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武本位
卫寒夺回那张可换取“铁山峦意”的纸后，年尧的亲兵也随之赶到。
还想派出门人一起对付卫寒的剑子仁、袁东候见事不可为，也只好就此作罢，眼睁睁看着卫寒大笑着扬长而去。
虽然驰援而来的人马赶到，不过戚长空也没有为难他们，任由这众多江湖人零零散散的离去了。
只是买来的院子虽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人马。
年尧令这几百号人见过戚长空后，也让年福带领着援兵浩浩荡荡地赶往天水城北方的原铁衣帮驻地去了。
待一干事了，几人齐聚戚长空书房。
杨清站在戚长空身旁，口中无不羡慕：“这卫寒倒是好运气，平白无故得来武林中一等一的硬功‘铁山峦意’。再加上他的家传枪法，假以时日，‘百晓生排行榜’中说不得会添上他的大名。”
戚长空笑道：“百晓生排行榜，那不是碧海轻烟阁弄出的东西么？”
杨清惊道：“少掌门口中的‘碧海轻烟阁’，可是南海蓬云岛上的云家？”
“四大世家之一的云家，难道江湖上还有其它人冒用这个名字么。”
杨清睁大眼睛：“原来如此，我还道江湖上真有一人名唤‘百晓生’，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才能对整个武林作下如此精确细致的排名。没想到背后却是整个南海云家的运作。”
戚长空失笑，摇摇头说：“细致是够了，精确却未必。”
“少掌门何出此言，‘百晓生’排行榜不是江湖上最具权威的排行么？”
“任何事物，只要是人为操弄的，必定会掺有利益。而利益二字，有时势必会与公正性相悖。”戚长空说道，眼睛却看向一旁年尧：“年长老有话要说？”
原来年尧立在一边，早已是一副有话难忍的神态。
“属下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为何要放那剑子仁等人安然撤离。再者……让卫寒得到‘铁山峦意’……”
戚长空目光逐一扫向其他各弟子脸上，也都是同样疑问神情。不由说道：“看来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年尧楞道：“忘了何事？”
“那张白纸。”
“属下不解……”
戚长空嘴角轻扬，说道：“如今宁朝朝纲颓败，对中州各地镇府的管控早已名存实亡。虽然宁朝所印制的银票还在流通，但是放在饮马城的饮马原、天剑门的开阳、甚至铁衣帮的天水城……商贩走卒间使用的更多的，还是当地门派所印制的钱票。我问你们，这是为何？”
杨清说道：“宁朝兵马不堪一击，朝中又没有绝顶高手。若不是这百年来各门各派呈割据之势，恐怕朝祚早已改名换姓了，到时百姓拿着这印着‘宁朝’二字的银票，还能上哪花去？如此一来，处在大门大派据地的当地人，当然更爱用本地印制的银票了。”
“那我再问你，药王府印的钱票，不止西北巫山，放眼整个中州，没有一处是不好使的。这又是为何？”
“这……”杨清思索一阵，拳头轻砸在掌上：“因为药王府有药。”
戚长空望了他一眼，欣然道：“不错，中州虽大，但说到药材熨贴，有超过半数之多是产自于药王府巫山。只要是持有药王府所印钱票之人，皆可在各处各地换取药材，如此一来，谁还会质疑它的流通性。”
顿了一顿，戚长空又接着说道：“而饮马城的骏马、洗剑山庄的兵器、碧海轻烟阁的海盐，无一不是重要物资，这也是四大世家印发的银票，在整个中州城府随处皆可使用的原因。”
“说到底，钱票不过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只不过四大世家的药、马、铁、盐，说了它是钱，它才变作了钱。”
其他几个弟子一脸惑色，还没听明白。
只有杨清、年尧二人对视了一眼，背上不由自主得生出了几许薄汗，越发觉得眼前的戚长空，好像一樽立在云雾缭绕间的巨像，愈发看不出深浅了。
戚长空轻笑：“而我之所以说这张白纸是银钱，它就能变作银钱。也只是因为一字——武！”
七日之后。
戚长空所居院落。
杨清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门口。
此时此刻，门前站了十几个商贾贩子，停了大大小小近百辆拉车，车上绑了篷布，鼓胀涨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卫寒站在这群嘈杂的商贩之间，一脸不耐之色。
“卫大侠，你这纸就卖与我吧，老朽运了黄金千两，珍宝器具无数，走了几百里路，就是特地为你而来的。”
“去去去，你当我没见过你吗？死心吧！我绝不会把这纸卖与剑子仁的！”
“那我呢……我此番带了黄金一千五百两，足以让卫大侠子子孙孙享之不尽……”
“少来，我也记得你！嘿，想不到八卦门的袁东候也是贼心不改。”
“还有我……”
……
卫寒脑门青筋直跳，眼看就要爆发了。
杨清赶紧走了过去，将卫寒从团团围聚的商贩之中拉了出来，问道：“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卫寒也认出了杨清是当日戚长空门下举出书案之人，不禁苦笑道：“我哪知道，自从那日离开你们这，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整个天水城都知道了我这张纸能换来铁衣帮的镇派绝技‘铁山峦意’，都疯了一般要跟我做‘生意’。今日我出门还算早的，而且是从后墙翻出，没想也被这些商贾派来的盯梢逮住了。”
杨清眨眨眼睛：“这生意倒也做的，我听到有人都出价黄金两千两了……”
卫寒赶忙摆手：“别说两千两，就是一万两，十万两，我都懒得看一眼。我卫寒一届武人，此生旨在攀援武道，只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多远。钱多几个少几个，又有什么干系。”
手中将戚长空写了“武”字的纸递过。
“我欣赏你！”杨清手上往卫寒肩上重重一拍，接了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到卫寒手上：“好生收好了，江湖险恶，莫被人半道夺了去。”
卫寒颤抖着双手接过，先是在封皮“铁山峦意”四个大字上摩挲了一阵，目露痴恋神色。随后猛然翻开，双目疾扫，整个人一动不动。少刻，才不能自抑地激动喊道：“没错，这是真正的‘铁山峦意’！天下竟有如此精妙的硬气功夫，它日百晓生排行中必添我卫寒两个大字！”
这一声清啸，如煌煌惊雷，将下方的所有商人炸了个遍。
“我出三千两！”
“四千两，四千两……”
……
所有人涨红了脸，你推我攘地簇拥着，朝着杨清、卫寒二人飞快奔来。
“快溜！”杨清扯过还在傻笑的卫寒，飞快的躲进门中，将门栓插好，一抹头上虚汗：“这些商贩子原来比我们江湖人还要可怕十倍。”
还想派出门人一起对付卫寒的剑子仁、袁东候见事不可为，也只好就此作罢，眼睁睁看着卫寒大笑着扬长而去。
虽然驰援而来的人马赶到，不过戚长空也没有为难他们，任由这众多江湖人零零散散的离去了。
只是买来的院子虽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人马。
年尧令这几百号人见过戚长空后，也让年福带领着援兵浩浩荡荡地赶往天水城北方的原铁衣帮驻地去了。
待一干事了，几人齐聚戚长空书房。
杨清站在戚长空身旁，口中无不羡慕：“这卫寒倒是好运气，平白无故得来武林中一等一的硬功‘铁山峦意’。再加上他的家传枪法，假以时日，‘百晓生排行榜’中说不得会添上他的大名。”
戚长空笑道：“百晓生排行榜，那不是碧海轻烟阁弄出的东西么？”
杨清惊道：“少掌门口中的‘碧海轻烟阁’，可是南海蓬云岛上的云家？”
“四大世家之一的云家，难道江湖上还有其它人冒用这个名字么。”
杨清睁大眼睛：“原来如此，我还道江湖上真有一人名唤‘百晓生’，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才能对整个武林作下如此精确细致的排名。没想到背后却是整个南海云家的运作。”
戚长空失笑，摇摇头说：“细致是够了，精确却未必。”
“少掌门何出此言，‘百晓生’排行榜不是江湖上最具权威的排行么？”
“任何事物，只要是人为操弄的，必定会掺有利益。而利益二字，有时势必会与公正性相悖。”戚长空说道，眼睛却看向一旁年尧：“年长老有话要说？”
原来年尧立在一边，早已是一副有话难忍的神态。
“属下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为何要放那剑子仁等人安然撤离。再者……让卫寒得到‘铁山峦意’……”
戚长空目光逐一扫向其他各弟子脸上，也都是同样疑问神情。不由说道：“看来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年尧楞道：“忘了何事？”
“那张白纸。”
“属下不解……”
戚长空嘴角轻扬，说道：“如今宁朝朝纲颓败，对中州各地镇府的管控早已名存实亡。虽然宁朝所印制的银票还在流通，但是放在饮马城的饮马原、天剑门的开阳、甚至铁衣帮的天水城……商贩走卒间使用的更多的，还是当地门派所印制的钱票。我问你们，这是为何？”
杨清说道：“宁朝兵马不堪一击，朝中又没有绝顶高手。若不是这百年来各门各派呈割据之势，恐怕朝祚早已改名换姓了，到时百姓拿着这印着‘宁朝’二字的银票，还能上哪花去？如此一来，处在大门大派据地的当地人，当然更爱用本地印制的银票了。”
“那我再问你，药王府印的钱票，不止西北巫山，放眼整个中州，没有一处是不好使的。这又是为何？”
“这……”杨清思索一阵，拳头轻砸在掌上：“因为药王府有药。”
戚长空望了他一眼，欣然道：“不错，中州虽大，但说到药材熨贴，有超过半数之多是产自于药王府巫山。只要是持有药王府所印钱票之人，皆可在各处各地换取药材，如此一来，谁还会质疑它的流通性。”
顿了一顿，戚长空又接着说道：“而饮马城的骏马、洗剑山庄的兵器、碧海轻烟阁的海盐，无一不是重要物资，这也是四大世家印发的银票，在整个中州城府随处皆可使用的原因。”
“说到底，钱票不过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只不过四大世家的药、马、铁、盐，说了它是钱，它才变作了钱。”
其他几个弟子一脸惑色，还没听明白。
只有杨清、年尧二人对视了一眼，背上不由自主得生出了几许薄汗，越发觉得眼前的戚长空，好像一樽立在云雾缭绕间的巨像，愈发看不出深浅了。
戚长空轻笑：“而我之所以说这张白纸是银钱，它就能变作银钱。也只是因为一字——武！”
七日之后。
戚长空所居院落。
杨清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门口。
此时此刻，门前站了十几个商贾贩子，停了大大小小近百辆拉车，车上绑了篷布，鼓胀涨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卫寒站在这群嘈杂的商贩之间，一脸不耐之色。
“卫大侠，你这纸就卖与我吧，老朽运了黄金千两，珍宝器具无数，走了几百里路，就是特地为你而来的。”
“去去去，你当我没见过你吗？死心吧！我绝不会把这纸卖与剑子仁的！”
“那我呢……我此番带了黄金一千五百两，足以让卫大侠子子孙孙享之不尽……”
“少来，我也记得你！嘿，想不到八卦门的袁东候也是贼心不改。”
“还有我……”
……
卫寒脑门青筋直跳，眼看就要爆发了。
杨清赶紧走了过去，将卫寒从团团围聚的商贩之中拉了出来，问道：“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卫寒也认出了杨清是当日戚长空门下举出书案之人，不禁苦笑道：“我哪知道，自从那日离开你们这，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整个天水城都知道了我这张纸能换来铁衣帮的镇派绝技‘铁山峦意’，都疯了一般要跟我做‘生意’。今日我出门还算早的，而且是从后墙翻出，没想也被这些商贾派来的盯梢逮住了。”
杨清眨眨眼睛：“这生意倒也做的，我听到有人都出价黄金两千两了……”
卫寒赶忙摆手：“别说两千两，就是一万两，十万两，我都懒得看一眼。我卫寒一届武人，此生旨在攀援武道，只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多远。钱多几个少几个，又有什么干系。”
手中将戚长空写了“武”字的纸递过。
“我欣赏你！”杨清手上往卫寒肩上重重一拍，接了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到卫寒手上：“好生收好了，江湖险恶，莫被人半道夺了去。”
卫寒颤抖着双手接过，先是在封皮“铁山峦意”四个大字上摩挲了一阵，目露痴恋神色。随后猛然翻开，双目疾扫，整个人一动不动。少刻，才不能自抑地激动喊道：“没错，这是真正的‘铁山峦意’！天下竟有如此精妙的硬气功夫，它日百晓生排行中必添我卫寒两个大字！”
这一声清啸，如煌煌惊雷，将下方的所有商人炸了个遍。
“我出三千两！”
“四千两，四千两……”
……
所有人涨红了脸，你推我攘地簇拥着，朝着杨清、卫寒二人飞快奔来。
“快溜！”杨清扯过还在傻笑的卫寒，飞快的躲进门中，将门栓插好，一抹头上虚汗：“这些商贩子原来比我们江湖人还要可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