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盟约
田大庆闻言微微颔首低眉，后退了两步，伸手摆开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入席吧，就等您了。”
吴吉面带笑容，那田大庆退步正好让吴吉瞧到了他身后的椭圆檀木桌子，桌子两侧安放着赤红色毛绒绒的席毯子。
而席毯子之上跪坐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有淡笑玩弄着手上大扳指的，有如同犯罪似的一动不动直盯着桌上茶杯出神的，也有捋发英姿飒爽的，更有满脸络腮胡子光着筋骨的……
不过这些个人显然与田大庆不对路，眼神冷漠却又带着些许戒备。
看见吴吉的到来，众人眼中的戒备之色更浓了。
吴吉也不多言，也不挑最下首座位，反而是挑了一个不占上首，不占下首的座位坐好，身后虎皮汉子在其后巍然而立，瞪直了铜铃般的大眼，剑眉倒竖，单手已是扶在腰间悬挂的马刀之上，虎皮汉子已经做好了出现变故的准备。
这时田大庆也不推让，直接坐在了上首的首座之上，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木盏琉玉杯，轻轻举起，哈哈大笑：“既然吴大当家的已经来了，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来咱们同举杯，满饮此杯，这过往的事大伙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互相退让几步，权当给田某几分薄面，冰释前嫌吧。”
田大庆的话语很是诚恳，举杯放在半空中，但是其他的人却没有卖田大庆这个面子，而是各自拿着被子把玩起来。
这时，只见光着膀子的大汉端起酒杯“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里边的许多酒水滴洒在了桌子上，光着膀子的大汉愠怒，一手紧紧捏着手里这酒杯，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憋的脸色通红：“田大当家，你这是何意？为何请火云寨的狗前来！”
光膀大汉很明显和火云寨有着深仇大恨，他对田大庆请吴吉很是不满。
这时虎皮汉子早已忍不住了，拔起腰上的马刀就要把光膀大汉剁成七八块。
“哎，”吴吉摆了摆手，把目光投向了田大庆。
田大庆端起酒杯干笑一声：“张大当家的，你这是何意？我与火云寨也是有仇，但是如今羌兵犯境，目标就是咱们这些手头上有些东西的匪首，这到了什么时候了？”田大庆神色一变，指了指房梁：“这到了灭顶之灾的时候了，咱们这些土匪必须要拧成一股绳，才能保住咱们这些年来创下的基业！万万不可窝里斗啊，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田大庆的一番话倒是对这个光膀汉子起到了些作用，光膀汉子憋住气，也不管其他人，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吃完酒“哈”了一声：“成，田大当家的，我给你面子，暂且不动火云寨，只是我挺怀疑火云寨的心思的，我觉得吴大当家的目的不在抵抗羌兵之上吧……”
吴吉闻言淡淡一笑：“何必这么针对哪？盗亦有道！咱们大伙都是拉山头的当家，对手下兄弟们只有两个字‘信义’！我如何先败坏自己的名声哪？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么？”
吴吉话语轻描淡写，拿着这酒杯对着里边的酒水望了一眼，当下也没有怀疑，直接将里边的酒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啪！”“啪！”“啪！”
光膀汉子看着吴吉鼓掌，别有意味：“不愧是吴大当家的，这等魄力数一数二，信义也天下第绝，只是吴大当家的，您就不怕这酒水里有毒么？”
“你！”虎皮汉子听的不妙，眼眶通红，吴吉一把拉住仰头哈哈大笑一声：“张大当家的，田大当家的跟我有世仇，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报仇，一来既然愿意请我来就肯定需要我们火云寨的力量，二来我只是一个匪首，死了我一个，火云寨其他弟兄不会善罢甘休的，三来还是我刚刚的那句‘盗亦有道’！不管对兄弟对盟友都要讲一个信义，人无信而不立！明白么？”
听得吴吉的言语，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果然不愧是火云寨的吴大当家的，名事理，诸位兄弟，咱们暂且讲和共对强敌，等到羌兵退去，那时候咱们该打的打，该灭的灭！”田大庆目光冷峻，紧紧盯着吴吉。
光膀汉子和田大庆与吴吉有仇，其他的人也是各怀鬼胎，互相观望着，以求从这次明面上的和谈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我插一句嘴，这时候咱们就应该同仇敌忾，团结一致，抵御羌兵，互相支援，现在处于唇亡齿寒的时候，一朝不慎，全盘皆输，诸位若是有别的心思的话，那么也就都是先死后死的结果！”坐于第二位副座之上蓄着短髯，皮肤枯糙苍老黑脸的汉子依旧摆弄着大拇指上的大扳指，言语间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却另有深意。
田大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诸位有什么意见没？”
包括吴吉和光膀汉子在内的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疑问。
田大庆深吸一口气：“那就这样，黑云寨张大当家的，田里寨陈大当家的，胡东寨赵大当家的你们三个寨子为先锋寨子，所占山头也可立为犄角之势，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守山头就够了，另外需要你们打开山门，放我们几个山寨的人于二十里外驻扎，以备支援！不知有什么意见没？”
田里寨和胡东寨大当家的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自己，唯独黑云寨的张大当家的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并不应答。
“怎么了，张大当家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按照我说的方案做，”田大庆抓起桌子上的一条羊腿塞进嘴里，大口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油腻，但却毫不在意，端起衣袖擦了擦嘴。
张大当家仍是犹豫不决，低着头沉吟，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田大庆：“我同意在我寨子里驻扎别的山寨的人，只不过不能是火云寨！”
田大庆听了放下手中的羊腿：“这是接下来我要说的，火云寨必须要驻扎在你那，我田某人的兄弟们驻扎在田里寨，西山徐大当家的驻扎在胡东寨！缘由也是火云寨离你们黑云寨比较近！”
“不可能，他吴吉派人驻扎在我的地盘上，不是相当于在我的头上悬了一把刀么？”张大当家的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放心，我们的人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事的，再说了，事后算账的话还有田大当家的虎视眈眈，我们火云寨要是要出手灭了你们，那必然会损兵折将，而且还要惧怕羌兵折回来动手，张大当家的，你算是杞人忧天了，”吴吉也不慌忙，婉婉道来。
“咱们在座的六人皆是北秦的大匪首，手下都有数千喽啰，若是集聚下来便有万余人，但是我打听来了，羌兵此次最少出动八万大军，到时候北秦收关士兵稀少，八万羌兵不日即可拿下北秦关隘，到时候深入秦地，咱们就算联合起来也是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各方都要修养生息，却再无可能再起争端了！所以我也立下一个规矩，羌兵来临之时必须齐心协力，共同抵挡，共享情报。羌兵退去之时，咱们之间也有个约定，三个月之内不许挑起战乱，先动手者其余的人群起而攻之！”田大庆也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会意，拿起深屋里六张白纸分给了座下的几位匪首。
“这是咱们几人盟约，各位看了之后若是没有异议，可以签字画押，咱们这些土匪也就不需要再喝什么歃血酒了，不过这盟约大伙必须必须遵守，若是有人犯到其上一条，必定遭受群起而攻！不知大伙可有异议？”田大庆负手而立，看着在座的匪首们。
众人拿起白纸一看，果不其然写着都是些情报共享，不得有私心之类的条例，审视再三之后，座下的匪首们都摇了摇头，愿意签这条盟约。
小厮有抱起毛笔，红砚台分发给座下的匪首，众人接过毛笔，大手一挥，签上大名，也有的不识字的拿着大拇指按了一个手印，再由小厮一一接过，重新递给了田大庆。
田大庆也是签下自己的名字，收起小厮捧来的五张纸一看，点了点头：“既如此，这敬明山庄就是咱们这抗羌盟之后的集聚地了，以后羌兵来犯，咱们派人来此交换情报，另外我与官兵也是有所商议，到时候北秦漠王爷会派五万大军镇守城南，咱们和官兵联合，再加上地势，想必那羌兵也是占不得半分的便宜！”
“好，”座下的五人也都站起来了，结了盟约之后，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各自拱手告辞。
吴吉和虎皮汉子也是走到了长廊之上，这时张大当家的却跟了过来，与吴吉并排而行：“吴大当家的，之后咱们可要精诚合作啊，若是你动了别的心思，我们黑云寨的弟兄可是不惜玉碎的！”
带着浓重意味的警告，张大当家的拂袖而去。
吴吉摇了摇头，无奈的干笑了一声，走出了宅院，与虎皮汉子各自上马，想要重回山头。
“这次羌兵势头不小，”吴吉眉头紧皱，这第二戒杀生戒，这幻境必定会逼迫自己强行动手，吴吉心中已是有许多猜测，也有不好的预感。
“大当家的，您说黑云寨张麻子会和咱们善罢甘休么？我觉得咱们派兵驻扎是狼入虎口，有去无回啊，要不要和二当家的商量商量？”虎皮汉子提议。
“嗯，这事过去了，确实要和弟兄们商量一番，但是咱们有一纸盟约在旁，倒是也受限制，想必张麻子不会妄为吧！”吴吉点了点头。
“那可不一定咯，咱们前年突袭他家大寨，可是让他损失了几百弟兄，他能和咱们平白了去？打死我也不信！”虎皮汉子摇了摇头。
吴吉却默然不语，只顾架马前行，心中却悄然思索起来：
“这黑云寨说不定和田大庆联合起来，羌兵的情报是假的，那这样就麻烦了，自己若真是派兵驻扎黑云寨，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这一纸盟约并不能起到丝毫作用，其他的几位匪首也是不肯首先出手，若是没有羌兵，群起而攻之就是一个十足的笑话了！”
吴吉心中百转千回，他也怕招了道了，万一是田大庆和黑云寨张大当家的联合使得计策，那么自己的弟兄可就全完了。
“当下先要求得羌兵来路的真实情报，这比其他事重要的多！”吴吉心中已有了定计，随着虎皮汉子又回到了山寨。
这时山寨的哨兵立远瞧见吴吉和虎皮汉子，一个个神色激动不能自已，连忙回头大声呼喊：
“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
这时候一众小喽啰皆冲了出来，个个心怀牵挂，眼巴着眼望着吴吉和虎皮汉子，人群中一阵骚动，看来与吴吉的感情很深。
吴吉也是感受到了这浓浓的情义，当下伸开双臂对着喽啰们大喊一声：“弟兄们我安全回来了，让弟兄们挂心了！”
人群骚动，个个目光含泪，这时候喽啰们分开两列，刀疤脸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拜倒在了吴吉面前：“大当家的！”
吴吉一手扶起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一同像大寨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咱们可有羌兵的具体情报？”
刀疤脸疑惑的看了吴吉一眼：“情报？为何要羌兵的情报，是不是田大庆对您说什么了？”刀疤脸眼神中隐有一丝忧虑。
“没有，这次确确实实是为了结盟之事，而且我们六个山寨当家的都签字画押了，只不过这次我不光见到了田大庆，还见到了黑云寨的张大当家的，商议着共同对抗羌兵，要咱们派人入驻黑云寨，我怕羌兵的情报被他们给伪造了，这是黑云寨和田大庆联合起来使用的计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吴吉拉过了刀疤脸。
刀疤脸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哥，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探听一番羌兵的具体情报，做到万无一失。”
“嗯，”吴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去吧，去吧！”
吴吉面带笑容，那田大庆退步正好让吴吉瞧到了他身后的椭圆檀木桌子，桌子两侧安放着赤红色毛绒绒的席毯子。
而席毯子之上跪坐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有淡笑玩弄着手上大扳指的，有如同犯罪似的一动不动直盯着桌上茶杯出神的，也有捋发英姿飒爽的，更有满脸络腮胡子光着筋骨的……
不过这些个人显然与田大庆不对路，眼神冷漠却又带着些许戒备。
看见吴吉的到来，众人眼中的戒备之色更浓了。
吴吉也不多言，也不挑最下首座位，反而是挑了一个不占上首，不占下首的座位坐好，身后虎皮汉子在其后巍然而立，瞪直了铜铃般的大眼，剑眉倒竖，单手已是扶在腰间悬挂的马刀之上，虎皮汉子已经做好了出现变故的准备。
这时田大庆也不推让，直接坐在了上首的首座之上，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木盏琉玉杯，轻轻举起，哈哈大笑：“既然吴大当家的已经来了，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来咱们同举杯，满饮此杯，这过往的事大伙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互相退让几步，权当给田某几分薄面，冰释前嫌吧。”
田大庆的话语很是诚恳，举杯放在半空中，但是其他的人却没有卖田大庆这个面子，而是各自拿着被子把玩起来。
这时，只见光着膀子的大汉端起酒杯“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里边的许多酒水滴洒在了桌子上，光着膀子的大汉愠怒，一手紧紧捏着手里这酒杯，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憋的脸色通红：“田大当家，你这是何意？为何请火云寨的狗前来！”
光膀大汉很明显和火云寨有着深仇大恨，他对田大庆请吴吉很是不满。
这时虎皮汉子早已忍不住了，拔起腰上的马刀就要把光膀大汉剁成七八块。
“哎，”吴吉摆了摆手，把目光投向了田大庆。
田大庆端起酒杯干笑一声：“张大当家的，你这是何意？我与火云寨也是有仇，但是如今羌兵犯境，目标就是咱们这些手头上有些东西的匪首，这到了什么时候了？”田大庆神色一变，指了指房梁：“这到了灭顶之灾的时候了，咱们这些土匪必须要拧成一股绳，才能保住咱们这些年来创下的基业！万万不可窝里斗啊，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田大庆的一番话倒是对这个光膀汉子起到了些作用，光膀汉子憋住气，也不管其他人，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吃完酒“哈”了一声：“成，田大当家的，我给你面子，暂且不动火云寨，只是我挺怀疑火云寨的心思的，我觉得吴大当家的目的不在抵抗羌兵之上吧……”
吴吉闻言淡淡一笑：“何必这么针对哪？盗亦有道！咱们大伙都是拉山头的当家，对手下兄弟们只有两个字‘信义’！我如何先败坏自己的名声哪？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么？”
吴吉话语轻描淡写，拿着这酒杯对着里边的酒水望了一眼，当下也没有怀疑，直接将里边的酒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啪！”“啪！”“啪！”
光膀汉子看着吴吉鼓掌，别有意味：“不愧是吴大当家的，这等魄力数一数二，信义也天下第绝，只是吴大当家的，您就不怕这酒水里有毒么？”
“你！”虎皮汉子听的不妙，眼眶通红，吴吉一把拉住仰头哈哈大笑一声：“张大当家的，田大当家的跟我有世仇，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报仇，一来既然愿意请我来就肯定需要我们火云寨的力量，二来我只是一个匪首，死了我一个，火云寨其他弟兄不会善罢甘休的，三来还是我刚刚的那句‘盗亦有道’！不管对兄弟对盟友都要讲一个信义，人无信而不立！明白么？”
听得吴吉的言语，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果然不愧是火云寨的吴大当家的，名事理，诸位兄弟，咱们暂且讲和共对强敌，等到羌兵退去，那时候咱们该打的打，该灭的灭！”田大庆目光冷峻，紧紧盯着吴吉。
光膀汉子和田大庆与吴吉有仇，其他的人也是各怀鬼胎，互相观望着，以求从这次明面上的和谈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我插一句嘴，这时候咱们就应该同仇敌忾，团结一致，抵御羌兵，互相支援，现在处于唇亡齿寒的时候，一朝不慎，全盘皆输，诸位若是有别的心思的话，那么也就都是先死后死的结果！”坐于第二位副座之上蓄着短髯，皮肤枯糙苍老黑脸的汉子依旧摆弄着大拇指上的大扳指，言语间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却另有深意。
田大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诸位有什么意见没？”
包括吴吉和光膀汉子在内的众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疑问。
田大庆深吸一口气：“那就这样，黑云寨张大当家的，田里寨陈大当家的，胡东寨赵大当家的你们三个寨子为先锋寨子，所占山头也可立为犄角之势，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守山头就够了，另外需要你们打开山门，放我们几个山寨的人于二十里外驻扎，以备支援！不知有什么意见没？”
田里寨和胡东寨大当家的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自己，唯独黑云寨的张大当家的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沉吟片刻，并不应答。
“怎么了，张大当家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按照我说的方案做，”田大庆抓起桌子上的一条羊腿塞进嘴里，大口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油腻，但却毫不在意，端起衣袖擦了擦嘴。
张大当家仍是犹豫不决，低着头沉吟，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田大庆：“我同意在我寨子里驻扎别的山寨的人，只不过不能是火云寨！”
田大庆听了放下手中的羊腿：“这是接下来我要说的，火云寨必须要驻扎在你那，我田某人的兄弟们驻扎在田里寨，西山徐大当家的驻扎在胡东寨！缘由也是火云寨离你们黑云寨比较近！”
“不可能，他吴吉派人驻扎在我的地盘上，不是相当于在我的头上悬了一把刀么？”张大当家的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放心，我们的人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事的，再说了，事后算账的话还有田大当家的虎视眈眈，我们火云寨要是要出手灭了你们，那必然会损兵折将，而且还要惧怕羌兵折回来动手，张大当家的，你算是杞人忧天了，”吴吉也不慌忙，婉婉道来。
“咱们在座的六人皆是北秦的大匪首，手下都有数千喽啰，若是集聚下来便有万余人，但是我打听来了，羌兵此次最少出动八万大军，到时候北秦收关士兵稀少，八万羌兵不日即可拿下北秦关隘，到时候深入秦地，咱们就算联合起来也是要损失惨重，到时候各方都要修养生息，却再无可能再起争端了！所以我也立下一个规矩，羌兵来临之时必须齐心协力，共同抵挡，共享情报。羌兵退去之时，咱们之间也有个约定，三个月之内不许挑起战乱，先动手者其余的人群起而攻之！”田大庆也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厮会意，拿起深屋里六张白纸分给了座下的几位匪首。
“这是咱们几人盟约，各位看了之后若是没有异议，可以签字画押，咱们这些土匪也就不需要再喝什么歃血酒了，不过这盟约大伙必须必须遵守，若是有人犯到其上一条，必定遭受群起而攻！不知大伙可有异议？”田大庆负手而立，看着在座的匪首们。
众人拿起白纸一看，果不其然写着都是些情报共享，不得有私心之类的条例，审视再三之后，座下的匪首们都摇了摇头，愿意签这条盟约。
小厮有抱起毛笔，红砚台分发给座下的匪首，众人接过毛笔，大手一挥，签上大名，也有的不识字的拿着大拇指按了一个手印，再由小厮一一接过，重新递给了田大庆。
田大庆也是签下自己的名字，收起小厮捧来的五张纸一看，点了点头：“既如此，这敬明山庄就是咱们这抗羌盟之后的集聚地了，以后羌兵来犯，咱们派人来此交换情报，另外我与官兵也是有所商议，到时候北秦漠王爷会派五万大军镇守城南，咱们和官兵联合，再加上地势，想必那羌兵也是占不得半分的便宜！”
“好，”座下的五人也都站起来了，结了盟约之后，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各自拱手告辞。
吴吉和虎皮汉子也是走到了长廊之上，这时张大当家的却跟了过来，与吴吉并排而行：“吴大当家的，之后咱们可要精诚合作啊，若是你动了别的心思，我们黑云寨的弟兄可是不惜玉碎的！”
带着浓重意味的警告，张大当家的拂袖而去。
吴吉摇了摇头，无奈的干笑了一声，走出了宅院，与虎皮汉子各自上马，想要重回山头。
“这次羌兵势头不小，”吴吉眉头紧皱，这第二戒杀生戒，这幻境必定会逼迫自己强行动手，吴吉心中已是有许多猜测，也有不好的预感。
“大当家的，您说黑云寨张麻子会和咱们善罢甘休么？我觉得咱们派兵驻扎是狼入虎口，有去无回啊，要不要和二当家的商量商量？”虎皮汉子提议。
“嗯，这事过去了，确实要和弟兄们商量一番，但是咱们有一纸盟约在旁，倒是也受限制，想必张麻子不会妄为吧！”吴吉点了点头。
“那可不一定咯，咱们前年突袭他家大寨，可是让他损失了几百弟兄，他能和咱们平白了去？打死我也不信！”虎皮汉子摇了摇头。
吴吉却默然不语，只顾架马前行，心中却悄然思索起来：
“这黑云寨说不定和田大庆联合起来，羌兵的情报是假的，那这样就麻烦了，自己若真是派兵驻扎黑云寨，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这一纸盟约并不能起到丝毫作用，其他的几位匪首也是不肯首先出手，若是没有羌兵，群起而攻之就是一个十足的笑话了！”
吴吉心中百转千回，他也怕招了道了，万一是田大庆和黑云寨张大当家的联合使得计策，那么自己的弟兄可就全完了。
“当下先要求得羌兵来路的真实情报，这比其他事重要的多！”吴吉心中已有了定计，随着虎皮汉子又回到了山寨。
这时山寨的哨兵立远瞧见吴吉和虎皮汉子，一个个神色激动不能自已，连忙回头大声呼喊：
“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
这时候一众小喽啰皆冲了出来，个个心怀牵挂，眼巴着眼望着吴吉和虎皮汉子，人群中一阵骚动，看来与吴吉的感情很深。
吴吉也是感受到了这浓浓的情义，当下伸开双臂对着喽啰们大喊一声：“弟兄们我安全回来了，让弟兄们挂心了！”
人群骚动，个个目光含泪，这时候喽啰们分开两列，刀疤脸快步走了过来，一下拜倒在了吴吉面前：“大当家的！”
吴吉一手扶起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一同像大寨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咱们可有羌兵的具体情报？”
刀疤脸疑惑的看了吴吉一眼：“情报？为何要羌兵的情报，是不是田大庆对您说什么了？”刀疤脸眼神中隐有一丝忧虑。
“没有，这次确确实实是为了结盟之事，而且我们六个山寨当家的都签字画押了，只不过这次我不光见到了田大庆，还见到了黑云寨的张大当家的，商议着共同对抗羌兵，要咱们派人入驻黑云寨，我怕羌兵的情报被他们给伪造了，这是黑云寨和田大庆联合起来使用的计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吴吉拉过了刀疤脸。
刀疤脸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哥，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探听一番羌兵的具体情报，做到万无一失。”
“嗯，”吴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