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秀蛾遇害（一）
第32章 秀蛾遇害（一）(1/3)
她推开门，“吱呀”一声，柔和的光从房中轻洒而出，与西边斜射下来的皎月光芒交相辉映，融为一体。她侧身进去，踮了踮脚，地板与鞋子摩擦却无半点声响。
“小姐？”
喜宝掀开珠帘自南边小室走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脚步晃动，好似都站不稳，她大概已经睡了一阵了吧。
“去歇着吧，等到中秋之时，我便带你去个老地方。”她故作神秘的说。
喜宝放下了手，清澈的眸中微有喜色，道：“去哪里？”
“你快去睡吧，到时候你自知晓。”她推推搡搡将喜宝塞进了南边房中。
自顾自的伸了懒腰，大步流星冲卧房走去。
月渐东移，漫空繁星如是一条银色丝绦系在夜空腰间，她推开小窗，让扑鼻的玉簪花香浸入房中，斜倚在榻边赏起月来。渐入中秋，今夜的月亮比往时已是圆了好些，也愈发明亮了。
穆肇玖那等定然不是关心花月柳巷之人，而他为何偏偏对谪仙居的秀蛾姑娘关注颇多，难不成秀蛾竟与“兰花劫”一案有所关联？
贾杜若阖上了眼，月光流转在眉目上，一双柳叶细眉微微轻蹙，随即舒展开来，果断的摇了摇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她实在想不到秀蛾与那案件到底有什么关联，可冥冥之中却隐约有种强烈的预感。
是什么？说不清。
中秋月圆夜，她与喜宝换上了从成衣店将将拿回的男装，一身玄色衣衫映她们二人像极了清秀的书生小哥。
一路上具张灯结彩，坊间廊下都挂满了红灯笼。
她与喜宝从未见过这等阵仗，自是好奇的了不得。她一会儿一个追云赶月幻影般纵到十尺远处，又一会儿一个燕子穿纵倒挂与廊上的灯笼前，左右摆弄。
冥歇脚力不行，跟在后面大汗淋漓，不一会儿就再也走不动，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抬
头，喜宝与贾杜若隐在人群间，几乎快看不见了。没办法，他只好再次跟上。
“杜若姐姐，等等我呀。”不得已只得拉下面子喊了一句。
贾杜若闻声回眸，又几个纵身回到他身边，眼神却依旧落在街边的红灯珠光上。
“又不是过上元节，怎会挂那么多灯笼？”
冥歇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倚在上面，扯住衣角拂了拂额角的细汗，方说：“走，前面有个扇子铺，你且去挑一把。”
贾杜若良久才回过神，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他倒是真真讲信用。她冲着远方的喜宝招了招手，三人一同冲门匾上书着“桃花扇”三字的店铺走去。
铺子虽小，却也雅致。几把檀香木扇陈列在壁上木台，一把把还略带着墨香的山水扇依次摆在柜前。老板见有客人，连忙上前招揽，却又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与隔壁买包子的邻居聊着闲话。
贾杜若左右看了几眼，最终相中了一把镌刻着梅花纹路的檀香木扇。冥歇掏银子时还颇为失望：“这檀香原色木扇模样着实不错，若是在题上几句诗就显得画蛇添足了。我原本还想……”
她左右打量着扇子，一双柔夷轻轻抚摸，又抬手置于鼻尖细细嗅起，清淡檀香沁人心脾，她忍不住弯了嘴角。
“瞧你那副对书痛恨的模样，想必也题不出什么好诗句来，不题也罢。”她又转头面向喜宝，将折扇铺开，一手背后，执扇与胸前，问：“好看吗？”
“好看。”喜宝肯定的点头。
“快去看啊，快去看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吼，随即哒哒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她顺势望去，一堆人急匆匆的冲着东边跑去。
路上黄土满天，似要卷人。一阵南风吹来，黄沙侵入扇坊，一股难闻闷臭的土味袭入鼻尖，冥歇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正门口的纸扇也因这黄土造了秧。
扇坊老板一边寻着白布去遮那一排纸扇，一边破口咒骂：“狗娘养的
东西，赶着投胎呀。”
隔壁的包子铺老板不知何时拉了一个人询问，不过顷刻，满脸喜色扭过头冲着扇坊老板大喊：“李二哥，快些走吧，谪仙居的秀蛾姑娘出事了！”
谪仙居！秀蛾！
贾杜若心中咯噔一下，正欲上前问个所以然。冥歇却早她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一双剑眉紧皱，面色焦急。他急声问：“出什么事了？”
“方才那人说谪仙居的秀蛾姑娘被冒昧闯入的男子给污了身子，悬梁自尽了。前几日我还去吃花酒，那秀蛾姑娘可清高了，也不知在那种地方，她有何可清高的……”那人将如此痛事讲的眉飞色舞，欲迈出的步子也是为了去看热闹。
他又将了什么，贾杜若再没能听下去。眉眼间净是嫌恶的望着面前龇着丑笑的男人。冥歇拳头刚刚握紧就被她揽下，她摇了摇头，示意他这会儿不可再节外生枝。
人心是有多丑陋，一个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看她遭了这层苦难，却生出了一种病态的欢喜。
那人说完见冥歇还不撒手，不耐烦的甩了大袖，快步跟上看热闹的人群。贾杜若侧身上前，等他路过身边，微微伸脚，那包子老板一个踞趔摇摇晃晃摔倒在地。手掌微微渗出红血丝，他只粗粗用麻布袖子擦了擦，又急急的走去。
“哎，可惜了呀。”扇坊老板微微叹气，转身又坐在了一排折扇边的藤椅之上，挨个儿拿出纸扇，用棉布轻轻擦拭落上的黄土。
冥歇紧握着拳头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这天下人，竟连一点怜悯之心都不复存在了吗？”
贾杜若轻轻拍了拍他，轻道：“我们先去看看吧，坊间传闻大多以讹传讹，三人成虎，说不定秀蛾姑娘并无大碍呢。”
他轻点了头，步子迈的急促，贾杜若只得略施轻功才能赶上。喜宝在后面紧跟着，三个人都是面色紧张，眉头微蹙，在一群眼观热闹人中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