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万蚁蛀 堤尤固
天才蒙蒙亮，但是明显的比昨天寒了。也难怪，这塞北的冬天也差不多来了。萨拉齐坚持着涂族人的习惯，起得很早，即时冷天已经让人不怎么想起来，可是他还要赶路，虽然不远，可是他今天的目的地他目前并不知道。
萨拉齐还是骑着他的那匹近三丈长的神驹，罩着一件巨大的黑袍，戴上了他习惯带的皮质面具，背了一把大弓，跨上一袋箭，另外还带了一个小皮革包袱，两个鸽子笼。不同的是，萨拉齐还牵了一匹母马，这匹母马昨晚并没有喂太饱。
走到沙城门口的时候，沙城还没有苏醒。萨拉齐把他的大黑马牵过，让这匹大黑马闻了闻沙城门口附近的一些草植。这匹大黑马似乎心领神会一般，蹭了蹭萨拉齐。
“老伙计，好嘞，你过会就顺着这个味道回来！”于是，两匹马、一个人便踏上了旅途。母马上面根本没有坐人，萨拉齐就像要去打猎一般，一匹空马专门用来驮收获的猎物。
也就走了一里地，萨拉齐便解下了母马的缰绳，凑在马耳朵旁边说了啥，再一拍马屁股，这母马便飞奔而去。萨拉齐一个翻身，直接从半空中坐到了他的黑马上。
“老伙计，看到前面的妞没，追上去，嘿嘿嘿！”黑马似乎心领神会，撒开蹄子就奔。这匹黑马叫黑麒麟，应该是涂族进几年驯化的最好的一匹马了。饶是载着萨拉齐这样沉重的身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点都没有问题。
黑麒麟原先是草原上一个马群的马王，起初的两年没人能够驯服。硬是被萨拉齐抓住鬃毛骑了一天一夜，又斗了两天两夜，最终人马俱疲，黑麒麟也成了萨拉齐的坐骑。
黑麒麟是极通人性的，涂族人眼中马的地位跟汉人眼中家里的牛差不多。萨拉齐喊黑麒麟老伙计，黑麒麟是能够听懂的。打起仗来，这一人一马配合极好。好多敌将的马都是被黑麒麟直接踢倒，不等萨拉齐动手便摔下马来输了一半。
此刻的黑麒麟也不着急，就跟在那匹母马后面“慢慢”奔跑着。几十里后，母马在一个有水草的地方慢了下来，渐渐一处涂族的营地浮现在了眼前。萨拉齐上前去牵母马，直接进了营地。母马跟马厩里面的一只小马驹见到后，互相蹭了蹭，开心得很。这匹小马驹便是当初带这个营地到此的那匹，这匹母马便是这匹小马驹的母亲。涂族人如果想转移到一处不想让人知道，却又能让自己人找到的地方躲避，多会采用这种办法——让小马驹带路，母马留在另外一个地方。等需要找小马驹去的地方，母马自然有本事找到。
“见过大将军！”两位侍从将拳头紧握在胸口，向萨拉齐行礼。萨拉齐点头，便直接奔张维全所在的帐篷而去。
此刻的张维全正好处于万蚁噬心发作期，在央求旁边的人给他一个痛快，或者给药。
“张抚司，药还几颗，得省着点。大将军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的。”
这边的张维全已经呼吸短促，涕泪横流，难受到打滚。旁边的人听到他喘的粗气，总感觉他下一口就要过不去了。
“一颗，只要一颗。哪怕死了都行。”张维全央求道。
“再过两天没有了怎么办，你想过没？大将军的内力在，你散不了功，一口气吊着可死不了啊张抚司。”
“还是···杀了我···”张维全开始了大叫，他已经基本奔溃了。
萨拉齐突然进来了，看着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张维全。
“大将军！”四个侍从齐声说到，不约而同跟萨拉齐致敬。萨拉齐只轻轻点了点头，四个侍从便明白了。
“张维全，还能站起来吗？”
“求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站不起来，那我帮你一把！”萨拉齐的毛发突然向四面八方发射出去，仿佛大风吹过一般。张维全就这么从地上被萨拉齐用内力直挺挺地吸了上来，被萨拉齐一只手架在空中，脚尖刚好点地。
张维全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但是渐渐的人的本能还是让他开始了挣扎，开始了努力让脚尖点地，撑起自己的身体，至少多呼吸一会。但是萨拉齐的手却一直在往上抬，让他的脚尖越来越难点地。张维全发现自己还是战胜不了本能，战胜不了对死的恐惧。
“哼！你也就是这样而已！”萨拉齐的眼中有些愤怒了，但是下一刹那还是压制住了自己。他把架着张维全的那只手放下了，张维全还浮在半空。
“张抚司，是不是觉着自己死了，怎么还浮着呢？”萨拉齐说到。其实张维全感受到了，这完全是萨拉齐的内力把他托在空中。萨拉齐依旧神态自若，多么恐怖的内力。
又是一口，萨拉齐换了气。手指飞速在张维全胸前几个大穴上注入了几股力道不同的真气，张维全感受到的是几种完全不同感觉的真气，有冰冷，有火热，有酸胀，有刺痛，有麻木。然后他身上的那些“蚂蚁”，便一只一只都“死去”了。
“你的万蚁噬心已经解了，想滚随时滚，但是看看这些再说。”说完萨拉齐从小皮囊里面拿出来一叠文书仍在了张维全前面，便掀开了门口的皮帘子，走了。
张维全认识这些文书的封面，都是大济的官员上奏用的，其中还有黑皮封的密奏。只是这些都是副本，内容跟正本一样，是给中书省存档的。他还是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一本，看到了最后一头冷汗“臣实举奏张维全已经通异族！”再翻了几本，无一不是长篇大论、文采斐然、据理力争、事例丰富，最后的论断都是他已经通涂。更可怕的是最后一本黑皮封的，那本他太熟悉了，金乌营的。
“臣本次进京述职，维力证张抚司未有通涂之举，然“莫须有”。马白甫！”终于，张维全明白了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一个可怕的声音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
“你回不去了，回去了也要被言官跟金乌营对付。降吧，明栋宸对你就是想卸磨杀驴。”
萨拉齐来到了绑秦松陵的帐前，问了问侍从情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奇。
“拿一根黑布条，去把里面的人的眼睛蒙上，再带出来。”萨拉齐吩咐到。
“是，将军！”
萨拉齐走到了不远处那个有点空的立柱旁边，这个立柱最近一个绑的就是阿勇，现在他在沙城的监牢里面。马上晌午，他就要上轮回了，所以这会他是有饱饭吃的。
秦松陵被带了过来。
“你们都退下吧。”萨拉齐对两个侍从说到。
“可是将军···”两个侍从说道。
“人是我带回来的，当然是我负责他的处置！”萨拉齐补充道！于是两个侍从便远远走开，远远看着萨拉齐，防止他再有什么吩咐。
其实这会也还早，秦松陵还能闻到清晨的那股特殊的，混杂着一点尘土味的露水味。
“你说这会是什么时间？”萨拉齐问到。
秦松陵不说话，于是萨拉齐便向他走近了一些，很快秦松陵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真气的压迫感。
“这会应该是清晨，我能闻到清晨的味道，跟你们早晨用过的奶茶香。”秦松陵说道。
“好，到现在还是这么清醒，我认可你了！为什么要帮你绑眼罩你也应该知道，你在暗室里面五天五夜，如果这会贸然就见天光眼睛会被刺瞎。我们最好的战士，也就能在暗房里面待三四个时辰。我们一族从来不去为难勇士，也从来都看不起懦夫。”萨拉齐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立柱，立柱应声而断。“你对我亮刀的一刻我就认同了你，我也想收服你，便把你放在暗室了。我有办法摧垮你的意志，但是那样的行尸走肉我看不上。现在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收服你，所以我准备放你走。”萨拉齐像拉断一根细线一样，轻松拉断了绑着秦松陵的麻绳，一指粗的麻绳。只是秦松陵感觉到了这会胳膊已经僵化，完全动不了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萨拉齐也看到了。
“你不要动，是我疏忽，没有让你给你换换姿势。你叫什么，勇士？”萨拉齐一口敬佩。
“我叫秦松陵！”
“好，我来帮你打通双臂的血脉。”
秦松陵瞬间感觉到了两股热流走琵琶骨冲过，源源不断冲刷了他双手血脉经脉的淤积。再两只大手在他的双肩捏过，再顺着他的双肩同时向他的手掌走去，说不出的舒服。很快，秦松陵的双臂便恢复了正常，并且一切如常，还充斥着暖洋洋的感觉。
“谢谢！”秦松陵抱拳，对着萨拉齐的方向。
“秦松陵，我叫萨拉齐，大鋆靖南大将军，一等国公！”
“萨拉齐，我叫秦松陵，无官无职无爵！我是刀客，也是死士，我也不知道我为谁卖命，我跟我的上线暂时断线。”
“你的上线是不是有一块跟你一样的腰牌，上面有星宿图的？”
“我没有见过他先前带过类似的腰牌，这次来云同的任务我才被要求带上这块腰牌。什么寓意，我不清楚。”
“你身上的那片铁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但是希望你能把他还我！不然我的任务就败了。”
“尚在沙城。”
“我那次护送商队好了原本也要返沙城。”
“那我可以带你一程，反正你要去。但是有个条件，你要帮我做事。当然我不会影响你的任务，事情办完了，那片铁哪怕是纯金所制、宝石镶嵌我也会还你。”
“我既然被你擒过，我自无话可说。你们涂人的规矩我懂，我会让你满意，然后回到自由！”
“那好，你吃点东西，我们即刻就走！”其实萨拉齐心里对秦松陵有一种异样的喜欢，倒不是秦松陵多么讨人喜欢，秦松陵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成天都是绷着一张脸。
远处有个侍从急匆匆走来：“大将军！”
那人对萨拉齐使了个眼色，又示意他秦松陵在是否方便。
“但说！无妨！”
“那老狐狸嘴里牙没了，说不清楚话，写了封信交给你！”说着，那侍从便将一叠纸呈给了萨拉齐，萨拉齐立时便打开了。
“萨拉齐将军启，此番信写过，我已纳投名状于你涂族。张某为大济多次犯险，本次被擒早有以身许国之念。然我朝言官之歹毒，亘古未有。即便侥幸返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下，难以求全。张某已无力回天，唯挂念家中老母、小儿。将军所求之事，在录王随身梵花金锤之上。张某已经无颜苟活于世，还请将军事成之后赐张某一体面死法，不胜感激！降将张维全笔！”
萨拉齐将这封书信看过，两只手指捏过，瞬间这张纸便被他用内力震成了碎屑。
“好生对待张维全，不用绑着他了，等我回来。”萨拉齐说到。
“大将军可是，他···若想走，我们可能制不住。”侍从回到。
“我带回来的人，命是我的。他不会走的，放心。”萨拉齐淡淡说到。
“秦松陵你恢复没？我们启程去沙城。”萨拉齐对着旁边带着黑色眼罩的秦松陵说到。此刻的秦松陵啃食完萨拉齐派人送来的马奶跟羊肉，正在抹嘴。
“走！”秦松陵点点头，“嗯！”
萨拉齐还是骑着他的那匹近三丈长的神驹，罩着一件巨大的黑袍，戴上了他习惯带的皮质面具，背了一把大弓，跨上一袋箭，另外还带了一个小皮革包袱，两个鸽子笼。不同的是，萨拉齐还牵了一匹母马，这匹母马昨晚并没有喂太饱。
走到沙城门口的时候，沙城还没有苏醒。萨拉齐把他的大黑马牵过，让这匹大黑马闻了闻沙城门口附近的一些草植。这匹大黑马似乎心领神会一般，蹭了蹭萨拉齐。
“老伙计，好嘞，你过会就顺着这个味道回来！”于是，两匹马、一个人便踏上了旅途。母马上面根本没有坐人，萨拉齐就像要去打猎一般，一匹空马专门用来驮收获的猎物。
也就走了一里地，萨拉齐便解下了母马的缰绳，凑在马耳朵旁边说了啥，再一拍马屁股，这母马便飞奔而去。萨拉齐一个翻身，直接从半空中坐到了他的黑马上。
“老伙计，看到前面的妞没，追上去，嘿嘿嘿！”黑马似乎心领神会，撒开蹄子就奔。这匹黑马叫黑麒麟，应该是涂族进几年驯化的最好的一匹马了。饶是载着萨拉齐这样沉重的身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点都没有问题。
黑麒麟原先是草原上一个马群的马王，起初的两年没人能够驯服。硬是被萨拉齐抓住鬃毛骑了一天一夜，又斗了两天两夜，最终人马俱疲，黑麒麟也成了萨拉齐的坐骑。
黑麒麟是极通人性的，涂族人眼中马的地位跟汉人眼中家里的牛差不多。萨拉齐喊黑麒麟老伙计，黑麒麟是能够听懂的。打起仗来，这一人一马配合极好。好多敌将的马都是被黑麒麟直接踢倒，不等萨拉齐动手便摔下马来输了一半。
此刻的黑麒麟也不着急，就跟在那匹母马后面“慢慢”奔跑着。几十里后，母马在一个有水草的地方慢了下来，渐渐一处涂族的营地浮现在了眼前。萨拉齐上前去牵母马，直接进了营地。母马跟马厩里面的一只小马驹见到后，互相蹭了蹭，开心得很。这匹小马驹便是当初带这个营地到此的那匹，这匹母马便是这匹小马驹的母亲。涂族人如果想转移到一处不想让人知道，却又能让自己人找到的地方躲避，多会采用这种办法——让小马驹带路，母马留在另外一个地方。等需要找小马驹去的地方，母马自然有本事找到。
“见过大将军！”两位侍从将拳头紧握在胸口，向萨拉齐行礼。萨拉齐点头，便直接奔张维全所在的帐篷而去。
此刻的张维全正好处于万蚁噬心发作期，在央求旁边的人给他一个痛快，或者给药。
“张抚司，药还几颗，得省着点。大将军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的。”
这边的张维全已经呼吸短促，涕泪横流，难受到打滚。旁边的人听到他喘的粗气，总感觉他下一口就要过不去了。
“一颗，只要一颗。哪怕死了都行。”张维全央求道。
“再过两天没有了怎么办，你想过没？大将军的内力在，你散不了功，一口气吊着可死不了啊张抚司。”
“还是···杀了我···”张维全开始了大叫，他已经基本奔溃了。
萨拉齐突然进来了，看着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张维全。
“大将军！”四个侍从齐声说到，不约而同跟萨拉齐致敬。萨拉齐只轻轻点了点头，四个侍从便明白了。
“张维全，还能站起来吗？”
“求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站不起来，那我帮你一把！”萨拉齐的毛发突然向四面八方发射出去，仿佛大风吹过一般。张维全就这么从地上被萨拉齐用内力直挺挺地吸了上来，被萨拉齐一只手架在空中，脚尖刚好点地。
张维全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但是渐渐的人的本能还是让他开始了挣扎，开始了努力让脚尖点地，撑起自己的身体，至少多呼吸一会。但是萨拉齐的手却一直在往上抬，让他的脚尖越来越难点地。张维全发现自己还是战胜不了本能，战胜不了对死的恐惧。
“哼！你也就是这样而已！”萨拉齐的眼中有些愤怒了，但是下一刹那还是压制住了自己。他把架着张维全的那只手放下了，张维全还浮在半空。
“张抚司，是不是觉着自己死了，怎么还浮着呢？”萨拉齐说到。其实张维全感受到了，这完全是萨拉齐的内力把他托在空中。萨拉齐依旧神态自若，多么恐怖的内力。
又是一口，萨拉齐换了气。手指飞速在张维全胸前几个大穴上注入了几股力道不同的真气，张维全感受到的是几种完全不同感觉的真气，有冰冷，有火热，有酸胀，有刺痛，有麻木。然后他身上的那些“蚂蚁”，便一只一只都“死去”了。
“你的万蚁噬心已经解了，想滚随时滚，但是看看这些再说。”说完萨拉齐从小皮囊里面拿出来一叠文书仍在了张维全前面，便掀开了门口的皮帘子，走了。
张维全认识这些文书的封面，都是大济的官员上奏用的，其中还有黑皮封的密奏。只是这些都是副本，内容跟正本一样，是给中书省存档的。他还是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一本，看到了最后一头冷汗“臣实举奏张维全已经通异族！”再翻了几本，无一不是长篇大论、文采斐然、据理力争、事例丰富，最后的论断都是他已经通涂。更可怕的是最后一本黑皮封的，那本他太熟悉了，金乌营的。
“臣本次进京述职，维力证张抚司未有通涂之举，然“莫须有”。马白甫！”终于，张维全明白了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一个可怕的声音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
“你回不去了，回去了也要被言官跟金乌营对付。降吧，明栋宸对你就是想卸磨杀驴。”
萨拉齐来到了绑秦松陵的帐前，问了问侍从情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奇。
“拿一根黑布条，去把里面的人的眼睛蒙上，再带出来。”萨拉齐吩咐到。
“是，将军！”
萨拉齐走到了不远处那个有点空的立柱旁边，这个立柱最近一个绑的就是阿勇，现在他在沙城的监牢里面。马上晌午，他就要上轮回了，所以这会他是有饱饭吃的。
秦松陵被带了过来。
“你们都退下吧。”萨拉齐对两个侍从说到。
“可是将军···”两个侍从说道。
“人是我带回来的，当然是我负责他的处置！”萨拉齐补充道！于是两个侍从便远远走开，远远看着萨拉齐，防止他再有什么吩咐。
其实这会也还早，秦松陵还能闻到清晨的那股特殊的，混杂着一点尘土味的露水味。
“你说这会是什么时间？”萨拉齐问到。
秦松陵不说话，于是萨拉齐便向他走近了一些，很快秦松陵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真气的压迫感。
“这会应该是清晨，我能闻到清晨的味道，跟你们早晨用过的奶茶香。”秦松陵说道。
“好，到现在还是这么清醒，我认可你了！为什么要帮你绑眼罩你也应该知道，你在暗室里面五天五夜，如果这会贸然就见天光眼睛会被刺瞎。我们最好的战士，也就能在暗房里面待三四个时辰。我们一族从来不去为难勇士，也从来都看不起懦夫。”萨拉齐一边说，一边拍了一下立柱，立柱应声而断。“你对我亮刀的一刻我就认同了你，我也想收服你，便把你放在暗室了。我有办法摧垮你的意志，但是那样的行尸走肉我看不上。现在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收服你，所以我准备放你走。”萨拉齐像拉断一根细线一样，轻松拉断了绑着秦松陵的麻绳，一指粗的麻绳。只是秦松陵感觉到了这会胳膊已经僵化，完全动不了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萨拉齐也看到了。
“你不要动，是我疏忽，没有让你给你换换姿势。你叫什么，勇士？”萨拉齐一口敬佩。
“我叫秦松陵！”
“好，我来帮你打通双臂的血脉。”
秦松陵瞬间感觉到了两股热流走琵琶骨冲过，源源不断冲刷了他双手血脉经脉的淤积。再两只大手在他的双肩捏过，再顺着他的双肩同时向他的手掌走去，说不出的舒服。很快，秦松陵的双臂便恢复了正常，并且一切如常，还充斥着暖洋洋的感觉。
“谢谢！”秦松陵抱拳，对着萨拉齐的方向。
“秦松陵，我叫萨拉齐，大鋆靖南大将军，一等国公！”
“萨拉齐，我叫秦松陵，无官无职无爵！我是刀客，也是死士，我也不知道我为谁卖命，我跟我的上线暂时断线。”
“你的上线是不是有一块跟你一样的腰牌，上面有星宿图的？”
“我没有见过他先前带过类似的腰牌，这次来云同的任务我才被要求带上这块腰牌。什么寓意，我不清楚。”
“你身上的那片铁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但是希望你能把他还我！不然我的任务就败了。”
“尚在沙城。”
“我那次护送商队好了原本也要返沙城。”
“那我可以带你一程，反正你要去。但是有个条件，你要帮我做事。当然我不会影响你的任务，事情办完了，那片铁哪怕是纯金所制、宝石镶嵌我也会还你。”
“我既然被你擒过，我自无话可说。你们涂人的规矩我懂，我会让你满意，然后回到自由！”
“那好，你吃点东西，我们即刻就走！”其实萨拉齐心里对秦松陵有一种异样的喜欢，倒不是秦松陵多么讨人喜欢，秦松陵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成天都是绷着一张脸。
远处有个侍从急匆匆走来：“大将军！”
那人对萨拉齐使了个眼色，又示意他秦松陵在是否方便。
“但说！无妨！”
“那老狐狸嘴里牙没了，说不清楚话，写了封信交给你！”说着，那侍从便将一叠纸呈给了萨拉齐，萨拉齐立时便打开了。
“萨拉齐将军启，此番信写过，我已纳投名状于你涂族。张某为大济多次犯险，本次被擒早有以身许国之念。然我朝言官之歹毒，亘古未有。即便侥幸返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下，难以求全。张某已无力回天，唯挂念家中老母、小儿。将军所求之事，在录王随身梵花金锤之上。张某已经无颜苟活于世，还请将军事成之后赐张某一体面死法，不胜感激！降将张维全笔！”
萨拉齐将这封书信看过，两只手指捏过，瞬间这张纸便被他用内力震成了碎屑。
“好生对待张维全，不用绑着他了，等我回来。”萨拉齐说到。
“大将军可是，他···若想走，我们可能制不住。”侍从回到。
“我带回来的人，命是我的。他不会走的，放心。”萨拉齐淡淡说到。
“秦松陵你恢复没？我们启程去沙城。”萨拉齐对着旁边带着黑色眼罩的秦松陵说到。此刻的秦松陵啃食完萨拉齐派人送来的马奶跟羊肉，正在抹嘴。
“走！”秦松陵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