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情至深处，私奔出逃
她的这个决定，让许家其他人也吓了一跳，许母事后向琥珀笑道：“谁说萱扬不是福星是克星？他就是有这个说服力，你看，他一回来，连逸曼都变了。”
珊瑚整理着隔日上课要用的书，突然发现有本书不见了，想了想是那天落在莹棠的公寓里了，晚上她怕不方便，第二天早上她来到莹棠这边。
莹棠出来开门的时候披头散发，穿着红色丝绸睡衣，珊瑚忙带着歉意道：“我就想你一定还在睡觉，对不起，我有本书今天要用，上次落在你家了，我拿了就走的。”
莹棠睡眼惺忪地笑了笑：“没事，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里，不能送过去，只好等你来拿，你等一会儿。”
莹棠走进去拿书，特意把门轻轻掩上，珊瑚下意识觉得房间里还有别人。
她接过莹棠手中的书，果然看见莹棠身后走来一个穿着军服的男子，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珊瑚恍然想起来是那天在楼梯上碰见的人，他正戴上帽子朝门口走来：“我也要走了。”
珊瑚拿着书，红了脸，忙对莹棠说：“真是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莹棠笑道：“没事儿，有空来玩，别那么早就行，我不像你们这些读书人，我起得晚。”
珊瑚点点头，刚转身，那个男子问珊瑚：“要我送吗？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珊瑚转头笑笑：“不必了，谢谢。”
珊瑚先走了一步，莹棠问范若：“你也急着走了吗？”
“嗯，就算是闲职，也要摆摆样子不是吗？”范若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也离开了。
莹棠靠在门口，看着范若的背影，怅然若失。
苏州西山翠翠，湖水荡漾，恰是鸟语花香的时节，霏霏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唤跟在后面的逸川：“表哥，快点呀，山顶的风景一定最美的。”
“你精神可真好，当心点走，摔着了我可没法跟我妈交代。”逸川道。
霏霏穿着嫩黄色小洋裝，燙卷的发间系着黄色丝带，像一只蝴蝶一般在山路间穿行，逸曼和萱扬走在霏霏和逸川后面，逸曼看着霏霏感叹道：“她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
“逸曼姐，你和我们差不多大，不要总是把自己说得很老似的。”
逸曼轻轻叹气，说：“就你总是捧着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萱扬笑道。
逸曼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远方说：“这里的风景真好。”
“可不是嘛，这般的山水秀丽，也只是我们祖国有，在外国我也见不着。”
“你那么多年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一定很不容易吧？”
“刚开始真的很不习惯，虽然有爹的朋友照顾，还是很不习惯。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在家也是这样子，可有可无的。”
“你别那么说，我娘，你姐姐，都很疼你的。”
“我知道，没去北京之前，伯母对我就像亲娘一样，逸曼姐也是，你们是对我最好的了。我爹一直把我当成是克星看待，觉得是我克死了我娘，又是克得姨娘流产不能生育，也许真的是我这个人命硬吧，去了国外也能生活下来。”萱扬洒脱地笑了笑。
逸曼想说什么，萱扬继续说：“你看，我这样子，还是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你是想说得我惭愧吗？”逸曼自嘲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是希望逸曼姐能够快乐，小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娘，爹又对我不喜欢，我总是很难过，那个时候是许伯母，是逸曼姐你，关心我，你知道吗，在北京的时候，我常常对着你送我的小狗说话，只有它能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也不需要小狗了。”
“是啊，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来照顾我了，我可以去关心身边的人了。”萱扬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逸曼。
逸曼笑了笑，说：“霏霏他们都走远了，我们快上去吧。”
萱扬看到逸川和霏霏的身影已经走远，笑道：“没事，跟逸川哥说了，在山顶会合的。我们自己慢慢走。”
“你真是个傻孩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娘的用意吗？”逸曼道。
“什么用意？”
“你觉得霏霏怎么样？”
“说实话吗？”
“嗯。”
“我也不习惯说假话，她不怎么样。”萱扬道。
“霏霏长得漂亮，又活泼，你是出过洋的人，她在教会学校上学，应该和她很合得来啊。”
“怎么？出过洋的人就喜欢活泼的吗？”萱扬笑道。
“我觉得是这样啊，你不喜欢霏霏？”
“不喜欢，我和她不适合，如果许伯母是这个用意的话，真是要辜负她了。”
“没想到你眼光还挺高的。”
“当然，我看得中的人，比她要雅致，要温柔，要漂亮。”萱扬深深地看着逸曼。
逸曼心里一晃，忙笑道：“嗯，那就等着你找来看。快走吧，和他们离得太远了，还是不要走散得好。”逸曼快步走上前，心里发慌，脚下一不小心踩了个空，顺势往后倒，身后的萱扬马上冲过来扶住了她，逸曼倒在萱扬的怀里，她没想到当初那个小男孩，现在有那么温暖的胸膛，那么宽厚的肩膀。
逸曼隐约嗅到他男性的气息，顿时恍恍惚惚。
萱扬没有立即放开手，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纤细的手臂。她回头看萱扬，后者正热切地看着她，她是懂得这种眼神的，多少年前，她在两个男人的眼睛里都见过这样的神采，一时她被萱扬看得动弹不得。
逸曼依稀之间听见远处霏霏的笑声，慌忙挣脱开萱扬的怀抱，脸绯红着尴尬地说：“我真是长久不走路了，真是没用！我们快走吧。”
“逸曼姐，你别走，我有话要说。”
“你别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不行，这话放在我心里很久了。”萱扬一把拉住逸曼，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不是一时的。”
“你别说，说出来你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逸曼奋力想挣脱开萱扬的手。
“你让我说！”萱扬很坚决。
“你说出来，我就不是你的逸曼姐了，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你舍不得的！就算你忍心，我也不管，我会天天站在你门口等你，你不见我，我就一直站在那里等你！”
“萱扬，你疯了啊？”
“你知道吗？当姐姐写信给我，说了你的事情之后，我就暗暗发誓，要是我回国的时候，逸曼姐还没有嫁人的话，我一定要娶她！”
逸曼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双腿发软，瘫软了下去，萱扬抱住了她，继续说：“你堂哥是没有福气拥有你！就算你不再接受任何人，我都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让你接受我！我一直等你，一直会等你，我不会像你堂哥一样去出家，我会天天跟着你，就算你烦我，不理我，我也要跟着你，除非你把我杀了！”
“你是疯了，别说了，萱扬，你是疯了。”逸曼颤抖着地说道。她头脑里一片混乱，她无法想象这个比她小整整十岁的男孩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逸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要的那个人就是你！从我发誓那天起，我就天天等自己长大，回国，告诉你这些，能够娶你！”
逸曼用力推开了他，甩手给萱扬一巴掌，说：“这是你能说的话吗？我是你什么人？你知道我比你大十岁吗？你不分长幼了吗？疯了吗！”
逸曼说完转身就往山下跑，萱扬追了上去，紧紧抱着她：“我不在乎，什么十岁，什么长幼，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我想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我们是能互相温暖的人，只有你了解我的心，我也了解你的心。”
“你凭什么说了解我？你知道我心里只有我的怀玉哥吗？你算什么人？你不过是个小男孩，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逸曼眼里滚出泪来：“不许来追我，不然我死给你看！”
逸曼发疯似的往山下去，萱扬有些发愣，然后还是追了下去。
逸川和霏霏到了山顶，逸川往下看去：“奇怪，怎么大姐和萱扬都没影了啊。”
“我们走得快呗，他们慢吞吞的。”
“我去找找他们，别走散了，山路岔子也多。”
霏霏拉住逸川，说：“两个大人，走散了也无所谓，自然会自己下山回去的，又不是小孩子。”
“娘让我带你们出来，万一出点事情，我可不能交代。”
“表哥那么当心林萱扬，就不当心我啊？”
“我怎么不当心你了啊，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表哥，你知道姨母为什么要你带我们出来吗？”霏霏眨着眼睛问逸川。
“你们很久不在苏州啊。”
“男人就是不解风情的。”霏霏掩嘴笑道。
“你才十六岁，说话还真不像十六岁。”
“其实姨母本来就让我和林萱扬出来的，我知道的，姨母想撮合我和林萱扬。”
“原来这样啊，你这个鬼丫头，什么都知道。”逸川笑道。
“不过看来姨母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啊，是你看不上萱扬，还是觉得萱扬看不上你啊？”
“表哥，你就等着瞧吧，无论怎样都好，我倒希望那个林萱扬心想事成，那我也可以如自己所愿。”
“你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霏霏看着满眼春色，挑起眉毛笑道。
莹棠欣赏着手上的帕子，数朵蔷薇开在白色的丝缎上，艳丽而脱俗：“没想到你这个小姐还会刺绣，真是太漂亮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会，从小就喜欢刺绣。”珊瑚笑道：“我觉得这绢子陪你那素雅的身旗袍挺好。”
“你真是有心，谢谢你。对了，上次没吓到你吧。”
“上回？噢，一大早的，是我吓到你才是。”珊瑚笑道：“那个男人就是让你为他一身素净的人？”
莹棠抚了抚卷发，微微一笑：“这间公寓也是他给我租的，可以说，他养着我。”
珊瑚有些吃惊地说：“他看上去很年轻，我以为——”
“你以为养着我的男人一定是那种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莹棠失笑。
珊瑚红了脸，问道：“既然他那么年轻，那你们没有定亲吗？”
莹棠笑了起来：“我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是什么身份啊，定亲？你还以为是你的那个世界吗？”
“你很喜欢他是吗？”
莹棠笑道：“怎么？想听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你知道了，你的故事能让我分享吗？”
“我的故事可长了，不像你的那么简单，不对，应该说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只是关于他，似乎长了点。”莹棠点上一支烟，似乎很乐意和珊瑚分享心事，她温柔地说道：“他叫范若。”
“我看他穿这军服，他在政府里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