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天各一方，若有所思
“可不是嘛，不然少爷怎么会看上啊！”莞茹笑道，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看的霓裳。
“你说你回来还要处理什么事？”范老太太转而问范若。
“我——”范若看了一眼霓裳，说：“没什么，明儿我找爹去。”
范老太太嗯了一声，继续欣赏手中的绣品。
范若来到范父的书房，他如果没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情是坚决不会来找范父的，范父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找我有事吗？”范父问道。
“我想给你说件事，我想娶亲。”
范父心里与范老太太一样高兴，面上微微露出笑容，说：“这是好事啊！是哪家的姑娘？”
“是苏州城的，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你算是肯走上正途了！好啊！要多少聘礼随便你，只要你喜欢！”
范若冷冷道：“我还有件事情。”
“什么？”
“我娶亲之前，想和淑宜还有霓裳离婚。”
“你说什么？离婚？你说的离婚是不是现在的新词，就是休妻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
“你娶亲可以，为什么要把她们两个休了？”
“我只想有一个妻子就行了！”
范若的话在有三个姨太太的范父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刺耳，好像是范若故意说给他听来讽刺他的。
“这不可能！”
“为什么？”
“淑宜的祖上帮过我们家，两家是世交，你是知道的，淑宜在我们家已经是受委屈了，这个我想你心里也是有数的。但是淑宜从来没有回去说过，邢家一直是蒙在鼓里的，她家在这里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家的生意又是紧紧相扣，如果你为了娶其他女人把她休了，你能够想象这后果吧！关于霓裳，也是我们家欠她的，何况老太太喜欢，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你忍心让老太太伤心吗？”
“我跟她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她们留在范家不是毁了她们一辈子吗？”
“她们都没有埋怨，你倒埋怨起来了！你是可以让她们真正成为你的妻子的！”
“我做不到，我不想有那么多妻子！”
“你做不到？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到了家里倒做不到了？”
“我和你不同的！”范若脱口而出。
“哼！有什么不同？家里和外边还不是一个样？你以为你比我好？”
“你怎么还好意思说这个？娘就是为了你这样而死的！”
“怎么？你在苏州城的女人为了你死你忘记了吗？差点你自己都丧命！”
范若一时语塞，惊讶范父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在外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最好都收敛收敛，别让老太太知道！”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淑宜和霓裳的事情！”范若对自己的父亲毫不客气。
“那我跟你说清楚，你想休妻，想都别想！”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两人看到范老太太正站在门口，她问范若：“刚才我路过，听到你爹说休妻二字，可是我耳背？”
“奶奶——”范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娘，没事，你放心！”范父忙道。
“奶奶，我——”
“若儿啊，我们家太平了很多日子了，别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受刺激了！我知道你想休妻是为了苏州的那个你想娶的姑娘是吧？你让她来，我跟她解释，留下淑宜和霓裳是不得已的，不能赶她们走啊！邢家和我们家息息相关，万万不能断，霓裳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也舍不得啊！你让那个姑娘来，我跟她说，面上还是让她们当你的妻子，私下就当是我孙女，你的姐姐妹妹还不成吗？”范老太太似乎已经料到范若的心思。
“奶奶！”
“若儿啊，你别让我和你爹再受什么刺激了！这回听说你受伤后，你爹的身体一下子就——”范老太太有些哽咽。
“娘！我没事的！”范父道。
范若震惊地看着范父，发现父亲果然比之前清瘦了，顿时不忍心再说什么。
“你快把姑娘带回来吧！”范父道：“早点成亲！让老太太放心！”
晚间，逸川和琥珀侧躺在**说着悄悄话。
逸川问琥珀：“最近你看上去脸色总是不太好，是不是有心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大概天开始热了，我胃口不太好。”
“我现在忙，不能有太多时间陪你，你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你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去做。”
“我知道，你放心吧！”琥珀把头埋进逸川的胸口。
“等我这阵子忙完了，我歇下来陪陪你，我们可以出去走走，我知道你待在家里闷。”
“你为了我家的生意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不必担心我，我每天在家吃得好，休息得也好。”
“看你每天愁着个脸，我就怕自己没时间陪你，你不开心！你一定在怪我！”
“哪里有嘛，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我看你就是会小心眼，从小就是！”逸川笑道。
“我哪里有嘛！”
“动不动就跟我较劲。”
“现在哪里还有嘛！”
“没有了吗？让我看看，你的心眼是不是大了些了？”逸川笑着去解琥珀衣服的扣子。
琥珀披上衣服下了床，月色从茜纱窗里透出来，她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逸川，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外的回廊上，月色皎美，微风习习。
琥珀坐在回廊上，看着月亮，默默发怔，她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怎么跟逸川说她不能生育的事情，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更是无法想象其他人怎么能去接受了。
琥珀靠在柱子上，流下了泪，喃喃轻声自语：“我该怎办？娘！要是你还活着该多好啊！告诉我该怎么办？”
“琥珀！”
琥珀转头，看见逸轩正站在身后，她慌忙站起来，擦了泪说：“二哥怎么在这里？”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走到这里，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愣。”
“我该回去了！”
逸轩拉住她，问：“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二哥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你哭了。”逸轩柔声说：“怎么了？在我面前你依旧不肯坦然相对吗？”
“我没事。”
“是不是和逸川吵架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能告诉我吗？你一个人晚上出来哭，一定是不能告诉逸川的事情，那你告诉我，我来帮你，好不好？”
“真的没什么。”
“我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也不强求，韵茹死了以后，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现在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我想让你过得快乐。”
“我，我只是想我自己的娘了！”
逸轩叹了口气，说：“你娘死得早，我明白你很难受，不过我娘也当你女儿一般，你别那么伤心了。”
“我知道，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些难受！”
“我知道这种感受。有时候我也会突然想起韵茹，特别是看着泽儿的时候。”
“二哥那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去休息？”
“睡不着。琥珀，你最近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天热了胃口不好。”
“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二哥。你也是，二嫂走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逸轩用手拍着琥珀的肩膀，说：“夜深了，回去吧！”
琥珀颔首，刚想走，突然听见有人尖叫了一声，声音随着回廊传出尖锐的回声，把琥珀和逸轩吓了一跳。
两人一看，霏霏站在附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霏霏！”逸轩道。
霏霏更加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们：“二表哥，三表嫂！你们——”
这时候逸川已经被叫声吵醒，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很诧异，问：“怎么回事？”
霏霏捂起眼睛，转身跑去，边跑边叫：“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琥珀和逸轩不解地看着霏霏，逸川更是狐疑地看着他们。
霏霏看见逸轩和琥珀在一起，便大声嚷嚷着，把逸川叫醒。
许父许母被霏霏一路的尖声尖叫也闹醒了，众人都被许父叫道上房内，问：“大半夜的，怎么回事啊？”
许母看见许父和云出从云出房里过来，便道：“我还以为老爷早睡了呢，还没睡吗？”
云出低着头绯红了脸，许父则沉下脸道：“是被吵醒了！”
“霏霏，听见你乱喊乱叫的，怎么回事？”许母转过头，问霏霏。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霏霏道。
“那你喊什么？”许父问。
“嗯……嗯……”霏霏支支吾吾。
逸川问琥珀：“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琥珀道。
“嫂子怎么会不知道呢！”霏霏瞪大眼睛看着琥珀，道：“晚上我突然觉得饿，丫头们都睡了，我就想自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路过三表哥院子外的回廊，我看见前面一团影子，以为是鬼还是贼呢，吓了我一跳，我就叫起来了！”
“那你既然后来看到了二哥和琥珀，你还跑什么喊什么？”逸川问道。
“怎么，那么晚了，你们两个也在外面？”许母问琥珀和逸轩。
“我——”琥珀刚想说什么，霏霏就道：“我看到二表哥和三表嫂……”
“什么啊？”许父问。
“说啊，什么啊？”逸川也急问。
“姨夫姨母，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生气！”霏霏道：“三表哥，你也别生气！”
“你说啊！”许母催促。
“是这样的，我看到，我看到二表哥和三表嫂搂在一起——”霏霏道。
“霏霏，你别你胡说！”琥珀涨红了脸说。
“表嫂，我是看到的啊，你何必还否认呢，我亲眼看到的啊！”霏霏道。
琥珀急忙朝逸轩看：“二哥！”
逸轩也被霏霏的话吓了一跳，许母问逸轩：“怎么回事？”
“娘，是——”逸轩刚想分辨，看见霏霏挑着眉毛看她，她眼里的意思逸轩看得分明，他心头突然一转，说：“请你和爹原谅我们吧！”
琥珀听后大大吃惊，叫道：“二哥！你在说什么啊！霏霏她胡说，你怎么也能跟着她胡说呢，我们明明没有！要爹娘原谅什么啊！”
逸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他不可置信而又质疑地看了看逸轩，又转向琥珀，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答案，琥珀对逸川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大半夜的，你在外面做什么啊？”许母问琥珀。
“我，我，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琥珀道。
逸川的脸色更加难看，琥珀急道：“逸川，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霏霏说的那样的，我只是出来走走，遇见了二哥，我们聊了几句罢了！”
“逸轩，你是怎么回事？你和琥珀？”许父厉声问逸轩。
“爹，我，我是喜欢琥珀！”逸轩道。
“混账！她是你的弟媳！”许父道。
“琥珀，真的是这样吗？你告诉我啊！”许母将信将疑地看着琥珀。
琥珀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娘，真的不是的，我和二哥没有什么，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霏霏那样说？二哥也承认？”逸川英眉紧锁，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但是真的没有，逸川，你相信我啊！”琥珀急切地看着他，希望从逸川脸上找到信任。
“我还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霏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