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重拾线索

第136章 重拾线索(1/3)

钱府的迎春花开的正俏儿，一簇簇鹅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香气不足单单当个景观却已然很好。只是初春复苏季节，迎春花枝旧的没有被剔除，新的已经势如破竹蓄势待发。

仔细一瞧儿，这满院子里的迎春花好看是好看，却是杂乱无章，想是钱掌柜离世不久无人有心打理吧。在刚逝旧人的家中，也有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穆肇玖第一次见到钱夫人。

妇人眉眼消瘦，一张保养得当的鹅蛋小脸此刻看上去也是极为蜡黄。衣着素丽，头上插了根檀木素簪。这些却无法遮挡她身上天生的那股气质。虽柔弱却不娇作，以手扶额微微阖眸间尽是风情。

她微微欠身行礼：“穆大人。”

他微微颔首推手回礼，瞧着她身后的那两个丫鬟直入正题：“上次去刘氏药铺拿药的是这个丫头吗？”

他随手指了其中一位，那丫鬟赶紧欠身生怕漏了礼节，小脸垂的极低，睫毛如蝉翼般扑闪着，却不敢抬起头。

钱夫人一怔，随即干涸的唇扯出一丝干笑：“那日是她去取的药。”

穆肇玖收了眸子，歉意的一笑：“钱掌柜的案子为大理寺刑部一同协作，如今我任刑部文书，便来了解些情况。”

“该了解的不都了解了吗？算来都过了两个月了从未从官府那里得到过什么消息。”她说着泪眼婆娑，抬起手绢在憔悴的脸上擦拭了几下。

她往四周瞥了两眼。这是钱府的前院子，进进出出下人伙计不断，着实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于是提议道：“大人，咱们进去说吧。”

穆肇玖欣然同意。

两个丫鬟随着他们进了厅房，其中一个瞧上去资质老了一些，凡事得心应手，沏茶洗杯样样动作流利。而站在身边方才被穆肇玖指过的丫鬟却唯唯诺诺的站在钱夫人身边，头都没敢抬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官府还想要了解什么，该告

诉你们的我都已经尽数告知丝毫没有隐瞒。我着实不想再回忆那天的情形了，每次被人一提，我都忍不住后背打冷战。”说着她就打了个冷战。

一侧的小丫鬟连忙递过去一杯热茶，她轻呷的一口压了压惊。只是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他都能听到她扶不稳茶盏，盖子与杯体碰撞的声音。

都言钱夫人最是担小，行事十分谨慎。却不想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一提起她还是后怕连连。

穆肇玖赶紧赔上个笑脸，极为难看：“钱夫人，他们问过的话我都知道了，今天问的也许是与钱掌柜无关的一些话。”

她抬起癔症的眸子，有些疑惑。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失眠症。”他软声细语，徐徐说道。

“我的失眠症已经折磨了自己十几年了。自从.......那唯一的儿子夭折后，我便从来每一再睡过一个安稳觉。”她的唇边抹过一丝苦笑，憔悴的侧脸却生了一种异样的病态美腻。

“真不知道我这失眠症有什么好讲的，我想它与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吧。”她淡淡出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钱夫人最近晚上可能安眠？”

她轻笑一声，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怎么能安眠？我一闭上眼便是老钱临走时的那副模样，狰狞铁青的脸，一双泛白的瞳孔，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湿的像是被水泡过一般。每每做梦梦到这些，我便一身冷汗惊醒过来，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她说着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左手抓住右手使劲的磨砂，生怕一松手，手就要被人抓去了。无法想象睁开两眼枕边人变成恶魔一般的模样，她在那一刻差一点没有惊厥至死。现如今却一心想死，日日夜夜饱受噩梦的搅扰，倒不如死了痛快。

“这般说来您便只有案发当天睡的好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睡的极好，一夜无梦，张开眼睛还想着这次的

药还挺见效，不曾想一转眼便看见了。”

说完她又捧起茶杯连呷了好几口茶，清茶滚过喉咙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后愈发明显。穆肇玖又望了那小丫鬟一眼，她感应到这道目光更加拘谨了，恨不得将头缩进衣襟里。

“钱夫人，为何你平常派去取药的丫头在那一天突然换了呢？”穆肇玖眯起眼睛拿出一贯审时度势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盯着那个丫鬟，而在钱夫人眼中，那双眼睛盯着的是她，所以也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那日木槿病了，我才让芍药去的。怎的，大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吗？”钱夫人说着说着才察觉他那句话很是不对劲。

穆肇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听闻钱夫人凡事谨小慎微，将钱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便猜想钱夫人一定是个凡事规矩的人，一时间换了去取药的丫鬟貌似不像是您的风格。”

他说话间处处谨小慎微，不引起她的疑心最好，即使她起了疑心，他也能以皇上赐的角符继续追问，只不过他不想让这位可怜的妇人心中再度添堵罢了。

她轻叹一口气，没有接话。

穆肇玖抬起眸子，这次是定定的看着芍药道：“这丫鬟进府有多久了。”

“不到半年吧。”

“我可是听说钱夫人挑选近身伺候的下人们很是谨慎，若要在您面前侍奉，至少要已经进府三年才能近您的身呢呐。”穆肇玖依旧不紧不慢。

钱夫人的脸色有些难堪，她依旧面露微笑：“芍药是娘家哥哥的小女儿，算起来是我的亲外甥女。我的身份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进了钱家大门便与娘家几乎断了联系。因此哥哥将女儿送进来我也没敢告诉老钱，只是留她在我身边做个小人也好生照料。”

钱夫人的身世穆肇玖是有所耳闻，无非是某家的赖皮少爷看上了良家女子，硬是强娶进门。为了断了女子的心性，便给她娘家一大笔银子与她断了联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