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声不由己
sun mar 01 13:24:15 cst 2015
费喆和齐唯约好了时间，又一起来到了上次那家耳鼻喉专家医院。
“那个医生，她调走了。去了湖北什么医院。”前台接诊的护士说，本来二人打算再找上次的那位女医生看看。
费喆看着墙上专家表的介绍，指了指最顶端的那个医生，“这个好，美国海归硕士，八年临床经验，我们挂他的号吧？”
“对不起，这是专家门诊，今天排不上号了，我帮你们排三天后可以吗？还有，这个电话给你们，下次提前三天预约吧！”前台的小姐用甜美的声音拒绝了他们今天的请求，顺便递上一张预约名片卡。
走出医院大楼，两人一起上了费喆的车。开车前，费喆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文本塞到齐唯怀里。
他看了看封面，上面写着：《科学发声》。
“现在你就按上面的教授的方法，发音给我听下！”费喆用命令地口气说道。
翻开第一页，里面写的全是简单的音阶练习，他沉了口气唱了出声来：“1-2-3-4-5-6-7”。
费喆点了点头，说：“除了嗓子哑了点外，中音区没问题，pass，接下去低音区。”
“1-7-6-5-4-3-2-1，咳咳。”齐唯咽干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好像还行，高音也唱下吧。”
“1-2-3～”第三个音“mi”音时候，齐唯使劲提气，可怎么也上不去。
“怎么回事，你原来至少是可以唱到g3，怎么现在e2就上不去了？”费喆很是惊讶，“你再试试假音？”
“do-re-mi，mi，mi，mi ……咳咳咳……”齐唯猛地咳嗽起来，“我尽力了，可是上不去。”
“这咋整啊？”费喆焦急了起来，车速都变得飞快了。
三天以后，他俩如约来到了耳鼻喉专科医院就诊。
“15号，齐唯。人在哪呢？”眼前的这位40岁左右专家许医生，身穿宽大的白大褂，带着眼镜，后面跟着五六个的实习生，一看就很权威。
“谁是齐唯啊？”一个中等身材剃平头的实习医生跑到诊室外的候诊区大声叫唤着。
“我，我，我……”一个帅高的男子冲进了诊室。
“是你吗？”许医生问。
“不，不，不，不是我！”他忙解释道。
“是我啦！”这时候，另一个高帅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用沙哑的嗓音说：“我是齐唯。”
“你跑哪去了？都排了一个上午的队了！”费喆止不住的抱怨。
“人有三急嘛。”齐唯嘀咕了一句。
“那你今天就应该——急看病，急看好，急……反正不是急着去厕所。”费喆小声抱怨着。
这时候许医生发话了：“两个小伙子，虽然你们俩身高相似，长得都很帅，但我刚刚翻了齐唯的病例，我听得出来病人不是你，而是你！”他指了指费喆，又指着齐唯，“来，你快坐下来吧。”
“对啊，快点看病吧，后面还有很多病人！”剃平头的实习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齐唯慌忙坐在了许医生办公桌前的白色木板凳上。
“你这样多久了？”许医生问。
“三个多月了。”齐唯回答。
“吃了哪些药？”
“消炎抗生素，开音散结丸，口腔含片……”齐唯列数出一堆的女医生给他开的药。
一阵“望闻问切”后，许医生继续问：“你上次做了喉镜检查了吗？”
“没有。”齐唯摇了摇头。
“按现在的状况，你最好做一次全面检查，这样比较能看清楚喉咙里面的状况。”在许医生的建议下，齐唯拿了检查单到喉镜室做检查，一个小时候，他拿着报告单回到诊室。
许医生看了看检查报告，对齐唯说：“你的情况，看来是要做手术了，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你以后还能唱高音，声带是一件天然的乐器，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听到了专家医生的这个诊断，齐唯脑中如晴天霹雳，费喆也顿时慌了阵脚。
“医生，那能够保守治疗吗？或者您在美国学习期间，有没有接触一些更高科技的技术呢？”费喆急忙问了起来。
“技术一直在更新，目前保守治疗的方法就是依赖中西医药结合了。”许医生平静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了诊断及治疗方案，并开了一张药单。
“你现在先按疗程吃药，还是尽量少发声。”许医生交代了最后一句。
两人办完结算手续，提着一大包的药物，失望地走出了医院。
晚上，齐唯独自待在公寓里，对着“老婆”吉他发呆，他突然拿起手机给summer tee的所有成员群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各位！我的嗓音可能玩完了，要离开你们的队伍了。
乐队成员轮番轰炸了他的手机和固话，大家连夜出门到废球场里集合。
“气氛似乎有点沉闷啊！”东东踢着脚下的碎石块，最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夜空的寂静。
“唉，各位哥哥们，我们的梦想要藏到哪儿去呢？”feya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不住地叹气。
“可能许医生是夸张了呢，齐哥的声音也许有的治，我们再等等，兴许还是有希望的！”费喆一边安慰大家，“虽然他是权威……”一边低声地补了一句。
阿丁默默低着头，拿着刚刚打印好的新曲谱，双手却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好想大家能够一直在一起玩音乐。
齐唯也不知如何开口，但是作为主唱和队长的他不得不发言：“不然，我们换一个主唱吧？我不想因为我的缺陷，而毁灭你们的梦想！”
从不说话的阿丁冲了上来，他给了齐唯一拳：“什么叫我们的梦想，你和我们的梦想不一样吗？缺了你，我们还叫summer tee吗？”说完，他慢慢地蹲在地上，绝望地大声哭喊了起来。
其他人都看傻了，他们从不知道极少发言的阿丁，会突然爆发成了这副模样。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夜晚，球场的上空似乎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
第二天一早，费喆照常在家里用完早餐才去金融别墅上班。
“爸，我想开一家咖啡馆。”费喆一边喝着早餐的咖啡奶一边跟他爸说。
“你不是才开了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吗？我前几天还通知了财务部要查看你公司的报表情况，最近经营得怎么样？”费爸费连海一脸严肃地说。
“金融公司经营情况很好，我正和m大的几个老同学合作，他们不是银行出来的高端客户经理，就是正在银行里上班的部门副总……总之，您就放心吧！而咖啡屋是一种新的概念，一方面我和我姐都很爱喝咖啡，对这个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而在年轻人的圈子里面，在咖啡馆里聚会是一种很时尚的聚会方式，我连地点都看好了！”不知道他哪里找来了那么多的自信，真是言之凿凿。
他接着说：“我找的店铺特别旺，那地方人流量大，年轻人多。我已经找了室内设计师设计图纸，到时候会设有贵宾包厢，比别墅靠近市中心，那里以后会是一个更适合和大客户谈生意的休闲场所。”费喆好像有对费爸“霸王硬上弓”的架势了，还没经过他爸爸批准，他就把设计师都找好了。
“那你就去做吧。”看他一副胸有成竹，说辞连篇的样子，费连海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但是运营等杂费得先从你公司的费用里面抽取，不管怎样，你自负盈亏！”说完，他爸走出了他们家的套房，这是坐落在y城市中心的顶级豪宅，每平方米十五万起。在这座城市，这里可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高级住宅区。费连海乘坐直达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司机老王已经开着2013年新款的奔驰s600在门口等候多时。
有了老爸的批示，费喆很快租下了一处200平方米的店面，请了一批精锐的室内设计师动工设计，仅用了两个多星期，店面的室内部分就差不多完工了，只差挂上招牌，然后请几个店员，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这天，他正在做装修最后的收尾验收工作，齐唯突然打来了电话。
“吉吉，托你的吉福，我的嗓子，在吃了许医生开的药后，好像舒服了一点。”齐唯流利地说了一席话，“你听我声音现在没问题了吧？”
“嗯，还好。高音怎么样？”费喆关切地问。
“音高还是跟上次一样，上不去……”他无奈地回答。
费喆知道，他是因为不想耽误乐队其他成员的音乐生涯，才提出解散的。可是，大家毕业以后又有谁真正是在靠音乐吃饭呢？倒是他自己，为了summer tee，曾放弃了北京知名经纪人路禹晗的单独邀请，留下来与大家并肩作战。所以没了他，summer tee注定是要溃不成军的。即便换一个新的主唱，能唱得比他好的几率会很低很低，那么就再也难以在y城的音乐圈子里找到一席之地了，弄不好还会将summer tee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是吗？无论怎样，先恭喜你能顺利说话了！我已经同意你的想法了，我们解散！”费喆爽快地说道。
“你这么快就想通了？”齐唯有点惊讶。
“是啊，作为乐队的最大赞助商和第一吉他手，我对队长的决定从来都是赞同的。就让我们从明日星辰成为昨日星辰，永远载入光辉的音乐史册。”费喆的口才总是那么令人心服口服，“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音乐啊，我给他们三人补了一份大礼。”
“是什么啊？”齐唯好奇地问道。
费喆和齐唯约好了时间，又一起来到了上次那家耳鼻喉专家医院。
“那个医生，她调走了。去了湖北什么医院。”前台接诊的护士说，本来二人打算再找上次的那位女医生看看。
费喆看着墙上专家表的介绍，指了指最顶端的那个医生，“这个好，美国海归硕士，八年临床经验，我们挂他的号吧？”
“对不起，这是专家门诊，今天排不上号了，我帮你们排三天后可以吗？还有，这个电话给你们，下次提前三天预约吧！”前台的小姐用甜美的声音拒绝了他们今天的请求，顺便递上一张预约名片卡。
走出医院大楼，两人一起上了费喆的车。开车前，费喆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文本塞到齐唯怀里。
他看了看封面，上面写着：《科学发声》。
“现在你就按上面的教授的方法，发音给我听下！”费喆用命令地口气说道。
翻开第一页，里面写的全是简单的音阶练习，他沉了口气唱了出声来：“1-2-3-4-5-6-7”。
费喆点了点头，说：“除了嗓子哑了点外，中音区没问题，pass，接下去低音区。”
“1-7-6-5-4-3-2-1，咳咳。”齐唯咽干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好像还行，高音也唱下吧。”
“1-2-3～”第三个音“mi”音时候，齐唯使劲提气，可怎么也上不去。
“怎么回事，你原来至少是可以唱到g3，怎么现在e2就上不去了？”费喆很是惊讶，“你再试试假音？”
“do-re-mi，mi，mi，mi ……咳咳咳……”齐唯猛地咳嗽起来，“我尽力了，可是上不去。”
“这咋整啊？”费喆焦急了起来，车速都变得飞快了。
三天以后，他俩如约来到了耳鼻喉专科医院就诊。
“15号，齐唯。人在哪呢？”眼前的这位40岁左右专家许医生，身穿宽大的白大褂，带着眼镜，后面跟着五六个的实习生，一看就很权威。
“谁是齐唯啊？”一个中等身材剃平头的实习医生跑到诊室外的候诊区大声叫唤着。
“我，我，我……”一个帅高的男子冲进了诊室。
“是你吗？”许医生问。
“不，不，不，不是我！”他忙解释道。
“是我啦！”这时候，另一个高帅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用沙哑的嗓音说：“我是齐唯。”
“你跑哪去了？都排了一个上午的队了！”费喆止不住的抱怨。
“人有三急嘛。”齐唯嘀咕了一句。
“那你今天就应该——急看病，急看好，急……反正不是急着去厕所。”费喆小声抱怨着。
这时候许医生发话了：“两个小伙子，虽然你们俩身高相似，长得都很帅，但我刚刚翻了齐唯的病例，我听得出来病人不是你，而是你！”他指了指费喆，又指着齐唯，“来，你快坐下来吧。”
“对啊，快点看病吧，后面还有很多病人！”剃平头的实习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齐唯慌忙坐在了许医生办公桌前的白色木板凳上。
“你这样多久了？”许医生问。
“三个多月了。”齐唯回答。
“吃了哪些药？”
“消炎抗生素，开音散结丸，口腔含片……”齐唯列数出一堆的女医生给他开的药。
一阵“望闻问切”后，许医生继续问：“你上次做了喉镜检查了吗？”
“没有。”齐唯摇了摇头。
“按现在的状况，你最好做一次全面检查，这样比较能看清楚喉咙里面的状况。”在许医生的建议下，齐唯拿了检查单到喉镜室做检查，一个小时候，他拿着报告单回到诊室。
许医生看了看检查报告，对齐唯说：“你的情况，看来是要做手术了，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你以后还能唱高音，声带是一件天然的乐器，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听到了专家医生的这个诊断，齐唯脑中如晴天霹雳，费喆也顿时慌了阵脚。
“医生，那能够保守治疗吗？或者您在美国学习期间，有没有接触一些更高科技的技术呢？”费喆急忙问了起来。
“技术一直在更新，目前保守治疗的方法就是依赖中西医药结合了。”许医生平静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了诊断及治疗方案，并开了一张药单。
“你现在先按疗程吃药，还是尽量少发声。”许医生交代了最后一句。
两人办完结算手续，提着一大包的药物，失望地走出了医院。
晚上，齐唯独自待在公寓里，对着“老婆”吉他发呆，他突然拿起手机给summer tee的所有成员群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各位！我的嗓音可能玩完了，要离开你们的队伍了。
乐队成员轮番轰炸了他的手机和固话，大家连夜出门到废球场里集合。
“气氛似乎有点沉闷啊！”东东踢着脚下的碎石块，最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夜空的寂静。
“唉，各位哥哥们，我们的梦想要藏到哪儿去呢？”feya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不住地叹气。
“可能许医生是夸张了呢，齐哥的声音也许有的治，我们再等等，兴许还是有希望的！”费喆一边安慰大家，“虽然他是权威……”一边低声地补了一句。
阿丁默默低着头，拿着刚刚打印好的新曲谱，双手却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好想大家能够一直在一起玩音乐。
齐唯也不知如何开口，但是作为主唱和队长的他不得不发言：“不然，我们换一个主唱吧？我不想因为我的缺陷，而毁灭你们的梦想！”
从不说话的阿丁冲了上来，他给了齐唯一拳：“什么叫我们的梦想，你和我们的梦想不一样吗？缺了你，我们还叫summer tee吗？”说完，他慢慢地蹲在地上，绝望地大声哭喊了起来。
其他人都看傻了，他们从不知道极少发言的阿丁，会突然爆发成了这副模样。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夜晚，球场的上空似乎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
第二天一早，费喆照常在家里用完早餐才去金融别墅上班。
“爸，我想开一家咖啡馆。”费喆一边喝着早餐的咖啡奶一边跟他爸说。
“你不是才开了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吗？我前几天还通知了财务部要查看你公司的报表情况，最近经营得怎么样？”费爸费连海一脸严肃地说。
“金融公司经营情况很好，我正和m大的几个老同学合作，他们不是银行出来的高端客户经理，就是正在银行里上班的部门副总……总之，您就放心吧！而咖啡屋是一种新的概念，一方面我和我姐都很爱喝咖啡，对这个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而在年轻人的圈子里面，在咖啡馆里聚会是一种很时尚的聚会方式，我连地点都看好了！”不知道他哪里找来了那么多的自信，真是言之凿凿。
他接着说：“我找的店铺特别旺，那地方人流量大，年轻人多。我已经找了室内设计师设计图纸，到时候会设有贵宾包厢，比别墅靠近市中心，那里以后会是一个更适合和大客户谈生意的休闲场所。”费喆好像有对费爸“霸王硬上弓”的架势了，还没经过他爸爸批准，他就把设计师都找好了。
“那你就去做吧。”看他一副胸有成竹，说辞连篇的样子，费连海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但是运营等杂费得先从你公司的费用里面抽取，不管怎样，你自负盈亏！”说完，他爸走出了他们家的套房，这是坐落在y城市中心的顶级豪宅，每平方米十五万起。在这座城市，这里可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高级住宅区。费连海乘坐直达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司机老王已经开着2013年新款的奔驰s600在门口等候多时。
有了老爸的批示，费喆很快租下了一处200平方米的店面，请了一批精锐的室内设计师动工设计，仅用了两个多星期，店面的室内部分就差不多完工了，只差挂上招牌，然后请几个店员，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这天，他正在做装修最后的收尾验收工作，齐唯突然打来了电话。
“吉吉，托你的吉福，我的嗓子，在吃了许医生开的药后，好像舒服了一点。”齐唯流利地说了一席话，“你听我声音现在没问题了吧？”
“嗯，还好。高音怎么样？”费喆关切地问。
“音高还是跟上次一样，上不去……”他无奈地回答。
费喆知道，他是因为不想耽误乐队其他成员的音乐生涯，才提出解散的。可是，大家毕业以后又有谁真正是在靠音乐吃饭呢？倒是他自己，为了summer tee，曾放弃了北京知名经纪人路禹晗的单独邀请，留下来与大家并肩作战。所以没了他，summer tee注定是要溃不成军的。即便换一个新的主唱，能唱得比他好的几率会很低很低，那么就再也难以在y城的音乐圈子里找到一席之地了，弄不好还会将summer tee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是吗？无论怎样，先恭喜你能顺利说话了！我已经同意你的想法了，我们解散！”费喆爽快地说道。
“你这么快就想通了？”齐唯有点惊讶。
“是啊，作为乐队的最大赞助商和第一吉他手，我对队长的决定从来都是赞同的。就让我们从明日星辰成为昨日星辰，永远载入光辉的音乐史册。”费喆的口才总是那么令人心服口服，“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音乐啊，我给他们三人补了一份大礼。”
“是什么啊？”齐唯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