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出征
过了几日，火云寨吴吉的书房内。
刀疤脸脸色阴沉，捏着拳头，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吴吉：“大当家的，羌兵犯境是真的，只不过这官兵和田大庆背地里藏着些苟且之事，也都被小的探听出来了，朝廷派的官兵不止五万，这次也派了八万大军，领头的将军名字叫何必信，来者不善啊，大当家的。”
吴吉微微颔首：“此人的来历我倒是了解一些，我听说他小时候住的村子里被一股土匪全部屠戮了，何必信因此奋发图强，考取了武状元，不过他少年时代却是饱尝颠沛流离的各种苦难磨炼，朝廷派他必然另有目的，不过，这田大庆他就不恨么？”
吴吉这几天已是把小厮们递过来的情报研究透了，甚至朝廷会派何必信前来也是猜测到了。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刀疤脸目光灼灼。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这样，你让弟兄们收拢兵力，多修房屋建事，其他的一些地皮上的杂事也该让的让，该弃的弃，毕竟此时已经到了咱们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了。另外，我需要与除了田大庆和黑云寨之外的其他首领会谈一下，以求可以化险为夷，度过此劫！”吴吉负手，抬头远眺窗外，这也是吴吉这几天所思索出的一条定计，不过也是个无奈之举。
刀疤脸抬头看了吴吉一眼，拱了拱手：“是，大当家的！”说完后刀疤脸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刀疤脸的背影，吴吉刚想坐下之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掀开门帘，来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正是前些日子伴随吴吉前去赴会的虎皮汉子，此刻的他神色匆忙，满头大汗，不过并未完全慌了神，对着吴吉只拱了拱手：“大当家的，羌兵已经到了北天关了！田大庆派人来催促咱们派人去黑云寨驻扎，咱们该怎么做？”虎皮汉子侧身询问。
吴吉沉吟稍许，你胡乱找个理由打发一下，给我争取些时间，吴吉微眯着眼，他现在正需要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他有信心可以说服其他的三个首领！
正在这时，屋子里又窜进来一个小厮，见到吴吉深深一拜：“大当家的不好了，东山头有个道长打扮的汉子打上山来了！只说要见您一面，还说之前与您有旧，你听了就会去见他！”
“是谁敢如此大胆？且让我会他一会！”虎皮汉子忍耐不住，撸起袖子，就要前去。
“诶！他现在在哪里？”吴吉伸出一只手制住了虎皮汉子。
“还在东山头，居高临下的，已经伤了咱们十几个兄弟了！”小厮朝东指了指。
“带我去，”吴吉抬步跟着小厮一同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小厮已是带着吴吉绕到了东山头，正瞧见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浮尘的男子正端坐在一个山丘之上闭目养神，好像置身事外的一般仙人模样。
而吴吉手底下的其他喽啰们站在山丘之前叫骂着，一个个都想爬上山丘去痛打一顿这男子，不过只踏出几步，便被一个无形的光幕拦截下来，而男子却不闻不问，直到吴吉来到，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吴吉：“吴吉，我等你好久了！”
此人正是常清子！
吴吉招了招手，吩咐道：“都退去吧，我与此人有话说。”
“大当家的，这可是一个妖道啊！”几个小喽啰不放心吴吉，不肯离去，而吴吉却只白了一眼此人：“你们留在这儿有用么？”
然后吴吉叹了一口气，语气松缓：“放心吧，我与他有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和他单独谈谈！”
听了吴吉的话，几个小厮也只好悻悻而归。
瞧见小喽啰们远去的身影，常清子才从山丘之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一笑：“没想到啊，此戒你竟然当上匪首了！”
“说笑了，这一戒我多半过不去！”吴吉低头，此时的情形威逼着吴吉的底线，吴吉紧握双拳。
“这杀生戒当初我也没过去，不就是地狱么？走一遭就走一遭吧，也是一件好事，对了，这次我来给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常清子面露一种玩味的笑容，吴吉的表情却不好看，对于常清子口中的好消息与坏消息，吴吉心中已料想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开口：“是不是王捧坠入地狱了？”
“不，王捧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杀生戒里，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你的几个朋友都已经进入杀生戒了，但是我也有一个坏消息，刚刚得知的，你的一个朋友已经在杀生戒中堕入地狱了！”
“是谁？”吴吉声音低沉。
“铁娘子，她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不过你也别太忧虑了，地狱没有时间限制的，她大可在某一层地狱一直待下去，等你去救她，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完完整整的冲过这一层的阻碍，明白了么？”
常清子重归满面笑容，拍了拍吴吉的肩膀：“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接下来的戒地我却不能再出现了，这里处处危机，你可要万分小心啊！”
常清子看向吴吉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叹惋，实在是有些奇怪。
两个月后……
羌兵犯境，气势汹汹，为首的羌将是羌族千百年来封赐的第一勇将，名为阿保邪。此人力大无穷，身长丈许，肩宽腰细，精通马弓刀法，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些智谋，堪称是智勇双全，曾经在十八岁之时得到过羌王的亲自奖赏，不过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大无比，持才傲物，刚愎自用，瞧不起人。
他的这点不足羌王也是心中了然，于是此番派他领八万羌兵犯境，又给他加派了军师，另外又多派了一只一万人的部队，以接应阿保邪。
羌兵势大，加上阿保邪英勇无比，两月之间，羌兵连下十五城，所向披靡，秦国官兵无不望风而逃，莫敢抵挡，由此，阿保邪所率领的羌兵长驱直入，不过却遇到了秦国大将何必信所率的八万大军抵挡，瞬间大战爆发，一时之间尸骨遍地。
何必信加上周围的土匪首领，占据地势之优，本应该压倒性的将羌兵推出秦地。但是，阿保邪不愧是羌族第一猛将，以一己之力连斩何必信手下十五员副将，何必信也斗他不过，故此，羌兵士气大振，反观秦兵也是士气萎靡不振。
僵持了十几日，秦兵败象已现，大规模兵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当家的，怎么办？这没想到羌将如此英勇，咱们的弟兄也损失惨重啊！”刀疤脸抬起头，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吴吉的火云寨和其他五名匪首也是损失惨重，而黑云寨的二当家的竟然是直接被阿保邪斩杀，让众人也都嗟叹不已。
若是秦兵败去，那么北秦关山之地这么一大片肥沃土地就相当于拱手让人了，而且阿保邪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秉承的是：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把羌兵的死伤愤恨发泄在了无辜的秦国百姓身上，阿保邪在秦地各种屠城，已是到了人神共怒的程度。
“唇亡齿寒！这阿保邪必须斩杀！”吴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百姓身死，他却是做不到。
尽管明知道这是幻境，吴吉还是做不到……
“好啊，怎么打，要不明天我去和阿保邪一战？”虎皮汉子目露精光也是站了起来，他生性好斗，也算是吴吉手下的一名强将了，只不过若是拿虎皮汉子和阿保邪比，还是要差上一筹。
“你就别添乱了，我去吧，我自幼学了许多的武艺，也算是精通马刀刀法，若是与此人一战，就算斩杀不了他，那么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刀疤脸眸子幽静深远，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很是镇定。
“如今何必信用了许多计谋都奈何他不得，皆是被阿保邪手下的那个军师逐一击破，将计就计，也就只有与他一战，斩杀阿保邪一条路了。”
说此话的是火云寨手下的三当家，此人书生打扮，也是一个不第秀才，读了许多书，只是考不中功名，加上连年受到官兵压迫，已是把他逼到了绝路，无奈之下，此人不得以选择了落草为寇。
却因为熟读兵书，被吴吉破格提拔为火云寨的三当家，也是第三号人物，也算是火云寨的一个智囊了。
吴吉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书生一眼：“眼下也只有我亲自出手，会会此人了！”
“大当家的不可啊！”虎皮汉子直接跪了下来。
吴吉拍了拍虎皮汉子的肩膀，拉起他来，虽然吴吉明知道这里是大佛爷葬地第二戒，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吴吉已是把火云寨的所有弟兄真真切切的当做成自己的兄弟。
火云寨的人虽然都是些土匪，但是个个豪爽，真性情，待人真诚，遇事皆爱争先打头。对于同寨弟兄，没有一个多心眼的，只顾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若是觉得不痛快，当面直接端出来，也不遮掩，直接打一架，打完了也不会记仇，只是重归于好，并没有丝毫的隔阂。
吴吉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周围都是兄弟，没有争斗，没有阴谋诡计，所做的事也都是为兄弟。
所以，这次吴吉打算要破戒一次，无论是家国兄弟，他觉得都值得他这样做。
更何况此时铁娘子已是堕入地狱了……
“地狱么？我吴吉来了！”吴吉睁大了眼睛，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雄心壮志！
“弟兄们，听我一言，咱们都是这个世界被人抛弃的渣滓，为人所痛恨，不为人喜欢，名声败坏。不过咱们做事都是凭良心而做，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本心，言必行，行必果！咱们在自己心中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汉子，为了酒饱饭足，为了其他兄弟，咱们行的正，坐的直，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候了，到了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拿的起，放的下，此次我要亲自去会会这阿保邪！”
吴吉一句铿锵有力，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模样！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众人听的眼泪横流，都是忍不住冲过来抓住吴吉的臂膀。
“大当家的说的对，家仇国恨，外人眼中的咱们都是些该死之人，但是咱们这些该死之人却有着咱们心中的一份清明，咱们心底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弟兄们，明天共举，一起与羌兵一战，弟兄们一个都不能少，若是胜了，咱们继续占住山头做这世的兄弟，若是不胜，那咱们就做来世的兄弟！”书生眼珠子一转，却是精妙的把吴吉的意思来了个偷梁换柱。
吴吉听得想要说什么，却被刀疤脸拉住肩膀：“大当家的，兄弟不就应该共命的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跑不了！”
此刻听得书生和刀疤脸的话语，群情激奋，皆聚拢过来，相互抓住了肩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此一句话响亮在了火云寨书房，不多时，整个火云寨所占据的山头也爆发出了此一句呐喊，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空转回响，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第二日，火云寨的几千土匪纷纷聚在一处，分为八百多骑兵，两千多步兵，还有五百多弓弩手。
此一时，吴吉站在一个小土丘之上，也不多言，端起酒碗，这时虎皮汉子抱着酒壶，给吴吉倒满了酒。
吴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底下的喽啰们也都是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吴吉喝完了酒，将手里的酒碗摔了个粉碎。
“砰砰砰……”
喽啰们也都摔碎酒碗，抖擞精神，握紧手中的马刀，个个凶神恶煞，士气高涨。
“好了，弟兄们，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此一去，破釜沉舟！来世，咱们还是兄弟！”
吴吉说了一声，一下跨到了马上，手下喽啰们高举武器响应：“哦！”
朝阳下，一众的身影彼此相连，像是映入画中的一般……
刀疤脸脸色阴沉，捏着拳头，抬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吴吉：“大当家的，羌兵犯境是真的，只不过这官兵和田大庆背地里藏着些苟且之事，也都被小的探听出来了，朝廷派的官兵不止五万，这次也派了八万大军，领头的将军名字叫何必信，来者不善啊，大当家的。”
吴吉微微颔首：“此人的来历我倒是了解一些，我听说他小时候住的村子里被一股土匪全部屠戮了，何必信因此奋发图强，考取了武状元，不过他少年时代却是饱尝颠沛流离的各种苦难磨炼，朝廷派他必然另有目的，不过，这田大庆他就不恨么？”
吴吉这几天已是把小厮们递过来的情报研究透了，甚至朝廷会派何必信前来也是猜测到了。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刀疤脸目光灼灼。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这样，你让弟兄们收拢兵力，多修房屋建事，其他的一些地皮上的杂事也该让的让，该弃的弃，毕竟此时已经到了咱们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了。另外，我需要与除了田大庆和黑云寨之外的其他首领会谈一下，以求可以化险为夷，度过此劫！”吴吉负手，抬头远眺窗外，这也是吴吉这几天所思索出的一条定计，不过也是个无奈之举。
刀疤脸抬头看了吴吉一眼，拱了拱手：“是，大当家的！”说完后刀疤脸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刀疤脸的背影，吴吉刚想坐下之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掀开门帘，来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正是前些日子伴随吴吉前去赴会的虎皮汉子，此刻的他神色匆忙，满头大汗，不过并未完全慌了神，对着吴吉只拱了拱手：“大当家的，羌兵已经到了北天关了！田大庆派人来催促咱们派人去黑云寨驻扎，咱们该怎么做？”虎皮汉子侧身询问。
吴吉沉吟稍许，你胡乱找个理由打发一下，给我争取些时间，吴吉微眯着眼，他现在正需要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他有信心可以说服其他的三个首领！
正在这时，屋子里又窜进来一个小厮，见到吴吉深深一拜：“大当家的不好了，东山头有个道长打扮的汉子打上山来了！只说要见您一面，还说之前与您有旧，你听了就会去见他！”
“是谁敢如此大胆？且让我会他一会！”虎皮汉子忍耐不住，撸起袖子，就要前去。
“诶！他现在在哪里？”吴吉伸出一只手制住了虎皮汉子。
“还在东山头，居高临下的，已经伤了咱们十几个兄弟了！”小厮朝东指了指。
“带我去，”吴吉抬步跟着小厮一同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小厮已是带着吴吉绕到了东山头，正瞧见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浮尘的男子正端坐在一个山丘之上闭目养神，好像置身事外的一般仙人模样。
而吴吉手底下的其他喽啰们站在山丘之前叫骂着，一个个都想爬上山丘去痛打一顿这男子，不过只踏出几步，便被一个无形的光幕拦截下来，而男子却不闻不问，直到吴吉来到，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吴吉：“吴吉，我等你好久了！”
此人正是常清子！
吴吉招了招手，吩咐道：“都退去吧，我与此人有话说。”
“大当家的，这可是一个妖道啊！”几个小喽啰不放心吴吉，不肯离去，而吴吉却只白了一眼此人：“你们留在这儿有用么？”
然后吴吉叹了一口气，语气松缓：“放心吧，我与他有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和他单独谈谈！”
听了吴吉的话，几个小厮也只好悻悻而归。
瞧见小喽啰们远去的身影，常清子才从山丘之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一笑：“没想到啊，此戒你竟然当上匪首了！”
“说笑了，这一戒我多半过不去！”吴吉低头，此时的情形威逼着吴吉的底线，吴吉紧握双拳。
“这杀生戒当初我也没过去，不就是地狱么？走一遭就走一遭吧，也是一件好事，对了，这次我来给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常清子面露一种玩味的笑容，吴吉的表情却不好看，对于常清子口中的好消息与坏消息，吴吉心中已料想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开口：“是不是王捧坠入地狱了？”
“不，王捧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杀生戒里，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你的几个朋友都已经进入杀生戒了，但是我也有一个坏消息，刚刚得知的，你的一个朋友已经在杀生戒中堕入地狱了！”
“是谁？”吴吉声音低沉。
“铁娘子，她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不过你也别太忧虑了，地狱没有时间限制的，她大可在某一层地狱一直待下去，等你去救她，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完完整整的冲过这一层的阻碍，明白了么？”
常清子重归满面笑容，拍了拍吴吉的肩膀：“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接下来的戒地我却不能再出现了，这里处处危机，你可要万分小心啊！”
常清子看向吴吉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叹惋，实在是有些奇怪。
两个月后……
羌兵犯境，气势汹汹，为首的羌将是羌族千百年来封赐的第一勇将，名为阿保邪。此人力大无穷，身长丈许，肩宽腰细，精通马弓刀法，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些智谋，堪称是智勇双全，曾经在十八岁之时得到过羌王的亲自奖赏，不过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自大无比，持才傲物，刚愎自用，瞧不起人。
他的这点不足羌王也是心中了然，于是此番派他领八万羌兵犯境，又给他加派了军师，另外又多派了一只一万人的部队，以接应阿保邪。
羌兵势大，加上阿保邪英勇无比，两月之间，羌兵连下十五城，所向披靡，秦国官兵无不望风而逃，莫敢抵挡，由此，阿保邪所率领的羌兵长驱直入，不过却遇到了秦国大将何必信所率的八万大军抵挡，瞬间大战爆发，一时之间尸骨遍地。
何必信加上周围的土匪首领，占据地势之优，本应该压倒性的将羌兵推出秦地。但是，阿保邪不愧是羌族第一猛将，以一己之力连斩何必信手下十五员副将，何必信也斗他不过，故此，羌兵士气大振，反观秦兵也是士气萎靡不振。
僵持了十几日，秦兵败象已现，大规模兵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当家的，怎么办？这没想到羌将如此英勇，咱们的弟兄也损失惨重啊！”刀疤脸抬起头，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吴吉的火云寨和其他五名匪首也是损失惨重，而黑云寨的二当家的竟然是直接被阿保邪斩杀，让众人也都嗟叹不已。
若是秦兵败去，那么北秦关山之地这么一大片肥沃土地就相当于拱手让人了，而且阿保邪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秉承的是：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把羌兵的死伤愤恨发泄在了无辜的秦国百姓身上，阿保邪在秦地各种屠城，已是到了人神共怒的程度。
“唇亡齿寒！这阿保邪必须斩杀！”吴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百姓身死，他却是做不到。
尽管明知道这是幻境，吴吉还是做不到……
“好啊，怎么打，要不明天我去和阿保邪一战？”虎皮汉子目露精光也是站了起来，他生性好斗，也算是吴吉手下的一名强将了，只不过若是拿虎皮汉子和阿保邪比，还是要差上一筹。
“你就别添乱了，我去吧，我自幼学了许多的武艺，也算是精通马刀刀法，若是与此人一战，就算斩杀不了他，那么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刀疤脸眸子幽静深远，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很是镇定。
“如今何必信用了许多计谋都奈何他不得，皆是被阿保邪手下的那个军师逐一击破，将计就计，也就只有与他一战，斩杀阿保邪一条路了。”
说此话的是火云寨手下的三当家，此人书生打扮，也是一个不第秀才，读了许多书，只是考不中功名，加上连年受到官兵压迫，已是把他逼到了绝路，无奈之下，此人不得以选择了落草为寇。
却因为熟读兵书，被吴吉破格提拔为火云寨的三当家，也是第三号人物，也算是火云寨的一个智囊了。
吴吉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书生一眼：“眼下也只有我亲自出手，会会此人了！”
“大当家的不可啊！”虎皮汉子直接跪了下来。
吴吉拍了拍虎皮汉子的肩膀，拉起他来，虽然吴吉明知道这里是大佛爷葬地第二戒，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吴吉已是把火云寨的所有弟兄真真切切的当做成自己的兄弟。
火云寨的人虽然都是些土匪，但是个个豪爽，真性情，待人真诚，遇事皆爱争先打头。对于同寨弟兄，没有一个多心眼的，只顾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若是觉得不痛快，当面直接端出来，也不遮掩，直接打一架，打完了也不会记仇，只是重归于好，并没有丝毫的隔阂。
吴吉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周围都是兄弟，没有争斗，没有阴谋诡计，所做的事也都是为兄弟。
所以，这次吴吉打算要破戒一次，无论是家国兄弟，他觉得都值得他这样做。
更何况此时铁娘子已是堕入地狱了……
“地狱么？我吴吉来了！”吴吉睁大了眼睛，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雄心壮志！
“弟兄们，听我一言，咱们都是这个世界被人抛弃的渣滓，为人所痛恨，不为人喜欢，名声败坏。不过咱们做事都是凭良心而做，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本心，言必行，行必果！咱们在自己心中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汉子，为了酒饱饭足，为了其他兄弟，咱们行的正，坐的直，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候了，到了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拿的起，放的下，此次我要亲自去会会这阿保邪！”
吴吉一句铿锵有力，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模样！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众人听的眼泪横流，都是忍不住冲过来抓住吴吉的臂膀。
“大当家的说的对，家仇国恨，外人眼中的咱们都是些该死之人，但是咱们这些该死之人却有着咱们心中的一份清明，咱们心底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弟兄们，明天共举，一起与羌兵一战，弟兄们一个都不能少，若是胜了，咱们继续占住山头做这世的兄弟，若是不胜，那咱们就做来世的兄弟！”书生眼珠子一转，却是精妙的把吴吉的意思来了个偷梁换柱。
吴吉听得想要说什么，却被刀疤脸拉住肩膀：“大当家的，兄弟不就应该共命的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跑不了！”
此刻听得书生和刀疤脸的话语，群情激奋，皆聚拢过来，相互抓住了肩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此一句话响亮在了火云寨书房，不多时，整个火云寨所占据的山头也爆发出了此一句呐喊，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空转回响，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第二日，火云寨的几千土匪纷纷聚在一处，分为八百多骑兵，两千多步兵，还有五百多弓弩手。
此一时，吴吉站在一个小土丘之上，也不多言，端起酒碗，这时虎皮汉子抱着酒壶，给吴吉倒满了酒。
吴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底下的喽啰们也都是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吴吉喝完了酒，将手里的酒碗摔了个粉碎。
“砰砰砰……”
喽啰们也都摔碎酒碗，抖擞精神，握紧手中的马刀，个个凶神恶煞，士气高涨。
“好了，弟兄们，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此一去，破釜沉舟！来世，咱们还是兄弟！”
吴吉说了一声，一下跨到了马上，手下喽啰们高举武器响应：“哦！”
朝阳下，一众的身影彼此相连，像是映入画中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