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是陷害还是真相
第211章 是陷害还是真相(1/3)
马车颠簸，且昏暗无光。即使扬起了帘子也不过透进惨淡的几缕光。贾杜若只能看见隐在黑暗中穆肇玖的轮廓，却看不清楚他的眉目表情。他伸手欲将杏花糕塞入口中，却一把被贾杜若拦下。
她将声音压的极低：“今日我查遍了御膳房，查遍了内务府都一无所获。本不愿去招惹皇后娘娘，奈何偏偏就只有皇后娘娘与庄妃娘娘两处才有迹可循。路上恰逢太后，便随着她去了凤鸾殿查到了皇后娘娘的头上......”
“太后？”穆肇玖低沉的声音悄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贾杜若错愕地问：“怎么？”
他摇了摇头，道：“太后对皇后向来有微词，这怕不是巧合呀。”
贾杜若还想问什么，穆肇玖便先问出口了：“是从皇后那里查到了什么吗？”
她犹疑地点了点头，忽而发现自己正隐在布帘一侧的黑暗中，点头的动作他也未必能看清，又低沉的说了句：“是！”
马车间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的轻微。长久的沉默让贾杜若心中渐渐没底，直到穆肇玖再次开口道：“查到了什么？”
“这杏花糕中有蛰野草，几乎被碾成了粉末，很难发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蛰野草应当是被塞进了杏花的花蕊中，跟着杏花混入杏花糕中。”
“这蛰野草是何物。”
穆肇玖隐约懂了一些，他收了手中那块杏花糕，另一只手伸进广袖中攥出一条帕子。阴云忽然消散，露出半扇月亮，冰冷的月光洒进马车中，正映上帕子上的图腾，却无法辩得这图腾所描何何物，只其绣工并不像出自大燕绣娘之手，倒像是南诏苗疆之物。
“蛰野草乃是一种至阴草药，对女人是大补，对男子却能损阳。”贾杜若点到为止，语至此处任她平日再如何骄纵男子性情，真真讲到这等事情依旧忍不住羞红了脸。穆肇玖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继续追问下去，
他已经清晰明了。
难怪圣上身体日不如一日，终日看些奏折都要小憩许久方能回些气神。皇后娘娘的杏花糕口味绝佳，他是知道的。皇上对娘娘杏花糕的钟爱几年来向来有增无减。
原来问题的关键出在此处！
疏通了这点儿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抬起眸子望向贾杜若：“你可将此事当众说了。”
“我自知此事干系重大，断然不敢轻举妄动。本就想回府与你商议，这才......”
穆肇玖心下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他思量了片刻又道：“明日你如约赴宫将此消息告知齐妃与太后。”
“为...为什么呀！”贾杜若不禁一番疑问，若是她当众拆穿了皇后皇宫岂不是就乱套了？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她不是未曾见识，若在太后的施压之下皇上迫不得已对皇后使了手段，又是否能保证皇上不会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这是叫她去送死呀！
心中虽这般想着，脑子里仍存的一个疑问还是说出了口：“肇玖，还有一事。”
男人扭头望他，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今日我见皇后身边的有一嬷嬷，甚是眼熟。回神一想，竟是那日我与齐妃误入清乐居从竹林中逃窜之人。只是当着诸位娘娘的面，我尚不敢说。我心知馨安公主的案子皇上已交由你，便想着告知与你。”
穆肇玖的眉头皱成一座峰，这种种指向皇后的证据，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马车缓缓停下，他掀开帘子已经是到了穆府门前。马夫收了鞭子替他们掀开帘子。
“李伯，你帮我备匹马。”
贾杜若诧异的望着他，那厮却浑然不觉，目光紧锁在府前的石狮子狰狞的獠牙上，若有所思。
“更深露重，你又要去哪？”
“有些事宜，还未办妥。”
“为何不唤素心作陪。”她的心中隐隐腾起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他向来严谨，又经野山一事，出门必然要带些随从
。除去要往宫中的大小事宜，其余时候她定然护其左右。
此时素心不在，便了明了他退了朝后便不曾回府，而是在宫门口等了她几个时辰。她本以为他只是为了等她只为使得她难受脚乏之苦，如此看来他是一早儿便有了打算，等她是其一，躲了素心的跟随才是重要的其二。
“此事需要我一人前往，你切莫告知素心再生事端！”他冷声说过，李伯已经牵了马来。
只见他绛紫色纱衣身影一晃，跃身上马。随着“哒哒”的马蹄，他也逐渐隐与黑暗，不着其踪。望着路的尽头，黑影愈发难以察觉，遥遥的传来更夫敲锣之声，绵长的打更声似透过光阴传了过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拉长的音尾，令她本就不安的心更是忐忑，左胸口跳动的厉害，她心中强烈的不安之感越来发慌。垂柳黑影拂过府门口的两座巨大的石狮子，那斑驳的黑影落在威严的狮子身上，却让她从头到脚的寒，越看越觉得诡异。
月黑风高，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李伯弓着腰为难的上前劝道：“夫人先回府吧。”
她猛然转身轻声道：“李伯，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一眼。”
“夫人......”李伯唤了两声，他是在穆府伺候了两代人的老奴。穆肇玖算是他看着长大，他的脾气他最懂。这会儿贾杜若去，只能添乱。可还不等他劝阻的话说出，便瞧见贾杜若已经一脚点在马车轱辘，再一脚腾上马车顶，最后飞身侧上穆府三丈高的墙头，往尽头的黑暗奔去。
她只是想暗中保穆肇玖周全。如果她知道跟踪穆肇玖看到的却是此生不愿看到的场景，她一定不会跟去。于她而言，此生最重要的两人就要让她面临一个抉择。她自诩天地浩荡，不畏魑魅魍魉，可她的恐惧却再这一刻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峰。
她怕，怕极了。这场噩梦，可有醒来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