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梨花纷飞，恍如隔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用不着你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少奶奶就是担心少爷，少爷身体还没恢复，我们又照顾不到，所以很担心！”锦瑟在一边看不下去，说道。
“锦瑟，你整理一下少奶奶的行李，你们回去吧！”范若道。
“我们是来照顾你的！”淑宜吓了一跳，忙道。
“少爷，少奶奶不是丫头，你又时常不在家的，所以照顾你显得有些生疏，不过我想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们可是老太太让来的！”锦瑟道。
“我知道。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何况奶奶一定在家等你们的消息，你们回去正好可以让奶奶放心，不然她以为我一直都还没好呢！”范若道。
锦瑟还想说什么，范若继续道：“你们先回去，过一阵我也要回去的！”
“那，那何不我们一起回去啊！”淑宜道。
“我是怕奶奶不放心，你回去先压压她的惊，让她知道我真的很好！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再回去！”范若盯了一眼淑宜，淑宜看到范若的眼神，害怕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范若再去林家的时候，丽容总是不给好脸色看，即便范若恭恭敬敬，表明态度会给她一个交代，丽容还是不满意，所以他想与珊瑚见面时，就让阿莱带个话，在外面见面，不太直接往林家跑了。
这日范若告诉珊瑚他准备回南京家里一趟：“奶奶很担心我，她这次肯定受了刺激，我得回去安抚安抚她，还有我也想处理家里的一些事情。”
“事情？你是指？”珊瑚心里猜到和自己有关。
“我想回去和家里商量，怎么安置淑宜和霓裳。”
“你想怎么处理？”
“我想和她们都解除婚姻。”
“在你那个家，应该很难吧！”
“也要去试试，你母亲为了这个不能接受我，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能接受的。”
珊瑚叹了口气：“你奶奶身体要紧，别让她担心了！”
“我知道分寸！我说过总要给你母亲和你一个交代的。珊瑚，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摆脱不了我的婚姻关系，你还为跟我在一起吗？”
“我下决定的时候，你已然婚姻在身！”
“你不在乎吗？”
“我在乎，可是我更在乎你。”
范若握起她的手，说：“谢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深深被你吸引了，可是我心里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想我只是奢望而已。谢谢你能接受我！”
“你为了我，差点命都没了两次。我不想你死！”
“我真是希望我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我们在一起是不是更容易一些？如果我没有那些‘历史’，你是不是会早一点喜欢我？在意我？”
“这个如果不存在啊，每个人都有‘历史’，如果没有那些‘历史’，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我们也许也不会认得了。”
范若看着她：“珊瑚，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是到了我被人捅了一刀，你同情我开始的吗？”
“或许吧，或许还要早一些，你从田有真手里救我的时候，也许是我家被工人围堵时你出现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也许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了吧！”
“真的吗？”范若惊讶道：“第一次我还以为你就把我当成路人，你还记得？”
“你总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呢！”珊瑚笑道。
“你又拿我寻开心了！”范若笑道。
“你什么时候走？”
“阿莱去买火车票了，乘火车快一点，我想快去快回，我看就这几天。”
“你不必担心我，在家多陪陪你家人吧！”
“我真想带你一起去，我奶奶肯定会很喜欢你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宜。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是这些事情又不能不处理。”
“我知道！你平安去，平安回来就行了！”珊瑚忽然浑身一颤抖。
“你放心，不会让你等的！。”范若知道珊瑚此刻心里想到了她过去的未婚未，他抱住了珊瑚，说：“很快的，放心吧！”
过了几日。范若带着阿莱上火车前，见留香突然跑了来，范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留香喘着气，说：“总算赶上了，这是小姐给你的，说是带给你家老太太的绣品。”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急匆匆来干嘛呢，回头告诉珊瑚，我很快回来。”
坐上火车，范若打开绣品，是副寿比南山的图，范若嘴角荡漾起笑意，他看到还有一封信，打开看，是珊瑚抄的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范若看得心神荡漾，笑容越加深。
琥珀和家人一起吃午饭，男人都不在，就许母，霏霏，云出，琥珀四人。
云出对琥珀道：“三少奶奶，你的筷子夹进醋碟了。”
琥珀早已失神，被云出一说，才发觉，努力露出笑容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琥珀，别再叫我三少奶奶了。”
云出红着脸低下头，许母道：“既然做了太太，就要有太太的样子，还一口一个少奶奶的，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谁委屈了你呢！”
“是。”云出轻声道，她打扮成少妇模样，使原本俏丽的容颜更添几分女人味，但是全无了往日的笑颜欢语，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没有一丝灵气。
霏霏笑道：“三表嫂怎么爱吃醋了么？喜欢吃酸的啦？”她加重了“酸”字，许母看着琥珀问：“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或者是——”
琥珀忙道：“没有，没有。”
“噢。”许母的脸色有些失望的神情，琥珀看见咬了咬牙，霏霏则在一边得意地看着她。
用完午膳，云出想扶许母回房，许母微微避开，说：“还没老到走不动呢！”
云出忙收回自己的手，跟在许母身后，许母道：“我想回房去眯一会儿，眼前老是晃着一个人真是够累！老爷看不够你，我可看腻了！紫烟，我们走！”
许母走后，云出含着泪无措地站在原地，琥珀走上前，挽着她说：“没事的，娘是累了而已，你也去休息吧，别总是伺候娘，累着自己。”
云出抬头看着琥珀，眼睛已经泛起泪光，她感激地说：“谢谢你，我没事。”
霏霏对琥珀道：“我看有些人还是顾着点自己吧，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还有功夫去关心别人呀？”
琥珀咬咬牙，不敢反驳，霏霏笑道：“我去绣庄看看，说不定表哥在那里要我帮忙呢！”
霏霏走后，云出看着脸色苍白的琥珀问：“三少奶奶，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这个表小姐说话总是针对着你，我看得出，她对三少爷有点心思，你要小心点！”
琥珀拍了拍云出的手背，说：“嗯，我明白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了！”
云出苦笑：“我还能如何，也就这样了！”
范若来到范老太太房间，见范老太太刚午觉起来，霓裳也在，范老太太见到范若笑道：“一到夏天，就犯困。莞茹啊，拿些西瓜汁来，今年第一批瓜送来了，我尝过，可甜呢。”
莞茹端上早预备好的瓜汁，递一盅给范老太太，一盅给范若。
“回来两三天了，去看过淑宜了吗？”范老太太问。
范若回来后，范老太太未曾问起淑宜去苏州的事情，只是不停地询问他的伤势情况，范若知道范老太太终究会问起这件事情，他也正等着这个机会。
“怎么没看过呢！给您请安的时候常常见！”范若笑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范老太太嗔道：“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会放过你！”
“我这不是回来让老太太训话来的嘛！”范若笑道：“何况我的伤早好了！”
“你怎么把淑宜给赶回来的啊？”范老太太喝了一口西瓜汁水问道。
“我哪里敢把她赶回来啊，不过是让她先回来给您捎个信，好让您安心，我不是随后就回来了嘛！”范若笑道。
“少爷还说呢！”给范老太太捶着肩的莞茹道：“大奶奶一回来就哭丧着脸，到老太太这里来了！可把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少爷出什么事儿了呢！”
范若看着脸泛红的莞茹笑道：“原来她一回来就来告状了啊！”
“要不是你欺负她，她怎么会这样啊！”范老太太道，霓裳站在一边微露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不喜欢她张扬奢华的生活做派，而且只会添事。她去一趟苏州，带了十几箱的行李！”范若道。
“她头一回出门，多带些也是正常的。”范老太太道。
“她一直就是这样，房间里摆设的不是金就是玉，一进去就觉得刺眼；平日里用的碗筷还是和别人不同的，非要用金镶玉的。”范若道。
“那是她陪嫁来的东西，给自己长脸的，就随她去吧。”范老太太笑道。
“我就是不喜欢这样！”范若道。
“你呀！过来！”范老太太道，范若坐到了范老太太身边，范老太太说：“你看你，瘦了一圈！那个伤害你的混蛋抓到了吗？”
“快了，听说有线索了，奶奶你别担心！”
“他怎么敢伤害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过去在路上遇见他欺负女孩子，我教训了他一下，这种市井混混您是知道的，会来狠的！”
“你呀你，你去多管闲事做什么！”
“奶奶从小也说过要我多做好事的嘛！”
“你的身子板可不能有任何问题啊！你知道的——”范老太太眼中浮起忧虑之色。
“我知道！奶奶，你放心，我没事，医生检查过了，我和过去一样健康，没事的！”范若笑道：“对了，奶奶，我这次回来，还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是什么事啊？”
范若笑着看了一眼当初珊瑚送给范老太太祝寿的绣品道：“下回我想带个人给奶奶看。”
“带个人？”范老太太楞了楞，喜道：“怎么这回没有带来啊？”
“这回太匆忙了，而且我另有事情想处理，所以没带她一起来！”
“哎哟，我可等到了，这回你是不是能娶进门了？”
范若笑着点点头，霓裳听得吓白了脸，莞茹也吃了一惊。
范老太太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说：“那你快点回去把她给我带来啊！是什么样的姑娘啊？”
“是啊，是什么样的姑娘啊，让少爷那么欢喜？”莞茹笑道。
“自然是好人家的姑娘。”范若笑着对范老太太说：“奶奶，就是那副绣品的绣者。”
“噢，就是上回我过寿，你拿回来的绣品啊，我可喜欢得紧呢！天天摆着看，上回我问你的时候，你好像说人家名花有主啊！”
“奶奶，这回她还让我捎绣品给你呢！”范若拿出绣品给范老太太。
范老太太戴上老花眼镜笑着欣赏起来，说：“真是好啊！针脚细腻得没话说！颜色也配得好，能绣成这样的姑娘一定人也出色！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