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吐露实情

第135章 吐露实情(1/3)

天边碧空如洗，偶尔几只大雁飞过，马上便要三月天了，大雁也该回北了。穆府的院子着实冷清的很，他一个刑部文书自然没有什么下人可以使唤。

他倒落个清闲，也不觉得这样有何不适应。只是苦了喜宝日日围灶做饭，还得肩负起打扫庭院的重担。

此刻的闲心池更是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有小亭子中的两人对坐，还有身边一个如竹竿杵在那里的素心。

火炉中时不时传来一丝噼里啪啦的响声，而气氛却着实清冷。冷清的气氛不光是因为院子无人走动，更多是亭子中两人言辞不明的对峙。

穆肇玖紧紧盯着面前坐着的人，眸子里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威胁力，只是平淡似水就让刘庭明坐立难安，那种要将他看穿的目光在穆肇玖的眸子里却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他越是不咄咄逼人，面前坐着的人便觉得越惴惴不安。

“刘掌柜关于这些户部放置的宗卷可有何事要说？”他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让眼前的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刘庭明连连往肚子里吞了好几口口水，摇了摇牙准备和盘托出。

“其实宗卷写的东西倒不会有何处是错。只是......”他脸上颇作为难，但见穆肇玖依旧淡若清风毫不在意的模样，犹疑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只是往往卷宗上的东西并不完整。”

不完整？这是何意？

穆肇玖挑了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像我，卷宗记载在京城有二十一家店铺，一所府邸，身家万两黄金。其实我还有三座府邸在不同的地段以高价租赁，从中谋取的利润制成金条，放在一隐蔽处。这些卷宗上不会有记载，而我与户部通了通气儿他们也不会故作为难。”刘庭明笑着讲述，脸上是商人一贯的油腻笑容。

看的穆肇玖胃里不适，别过头去。眼睛微微眯起似在赏着池子里的景致，而池子里除了

那一滩死水哪里还有什么景致。到底他不过在心里斥责几句不能明面上说出的话，落个心宽罢了。

刘庭明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们。谁不知道官府要纳税，和南诏国五年一大战是大燕数百年来似乎不变的传统，因此每五年便要征收一次大税。我们虽通晓经商之道，可是这银子也不是白白来的。若是我们不做些手脚，恐怕去年一次征税就能收走我两座府邸。”

穆肇玖眸中闪过轻蔑的微光，他掩饰的很好，至少在刘庭明回神之前他已经收起了那缕光，换上一贯淡淡娟娟的笑意。

“刘掌柜就不怕你将此事告知我，朝廷知道了这般胡作非为重罚与你，到时候收的可就不是一座府邸了。”他眉角弯弯，状似调侃。

刘掌柜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依旧强挤出：“本就是在下罔顾国法，如今我的小命都旦夕不保，还要这些身外之物作甚。若是朝廷能将案子尽快了结，我别说两座府邸了我连那个小金库都交给朝廷。”

穆肇玖又笑了笑看来这个小金库的价值不容小觑呀。

“刘掌柜的不必慌张，现在不过是宗卷被盗。宗卷与杀人案其实毫无关联也未可知呀。”穆肇玖漫不经心的说着客套话，正在心里掂量着如何逐客又不伤了脸面。

“大人是有所不知，现在此时已经闹得京城物议沸然人心惶惶。我又怎么能不急呀，说不定...说不定...”他面露惶恐不安，“说不定今天夜里我便被人盯上了，命丧黄泉。”

穆肇玖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和爹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他笑意盎然口中一番客套的说辞呼之欲出，忽而又从他的话中揪出了几条线索。

“你们这些小金库，都是有谁知道？”

“除了平民百姓一般都是知晓大家会这样做，只不过藏了多少倒是不知晓。只是几位夫人交情一向挺深，所以我们四

家应当是互知底细。”

穆肇玖一愣，正准备问冥家的情况。又觉得自己这样做着实对不住冥老爷子有什么疑问他当面去问他罢了。

“对了。”刘庭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拍桌子激动的连礼节都忘了，“那日钱夫人去抓药的时候去的婢女，伙计们都言不认识这个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她。只不过她手里持了钱夫人的令牌，因此他们也只得照旧给她抓药。”

“什么？也就是说那日去抓药的不是她的婢女？”穆肇玖问。

“应当是吧，我也不清楚，只不过钱夫人是个顶小心的人。平日里吃个饭都要丫鬟们先试毒，简直比皇宫里的规矩还要丧心病狂。所以我就有些狐疑，她为何会让一个陌生人亲自为自己去抓药。”

“这件事情你对刑部和大理寺调查的人可曾提及过？”

“提过呀，可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当回儿事。我都瞧见一文书执笔记录，我说了这句半天也不见那人手上有动静。”刘庭明给他絮絮叨叨的讲述着，看来就是他对朝廷的微词如今也是明显的了不得。

穆肇玖微微笑了笑，大理寺与刑部的不作为是一个方面，恐怕他将对他说的那句话只说了上半句也是一个原因。一个模糊不清的证据记上去只会混淆视听，苦的还是差人要顺着这条线接着找下去。

索性干脆不记，也好过跑个空儿。

显然刘庭明在他面前放松的多，他对于一个被削了官职的人都能如此信任，对朝廷任命的大理寺与刑部却并不看重，看来这几年间百姓对朝廷的失望当真不是一点点儿。

穆肇玖心中微叹一声，如今的京城当真不再是那个郾城了，三年足以天色大变。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小池中几只飞虫掠过池水，泛起一阵难以辨认的涟漪，使得那池水才有了一丝微弱的活气。

既然刑部和大理寺放弃掉了这条线索，那么他便从这一条线索摸索过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