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福来客栈
天水镇。
乃少华山下三十里处，一人口大镇。
仇天云将那手下一掌毙命后，便带领玄真阁追兵返回了天剑门，对戚长空一行来说，少华山之行便再无意义。
于是索性暂在这天水镇落脚。
进入城内后，只见一水带过，将天水镇分作南北两部。河水两侧，密密麻麻的团簇着高低不一的吊脚楼。
而一座弯拱竹桥横跨两岸，桥上，行人、车马川流不息。
“想不到这天水镇竟如此繁华。”
一剑宫弟子惊叹。
“天水镇名为山城，但北接开阳，南有金陵，西接饮马原，东临衡水，实为四省通衢。”戚长空说道，“而四大世家之中的饮马城，药王府，洗剑山庄，以及其他多个江湖门派，均在此地有贸易往来。所以，与其名之‘山城’，不如冠之以‘商城’更为贴切。”
“你平日甚少出门，天剑门内都很少见到你的身影，想不到对外界各事都如此熟稔。”
自遭遇仇天云后，一路无话的荻无双突然说道。
“行不了万里路，万卷书总是可以一阅的。”
戚长空展颜一笑。
而此时，一个剑宫弟子突然慌慌张张地从一侧跑了过来。
“杨清，怎么了？”
戚长空一眼便看到了他。
“少掌门……不好了。”杨清躬下腰，撑着双腿，俯身大口喘息道，“李风在客栈……被人打了。”
一边的荻无双蹙眉。
“少掌门不是先前跟你们说过，让你们收起性子一点么？”
天剑门立派开阳，虽然声势远不及江湖巨擘——少林寺，太清宫，也稍逊于四大世家，但在开阳，也称得上首屈一指。
往日里，天剑门弟子在开阳行事，个个眼高于顶。但此一时彼一时，况且，他们现下是否隶属于天剑门下，还是两说。
“小师妹……我们哪敢呀，实在是对方太不讲理了……”
杨清哭丧着脸，正要倒出心中满腹苦水。
“不急，我们边走边说。”
杨清此人平日虽有些意气，但绝不是盛气凌人之辈。而那李风平素忠厚，更不是那恃武逞威之人。适才戚长空才会安排这两人在这天水镇寻一合适的落脚客栈。
戚长空心有定计，于是温言开口。
路上，杨清一五一十向众人道来。
原来这仲夏时分，正是天水镇一年中商贸往来最繁华的时段。于是杨清、李风两人转了小半个天水镇，才找到一家留有客房的客栈。名唤“福来客栈”。
没想到，就在杨清、李风与客栈掌柜谈论定房事宜之时，一群江湖人就闯了进来，浑然不顾先来后到的规矩，硬是要强占二人的房间。
杨清气不过，与这群人争执起来。一来二去，双方大打出手。
“这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功夫平平，被我一个照面就打趴一个。”
“然后呢，还不是搞得如此狼狈。”荻无双没好气的说道。
她平素就不喜欢这群在开阳城习惯了跋扈的剑宫弟子。现下时局复杂，剑宫弟子又闹出事端，虽然杨清嘴上有理，但这家伙一贯来也不是什么受得委屈的人。
“无妨。”戚长空缓缓说道，“我们虽不挟武自重，但也不能任由他人欺上头来。”
“少掌门英明！”
杨清感激道。
“哼！”
荻无双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只是脸上却哪有半分愠怒。
“福来客栈”地处天水南侧，楼高三层。
细细看来，朱檐流丹，雕梁绣户。转角处，龙衔蟾丹，气势昂扬。
“福来客栈”四字嵌在一块褐底门匾上，笔锋勾勒间，隐隐透出一股锋芒。
几人踏入客栈，只见几个酒保护着李风坐在一张长条木凳上，而对面站着十多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些汉子衣着普通，也甚是零散，一时间看不出具体来路。
李风的一条腿情状异常，看上去是折了。
戚长空皱了皱眉。
“几位，虽然这位客人还未将订房钱交与本店，但凡事有先来后到之理。这位客人来在你们之前，你们如此所为，甚无道理。”
客栈掌柜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此言差矣。他既未交钱与你，订房一事便尚未落实。”一个青衣的汉子嬉皮笑脸说道。“未落实的事情，怎么会有‘先’，或者‘后’呢？”
掌柜一时无言。
“如此，只要我现将钱与你，那便是我先订的房间。所以，这个‘先’，便是我占了。”
……
“这也太横行霸道了吧……”
“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客栈大厅内，围了一圈的路人纷纷说道。
“聒噪！”青衣汉子竖眉一吼：“谁有异议，站到我面前，亲自与我说道便是。”
青衣汉子身旁，那十来个汉子冷冷扫了周围一圈。
路人们立马安静下来，这些汉子各个膀大腰圆，看上去就是混江湖的。这些客栈里的人大多是跑商做生意的，没人再愿意出这个头。
客栈里一时落针可闻。
“嗯，阁下言之有理。”
这时，一个声音从围着的人群外传来。
“哈哈，看来还是有识时务的人嘛。”青衣汉子哈哈大笑。
“各位请借个方便……”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人群中走出一行人来，正是戚长空一行。
戚长空却没有理会青衣汉子，而是走到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留下的那几间房。我定下了。”
旁边的青衣汉子冷眼瞟了下戚长空。
“你这人却又是哪里钻出来的？房间本大爷早已经订好了，去去去，一边去。”
“哦？那敢问阁下付了房钱没有。”
“尚未……”青衣汉子语音刚落，才发现上了对方的套。
“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言罢，戚长空便掏出一锭银子，大剌剌地摆到柜台上。
“掌柜的，帮我结算一下。”
“少掌门……”被酒保围着的李风看见戚长空，愧声道，“是属下无能，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无妨。”戚长空温声说道，“只是你这情况——现下还是找个大夫去看看比较好。”
“客官稍等。”掌柜看了一眼戚长空，朝边上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立马机灵的收下了银子。
“等等！”那青衣大汉反应过来，怒声喝道。
“如何？”
戚长空冷声说道。
“找死！”
大汉卸下腰间朴刀，一刀劈将过来。
但是一柄更快的剑已经不期而至。
荻无双的剑犹如灵蛇般绞上了青衣大汉的刀，电光火石间，青衣大汉只觉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刀已脱手。
“废了。”
听到这个的声音，荻无双一怔。她望向戚长空，只见戚长空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眸中满是坚毅。
只犹疑了刹那，荻无双咬牙顺势一翻手腕。
“啊！”
青衣大汉一声惨叫，绕梁不绝。
乃少华山下三十里处，一人口大镇。
仇天云将那手下一掌毙命后，便带领玄真阁追兵返回了天剑门，对戚长空一行来说，少华山之行便再无意义。
于是索性暂在这天水镇落脚。
进入城内后，只见一水带过，将天水镇分作南北两部。河水两侧，密密麻麻的团簇着高低不一的吊脚楼。
而一座弯拱竹桥横跨两岸，桥上，行人、车马川流不息。
“想不到这天水镇竟如此繁华。”
一剑宫弟子惊叹。
“天水镇名为山城，但北接开阳，南有金陵，西接饮马原，东临衡水，实为四省通衢。”戚长空说道，“而四大世家之中的饮马城，药王府，洗剑山庄，以及其他多个江湖门派，均在此地有贸易往来。所以，与其名之‘山城’，不如冠之以‘商城’更为贴切。”
“你平日甚少出门，天剑门内都很少见到你的身影，想不到对外界各事都如此熟稔。”
自遭遇仇天云后，一路无话的荻无双突然说道。
“行不了万里路，万卷书总是可以一阅的。”
戚长空展颜一笑。
而此时，一个剑宫弟子突然慌慌张张地从一侧跑了过来。
“杨清，怎么了？”
戚长空一眼便看到了他。
“少掌门……不好了。”杨清躬下腰，撑着双腿，俯身大口喘息道，“李风在客栈……被人打了。”
一边的荻无双蹙眉。
“少掌门不是先前跟你们说过，让你们收起性子一点么？”
天剑门立派开阳，虽然声势远不及江湖巨擘——少林寺，太清宫，也稍逊于四大世家，但在开阳，也称得上首屈一指。
往日里，天剑门弟子在开阳行事，个个眼高于顶。但此一时彼一时，况且，他们现下是否隶属于天剑门下，还是两说。
“小师妹……我们哪敢呀，实在是对方太不讲理了……”
杨清哭丧着脸，正要倒出心中满腹苦水。
“不急，我们边走边说。”
杨清此人平日虽有些意气，但绝不是盛气凌人之辈。而那李风平素忠厚，更不是那恃武逞威之人。适才戚长空才会安排这两人在这天水镇寻一合适的落脚客栈。
戚长空心有定计，于是温言开口。
路上，杨清一五一十向众人道来。
原来这仲夏时分，正是天水镇一年中商贸往来最繁华的时段。于是杨清、李风两人转了小半个天水镇，才找到一家留有客房的客栈。名唤“福来客栈”。
没想到，就在杨清、李风与客栈掌柜谈论定房事宜之时，一群江湖人就闯了进来，浑然不顾先来后到的规矩，硬是要强占二人的房间。
杨清气不过，与这群人争执起来。一来二去，双方大打出手。
“这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功夫平平，被我一个照面就打趴一个。”
“然后呢，还不是搞得如此狼狈。”荻无双没好气的说道。
她平素就不喜欢这群在开阳城习惯了跋扈的剑宫弟子。现下时局复杂，剑宫弟子又闹出事端，虽然杨清嘴上有理，但这家伙一贯来也不是什么受得委屈的人。
“无妨。”戚长空缓缓说道，“我们虽不挟武自重，但也不能任由他人欺上头来。”
“少掌门英明！”
杨清感激道。
“哼！”
荻无双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只是脸上却哪有半分愠怒。
“福来客栈”地处天水南侧，楼高三层。
细细看来，朱檐流丹，雕梁绣户。转角处，龙衔蟾丹，气势昂扬。
“福来客栈”四字嵌在一块褐底门匾上，笔锋勾勒间，隐隐透出一股锋芒。
几人踏入客栈，只见几个酒保护着李风坐在一张长条木凳上，而对面站着十多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些汉子衣着普通，也甚是零散，一时间看不出具体来路。
李风的一条腿情状异常，看上去是折了。
戚长空皱了皱眉。
“几位，虽然这位客人还未将订房钱交与本店，但凡事有先来后到之理。这位客人来在你们之前，你们如此所为，甚无道理。”
客栈掌柜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此言差矣。他既未交钱与你，订房一事便尚未落实。”一个青衣的汉子嬉皮笑脸说道。“未落实的事情，怎么会有‘先’，或者‘后’呢？”
掌柜一时无言。
“如此，只要我现将钱与你，那便是我先订的房间。所以，这个‘先’，便是我占了。”
……
“这也太横行霸道了吧……”
“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客栈大厅内，围了一圈的路人纷纷说道。
“聒噪！”青衣汉子竖眉一吼：“谁有异议，站到我面前，亲自与我说道便是。”
青衣汉子身旁，那十来个汉子冷冷扫了周围一圈。
路人们立马安静下来，这些汉子各个膀大腰圆，看上去就是混江湖的。这些客栈里的人大多是跑商做生意的，没人再愿意出这个头。
客栈里一时落针可闻。
“嗯，阁下言之有理。”
这时，一个声音从围着的人群外传来。
“哈哈，看来还是有识时务的人嘛。”青衣汉子哈哈大笑。
“各位请借个方便……”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人群中走出一行人来，正是戚长空一行。
戚长空却没有理会青衣汉子，而是走到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留下的那几间房。我定下了。”
旁边的青衣汉子冷眼瞟了下戚长空。
“你这人却又是哪里钻出来的？房间本大爷早已经订好了，去去去，一边去。”
“哦？那敢问阁下付了房钱没有。”
“尚未……”青衣汉子语音刚落，才发现上了对方的套。
“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言罢，戚长空便掏出一锭银子，大剌剌地摆到柜台上。
“掌柜的，帮我结算一下。”
“少掌门……”被酒保围着的李风看见戚长空，愧声道，“是属下无能，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无妨。”戚长空温声说道，“只是你这情况——现下还是找个大夫去看看比较好。”
“客官稍等。”掌柜看了一眼戚长空，朝边上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立马机灵的收下了银子。
“等等！”那青衣大汉反应过来，怒声喝道。
“如何？”
戚长空冷声说道。
“找死！”
大汉卸下腰间朴刀，一刀劈将过来。
但是一柄更快的剑已经不期而至。
荻无双的剑犹如灵蛇般绞上了青衣大汉的刀，电光火石间，青衣大汉只觉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刀已脱手。
“废了。”
听到这个的声音，荻无双一怔。她望向戚长空，只见戚长空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眸中满是坚毅。
只犹疑了刹那，荻无双咬牙顺势一翻手腕。
“啊！”
青衣大汉一声惨叫，绕梁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