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论坐收渔利的意义
风雨渐渐落下。
明月重新出现夜中。
洛河归于平静，一如之前那般，波澜不惊，平静如镜。
那人来此，落定风雨，只需轻轻摆手。
当年他开创落风雨这一剑招时也是如此，简单，粗暴。
之所以简单粗暴，是因为他觉得用其他方法有些麻烦。
很多人不喜麻烦。
他自然也是。
所以方才他当着那些小辈破口骂了一句那个名声极胜的破膛神将，给他惹麻烦。
但此番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简单来说他寻到了一块宝地，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连他都谨慎起来。
“师父，徒儿曾入过河。”左易昌开口说道。
“那只是个传说。”
“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五分真，五分假吧。”
宗主拂袖，轻摆之，心中喜意难平，脸色却极为平静。
八百年前，有个关于洛神的传说。
传言，天降奇女，天资卓越，十年悟破道，十年化为道。
两个十年便将人体全部境界修得圆满，是如此不可思议。
满月境被人尊称为尊者，又有谁见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娃娃被人称为尊者？
那不切实际。
或许是传言里有人夸大其词。
但她的确修炼至满月境了，甚至还要高。
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那将会被人称之为神。
所以她被称为洛神。
虽然神这个称呼也有些夸大其词，但世人不知到底该如何描述，如何定义，所以神更确切一些。
十几年前还有过这样的人，蜀山上的月老。
那是接近神的存在，严格来说，月老与洛神都为同一境界之人。
只是超过了满月境界，所以干脆用神这个字来表达内心深处的尊崇。
满月是一种多么不可高攀的境界，更何况越过了满月境界？
这片天地是神创造的，所以也就有了神话。
虽然自这个世界成型以来，出现过无数种大大小小的神，但人们心里却永远只认准一个最为敬畏甚至膜拜的神。
那就是月神。
晚间走路时得靠月亮照路，打坐修行时得汲取月华入身。
所以，离开了月亮人们就什么都不是。
兽族也是如此，有了月亮才有了人和兽这两个种族。
但不知为何，两族从何时发生了分歧，在修道路上分道扬镳，甚至成了死敌。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才演化了后世的一系列战争，百余年前的那场兽潮便是最好的解释。
……
平了洛河之上的风雨，师徒二人开始回宗。
这幢大事，即便他是萸荼宗宗主也做不了主，所以他需要告知某人这件事。
无非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洛州之主。
似乎每个实力高深，或是名高气胜的人都喜欢这般，神神秘秘，有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他已经学得一部分那些人的真传，只不过在小一辈的眼里是这般。
就如同洛州之主看待他一样，小一辈。
回宗时悄无声息，就如同出去一样，没人知道神秘的宗主人在哪，要去哪，干些什么事。
他招见来那个最为得力的青衣教使，吩咐了些事情，便再无其他。
那位教使姓赵，叫赵无眠。
其人做事效率高，办事快，又稳妥，能解决很多麻烦，所以宗主喜欢找他办事，能帮自己解决不少麻烦。
……
堪堪深月，今天的洛州会比试也该结束。
酒七打了个哈欠，眼神颇不平静。
因为他有些累，有些困，所以有些燥。
他静等着彦教使宣布结束，却始终没听到有任何声音传来。
众人又开始阵阵热议，有的期待下一轮比试会是谁对战谁，又是谁会赢，满心振奋。
与酒七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揉着眼睛，不时吧嗒着嘴，看着李风说道：“李兄，去喝酒？”
李风则依旧沉浸在刚才他的那场交战中，眼中无神。
听到酒七的话，他不予理睬，只是转头叹了口气，又开始沉默。
“洛州会的意义何在？”
酒七看着他，不知从哪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叶落闻声却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洛州会是激进我们年轻一辈人的一种方式，更是一种展现自身实力强弱的体现标准，意义之大，非同小可。”
他抬手指着一旁无精打采，黯然神伤的李风说道：“但真的是如此吗？”
“自我洛州建立以来，洛州会也是开始举行，一年一次，尤为重要，至此从未断过。”
见叶落如此认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从北冥下来，任何地方都没去过，就随着叶落来到这洛州会凑热闹，但他却觉得自己对此没有了任何兴趣。
他起身离开，嘴里一直默念着洛州会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并不关心这件事，因为无趣。
什么战斗排名荣耀，他都不感兴趣，因为那让他觉得是一种无形的束缚，有些不自然。
而他喜欢自然，顺势而为，或许这会被人嘲笑为无知或愚蠢，但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顺其自然，他不知不觉便出现在长兴街上。
灯火通明的街道在夜间形成一条笔直的火线，坐落于萸荼宗脚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意思。
时不时会从某家饭馆酒楼里传出阵阵叫喊声，不断的争辩着什么。
侧耳间，他听到自己的名字……
“哎，你们说，那个酒七竟然打败了小公主，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定然输啊！”
“那可未必，就算他实力不凡，下一场说不定会碰到那五个人当中的一个，我就不信他再了不起，还能比得上那五人？”
“也对，到时候只要他进不了前十，我们可是能拿双倍赔率！”
“哈哈……来，喝！”
一群人讨论结束后，开始自我安慰般畅然饮酒。
酒七大概听个明白，原来这些人正在以他能不能进榜里前十做赌注。
突然，他心中闪过一道念头，随后伸手捏下下巴，冷冷的笑起来。
月光钻进他那眯成一条小缝的眼睛，闪出缕缕让人毛骨悚然的亮光。
微扯一下他那洁白无瑕的衣角，随后踮脚，缓缓向酒楼里走去。
迈过门槛，循着那些争辩声的来源，看到酒楼一方角落里，坐着五六个正在吵嚷着饮酒的人。
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些普通的小商贩。
长兴街的人都喜欢热闹，而此次洛州会的话题足以够他们海聊许久。
既然要尽兴海聊，难免会有些人想添点彩头，自然私下就有了这一桩桩赌注。
酒七随手扯来个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完全不顾那几人的眼神，开始斟了杯酒，往口中灌。
其中一人刚想开口呵斥，下一刻便强行收回将欲吐出口的话，他看着酒七的脸，迟迟才说道：“哎呦，真是撞上贵客，这不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酒七兄弟嘛。”
其他几人也是回神，开口附和。
“真不知道什么风，把您吹来……”
未等那人说完，酒七打断道：“我刚才似乎听到你们在赌什么？”
“没有没有，刚才我们在讨论谁又搬到老王隔壁去住了。”
“对啊，据说是翠花……”
酒七再次说道：“说，怎么个赌法，你们又下了多少赌注。”
……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支支吾吾道：“赌您能不能进望天前十，庄家是这家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赔率两倍。”
说书先生？酒七心想，倒有些意思。
他放下酒杯，轻拍衣衫，拢了拢扎在脑后的几绺发髫，看着众人说道：“我是不是该从中渔些利？”
几人听后，莫不变色，脸都有些发绿，但仍旧苦笑说道：“那是自然……”
“放心吧，我这次不会进前十，你们可是稳赚不亏。”
细细琢磨，几人倒也觉得有理。
但下一刻，他们却险些将刚灌进口中的酒喷涌而出。
“我们五五开吧！”
酒七的一句话，让他们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恼怒。
但对于眼前这人，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内心在答应与否的基础上来回抉择，他们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们不知道酒七到底能不能进前十，但从他这两场的比试能看出，他仍未尽全力，万一他要真近前十，自己不仅一分都拿不到，还会将押的钱全部赔进去。
比时他却保证会让他们赢得这份赌注，这样的确稳赚不亏，但五五分，实在让他们肉疼。
虽然押的不是什么全部家当，但那些银两足够一个人好吃好喝几年之久。
酒七在心底偷笑，坐收渔利这种事，还是他头一次干。
再次饮了杯酒，他走出酒楼，心里一阵舒畅，仿佛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毫不在乎身后那些从几天前就开始跟踪自己的黑衣人，索性就顺其自然，到时候他自然会明白，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他又有回了萸荼宗，刚好看到此时那个青衣教使赵无眠正在对彦教使说着什么。
一番话语过后，彦教使脸色有些异常，似乎有些惊讶，但又能看出一抹欣喜，两者交错不定，所以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彦教使走上场间，对众人喊道：“今天色已晚，诸位轻稍做劳顿，明日再继续进行。”
一语落下，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似乎很期待下一场比试，或是什么人比试。
(本章完)
明月重新出现夜中。
洛河归于平静，一如之前那般，波澜不惊，平静如镜。
那人来此，落定风雨，只需轻轻摆手。
当年他开创落风雨这一剑招时也是如此，简单，粗暴。
之所以简单粗暴，是因为他觉得用其他方法有些麻烦。
很多人不喜麻烦。
他自然也是。
所以方才他当着那些小辈破口骂了一句那个名声极胜的破膛神将，给他惹麻烦。
但此番可不是来找麻烦的。
简单来说他寻到了一块宝地，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连他都谨慎起来。
“师父，徒儿曾入过河。”左易昌开口说道。
“那只是个传说。”
“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五分真，五分假吧。”
宗主拂袖，轻摆之，心中喜意难平，脸色却极为平静。
八百年前，有个关于洛神的传说。
传言，天降奇女，天资卓越，十年悟破道，十年化为道。
两个十年便将人体全部境界修得圆满，是如此不可思议。
满月境被人尊称为尊者，又有谁见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娃娃被人称为尊者？
那不切实际。
或许是传言里有人夸大其词。
但她的确修炼至满月境了，甚至还要高。
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那将会被人称之为神。
所以她被称为洛神。
虽然神这个称呼也有些夸大其词，但世人不知到底该如何描述，如何定义，所以神更确切一些。
十几年前还有过这样的人，蜀山上的月老。
那是接近神的存在，严格来说，月老与洛神都为同一境界之人。
只是超过了满月境界，所以干脆用神这个字来表达内心深处的尊崇。
满月是一种多么不可高攀的境界，更何况越过了满月境界？
这片天地是神创造的，所以也就有了神话。
虽然自这个世界成型以来，出现过无数种大大小小的神，但人们心里却永远只认准一个最为敬畏甚至膜拜的神。
那就是月神。
晚间走路时得靠月亮照路，打坐修行时得汲取月华入身。
所以，离开了月亮人们就什么都不是。
兽族也是如此，有了月亮才有了人和兽这两个种族。
但不知为何，两族从何时发生了分歧，在修道路上分道扬镳，甚至成了死敌。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才演化了后世的一系列战争，百余年前的那场兽潮便是最好的解释。
……
平了洛河之上的风雨，师徒二人开始回宗。
这幢大事，即便他是萸荼宗宗主也做不了主，所以他需要告知某人这件事。
无非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洛州之主。
似乎每个实力高深，或是名高气胜的人都喜欢这般，神神秘秘，有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他已经学得一部分那些人的真传，只不过在小一辈的眼里是这般。
就如同洛州之主看待他一样，小一辈。
回宗时悄无声息，就如同出去一样，没人知道神秘的宗主人在哪，要去哪，干些什么事。
他招见来那个最为得力的青衣教使，吩咐了些事情，便再无其他。
那位教使姓赵，叫赵无眠。
其人做事效率高，办事快，又稳妥，能解决很多麻烦，所以宗主喜欢找他办事，能帮自己解决不少麻烦。
……
堪堪深月，今天的洛州会比试也该结束。
酒七打了个哈欠，眼神颇不平静。
因为他有些累，有些困，所以有些燥。
他静等着彦教使宣布结束，却始终没听到有任何声音传来。
众人又开始阵阵热议，有的期待下一轮比试会是谁对战谁，又是谁会赢，满心振奋。
与酒七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揉着眼睛，不时吧嗒着嘴，看着李风说道：“李兄，去喝酒？”
李风则依旧沉浸在刚才他的那场交战中，眼中无神。
听到酒七的话，他不予理睬，只是转头叹了口气，又开始沉默。
“洛州会的意义何在？”
酒七看着他，不知从哪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叶落闻声却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洛州会是激进我们年轻一辈人的一种方式，更是一种展现自身实力强弱的体现标准，意义之大，非同小可。”
他抬手指着一旁无精打采，黯然神伤的李风说道：“但真的是如此吗？”
“自我洛州建立以来，洛州会也是开始举行，一年一次，尤为重要，至此从未断过。”
见叶落如此认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从北冥下来，任何地方都没去过，就随着叶落来到这洛州会凑热闹，但他却觉得自己对此没有了任何兴趣。
他起身离开，嘴里一直默念着洛州会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并不关心这件事，因为无趣。
什么战斗排名荣耀，他都不感兴趣，因为那让他觉得是一种无形的束缚，有些不自然。
而他喜欢自然，顺势而为，或许这会被人嘲笑为无知或愚蠢，但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顺其自然，他不知不觉便出现在长兴街上。
灯火通明的街道在夜间形成一条笔直的火线，坐落于萸荼宗脚下，看起来颇有几分意思。
时不时会从某家饭馆酒楼里传出阵阵叫喊声，不断的争辩着什么。
侧耳间，他听到自己的名字……
“哎，你们说，那个酒七竟然打败了小公主，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定然输啊！”
“那可未必，就算他实力不凡，下一场说不定会碰到那五个人当中的一个，我就不信他再了不起，还能比得上那五人？”
“也对，到时候只要他进不了前十，我们可是能拿双倍赔率！”
“哈哈……来，喝！”
一群人讨论结束后，开始自我安慰般畅然饮酒。
酒七大概听个明白，原来这些人正在以他能不能进榜里前十做赌注。
突然，他心中闪过一道念头，随后伸手捏下下巴，冷冷的笑起来。
月光钻进他那眯成一条小缝的眼睛，闪出缕缕让人毛骨悚然的亮光。
微扯一下他那洁白无瑕的衣角，随后踮脚，缓缓向酒楼里走去。
迈过门槛，循着那些争辩声的来源，看到酒楼一方角落里，坐着五六个正在吵嚷着饮酒的人。
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些普通的小商贩。
长兴街的人都喜欢热闹，而此次洛州会的话题足以够他们海聊许久。
既然要尽兴海聊，难免会有些人想添点彩头，自然私下就有了这一桩桩赌注。
酒七随手扯来个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完全不顾那几人的眼神，开始斟了杯酒，往口中灌。
其中一人刚想开口呵斥，下一刻便强行收回将欲吐出口的话，他看着酒七的脸，迟迟才说道：“哎呦，真是撞上贵客，这不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酒七兄弟嘛。”
其他几人也是回神，开口附和。
“真不知道什么风，把您吹来……”
未等那人说完，酒七打断道：“我刚才似乎听到你们在赌什么？”
“没有没有，刚才我们在讨论谁又搬到老王隔壁去住了。”
“对啊，据说是翠花……”
酒七再次说道：“说，怎么个赌法，你们又下了多少赌注。”
……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支支吾吾道：“赌您能不能进望天前十，庄家是这家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赔率两倍。”
说书先生？酒七心想，倒有些意思。
他放下酒杯，轻拍衣衫，拢了拢扎在脑后的几绺发髫，看着众人说道：“我是不是该从中渔些利？”
几人听后，莫不变色，脸都有些发绿，但仍旧苦笑说道：“那是自然……”
“放心吧，我这次不会进前十，你们可是稳赚不亏。”
细细琢磨，几人倒也觉得有理。
但下一刻，他们却险些将刚灌进口中的酒喷涌而出。
“我们五五开吧！”
酒七的一句话，让他们无言以对，甚至有些恼怒。
但对于眼前这人，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内心在答应与否的基础上来回抉择，他们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们不知道酒七到底能不能进前十，但从他这两场的比试能看出，他仍未尽全力，万一他要真近前十，自己不仅一分都拿不到，还会将押的钱全部赔进去。
比时他却保证会让他们赢得这份赌注，这样的确稳赚不亏，但五五分，实在让他们肉疼。
虽然押的不是什么全部家当，但那些银两足够一个人好吃好喝几年之久。
酒七在心底偷笑，坐收渔利这种事，还是他头一次干。
再次饮了杯酒，他走出酒楼，心里一阵舒畅，仿佛自己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毫不在乎身后那些从几天前就开始跟踪自己的黑衣人，索性就顺其自然，到时候他自然会明白，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他又有回了萸荼宗，刚好看到此时那个青衣教使赵无眠正在对彦教使说着什么。
一番话语过后，彦教使脸色有些异常，似乎有些惊讶，但又能看出一抹欣喜，两者交错不定，所以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彦教使走上场间，对众人喊道：“今天色已晚，诸位轻稍做劳顿，明日再继续进行。”
一语落下，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似乎很期待下一场比试，或是什么人比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