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兵权

第383章 兵权(1/3)

天山天池的北边有一片松林海。是往日天山道人潜修的地方，同时水玲珑作为天山道人一手抚养长大的孤儿，对这里有着别样的情愫。

一夜的欢聚，此刻已经归于沉寂，当水玲珑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看到破败的茅屋，心中的思绪不断的起伏着。

往日在这里的记忆，如同书页一般，一页页在眼前呈现。

水玲珑借着月光，往林地的深处走去，在一棵远超其它松树的巨树之前站立。

“师父，你曾经说过，这棵树是当年师祖入道之前所种，若您今生求道不成，便将您埋葬于此地。如今您已成功登仙，我想这里也许是给您立衣冠冢最合适的地方吧？”

水玲珑看着巨大的树冠，晚间的夜风吹动，树叶相互之间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本堆积在树叶上的积雪散落下来。

在月辉的照映下，就像半空中洒满了晶莹的光点。

水玲珑并没有避开，任由积雪散落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雪花带来的冰冷触觉。

“师父，你走的突然，没留下什么东西。这样东西，是你捡回我的时候赠予我的。现在就由它代替我在人间陪伴你吧！”

水玲珑取出自己胸前的吊坠，那是一个长命锁。亲自用手在树旁挖出一个小洞，将长命锁埋入其中。

随后在附近找到一段枯木，用剑削成木牌，在上面刻上“恩师天山道人排位”。

水玲珑做完这一切之后，就这样坐在牌位之前静坐。

她内心清楚，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天山了。今夜之后，她与此地便算缘尽。

不过再抵达生命的尽头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武关，神羽一行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

其中感受最明显的便是王子陈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仿佛一落千丈。

神羽未曾到来时，众将士虽然算不上对他言听计从，但至少自己的命令还是能够得到有效的执行。

但神羽到了以后，众人虽然不至于无视了他的存在，但阳奉阴违之类的事却越来越多。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神羽现在本应该在王城才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楼兰王给予自己儿子的职务是暂代神羽统领三军。但是如今正主已经回来，他的位置就显得十分尴尬。

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府中的陈霆，此刻的思绪不断的碰撞着。

“难道是王城发生了什么变化？父王改变主意了？还有慕容仙儿，她也出现在神羽身边。难道慕容错那个老狐狸这么早就站队了？我现在是应该立即折返王城？还是留下来和神羽争夺兵权。”

就在他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殿下，征夷大将军神羽求见。”

陈霆微微一震，他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毕竟他如今还是楼兰王直接任命，名义上的军事最高指挥，就算神羽返回后，也必须与他交接之后，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手整个楼兰西疆的军务。

这也是他闭门谢客的原因，他不想这么轻易就将好不容易到手兵权交出去。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登门拜访。

“神羽，你这是欺人太甚……”陈霆咬牙切齿的地吼道。

“殿下，殿下？”外头的仆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有些疑惑的叫了几声。

陈霆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对方这样的实权派翻脸的时候，强行压住心中的怒气。“心平气和”的说道：“知道了，让他们到正厅稍侯片刻，我随后就到。”

既然拖延没有用，那么只好去面对，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想从他这里收回兵权，自然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厅处，神羽并非一个人过来，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慕容仙儿和莫曦。至于为何要让二人一同过来，一是为了借势，二则是向三人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表明自己的态度。

慕容仙儿自然是坚定的站在神羽这一方，但是她也有着自己的担忧：“神羽，我们这样子直接上门拜访，会不会逼得太紧了？到时候适得其反……”

“放心，殿下不是短视之人，这整个楼

兰都将是殿下的，又怎么会舍不得那一点兵权呢？为王者，并非要事必躬亲，而是要善用人才。知道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人！”

神羽这番话，是说给慕容仙儿听，但又何尝不是说给隐藏在背后的王子殿下。这算是他隐晦的忠告，若非必要，他并不想得罪这位未来的国王。

当然，他既然敢来武关，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对方执迷不悟，那就只要将他“护送”回皇城，交予陛下管教了。

莫曦则是坐在一旁喝着清茶，似乎没有发表意见的准备。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羽那番话的缘故，陈霆很快便一脸笑意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哎呀！神羽将军风尘仆仆的赶来武关，这还没修整两天，就来拜访在下，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呀。”

出于礼节，神羽和慕容仙儿都起身行礼道：

“末将神羽参见王子殿下！”

“慕容仙儿参见王子殿下！”

陈霆摆了摆手说道：“在我这便没有必要这么多繁文缛节了。这位不是莫帅么？是之前商量好的联军之事又出了什么纰漏么？”

“太子殿下放心，天风的人马，等时间到了，自然会到位。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确认一件事。这无关，究竟是殿下你做主，还是神羽将军做主？”

莫曦这句话几乎把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逼着陈霆表明自己的态度，没有了跟神羽打马虎眼，或者以要请示陛下等理由拖延时间的可能。

莫曦作为他国的使节，即使陈霆与神羽真的不合，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表露出来，否则传到了王城之中。

不仅会再次拉低大臣们对他的印象，还可能引起父王的不满。

陈霆有点想不明白，神羽显然和莫曦认识不久，为什么能够让她完全倒向对方。

“我虽然是由父王任命的西疆军事总领，但毕竟只是因为神羽将军前去中原，大军压境，武关不能一日无主的原因。才派在下临时监管此地的军务。如今神羽将军归来，自然由他统领西疆的军务。”

莫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神羽说道：“看来我还得和神羽将军你重新细商两军联合的细节了。”

“此事自然，两国本就是盟友，能得到天风城的援助，楼兰必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神羽的话中暗示着，感谢对方帮助自己逼陈霆表态。

“道谢就罢了，不过是互惠互利而已。我想知道的事已经了解，接下来你们应该也有楼兰自身的公事要谈吧？我便不再打扰了。”

“来人，恭送莫帅！”

陈霆现在巴不得赶紧把这尊菩萨送走，有她在这里，陈霆便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很多手段都施展不开。

“不必了，我自己懂得路！对了，神羽将军，王子殿下，我在来楼兰的路上，经过西夷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西夷的大王子摩罗，已经打败了地方贵族的联军，只要他再把他的两位弟弟压服，恐怕离王位就不远了。”

神羽和陈霆听到这则消息都不禁眉头紧皱。

他们敢肯定，对方之所以故意说出这则消息，便是为了向楼兰施加压力。

要知道，西夷和大秦依然还是盟友。而西夷和楼兰虽然已经停战，但和约还未真正的定下。

若是这时，摩罗真的坐稳了王位，楼兰外又有十几万大秦军队虎视眈眈。恐怕真的会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神羽和陈霆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慕容仙儿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忍不住说道：“你们一个是一国大将军，一个是未来的国王，难道就让那个异邦的女子一句话就镇住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问题，大家不能公开布诚的谈一谈么。”

神羽叹了一口气，看向坐在正堂之上的楼兰王子，说道：

“殿下，事情你也应当了解了。我知道您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但殿下并非不明事理之辈，之前所说的这一切都要在保住楼兰的前提下才有意义，不是么？

”

陈霆知道对方这时在给自己台阶下，而且他对此事的确束手无策。光是一个大秦都让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西夷的话，他觉得自己就算但是国王，恐怕也是亡国之君了。

“大将军的话在下又岂会不知，只是想不到这摩罗居然如此迅速就能击败国内的一大反叛势力。如此一来，大秦军队之事，一日不除，我楼兰如鲠在喉，恐怕今后都要难以入眠了。”

神羽知道对方这是在推卸责任，但他来此地本就是为了解决边关危机的问题，自然不会拒绝承担这件事。

“殿下不必担心，既然殿下已经将武关交予我手，微臣自然会想办法妥善应对。只是有一事，我必须要亲自询问殿下，还请殿下为微臣解惑。”

得以从泥潭中脱身的陈霆心情大好，满不在乎的说道：

“将军请讲，只要在下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问殿下，莫少帅在与殿下谈论联军之事后，殿下往王城所发的密函上，究竟说了些什么？”

了解真相的神羽不希望楼兰再做任何刺激天风的事情，若天风一怒之下调动了那支血战之军，那批所谓的异族真的被放了出来。将会是整个天下的灾难。

“将军怎么会关心起这件事，那封信，自然是向父王禀告边关的情况。两军联合如此大的事，难道不应该禀告么？”

陈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显然是以为神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当然，天风虽然是我楼兰的盟友，但是涉及两军之事，向陛下禀告自然无可厚非。只是这种事在公文上写明即可，殿下，你却用了八百里加急的密函……”

神羽若有若无的眼神正锁定着对方的面庞。

陈霆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将军应该知道，父王对天风的态度颇为微妙吧？”

“也对，天风的存在。任何一位有为的君王，发现自己国度的边上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说不心怀芥蒂，当然不可能。”

神羽无奈地自嘲道，某种意义上他和天风的存在对于楼兰王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因为自身的实力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另一个则是因为功高震主。

“但这并不是背弃盟友的理由。王子殿下应该明白，若不是天风当初牺牲了十万将士，将大秦先后三十万大军拖在北荒整整三年。此刻的楼兰恐怕早就覆灭了吧？”

“将军说笑了，国与国之间从来只谈利益，不谈恩怨。”

楼兰王子走到了慕容仙儿的面前，说道：

“这一点，仙儿小姐的父亲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做背叛帮助过自己的朋友的事。”

慕容仙儿对于陈霆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但陈霆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件事慕容仙儿并不清楚，如果没有神羽的意外出现，按照当年慕容错与楼兰王的约定。慕容仙儿本应该与陈霆缔结婚约。

“可惜了，如果没有与西夷圣女的婚约，你的确会是个好人选呢。”

陈霆摇了摇头，与慕容仙儿擦肩而过，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神羽，现在只有你我，慕容仙儿也不算局外人。那些虚的我便不再多说。其实我很佩服你，直到你出现在武关之外的那一刻之前我都一直以为你应该在王城。”

陈霆自嘲的笑了笑：

“你恐怕很难想象那时我内心的惊讶。”

“殿下，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更何况殿下手中握着的是楼兰的命脉。一旦出了点问题，末将难以向陛下交待。”

不管如何，神羽自认问心无愧，前来武关这个决定，并没有私心。危机解除之后，他依然要返回王城，等待最后的结果。

“我真的很羡慕你，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总是如此的耀眼。就跟你的义父一样……”

陈霆突然提起去世多年的神卫将军。

“父王当年扶植独孤伽罗与慕容错那支老狐狸对抗，你们一定以为父王是忌惮他一家独大吧？其实父王这辈子一直都在防备着的是慕容错背后的那个人，也就是你的义父。”

“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