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武殿
“商人逐利，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一个声音响起，杨清、卫寒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戚长空站在东院台阶上，面上含笑。
他身后还站着夜负雪、荻无双、年尧，以及当日自天剑门而出的一众剑宫弟子。
卫寒心中“蹬”得一下，这几人除了戚长空、年尧外，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本领也磨炼了出来。但见年尧站在除开戚长空之外，另外两个青年男女身位之后，便知当日以一敌三、力压三人的年长老并非是戚长空的最大依仗。
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惴惴，拱手道：“戚长……戚兄弟，卫寒见过了。”
戚长空打量了一阵卫寒，适才笑道：“卫兄不用紧张，方才那些商人怕是没这么容易离去，你在府中稍待片刻为好。戚长空另有要事，少陪了。”
卫寒赶紧说道：“戚兄自处即是，卫寒不敢多扰。”
于是戚长空叫过杨清，一行人往正厅走去。
卫寒在院中绕了一圈，只觉这院子除了稍大以外，倒也么有什么别的可称道之处。
外面的嘈杂声已经弱了不少，可卫寒心知这些精明商人没这么容易放弃，说不得藏在哪个旮旯里，只等自己出去，又会一拥而上。
想到此处，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汉子心中不禁有些烦闷。从怀里拿出“铁山峦意”，心情开始激荡起来，刚想翻开，却听到东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探目望去，只见正厅的大门大剌剌的敞着，没有丝毫防范之意。卫寒想了想，觉得为了避嫌，还是走到稍远的地方为好。
正欲走开，倏然，“易筋经”三字传入耳侧，卫寒心中猛地一跳，双腿不自觉间已是往正厅处偏了去。
正厅中，戚长空坐在台上正座，一男一女立在左右，至于年尧，则和包括杨清在内其他一干弟子站在下方。
戚长空的声音缓缓传来：“这次能够顺利拿下铁衣帮，年长老提供的诸多消息占据了一半功劳。这是‘易筋经’下册，年长老拿去吧。”
接着卫寒看到戚长空手中丢出一样物事，那年尧急诚惶诚恐道：“此番成事，无双姑娘和负雪小哥当占据首功，否则练有‘血煞魔功’的杜思寒和意料外的饮马城援兵，将无人可挡。”
口上如此，脚下动作却是不慢，飞快的上前接了拿本书册样的东西。
这句话恍如一道惊雷，在卫寒脑中猛然炸裂。
卫寒瞬时理清了几件事。
一是年尧此人果然在戚长空与铁衣帮开战之前，就已投靠了戚长空。不过想到一周前年尧的作为，此事不难猜测。
第二则是原来戚长空与铁衣帮一战，原来铁衣帮还有饮马城的支援，这可大大出乎卫寒的意料。铁衣帮虽然能在天水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可放眼整个中州，撑死了也就是一个二流门派，论体量，根本不能与天剑门、逍遥宗这等七大派相比，更不用说跻身于四大世家的饮马城了。
不过即便如此，得了饮马城支援的铁衣帮还是败了。看样子这个结果足以证实第三个信息的真实性。
那就是戚长空手里真的有“易筋经”！
卫寒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十年前名躁江湖的“阴阳道”一事，传闻当年金龙寺绝顶内功“易筋经”不知为何流入江湖，引起了黑白两道的明争暗夺，无数绝顶高手死于此战。
当年的卫寒还在闭关修炼家中传下数代的独门枪法，并未过多地参与江湖之事。至于“阴阳道”一事，也是事后才知晓。据闻当年战况过于惨烈，导致“百晓生排行榜”前一百名高手，于此战过后竟空近一半名字，直到三年后才一一补全。
没想到这“易筋经”竟是落入了天剑门手里！还被天剑门内乱之后戚长空带了出来。
卫寒胸腔中好似冒起了一股腾腾烈焰，整个人都快燃烧了起来。他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铁山峦意”，只觉得好像饮了一大罐烧刀子后再看到一碗清水一般，已然索然无味了。
他心中默然：怪不得年尧能够放弃自己的长老之位，转而投靠戚长空。要是换了自己，别说区区一个铁衣帮长老，就算是铁衣帮帮主，也大可舍弃。
而戚长空说话的声音犹然未止：“杜思寒、杜少威二人皆亡，铁衣帮之事俱已了清。眼下，我还有另一件事要与大家讲。”
接话的是杨清：“少掌门有什么吩咐，直说了便是。”
“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立个派罢了。”
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站在几十米外的卫寒都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可是就我们这几个人……”
年尧开口道：“这事无双姑娘不用担心，年某手下还有好几百人。”
戚长空一笑：“不仅如此，今日之后，我们这儿也要敞开门户，欢迎各位武林同仁加入。”
那女子又问：“我们才从开阳来到天水城，时日尚浅，立足未稳。往近里说，北方几百里开外就是开阳，仇天云当日托大放过我们，如今得到我们立派的消息，必然不会再善罢甘休。再说饮马城，之前铁衣帮一役后，虽然暂且退走，可城主烈风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掌权者，怕是不会甘愿吞下败果。退一万步说，就凭‘易筋经’这三字，风烈岂会甘愿放弃。如此一来，我们既有内忧，又有远患，那些惯了见风使舵的江湖人，怎会看好我们？”
“无双说得不错。”戚长空站了起来，悠悠说道：“但换而言之，这也是一次淘汰。”
“淘汰？”
“淘汰掉那些习惯了树大好乘凉的人。俗话说得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倒想看看，如咱们这堵摇摇欲坠的‘危墙’，究竟能吸引几个人前来。不仅如此，我还让负雪在天华山的东面开辟了一条小径，足有三千六百阶，此径全程被白玉武息覆住，内里的人不能运转内力。只有在两个时辰内踏过此径的人，才能被纳入我派。”
“三千六百阶……”杨清惊声道：“还好我入门尚早……”
戚长空轻笑：“倘若拿出你当日冲出玄真阁重重包围的毅力，当不在话下。”
女子说道：“可他们为何又要拜入我们门下呢，天水西接饮马原，南靠金陵，那里有更好的选择。”
“以前是这样，可眼下却又有点不同了。”戚长空拿出一张纸。
卫寒运起全身内力，极目望去，堪堪瞧清楚戚长空手上所拿之纸与自己三日之前得到的别无二致。同样是普普通通一张白纸上写了个“武”字。
“进入我们门中后，每人都可按月领取这张纸。届时，可按照纸张数量，换取对应的武功。”
女子愕然：“这纸如此普通，被人仿制出赝品怎么办？”
“不会，我自有验明的方法。”
“那‘易筋经’也算作在内么?”
“嗯。‘铁山峦意’之类，算得上武林中的一流功夫，抵做一张。而‘易筋经’稍有不同……暂时只能在咱们武殿内部兑换，用的是这种……”
他又拿出一张纸来，不同的是，这纸上写了两个武。
众人沉默。
戚长空尴尬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届时肯定不会这么没创意的用一两个字来划分……”
女子疑道：“真的不会么？”
戚长空咳了一声，岔开话题：“这种……仅会发给武殿的内部成员。按月发取，每月一张。得了十张，便可换取易筋经……”
卫寒听到此处，全身热血都灌进了脑子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移动，飞快地奔了过去，踏在地面的脚步砰砰作响。
主厅之内的戚长空众人齐齐望来，一脸迷惑。
卫寒边跑边喊：“我！我卫寒不怕死，更不怕那什劳子天剑门、饮马城！我愿第一个加入……”
转眼间，卫寒已冲入了主厅，站在戚长空下侧，被几人团团围住。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赧色：“对了……门派叫啥？”
戚长空哭笑不得：“武殿。”
一个声音响起，杨清、卫寒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戚长空站在东院台阶上，面上含笑。
他身后还站着夜负雪、荻无双、年尧，以及当日自天剑门而出的一众剑宫弟子。
卫寒心中“蹬”得一下，这几人除了戚长空、年尧外，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本领也磨炼了出来。但见年尧站在除开戚长空之外，另外两个青年男女身位之后，便知当日以一敌三、力压三人的年长老并非是戚长空的最大依仗。
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惴惴，拱手道：“戚长……戚兄弟，卫寒见过了。”
戚长空打量了一阵卫寒，适才笑道：“卫兄不用紧张，方才那些商人怕是没这么容易离去，你在府中稍待片刻为好。戚长空另有要事，少陪了。”
卫寒赶紧说道：“戚兄自处即是，卫寒不敢多扰。”
于是戚长空叫过杨清，一行人往正厅走去。
卫寒在院中绕了一圈，只觉这院子除了稍大以外，倒也么有什么别的可称道之处。
外面的嘈杂声已经弱了不少，可卫寒心知这些精明商人没这么容易放弃，说不得藏在哪个旮旯里，只等自己出去，又会一拥而上。
想到此处，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汉子心中不禁有些烦闷。从怀里拿出“铁山峦意”，心情开始激荡起来，刚想翻开，却听到东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探目望去，只见正厅的大门大剌剌的敞着，没有丝毫防范之意。卫寒想了想，觉得为了避嫌，还是走到稍远的地方为好。
正欲走开，倏然，“易筋经”三字传入耳侧，卫寒心中猛地一跳，双腿不自觉间已是往正厅处偏了去。
正厅中，戚长空坐在台上正座，一男一女立在左右，至于年尧，则和包括杨清在内其他一干弟子站在下方。
戚长空的声音缓缓传来：“这次能够顺利拿下铁衣帮，年长老提供的诸多消息占据了一半功劳。这是‘易筋经’下册，年长老拿去吧。”
接着卫寒看到戚长空手中丢出一样物事，那年尧急诚惶诚恐道：“此番成事，无双姑娘和负雪小哥当占据首功，否则练有‘血煞魔功’的杜思寒和意料外的饮马城援兵，将无人可挡。”
口上如此，脚下动作却是不慢，飞快的上前接了拿本书册样的东西。
这句话恍如一道惊雷，在卫寒脑中猛然炸裂。
卫寒瞬时理清了几件事。
一是年尧此人果然在戚长空与铁衣帮开战之前，就已投靠了戚长空。不过想到一周前年尧的作为，此事不难猜测。
第二则是原来戚长空与铁衣帮一战，原来铁衣帮还有饮马城的支援，这可大大出乎卫寒的意料。铁衣帮虽然能在天水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可放眼整个中州，撑死了也就是一个二流门派，论体量，根本不能与天剑门、逍遥宗这等七大派相比，更不用说跻身于四大世家的饮马城了。
不过即便如此，得了饮马城支援的铁衣帮还是败了。看样子这个结果足以证实第三个信息的真实性。
那就是戚长空手里真的有“易筋经”！
卫寒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十年前名躁江湖的“阴阳道”一事，传闻当年金龙寺绝顶内功“易筋经”不知为何流入江湖，引起了黑白两道的明争暗夺，无数绝顶高手死于此战。
当年的卫寒还在闭关修炼家中传下数代的独门枪法，并未过多地参与江湖之事。至于“阴阳道”一事，也是事后才知晓。据闻当年战况过于惨烈，导致“百晓生排行榜”前一百名高手，于此战过后竟空近一半名字，直到三年后才一一补全。
没想到这“易筋经”竟是落入了天剑门手里！还被天剑门内乱之后戚长空带了出来。
卫寒胸腔中好似冒起了一股腾腾烈焰，整个人都快燃烧了起来。他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铁山峦意”，只觉得好像饮了一大罐烧刀子后再看到一碗清水一般，已然索然无味了。
他心中默然：怪不得年尧能够放弃自己的长老之位，转而投靠戚长空。要是换了自己，别说区区一个铁衣帮长老，就算是铁衣帮帮主，也大可舍弃。
而戚长空说话的声音犹然未止：“杜思寒、杜少威二人皆亡，铁衣帮之事俱已了清。眼下，我还有另一件事要与大家讲。”
接话的是杨清：“少掌门有什么吩咐，直说了便是。”
“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立个派罢了。”
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站在几十米外的卫寒都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可是就我们这几个人……”
年尧开口道：“这事无双姑娘不用担心，年某手下还有好几百人。”
戚长空一笑：“不仅如此，今日之后，我们这儿也要敞开门户，欢迎各位武林同仁加入。”
那女子又问：“我们才从开阳来到天水城，时日尚浅，立足未稳。往近里说，北方几百里开外就是开阳，仇天云当日托大放过我们，如今得到我们立派的消息，必然不会再善罢甘休。再说饮马城，之前铁衣帮一役后，虽然暂且退走，可城主烈风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掌权者，怕是不会甘愿吞下败果。退一万步说，就凭‘易筋经’这三字，风烈岂会甘愿放弃。如此一来，我们既有内忧，又有远患，那些惯了见风使舵的江湖人，怎会看好我们？”
“无双说得不错。”戚长空站了起来，悠悠说道：“但换而言之，这也是一次淘汰。”
“淘汰？”
“淘汰掉那些习惯了树大好乘凉的人。俗话说得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倒想看看，如咱们这堵摇摇欲坠的‘危墙’，究竟能吸引几个人前来。不仅如此，我还让负雪在天华山的东面开辟了一条小径，足有三千六百阶，此径全程被白玉武息覆住，内里的人不能运转内力。只有在两个时辰内踏过此径的人，才能被纳入我派。”
“三千六百阶……”杨清惊声道：“还好我入门尚早……”
戚长空轻笑：“倘若拿出你当日冲出玄真阁重重包围的毅力，当不在话下。”
女子说道：“可他们为何又要拜入我们门下呢，天水西接饮马原，南靠金陵，那里有更好的选择。”
“以前是这样，可眼下却又有点不同了。”戚长空拿出一张纸。
卫寒运起全身内力，极目望去，堪堪瞧清楚戚长空手上所拿之纸与自己三日之前得到的别无二致。同样是普普通通一张白纸上写了个“武”字。
“进入我们门中后，每人都可按月领取这张纸。届时，可按照纸张数量，换取对应的武功。”
女子愕然：“这纸如此普通，被人仿制出赝品怎么办？”
“不会，我自有验明的方法。”
“那‘易筋经’也算作在内么?”
“嗯。‘铁山峦意’之类，算得上武林中的一流功夫，抵做一张。而‘易筋经’稍有不同……暂时只能在咱们武殿内部兑换，用的是这种……”
他又拿出一张纸来，不同的是，这纸上写了两个武。
众人沉默。
戚长空尴尬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届时肯定不会这么没创意的用一两个字来划分……”
女子疑道：“真的不会么？”
戚长空咳了一声，岔开话题：“这种……仅会发给武殿的内部成员。按月发取，每月一张。得了十张，便可换取易筋经……”
卫寒听到此处，全身热血都灌进了脑子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移动，飞快地奔了过去，踏在地面的脚步砰砰作响。
主厅之内的戚长空众人齐齐望来，一脸迷惑。
卫寒边跑边喊：“我！我卫寒不怕死，更不怕那什劳子天剑门、饮马城！我愿第一个加入……”
转眼间，卫寒已冲入了主厅，站在戚长空下侧，被几人团团围住。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赧色：“对了……门派叫啥？”
戚长空哭笑不得：“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