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心安
字体: 16 + -

第二十章 夏天的归属

    sun mar 01 18:17:36 cst 2015

    “不如你现在过来我这里吧?我在咱平时排练的废球场附近。”挂了电话,费喆又转身向那些工人指手画脚起来,“这个牌子往左一点,再一点……”

    废球场离齐唯的公寓并不远,他马上骑电动车赶了过来,自从不能开车以后,这就是他方便出行的座驾,而费喆已经在废球场门口等他良久。

    “跟我走吧,就在前面不远。”费喆领着他往左前方走去,他边走边说,“我今天找你来可是有活要干的。”

    来到店面的装修现场,这里已经初具规模。

    “不错嘛,你小子行动很迅速。”齐唯不禁夸赞费喆。

    “差不多完工了,现在只剩下关于我们的音乐历史这个创意环节了。齐总策划,你出个好点子吧?”费喆指着柜台旁边的弧形大窗户左边的一面空墙壁,“这面墙是留给summer tee的。我要把我们的光辉岁月都浓缩在这上面,你负责选照片和文字撰稿。”

    4月中旬,在这个木棉花又开放的季节,费喆召集了全体summer tee乐队团员来现场,给他的新店开张仪式捧场。

    “很荣幸能邀请到各位宾客的前来。今天是我的咖啡小店开张和揭牌仪式的日子,欢迎各位的捧场。今天的所有咖啡和茶点都由我店免费提供,欢迎大家品尝点评。现在,让我邀请我曾经的乐队summer tee团员和我一起来完成揭牌仪式吧!”费喆话音未落,东东、faye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站他的身边,齐唯和阿丁不紧不慢地走上了台阶的两侧。

    “1,2,3。”藏红色的绸布随着这三声一起落下,店门口台阶的两边彩带飞舞。

    “summer tea。”feya看着头顶上的招牌,忍不住念出声来。

    “和我们乐队的名字一样的发音耶,谁出的好主意啊?”东东双手合十,雀跃地跳了起来,而阿丁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不止这样呢,你们跟我来!”费喆领着大家进入了咖啡馆,“看到没,feya,那是什么?”他指着那写满summer tee音乐历史的一整面墙,自豪地对着四人说。

    feya忍不住凑了上去,摸了摸墙壁,转身对大家说:“哇,太好了。我当初选跟着你们乐队,真是没有错的,太为我们自己骄傲了!”

    “如果你们看到的仅仅是这样,那你们错了。”不知道费喆葫芦里到底还有多少宝贝,他又领着四人沿着旋转楼梯一起走到了二楼。

    “这里将会是为你们挡风遮雨的排练室,比旁边的废球场‘高大上’多了吧?”费喆一边说着一边都有点佩服起他自己起来,“feya,这里够大吧?你不用弹键盘了,我的咖啡馆的客人也会更乐意听到钢琴声。”他指着角落里放着的简约版的白色三角钢琴说。

    “那我东东以后,也不打架子鼓了,我要设计一种独特的中国式的民族鼓,在那之前我要先成为会打非洲鼓的独立音乐人!”东东也自我嘚瑟起来,“说什么,我最初的志向可是要在珠峰上面打出咚咚声的人。”听到这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哈哈,没错啊。东东,欢迎你随时过来打鼓。我为了你特地装修了一间隔音间,里面可以打架子鼓,可以打非洲鼓,而且不论你释放你多大的能量,打得多用力,多大声,也不会有人来告我扰民的!”费喆指着东北角的玻璃房子对东东说。

    “你不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吗?上次在录音棚里还发挥失常了,我东东最喜欢的是广阔的天地。”他撅了撅肉嘟嘟的小嘴。

    “没啦,没啦,你爱在里面打鼓或去球场打鼓和其他地方都可以。你没看那个玻璃房子有帘子吗?那是一个提供给喝咖啡的客人发泄情绪的地方。我准备在里面放几个boss的玩偶,任他们拳打脚踢。你的鼓要是放在里面,会被他们打烂的。”费喆连忙解释道。

    说完,他回过头搭着阿丁的肩膀说:“哥们,以后甭管贝斯还是吉他,任你自己选了。你再也不用听齐大主席的指挥了。”

    阿丁对费喆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一个赞。

    齐唯看着他们四人,其乐融融,突然放下了按压在心中长达数月的愧疚感。

    他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他。“那齐大怎么办啊?”feya发起了疑问,“这里有他的位置吗?”

    “他早就在我的公司别墅里拥有了一间音乐创作室了。我的安排,你们还不放心吗?走吧,兄弟姐妹,我们到一楼喝咖啡切蛋糕去!”费喆召唤着大家又回到了一楼,融入了人群。

    “那不是田珊珊吗?”feya指着门口刚进来的一个女客人大声说道。

    费喆连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田副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现在是大忙人了。”

    “老朋友邀请,怎么可能不来呢,你太见外了!公司有点事来晚了而已。”珊珊甜甜地回答他。

    “快进来坐吧,开张仪式都结束了。不过你来得及时,咖啡甜点还没供应完。”

    “是吗?那我太有口福了!”田珊珊跟着费喆来到乐队的那张六角大桌,“哇,你们都在呀,今天真是太热闹了!”

    大家坐在一起喝着咖啡,闲聊了一会,珊珊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五张请帖,分发给大家。

    “哇,带红色炸弹来了!”东东收到了请帖,还没打开就囔囔了一声。

    “不是啦,你们打开看看,是我订婚的内宴啦。你们有空就来吧,不用礼金的!”田珊珊赶忙解释道。

    “珊珊姐请客,那我一定要去咯,吼吼,有好吃的。”东东大笑起来,抖动着他那安西教练似的双层下巴。他说完,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恩,恩,有空就来吧……”田珊珊对大家说。

    很快到了5月20日,这个不管去年、今年还是明年,都是结婚、订婚的人士争相预定的好日子,田珊珊也迎来了她在市中心五星级酒店里的订婚典礼。虽然只是订婚,她家和她的亲家也大手笔地邀请了一半以上的亲朋好友。齐唯、费喆和东东三人一起到了现场,feya以“夏天快到了,我要减肥”为由缺席,阿丁因为向来不喜欢酒宴也没有前来。

    田珊珊那天很是雍容华贵,她身着一款红色长款改良旗袍,盘扣直领和鱼尾裙摆上都镶满了一颗颗的水钻,脚上穿着一双坡跟的红色漆皮高跟鞋。她的身形好像比几个月前略显丰腴了些,把旗袍的下摆撑得刚刚好,找不到一丝的空余。她静静地站在闻远贺的右边,轻轻地挽着他的左手臂,微微地向宾客们道谢,优雅从容的姿态,有点不似往时的活蹦乱跳。开席后,便有老朋友或大客户陆陆续续前来敬酒,田珊珊却只是以纯果汁小口回敬,这可不太像田副总往昔的“侠女”作风,而闻社长也频频在为她挡酒,直到不胜酒力。

    “远贺,你别喝了。”田珊珊挡下了她未婚夫手中的酒杯。

    “今天你就别管了,我高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的他,不知如何顿生出这句话。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社里的事情,我出去接下电话。”跟主桌上的亲友交代了一句后,他走出了宴客大厅。

    接完电话的他回到位置上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社里又出了什么事吗?”田敏珊关怀地问他。

    “没事!”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也不管是人家敬他还是没敬他,反正来者不拒。

    闻远贺,田珊珊订婚典礼的男主角,终于喝得烂醉。当着全场宾客的面,他完全失控,发起了酒疯。

    在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士要合力把他送下楼的时候,他挣脱了大家的手,往大厅冲去……他冲到大厅的小舞台上,拿起麦克风“哼哼”地大唱起来:“我爱你,爱你到天涯海角……我想你……想到海枯石烂。”他醉得语无伦次,大家也不晓得他在唱什么调子,只听得见是关于“情”关于“爱”的,还没离去的宾客都以为他这是在跟田副总表白。

    几个男士也跟着上了小舞台,想要把闻远贺架下来。只见他突然伸出左手挡住他们,大声叫唤道:“你们走开……叫我闻远贺娶你们家的田珊珊……没门!没门!我喜欢的是苏小帆,苏小帆,我要陪你到天涯海角,我要跟你海枯石烂……苏小帆,不要离开我……”

    俗语说,酒后吐真言。可当着这真言在这么不合时宜的地方说出来,却是如此地刺耳伤人。珊珊和母亲还有几个女性亲戚,正好陪她回大厅拿外套,都亲眼看到这一幕,亲耳听到了这些疯话。

    “这个,苏小帆是谁啊?”珊珊的婶婶瞪大了眼珠子,大声地问她妈妈。

    田妈妈看了看珊珊,一脸尴尬,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田珊珊左脸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用家乡话说了一句:“小黄啊,那是我家对门邻居楼上养的金丝狐狸犬的大名,可能是江苏哪里产的……”

    亲戚们面面相觑,低声互问:“这‘金丝狐狸犬’是什么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