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魔录
青衣大汉受伤后，对面也知道这会碰上了硬茬子。
也没有再呈口舌，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叉起青衣汉子，飞快的从福来客栈退走了。
“听口音，几位不是本地人士？”
待这群人离开，客栈掌柜吩咐手下酒保恢复了客栈的秩序。稍后走上前来，朝戚长空问道。
“掌柜的当真慧眼，我们刚来天水不久。”
戚长空拱了拱手，语义含糊。
“唔……方才那几人却是本地的，几位现下还要住店吗？”
掌柜隐喻道。
“无妨。”戚长空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怕到时起了争执，打坏了客栈的器具。”
“哈哈，看阁下年纪不大，却是英雄少年。”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
“老朽虽然只是个经商的，但这‘福来客栈’，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说完，他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酒保从客栈内门走了出来，弯身一拱：“东家，查到了。”
“说。”
酒保看了一眼戚长空一行。
“你只管说便是了。”掌柜的语气淡然。
“是。”
酒保又是躬身一揖，恭声道：“是铁衣帮。”
“唔……”听闻‘铁衣帮’三字，掌柜皱起了眉头。
一时无言。
荻无双左右望了一眼。掌柜那边气氛凝重，而戚长空的嘴边却带着一种如有若无的笑意。
她缓缓开口：“这‘铁衣帮’，很难办么？”
掌柜的望向这边，苦笑道：“小女侠有所不知，这‘铁衣帮’，在咱们天水镇，却是大大的难办了。”
“哦？”戚长空轻笑。“掌柜的有何隐忧，不妨一谈。”
“唉。”
掌柜摇摇头，说道：“咱们进里屋说吧。”
于是几人走进客栈里屋，把门掩上。
“‘铁衣帮’，乃我天水镇第一大派，门人数百，高手如云。”
掌柜坐在主位，吩咐手下小二送上茶水，沉沉说道。
而戚长空坐在左侧，荻无双抱剑站在身后。剑宫几人，更无一人入座。
“扶李风坐好。”戚长空先开口对杨清等人说道。
于是几人忙不迭地将李风扶到下侧坐好。
戚长空再对掌柜说道：“按说此等大派，行事竟如此霸道？官府也不管么？”
“当今宁朝，朝中腐朽，管辖无力。天水四面环山，更是江湖几大势力行商贸易之地，朝廷规矩根本不通。他‘铁衣帮’在天水横行惯了，除了外面的世家大帮，否则本地谁又敢管？。”
“哼，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只不过仗着人多势众罢了，手下斤两却是个个稀疏得紧。”
杨清扶好李风，在旁冷笑。
“杨清！”荻无双瞪向他，杨清立马缩了缩脖子。只是嘴巴里依旧嘟囔不休。
戚长空一哂：“掌柜的无须太过忧心，此事冲突在我，与你‘福来客栈’无关。”
掌柜老脸一红：“却是给各位少侠找麻烦了，不如这次住店钱，便免了吧。”
“不必了。”戚长空朝掌柜招了招手。
“只是我们有人受伤，不便行动。掌柜的也是本地人，便叨扰掌柜的替我们找寻大夫了。银钱不在话下，但求勿留隐伤后患。”
“如此，我立即就去吩咐。陈甲，你带客人去客房，切勿怠慢。”
“有劳。”
虽说是得来不易的客房，但实际上也只得三间空余。
剑宫弟子，加上荻无双与戚长空，一共七人。杨清为了方便照顾李风，住在一间。而戚长空本打算与另外三名剑宫弟子挤作一间，空出一间给荻无双。但这个提议被所有人强烈的拒绝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戚长空没有武功，而仇天云是否留有后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确定。况且，今天又与一个“铁衣帮”发生了冲突，那掌柜说得“铁衣帮”如此势大，剑宫弟子们口上说得毫无顾忌，心中多少还是带着些许隐忧。
再者，最反对的人还是荻无双。饶是戚长空，也只得作罢。
嫌其他人武功差劲，荻无双坚持自己来保护戚长空。
但天色入瞑后，少女终究发现了不妥之处。
烛火阑珊，轻轻摇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戚长空坐在桌前，桌面上摆着一盏灯。而他手上握着一卷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明亮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五官的棱角影映出柔和的轮廓。荻无双才注意到，这个平日里在天剑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掌门，竟长有一副男生女相的孔脸，面似清玉，唇若朱丹。
只有那一副飞悬的剑眉，配上明亮的凤眼，方显得丰神俊朗，英姿勃勃。
“有事？”
戚长空疑惑地望了一眼荻无双。
接着说道：“若是你困了，就先休息吧。我事先已从小二那里拿好了垫絮铺被，今晚我睡地下便好。”
荻无双嫩脸微红。
只是此时灯明若火，戚长空应该也是看不太清楚的。
想到这，她纷乱的心境方才稍稍平缓。只是口中却不知绕去了哪儿：“没……没有……，只是之前大致观阅了一遍‘易筋经’，有诸事不明……”
话音刚落，荻无双马上后悔了。
“荻无双啊荻无双……他天生逆脉，不能习武。你随口问出这修炼无上内功的难处，岂不是为难他么？”
不想戚长空却放下了手中书册，笑着说道：“那你可是问对了人。我虽不能习武，但家父当年却将所有希望寄与这‘易筋经’，故而，在他受伤静养的时候，早将这‘易筋经’研究得十有八九，嘱托与我。只是……终究是无用罢了。”
“对……对不起。”
见戚长空提起旧事，荻无双轻声说道。
“过往之事而已，无双无需自责。”
戚长空走到窗前，‘砰’的一声打开了窗。
虽然时值夏时，但天水镇的位置比起金陵，更靠近北方的开阳。而山势高险，入夜后，失去太阳照耀的山城迅速变得寒冷。
一股冰凉的寒意被夜风灌入客栈房间，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寒鸦低泣倍感凄然。
“无双，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戚长空说道。
“很有可能……会死。”
“什么？”荻无双呆呆地看了一眼戚长空。
窗前，寒风吹得戚长空披着地氅子猎猎作响。
从六岁就开始习武的荻无双眼清目明，纵使长夜无边，但在被风鼓动地飞窜的烛火下，依旧可以看到几粒冰砾打在戚长空的脸上。
而他不为所动。
“可以。”她清冷的声音看不出情绪的变化：“是要杀仇天云么？”
“不。”
戚长空一字一句的吐道：“是‘幻魔录’。”
也没有再呈口舌，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叉起青衣汉子，飞快的从福来客栈退走了。
“听口音，几位不是本地人士？”
待这群人离开，客栈掌柜吩咐手下酒保恢复了客栈的秩序。稍后走上前来，朝戚长空问道。
“掌柜的当真慧眼，我们刚来天水不久。”
戚长空拱了拱手，语义含糊。
“唔……方才那几人却是本地的，几位现下还要住店吗？”
掌柜隐喻道。
“无妨。”戚长空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怕到时起了争执，打坏了客栈的器具。”
“哈哈，看阁下年纪不大，却是英雄少年。”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
“老朽虽然只是个经商的，但这‘福来客栈’，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说完，他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酒保从客栈内门走了出来，弯身一拱：“东家，查到了。”
“说。”
酒保看了一眼戚长空一行。
“你只管说便是了。”掌柜的语气淡然。
“是。”
酒保又是躬身一揖，恭声道：“是铁衣帮。”
“唔……”听闻‘铁衣帮’三字，掌柜皱起了眉头。
一时无言。
荻无双左右望了一眼。掌柜那边气氛凝重，而戚长空的嘴边却带着一种如有若无的笑意。
她缓缓开口：“这‘铁衣帮’，很难办么？”
掌柜的望向这边，苦笑道：“小女侠有所不知，这‘铁衣帮’，在咱们天水镇，却是大大的难办了。”
“哦？”戚长空轻笑。“掌柜的有何隐忧，不妨一谈。”
“唉。”
掌柜摇摇头，说道：“咱们进里屋说吧。”
于是几人走进客栈里屋，把门掩上。
“‘铁衣帮’，乃我天水镇第一大派，门人数百，高手如云。”
掌柜坐在主位，吩咐手下小二送上茶水，沉沉说道。
而戚长空坐在左侧，荻无双抱剑站在身后。剑宫几人，更无一人入座。
“扶李风坐好。”戚长空先开口对杨清等人说道。
于是几人忙不迭地将李风扶到下侧坐好。
戚长空再对掌柜说道：“按说此等大派，行事竟如此霸道？官府也不管么？”
“当今宁朝，朝中腐朽，管辖无力。天水四面环山，更是江湖几大势力行商贸易之地，朝廷规矩根本不通。他‘铁衣帮’在天水横行惯了，除了外面的世家大帮，否则本地谁又敢管？。”
“哼，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只不过仗着人多势众罢了，手下斤两却是个个稀疏得紧。”
杨清扶好李风，在旁冷笑。
“杨清！”荻无双瞪向他，杨清立马缩了缩脖子。只是嘴巴里依旧嘟囔不休。
戚长空一哂：“掌柜的无须太过忧心，此事冲突在我，与你‘福来客栈’无关。”
掌柜老脸一红：“却是给各位少侠找麻烦了，不如这次住店钱，便免了吧。”
“不必了。”戚长空朝掌柜招了招手。
“只是我们有人受伤，不便行动。掌柜的也是本地人，便叨扰掌柜的替我们找寻大夫了。银钱不在话下，但求勿留隐伤后患。”
“如此，我立即就去吩咐。陈甲，你带客人去客房，切勿怠慢。”
“有劳。”
虽说是得来不易的客房，但实际上也只得三间空余。
剑宫弟子，加上荻无双与戚长空，一共七人。杨清为了方便照顾李风，住在一间。而戚长空本打算与另外三名剑宫弟子挤作一间，空出一间给荻无双。但这个提议被所有人强烈的拒绝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戚长空没有武功，而仇天云是否留有后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确定。况且，今天又与一个“铁衣帮”发生了冲突，那掌柜说得“铁衣帮”如此势大，剑宫弟子们口上说得毫无顾忌，心中多少还是带着些许隐忧。
再者，最反对的人还是荻无双。饶是戚长空，也只得作罢。
嫌其他人武功差劲，荻无双坚持自己来保护戚长空。
但天色入瞑后，少女终究发现了不妥之处。
烛火阑珊，轻轻摇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戚长空坐在桌前，桌面上摆着一盏灯。而他手上握着一卷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明亮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五官的棱角影映出柔和的轮廓。荻无双才注意到，这个平日里在天剑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掌门，竟长有一副男生女相的孔脸，面似清玉，唇若朱丹。
只有那一副飞悬的剑眉，配上明亮的凤眼，方显得丰神俊朗，英姿勃勃。
“有事？”
戚长空疑惑地望了一眼荻无双。
接着说道：“若是你困了，就先休息吧。我事先已从小二那里拿好了垫絮铺被，今晚我睡地下便好。”
荻无双嫩脸微红。
只是此时灯明若火，戚长空应该也是看不太清楚的。
想到这，她纷乱的心境方才稍稍平缓。只是口中却不知绕去了哪儿：“没……没有……，只是之前大致观阅了一遍‘易筋经’，有诸事不明……”
话音刚落，荻无双马上后悔了。
“荻无双啊荻无双……他天生逆脉，不能习武。你随口问出这修炼无上内功的难处，岂不是为难他么？”
不想戚长空却放下了手中书册，笑着说道：“那你可是问对了人。我虽不能习武，但家父当年却将所有希望寄与这‘易筋经’，故而，在他受伤静养的时候，早将这‘易筋经’研究得十有八九，嘱托与我。只是……终究是无用罢了。”
“对……对不起。”
见戚长空提起旧事，荻无双轻声说道。
“过往之事而已，无双无需自责。”
戚长空走到窗前，‘砰’的一声打开了窗。
虽然时值夏时，但天水镇的位置比起金陵，更靠近北方的开阳。而山势高险，入夜后，失去太阳照耀的山城迅速变得寒冷。
一股冰凉的寒意被夜风灌入客栈房间，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寒鸦低泣倍感凄然。
“无双，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戚长空说道。
“很有可能……会死。”
“什么？”荻无双呆呆地看了一眼戚长空。
窗前，寒风吹得戚长空披着地氅子猎猎作响。
从六岁就开始习武的荻无双眼清目明，纵使长夜无边，但在被风鼓动地飞窜的烛火下，依旧可以看到几粒冰砾打在戚长空的脸上。
而他不为所动。
“可以。”她清冷的声音看不出情绪的变化：“是要杀仇天云么？”
“不。”
戚长空一字一句的吐道：“是‘幻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