺，你还宫染夜和苏渊的命来！”
“宫染夜他们怎么了么？”白烁胤蹙眉道：“我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玖月已经退兵了。”
我咬牙切齿，怒骂道：“听你妈的在瞎扯，你还宫染夜的命来！”我没有止住泪水，反而更加波涛汹涌。
白烁胤上前一步，决然道：“我绝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刚才乔骏就走了。”
“乔骏，乔枫……”我紧握住双手，指甲嵌进肉里，昨日我信任的人，今日却变成我最恨的人，原来其他人都在走到，只有我一直站在原地。
白烁胤伸手欲扶我，我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苏渊说的没错，千瑾辰和冷无情还被囚禁着，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只是有些人却永远离开了我，白烁胤撤兵了又如何？宫染夜和苏渊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玖月吧。”白烁胤不经意间说道：“那里是你的避风港，你说过的。”
我嘴角泛泛：“那是以前了，现在再也不是我的避风港。”我惨
笑道：“白烁胤，我们之间再无情可言。”
白烁胤欲言又止，我步步走的很沉重，我真的想救你们，却发现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会不会很可笑？我的人生是被我自己糟践了的。
我冷哼一声，狠狠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疯了么你？！”白烁胤掰过我的身体，很惊讶，很惶恐：“宫染夜和苏渊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要打就打我。”
我抬眸，轻咬下唇，余光瞥到白烁胤身上的匕首，我毫不犹豫抢了过来架在白烁胤的脖子上，哭道：“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你没有那么贪心，如果你没有那么狠，他就不会死，他还活着，他现在会活着很快乐！”
“是啊，是我的错。”白烁胤惨然一笑，顿了顿道：“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点，那么你就动手吧，我甘愿赎罪。”说罢，白烁胤认命的闭上眼。
我喘着气，忽然笑了笑，转而将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低沉道：“该死的是我，先让我轻松吧，我比你更需要。”
“胡说！”白烁胤扣住我的手腕，我龇牙咧嘴叫痛，匕首随之落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我不悦道：“我不杀你，难道还是坏事不成？”
白烁胤直勾勾望着我，划过唇畔的笑颜，徐徐道：“你不杀我，表示你还在乎我，是么？”
我一愣，随即挣脱他的手，斜睨着他：“就算我再死一回，我也不会对你有感觉。”
“罢了，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安全。”白烁胤轻声道：“你死了又能如何？冷无情已经被送往了西汉，再迟一点，冷无情会没命的。”
我惊愕，咬牙道：“冷无情不是在你那里么？你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西汉？”
“刘彻知道你离开后，龙颜大怒，立刻下令让我把冷无情送往西汉，如果你再不回去，冷无情和千瑾辰命可能不保。”白烁胤淡淡说道：“你想他们安全么？”
我走了几步，莞尔道：“我想，我很想，所以……”我转过身：“请你不要再害我了，我经不起一个人的死亡，你知道么，宫染夜临死前唯一的那一句我爱你，扔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苏渊的微笑还活着，所以无论你们怎样，他们还是活在我心里。”
“我知道，我不会争什么。”白烁胤勾唇道：“回去吧，冷无情和千瑾辰还活着。”我点了点头，随着白烁胤的步伐向前走，刚准备上马车，身后传来莫非儿的声音：““站住！”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即挪转目光，莫非儿微喘着气，手中的剑架在苏渊的脖子上，我喜道：“苏渊，你没有死？！”
苏渊嘴角溢出血液，摇摇头，微笑道：“我想死，却不成功。”
我喜极而泣，莫非儿冷冷道：“江水蓝，一命换一命，你要苏渊活着么？”
话一出，我愣住了，苏渊脱口道：“莫非儿，这件事与水蓝无关，何必扯上她？”
“如果没有她，夜就不会死。”莫非儿狠狠道：“所以，你要苏渊活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