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乔墨
苏渊只作一笑，莫非儿蹙了蹙眉，缓缓道：“江水蓝，你有何能力保我楼兰周全？”
“我有的是什么能力，大祭司最清楚的不是么？！”我浅笑道：“大祭司怀疑我的能力？”
莫非儿摇摇头，淡笑道：“本司没怀疑过，只是大敌当前，什么人都得防着。”
“大祭司——”苏渊轻咳几声，沉声道：“郡主不是这样的人。”
莫非儿冷笑一声：“她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反正刘彻现在在攻打楼兰，而她是刘彻的女人，她就必须负责任。”
“与我各干？我好心来帮，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悦道：“如若不是苏渊和宫染夜的命太值钱，你认为我会来这里么？”
“好一个宫染夜的命太值钱……”远方有过一抹熟悉的声音，和淡淡花语香，有着浓厚的亲切感。
我微动双唇，笑道：“怎么叫来叫去，还是宫染夜最适合。”
宫染夜朝我嫣然一笑，看了眼莫非儿，勾唇道：“水蓝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王，什么人都得提防着。”莫非儿给我一记白眼，轻声道：“哪怕是曾经最信任的人。”
宫染夜笑了笑，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微笑道：“她不是曾经我最信任的人，而是现在我最信任的人，非儿，你懂么？”
“王，意思是就要江水蓝帮我们是么？”莫非儿拧眉道：“如果她不怀好意呢？”
宫染夜莞尔：“非儿，水蓝不是这样的人，她如果要害我们，苏渊不会活到现在。”
“大祭司，郡主是怎样的人，苏渊最清楚。”苏渊含笑看着我道：“苏渊很相信郡主，一直到死为止。”
我浅笑吟吟，苏渊从我来到楼兰开始，一直就这样维护我相信我，从来都不会怀疑我，给我打击，他一直就这样守护在我身边，给我一份安慰和安全感，苏渊，我有多幸运能认识你，多幸运，你对我用过情。
我上前一步，直勾勾望着宫染夜，徐徐道：“刘彻出兵也会有限度，毕竟现在有周边小国缠住刘彻，而白烁胤那里，有乔枫。”
“是么……”宫染夜眯了眯眼睛，微扯嘴角：“乔枫对你很好，只是，冷无情是不是那么幸运，我就不知道了。”
我垂下眼帘，我相信白烁胤不会伤害他，但现在这种情况，我实在没把握，毕竟白烁胤还在刘彻的监控之下。
莫非儿忽然推开我，冷冷道：“不准接近王！”
我一愣，随即一抹轻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变，维护宫染夜比什么都珍贵，别人当做废品，她却当做宝，水灵灵啊水灵灵，你是不是吃亏了呢？
我吃吃的笑了起来：“莫非儿，谁也抢不走你的宫染夜，放心吧。”
“荒谬，你这次回来楼兰到底为了什么？！”莫非儿咬牙切齿，狠道：“谁敢动楼兰，我要他立马死在我面前。”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当年的莫非儿回来了，我喜道
：“这样的斗志才能护得住楼兰。”
“什么？”莫非儿不解道：“你给我离开楼兰，听见没有？！”
我摇摇头，决然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要走，我们一起走。”
“这是我的家，我哪都不去。”宫染夜冷不丁开口道：“楼兰是我父亲一手创立出来的，被一个丫鬟毁了，我心有不甘。”
我无声叹息，咬唇道：“宫染夜，命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离开比什么都好。”
“你离不开了。”莫非儿忽然启唇道，我怔了怔，莫非儿往后退了几步，举起手，扬声道：“给我进攻，匈奴的勇士们！”
我瞪大眼睛看着莫非儿，颤微微道：“莫非儿……你？”
我看着乌压压的人群挤压过来，苏渊将我护在身后，担心的看了眼宫染夜，宫染夜只是淡笑依旧，仿佛什么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夜，对不起，我有着肩负匈奴的使命。”莫非儿眼泪涌了出来，滴滴像针扎似的刺入我心底，久久不能平复。
宫染夜含笑，摇头道：“宫染夜没有什么害怕的，唯一怕的……”宫染夜顿了顿，回眸睨着我，良久开口道：“就是水蓝的以后，我后悔同意让她嫁给白烁胤。”
话一出，我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闭上双眸，宫染夜，你早就知道了莫非儿的企图，你早就知道莫非儿出自真心的爱你，却不得不选择为了自己的国家付出生命和一切，这就是我所处的世界，如此不堪，如此让人心惊胆颤。
“到底这一刻，你还在想着江水蓝？”莫非儿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人群穿过莫非儿，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依稀看见莫非儿的嘴唇上下微动，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许是对不起，也许是那一句永远不能说出的话。
苏渊连连后退，将我护在身后牢牢锁住我的手，洒脱一笑：“相信我，苏渊可以给郡主的，是所有。”
我捂住胸口，看着宫染夜和苏渊在我的面前厮杀，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我怕看到血，我怕看到人与人之间的残杀，为什么匈奴会派兵来，难道乔枫一直在骗我么？那乔骏压根就不是什么侍从，而是……
我甩甩头，我不可以在继续想下去了，我怕，我好害怕又一次来的欺骗和背叛，我害怕我看到苏渊和宫染夜的离开，就算我的勇气再大，我也接受不了。
“江水蓝，我要你付出代价！”混乱中，我能清楚的听见这样的声音。
冷光刺痛了眼睛，我挡住眼睛，那是一把匕首，我猛的抬眸，莫非儿狰狞的表情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惊愕，一把推开了苏渊，原以为我会被刺到，我很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有重力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迫睁开了眼睛，模糊的光亮，却能清楚的看见宫染夜手压住了腹部，跌倒在我的身上，我捂住嘴巴，惊愕道：“宫染夜，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疼不疼？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要吓我，我不想和你开玩
笑。”
宫染夜笑了笑，喘着气道：“嘘，小声点，苏渊正带领楼兰战士杀敌，不要给他知道了。”
我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眼泪波涛汹涌，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的想发泄出来，我抱着宫染夜的身体，面部扭曲起来：“你不能死，你死了，谁给我负责？”
宫染夜但笑不语，挪转目光看着莫非儿，笑道：“乔墨，宫染夜没有对不起你。”
“夜……”莫非儿匕首跌落在地，跌坐在地上，连连摇头，哽咽道：“夜，我没有要杀你，我也不会想要杀你，这么多年来，我潜伏在你身边，只为了夺取楼兰，我想和你一起厮守到老，乔枫一直给我压力，如果我再夺取不到楼兰，他就要开战了，你一直爱民如子，怎会舍得？”
“滚，你少他妈的假惺惺的！”我脱口，怒骂道：“宫染夜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宫染夜，既然你爱他，那楼兰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宫染夜的难受么？”
莫非儿抬眸，咬牙道：“是你对不起我，是你！没有你的存在，我可以和乔枫商量的，如今的乔枫一心只想到你，江水蓝，你要让多少人死了你才甘心？！”
话音刚落，宫染夜便斥骂道：“乔墨，你说够了没有？”
莫非儿呆滞一般，我抱着宫染夜的身体，将头放在他的额头上，小声呢喃道：“让她说吧，江水蓝有错在身，没什么可抱怨的。”
“到底我乔墨在你心底算什么？”莫非儿起身，捡起地上胡乱播撒的剑，对准宫染夜道：“宫染夜，你爱过我么？”
宫染夜突然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角边，淡笑道：“她的生命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如果你想拿就拿走我的命好了，因为你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莫非儿抽噎了几声，哈哈大笑起来，直至眼角溢出眼泪，冷不丁的，毫不犹豫朝我袭来，宫染夜一把推开了我，剑抵在喉咙前，久久没有下手，莫非儿，你的心一直在宫染夜这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国家，利益，爱情，在这乱世中不可求的就是这些，何必强求自己。
“苏渊，带水蓝走！”宫染夜吼道：“这是命令！”
我瞠目结舌，微喘着气，拼命缠着宫染夜的胳膊，摇头道：“不可以，我不能走，你身上还在流血，我先帮你看病好么？！”
宫染夜甩开我的手，冷冷道：“离开我的视线，你已经嫁给了刘彻，不是我楼兰的人。”
“不——”我失去了理智，开始嘶吼道：“我是楼兰的人，我是，你看清楚了，我是江水蓝，不是江贵妃，我不是！”
“苏渊，带水蓝走！”宫染夜竭尽全力吼道，莫非儿咬牙切齿道：“休想走，江水蓝，我要你付出代价！”
刹那间，莫非儿不分青红皂白，朝我这里袭来，手不知被谁拉了起来，我诧异的转过身子，苏渊钻眉，低沉道：“跟我走。”
我抽回手，直勾勾望着苏渊道：“宫染夜受伤了，他需要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