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吻魔帝:皇上,小丫鬟不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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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10章 怀疑心起

“你老实说,朕还有多少时日?”看着为自己施针的苏越,皇上问道。

苏越嘴唇一动,没有说话。

“说吧,朕心里有数,只是这些日子要做些什么,朕知道了,也好有些安排。”皇上平静的说。

“依照现在的样子,大概不到三个月。”

皇上一愣,这日子似乎比他预料的更短。

“难道这三个月朕就要在这里躺着过吗?”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问,“有没有办法能让朕站起来?”

“办法不是没有。”苏越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回答。

面前的这个九五之尊与她不过是一个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来救治他,也不过是和丞相的约定。

“什么办法?”皇上问。

苏越眉间隐隐阴戾,“有药物能激发人所有的潜能,然后配以我的施针,能让皇上与好人无异。但是如此一来,皇上的时间只怕就会剩下月余了。”

皇上脸色惨白,“月余也比缠绵病榻三个月好。”

“皇上的意思?”

“用药吧。”皇上沉重的说。

苏越点了点头,随即写起新的药方,也不过是将药方中的配药加重而已。

入夜,明烛将尽。

妆镜里卸去铅华的脸,竟有刹那陌生。

更漏声声,罗衾香冷,孤枕透凉。

皇上病重,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齐贵妃一个人枯坐在铜镜前,细数一生,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活着。

皇上初醒时,倒是急急的召见过她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依照往日皇上对她的情分是万万不会有的。

齐贵妃暗思,皇上能醒来,必定有人能解她的毒,也大致能查出皇上中毒的原因。只是,难道皇上已经查到了她这里。她握玉梳不由得紧了紧。

但是,应该不会,如果当真是查到是她,只怕她现在早已经被赐死了吧。

左右侍从,婢女都悄然退出殿外,除却远处更漏,再无一丝声响。

水色丝衣熨贴着肌肤,凉而轻软,是穿了多少年也不改的颜色。虽有罗衣不改,奈何朱颜已逝。

齐贵妃定定看着镜中洗尽脂粉的脸,如见霜后残菊。

她这一生竟然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也可以说是自己的仇人纠缠了一生。

而她一生所作的事,也不过是慢慢的要这个男人死。

殿外忽传来熟悉的步履声,伴着宫人惊慌失措的见驾请罪之声。

齐贵妃怔了怔,只疑听错。

皇上早已经起不来榻了,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难道,那人真的能妙手回春,能治好皇上所中的毒。

身后垂帘拂动,却是那人身影真切出现在眼前--身形依旧,英伟不再,烛影下的君王只是一个疲惫老人。

“皇上……”她喃喃开口,忘了见驾的礼数,回过神时他已来到面前,解下九龙披风,替她搭在身上。

她仰头,猛然见他眼瞳里映出自己未施脂粉的面容,憔悴不堪入目。

“御前失仪,臣妾罪该万死。”齐贵妃僵然跪下,将脸深深低了。

皇上眉头微蹙,俯身搀扶,她却将脸狠狠别过,不肯让他再多看一眼。

多年夫妻,即使,她要杀他,要他死。

他也是十分了解她的。

她的美貌天下无双,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有了宋泽瑞后,她就不肯素颜见他了,想到这些,他也恨不起这个要害自己的女人了。反而因为往事多了几分怜惜。

“你我都老了,还计较这些做甚。”他摇头笑,将她强挽了起来,迫她转头迎视,“不要把朕当作外人。”

“皇上。”齐贵妃闻言抬眸,唇角微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皇上心中微涩,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在凤榻上坐下来,笑着伸了伸腿,“朕乏了,早些歇息吧。”

齐贵妃默然片刻,缓缓俯下身来,替他脱去靴袜。“皇上身子好了,真是万民之幸。”

他倾身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那你呢?朕好了,你会不会开心。”

齐贵妃神色一滞,“皇上好了,臣妾自然高兴。”

皇上目光幽深,“高兴就好。”

皇上拉着齐贵妃坐到了榻上,见状,一旁的侍女连忙放下幔帐,退了下去。

一番温存后,齐贵妃惊诧的发现,皇上的身体不禁和以前一样好了,心惊之余,却怎么也想不到原因。

“这一生,我爱你至深。若说除了这皇后凤玺,朕没有给你外。却给了你齐氏满门荣耀,若想要再多,朕却是给不了。”皇上闭着眼睛幽幽开口,“这一生,我没有负你啊。”

罗帐四角垂下灿金流苏,有几绺拂上龙凤对枕。

齐贵妃侧卧枕上,如云青丝铺散,手指一下下绞着那流苏穗子。他从身后环住她,温热胸膛贴着她单薄后背,气息拂在耳后。

不用触摸也觉察到他肌肤的松弛,身后胸膛早已不复往日坚实。

唯有语声温存不改,拂在耳根的气息依然酥酥暖暖,说出的却是冰冷话语。

“皇上说笑了,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日日都记在心间。”

齐贵妃并不回头,只冷冷地笑。

是,他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只是杀了她的心上人,将她一辈子囚禁在身边。

皇上抚着她罗衫半褪的肩头,丝滑的衣料摩娑在指间,多少年她都爱穿这盈盈的水色。他叹了一声,“难怪你爱这颜色,往日今日都一般好看。”

她侧过身,淡淡看他,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陛下心中一刻也不忘旧人,真叫臣妾感佩。”

旧人,她同他说起旧人。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早想过了,若说她害他的理由,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他已归泉下多年,你是不是还记得他。”他蹙了眉,冷冷收回手。

齐贵妃笑了,“皇上说什么,臣妾实在听不明白,皇上今日是怎么了?人不如旧,皇上这么多年对臣妾都没有变过,臣妾感恩在心。”

皇上终于冷下脸来,“你当真这般想的?感恩?没有丝毫情意?”

“皇上为何会这样想!” 齐贵妃眼眶泛红,昂头不肯落泪。

他紧紧看了她半晌,一言不发披衣起身。

身后传来她含恨的哽咽。

“朕宠了你这么多年,你可千万别望朕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齐贵妃,你着实令朕失望。”他

冷冷回身,迎上她怨毒目光,“这些年枉费朕一番苦心,处处维护你母子,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皇上。”齐贵妃不安的看着他,“皇上今日为何要对臣妾如此恶言恶语,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许你没做错什么,是朕做错了。”皇上回头看她,“齐贵妃啊,泽瑞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你可莫要害了他。”

齐贵妃大惊,“皇上,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请皇上明言。”

皇上翕动着嘴唇。

嗒的一声响,是齐贵妃扯断了流苏穗子,将连在上头的珍珠一并扯下,散落在枕间衾上。

她望住他,良久才从齿缝间吐出喑哑语声,“皇上怎么不说了?若是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大可赐死臣妾,不用迁怒于皇儿。”

他头也不回,拂袖丢下一句,“好!这是你说的,若你真做了什么,可别怨朕了。”

珠帘被他摔在身后,簌簌乱撞,久久不息。

沉重脚步声远去,将仅存的一线温情也带去,只余断线珍珠满枕。

齐贵妃目光直勾勾穿过床闱、珠帘、锦屏,追随那远去身影没入无尽虚空,一丝森然笑意绽放在她唇边。

朝中宋泽瑞的地位连受打击,此时,正苦思无方。

一人静静倚了软榻,望着透入地上的晨间光影,面容骤然浮上阴霾。

“殿下,宫中来消息了。”

消息,又是消息?!

宋泽瑞深吸了一口气,“是什么事?”

“宫里来人,是娘娘的贴身姑姑。”外面一字一句的回禀。

宋泽瑞连忙起身,“还不请进来。”

话音落,人已经走进来了。

“奴婢参见殿下。”

宋泽瑞连忙扶住她,“姑姑不必多礼了。”说完,见姑姑满脸的愁容,“出了什么事了?”宋泽瑞谨慎的问。

那姑姑摇头叹息,“皇上突然与好人无异,昨晚上还临幸了娘娘。”

“什么?”宋泽瑞大惊。

“更严重的是,皇上似乎已经怀疑到了娘娘的头上。昨晚上先是对娘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训斥了娘娘。”

宋泽瑞握紧了拳头,不安的问,“那母妃有没有事?”

“暂时还没有事,不过时间一长就难说了。”那姑姑满脸忧色。

宋泽瑞缓缓坐了下来。

“娘娘让我来告诉殿下一声。告诉殿下,关键时刻可以不必顾忌娘娘,要记得自保。”

宋泽瑞冷笑一声,坚定的抬眸,“烦请姑姑回去告诉母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奴婢相信殿下一定能保贵妃娘娘平安。”

宋泽瑞轻叹一声,“姑姑放心。我自有安排。”

等到姑姑披上风帽,一身黑色的长氅覆盖住身形,急急离去后,宋泽瑞才抚额坐下。

他小看了苏越,派出的人并没有能动得了她。

他眼里锋芒闪动,透出不容退让的决然,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语声说,“难道真的是岁不我与。”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旦夕祸在,时不我待。

就这样认输吗?他慢慢握紧了手,不可能。

只是,一切计划怕是要提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