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影
“我曾经听爷爷提起过一次，但爷爷说江湖传闻，十有八九作的不得数。大都是虚言妄语。”
“但也有十之一二可能是真的。”
荻无双蹙起秀眉。
“可这‘幻魔录’，传言修炼者可摄人心魄，操弄灵魂……江湖之中，却好像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不然，无双可曾听说‘烂柯棋局’，‘南柯一梦’？”
“这都是故事吧……”
荻无双低声说道。
风声敲打着窗檐，愈演愈烈。不知怎得，荻无双只觉这夜幕愈加漆黑浓重了，仿佛从头顶苍穹覆压下来，几点灯火微薄如豆，渐渐湮没在无垠的黑寂之中。
只有戚长空的身影，慢慢在朝自己靠近……
“你醒了？”
荻无双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身侧的戚长空。
她转而打量了一下周围。
一件残破老旧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尘埃的气味。夜色依旧昏瞑，但风声鸦语都已不在。
只有静。
荻无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二人的心跳与呼吸。
“这是哪？”荻无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无双，对不起。”戚长空带着一脸苦笑：“但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什么时间？”
戚长空走到荻无双面前，一动不动地望着荻无双的眼睛，眼神真挚。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名举世无双、天下无敌的绝世高手，而且自十一年后穿渡时空而来。你相信吗？”
荻无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半响，‘噗’地一下笑了。
“有点好笑是吗？”戚长空摸摸鼻子，神色稍有尴尬。
“不……我相信你后半句话。”荻无双笑道：“只不过我太相信你是一名绝世高手。”
“哦……其实我只是在‘过来’之时出了点不可意料之事。”
戚长空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走到一侧，从地上捡起了荻无双的剑，递了过来。
“有东西靠过来了。”
荻无双暗运内功，她天赋秉异，远超常人。仅两日，就修炼出了一丝“易筋经”的内力。而“易筋经”温和宽宏，将她自幼修习的“补天剑诀”之中附带的内门功法细风和雨地异化成了“易筋经”之力。
因‘易筋经’之故，荻无双顿感耳清目明。敏锐洞察之感，竟超出往日数倍。
“咔咔……”
脚步踏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轻功很高……”荻无双说道。“步法竟如此之轻。”
“也许是它本来就不重？”
“不可能，常人的重量不可能会是这种地步，幼龄孩童都不行。”
“你说得对。”
戚长空说道：“但它并不是人。”
一道物事自黑暗中破空而出，饶是已经转换了‘易筋经’的荻无双，才堪堪捕捉到那物事些许的影像。
是一道黄符。
荻无双记忆里，黄符是平常很少见的东西。仅仅是在做一些法事的时候，那些请来的道人会神神叨叨的摆弄一些画着各种稀奇古怪图案的符纸。
而就算是三清教的道士，也绝对无法将一张薄薄的黄符如同暗器般破空掷出。
黄符是朝着戚长空去的。
“小心！”
荻无双话音未落，戚长空早已侧身避过。
黄符撞在戚长空身后的墙壁上，发出“轰”的一声爆响。接着猛地窜起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刹那间就将木制的墙壁吞没燃尽。
荻无双长剑出鞘，身形如电，一剑往房门后侧刺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易筋经”催动下施展“补天剑诀”，这一剑的速度，远超她这习武以来刺出的任何一剑。
长剑透门而出，但只听闻细细的气流声，并没有任何击中实物的感觉。
而荻无双的耳朵又捕捉到了类似之前的两道破空声。
手中剑柄一绞，“补天剑诀”激昂的剑气陡升。将整块门破开成几块，逆势迎上。
“轰……”
又是两团爆炸开来的火焰。
荻无双踏出门外，只见周围尽是一片零星散布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蔓草绿藤，无一不显示着这里早已荒无人烟。
不远处，一个戴着草帽的草人漂浮在距离地面十寸左右的空中。
他簇着一团草秆编织的肚子，浸染着鲜红的不知是血还是朱漆的液体。只是这液体绘出的一副副器官图案，竟然诡异地在蠕动着。
静谧的夜里，山风突而又呼嚎起来。忽而似人低泣，忽而似人悲号。
草人的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甚至往上覆盖住了它整张脸。
“死……死……”
草人浮在半空，微微颤动。竟有五张黄符同时脱开它的身体，往荻无双电射而来。
荻无双不自知间，已将“易筋经”运至巅峰，五感锁住了草人每一个动作。
她身似灵狐，形体翩跹。躲过了脑中预设的所有黄符轨迹。
黄符没有命中，尽数砸在了地面上。
熊熊火势突得冒起，但刹那间又消失不见。留下五个零散的土坑。
“补天剑诀第二式——覆天。”
荻无双皓腕一抖，手中长剑显出剑花，“易筋经”加催之下，威势赫然。天空中，十数道寒光剑影刺向草人。
草人仓促间扔出一张黄符，与剑影撞在一起。
“轰……”
爆炸声如约而至，荻无双感到已被“易筋经”修复好的经脉又破开了几处。
但她的剑却没有停。
在草人扔出后一张黄符之前，“覆天”击中了它。
十余道剑气寒光暴起，刹那间就将草人的身体戳了十几个对穿。
而后，草人身上的器官图案缓缓消融，最后从那戳开的洞口处升起了十几道火焰。
草人的身躯颤抖着，坠落到地上。
它身上的火势飞速升腾蔓延，只一会儿，只留下了地面上一团灰褐色的渣滓。
“这是何物……”
荻无双喘着气，向从废弃木屋里跑出来的戚长空问道。
而戚长空走到那团燃烧后残留的渣滓前，用手拨开，找到了一枚黑色的珠子。
他望向荻无双，微微一笑。“啪”得捏破珠子。
破碎的珠子里升起一股雾气，凝作一团。
一柄黑色的剑掉在了地上。
“妖。”
他回答道。
然后捡起黑剑，眼睛来回扫量了一番。
“我们运气不错，这柄剑颇有来历，并且当下就能用。接下来就交给我。”
“什么意思？”
荻无双脸带惑色。
“你看那边。”
戚长空拿着黑色的剑，遥指远处的一个山丘。
荻无双才注意到，那山丘的脊处，竟密密麻麻的漂浮了几十上百个贴满了黄符的草人。
“但也有十之一二可能是真的。”
荻无双蹙起秀眉。
“可这‘幻魔录’，传言修炼者可摄人心魄，操弄灵魂……江湖之中，却好像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不然，无双可曾听说‘烂柯棋局’，‘南柯一梦’？”
“这都是故事吧……”
荻无双低声说道。
风声敲打着窗檐，愈演愈烈。不知怎得，荻无双只觉这夜幕愈加漆黑浓重了，仿佛从头顶苍穹覆压下来，几点灯火微薄如豆，渐渐湮没在无垠的黑寂之中。
只有戚长空的身影，慢慢在朝自己靠近……
“你醒了？”
荻无双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身侧的戚长空。
她转而打量了一下周围。
一件残破老旧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尘埃的气味。夜色依旧昏瞑，但风声鸦语都已不在。
只有静。
荻无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二人的心跳与呼吸。
“这是哪？”荻无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无双，对不起。”戚长空带着一脸苦笑：“但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什么时间？”
戚长空走到荻无双面前，一动不动地望着荻无双的眼睛，眼神真挚。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名举世无双、天下无敌的绝世高手，而且自十一年后穿渡时空而来。你相信吗？”
荻无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半响，‘噗’地一下笑了。
“有点好笑是吗？”戚长空摸摸鼻子，神色稍有尴尬。
“不……我相信你后半句话。”荻无双笑道：“只不过我太相信你是一名绝世高手。”
“哦……其实我只是在‘过来’之时出了点不可意料之事。”
戚长空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走到一侧，从地上捡起了荻无双的剑，递了过来。
“有东西靠过来了。”
荻无双暗运内功，她天赋秉异，远超常人。仅两日，就修炼出了一丝“易筋经”的内力。而“易筋经”温和宽宏，将她自幼修习的“补天剑诀”之中附带的内门功法细风和雨地异化成了“易筋经”之力。
因‘易筋经’之故，荻无双顿感耳清目明。敏锐洞察之感，竟超出往日数倍。
“咔咔……”
脚步踏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轻功很高……”荻无双说道。“步法竟如此之轻。”
“也许是它本来就不重？”
“不可能，常人的重量不可能会是这种地步，幼龄孩童都不行。”
“你说得对。”
戚长空说道：“但它并不是人。”
一道物事自黑暗中破空而出，饶是已经转换了‘易筋经’的荻无双，才堪堪捕捉到那物事些许的影像。
是一道黄符。
荻无双记忆里，黄符是平常很少见的东西。仅仅是在做一些法事的时候，那些请来的道人会神神叨叨的摆弄一些画着各种稀奇古怪图案的符纸。
而就算是三清教的道士，也绝对无法将一张薄薄的黄符如同暗器般破空掷出。
黄符是朝着戚长空去的。
“小心！”
荻无双话音未落，戚长空早已侧身避过。
黄符撞在戚长空身后的墙壁上，发出“轰”的一声爆响。接着猛地窜起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刹那间就将木制的墙壁吞没燃尽。
荻无双长剑出鞘，身形如电，一剑往房门后侧刺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易筋经”催动下施展“补天剑诀”，这一剑的速度，远超她这习武以来刺出的任何一剑。
长剑透门而出，但只听闻细细的气流声，并没有任何击中实物的感觉。
而荻无双的耳朵又捕捉到了类似之前的两道破空声。
手中剑柄一绞，“补天剑诀”激昂的剑气陡升。将整块门破开成几块，逆势迎上。
“轰……”
又是两团爆炸开来的火焰。
荻无双踏出门外，只见周围尽是一片零星散布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蔓草绿藤，无一不显示着这里早已荒无人烟。
不远处，一个戴着草帽的草人漂浮在距离地面十寸左右的空中。
他簇着一团草秆编织的肚子，浸染着鲜红的不知是血还是朱漆的液体。只是这液体绘出的一副副器官图案，竟然诡异地在蠕动着。
静谧的夜里，山风突而又呼嚎起来。忽而似人低泣，忽而似人悲号。
草人的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甚至往上覆盖住了它整张脸。
“死……死……”
草人浮在半空，微微颤动。竟有五张黄符同时脱开它的身体，往荻无双电射而来。
荻无双不自知间，已将“易筋经”运至巅峰，五感锁住了草人每一个动作。
她身似灵狐，形体翩跹。躲过了脑中预设的所有黄符轨迹。
黄符没有命中，尽数砸在了地面上。
熊熊火势突得冒起，但刹那间又消失不见。留下五个零散的土坑。
“补天剑诀第二式——覆天。”
荻无双皓腕一抖，手中长剑显出剑花，“易筋经”加催之下，威势赫然。天空中，十数道寒光剑影刺向草人。
草人仓促间扔出一张黄符，与剑影撞在一起。
“轰……”
爆炸声如约而至，荻无双感到已被“易筋经”修复好的经脉又破开了几处。
但她的剑却没有停。
在草人扔出后一张黄符之前，“覆天”击中了它。
十余道剑气寒光暴起，刹那间就将草人的身体戳了十几个对穿。
而后，草人身上的器官图案缓缓消融，最后从那戳开的洞口处升起了十几道火焰。
草人的身躯颤抖着，坠落到地上。
它身上的火势飞速升腾蔓延，只一会儿，只留下了地面上一团灰褐色的渣滓。
“这是何物……”
荻无双喘着气，向从废弃木屋里跑出来的戚长空问道。
而戚长空走到那团燃烧后残留的渣滓前，用手拨开，找到了一枚黑色的珠子。
他望向荻无双，微微一笑。“啪”得捏破珠子。
破碎的珠子里升起一股雾气，凝作一团。
一柄黑色的剑掉在了地上。
“妖。”
他回答道。
然后捡起黑剑，眼睛来回扫量了一番。
“我们运气不错，这柄剑颇有来历，并且当下就能用。接下来就交给我。”
“什么意思？”
荻无双脸带惑色。
“你看那边。”
戚长空拿着黑色的剑，遥指远处的一个山丘。
荻无双才注意到，那山丘的脊处，竟密密麻麻的漂浮了几十上百个贴满了黄符的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