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大白（一）

第98章 真相大白（一）(1/3)

“穆兄，可了不得了。你猜我发现什么了？”冥歇人还没有进到堂内，声音却先飘了进去，“怎的你没在书房跑到正堂来了。”

话刚说完，他一步跨进正堂，这才发现正堂前跪了一众人。他赶紧住了口，面色变得沉重，走到穆肇玖身边覆在他耳边低语：“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穆肇玖转过头微微笑着看着他，冥歇却觉得这笑意很不单纯，忍不住背后打了一个寒噤，煞是戒备的往后退了退。

穆肇玖转身坐回案台之上，并不理会那堆跪着的人，正襟危坐开口问冥歇道：“今天我令你去查的那个坟可有棺材？”

冥歇姿态潇洒，他抖了抖肩膀的干掉的泥巴不可置否：“穆兄，你说笑了吧。哪里有人下葬不用棺材的呢。”

话音刚落，李跃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他的双肩开始颤抖惴惴不安。穆肇玖望着他这幅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他道：令妻灵秀下葬之时并没有使用棺材，为何在其坟冢中竟然有一座棺材呢？”

他还在嘴硬：“人死入土怎能没有棺材，灵秀与家母不和，故而我不敢使得家母知道我为灵秀买了棺材。话说回来，大人不经家属同意便掘亡妻之坟，此番又合法吗？”

穆肇玖摆弄着案台前的竹简，云淡风轻的目光让人不觉生畏。他又淡淡开口：“大燕的律法看来在曾莱并不深入，我是否要请个先生过来为大家普及下律法呢！”继而转头望向冥歇，“除了你手中的玉蝶银钗，怕带回来的还有别的东西吧。”

冥歇惊奇的睁大眼睛，连连称赞穆肇玖料事如神。然后转身将箩筐中厚重的蓑衣拿了出来，从中取出块块化脓的白骨来。

“我与杜若姐姐在坟周围看见了这个。本是埋在地下，却掩埋并不太深，故而被大雨冲出。看这模样像是......”冥歇欲言又止。

穆肇玖追问他：“像什么？”

“像是李虎哥的尸骨！”他坦然出

口。

李婆婆再一次冲了上来，这次并没有声嘶力竭的大声哭喊。只是静静的望着箩筐中略带腐尸味的残骸，不动声响的默默流泪。她抱住箩筐，半截身子覆在上面，恨不能将他拥入怀中。

案情至此已经清晰明了，李跃的罪责实属难逃。穆肇玖淡淡的盯着他，也不言语，仿佛在期待着他到底还能辩解出什么。

他忽然气息粗重，血管暴露，每一个毛孔都恨不得能替那颗鲜活的心脏发泄丝丝愤怒。他高昂起头，目光坚定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冲着他吼道：“没错，李虎哥是我杀的，铁刘儿也是我杀的。他们都死有余辜，都该死！”

他激动的半站了起来，几个捕快赶紧上前将他钳制住。穆肇玖的眉头紧紧蹙起，他只关注了案情的本身，顺应线索一步步查到李跃的头上，而他杀人的动机从始至终穆肇玖都没有想明白。

“是他害了灵秀的一生，是他害死了灵秀，是他害的我与灵秀无法长相厮守！”他言辞激动，像个被激怒的狮子般冲着案台前的穆肇玖咆哮，眼眶红的吓人。颤抖的嘴唇恨不得再将李虎哥的残骸撕扯一番。

素心走到堂前拱手道：“大人，犯人既已认罪，便应当将其关押择日处刑，公堂之上他情绪不稳我怕他会对大人不利。”

“不，我要说，我要说。”李跃拼命的摇着头，满腔的冤屈无处发泄。他自知若进了牢房，便是条赴死之路，他要将那些事情一吐而快。

贾杜若看不下去，她半倚在一侧的屏风上，云淡风轻的说道：“我觉得李跃也是个可怜人。定了刑期，他就要被送上断头台，此刻让他把故事讲完，也算是满足了他一个临终遗愿。我想巡抚大人不会不给他这个机会吧。况且李婆婆也在这儿，我想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招惹到了杀身之祸的吧。”

穆肇玖抬了抬手，示意李跃继续往下说。素心狠狠剜了贾杜若一

眼，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好。贾杜若则毫不在意的略过她的目光，冲着李跃投来的感激的眼神回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灵秀就是云朵，我一早儿便知晓。成亲之前她便向我吐露过真相，她越是对我毫无隐瞒，我就越发的心疼她。她给我讲过她的身世，说她怀过别人的孩子。可这一切却不是她愿意。

邻居家的大哥自幼对她很好，她便也对他很好，这些也仅仅止步于邻里关系，她对那位邻居大哥并没有别的想法。可是那人却污了她的身子，只为她能成为他的人。灵秀虽对他没有感觉，却因为这儿答应与他成亲。

可是那家人并不接纳她，那个大哥最终也没有履行诺言娶她。她被爹爹送去了华坪坊，每日又有人来看她，送来的饭中夹了堕胎药，大夫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身孕了。”

说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冥歇的那个箩筐，目光恨不得将箩筐看穿一般：“这一切都是李虎哥害的。如果他娶了灵秀，尚不会有后面的事儿。若他不曾对灵秀动了歪念头，我与灵秀的生活自然美满，现在已经儿女绕膝。

可就因为他，灵秀的身子骨被堕胎药所伤，再也生不得孩子。她去世说是郁结在心，不过是涉险要为我生个孩子用了烈药而已！”

说着这个粗人大汉掩面低声呜咽了起来，“这叫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恨呐！”

“你胡说，那贱人是怀了胡老汉的孩子，哪里是怀了我李家的骨肉。你胡说！大人啊，这人杀了我儿子，掘了我儿子的坟，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李婆婆泪眼婆娑，说话的气势弱了好些，她伏在地上，朝着穆肇玖的方向跪拜。

她大约也后悔当初没有让李虎哥迎娶云朵了吧。若是娶了她，现在孙子都有五六岁了，儿媳儿子琴瑟和谐，应是十里八方羡艳的一家。可是因为她愚昧的决定，李虎哥孤寡一生，不曾成家，不曾立业。还因为当初一念之间种下的恶果，得到了死无全尸的报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