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时光负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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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一声不吭

荣轩收回了手枪,转过头对淑蔓笑道:“这电影极好看,你去看看吧。”说完便上了车。淑蔓看着车子驶远,心有余悸,半响才转过身看着张聘婷,道:“大嫂你没事儿吧。”

张聘婷咬牙切齿地瞪了淑蔓一眼,二话不说地跑回了厅里。

接连两个月荣轩都没有回到家,兴许是军务繁忙,兴许是因为张聘婷。

眼看夏天的脚步越走越近,淑蔓心里就是越来越开心。

这天正要下楼,经过张聘婷的房间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吵闹声,是张聘婷生气的声音。

“赫连荣轩,我受够了!你凭什么这样对于我?”

“你还要不要你的孩子的?”

“你给我说话啊!”

“喂喂喂……”

听到这里,估计是荣轩挂电话了。

淑蔓心里就是蔓延着一阵难过,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如果是的话,那……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开门的声音,抬眼就看见张聘婷满脸沮丧的样子。她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身体还是这样的消瘦?

淑蔓道:“大嫂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张聘婷看着她,半天也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淑蔓什么气?也不知道荣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一阵晕眩,张聘婷就是站不稳脚步,忙伸手扶住门框。淑蔓看见她这样,慌得扶着她进房里,又是倒了杯水给她,问道:“大嫂,你哪儿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张聘婷依旧看着她不说话,那嘴唇已经开始干裂,还翻起了皮。淑蔓继续喊道:“大嫂,你怎么了?”

只见张聘婷的嘴唇微微地颤动,就是三个字,“对不起。”淑蔓怔了一会儿,笑着道:“大嫂,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张聘婷伸手抹干了眼泪,笑道:“我没事儿了。对了,你上次不是去看那个什么《乱世佳人》了么?好看吗?快给我说说。”

淑蔓应了声,就从旁坐了下来,开始给张聘婷讲电影的故事。

这一切好像来的都不真实,总感觉过得太快,太美好了。往往一切过的太美好的,总会有那么一瞬间,这美好的一切就会被带走的。

夜深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张聘婷的声音,“淑蔓,不好了。军部挂电话来说你大哥受伤了。”

一个激灵,淑蔓赶忙起身随便披了件大衣,开门问道:“大嫂你刚才说什么?”

张聘婷哭着道:“刚才曾副官挂电话来说你大哥受伤了。”

淑蔓面扶着张聘婷下楼,面问道:“大哥好好地在军部怎么会受伤了?”

“他……原来在两个月前一气之下就跑到前线去了。”

厅里的电灯极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虑之色,二姨太坐在一旁哭得不成人样儿了。赫连镇海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

二姨太瞧见淑蔓下楼,就跑过去哭着道:“淑蔓,你大哥他受伤了……”

淑蔓道:“我知道,我知道。”

“啪”地一声,赫连镇海起身道:“不行,我都到前线去看看。”淑蔓忙拦住赫连镇海,道:“父亲,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司令了。你就别去了。”停了停,又道:“我去吧,我到前线去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赫连镇海道:“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跑到前线去像个什么话。”

二姨太也连忙道:“是啊,你不能去。要不我去吧。”

张聘婷道:“母亲,这样不行。我是他的妻子,应该是我去。”

赫连镇海怒斥道:“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去,我就不相信我这个当过司令的就去不成。”

一大伙儿忙着说要去,淑蔓已经让丽沁去备车,半响就坚定地道:“父亲,二姨娘,大嫂,你们都不用争了。我去,我是医生来的,去了还能帮忙看看伤势呢。”

朱妈收拾了行李下来,嘱咐道:“小姐,你得小心点,那些大炮什么的,可是不长眼的。”

张聘婷连忙道:“淑蔓,大嫂跟你去。”

淑蔓皱起了眉,道:“不行,大嫂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动了胎气的。”

张娉婷坚定地看着她,道:“不,我得去。”

前线战况不休,有时候就是炮火连天。路面极是凹凸不平,加上张聘婷才怀孕一个月,若是动了胎气那就是司机的大罪了。所以开车的司机一路都是战战兢兢的,车子开得有些慢根本就是赶不来时间。

淑蔓道:“大嫂,不如我们找间旅馆先住下一晚吧,若是一路颠簸下来,你准会吃不消的。”

张聘婷看着窗外摇了摇头,道:“不,只要一刻没有到他身边,我就是不安。”

直到第四天才到驻守之地,曾副官和一些军官知道张聘婷和淑蔓要来的消息,早就等在门口了。看见车子一停,曾副官也没来得及去开车门,就是看见张聘婷心急如火地把车门打开了。

张聘婷急道:“军长呢,他在哪儿?”

曾副官道:“军长在房里。”说罢就带着张聘婷和淑蔓到房里去了。

荣轩自从受伤后就在一家别院里休养,一直到了荣轩休息的房间,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张聘婷却是止住了步子。嘴唇无声地抿了抿,竟是像犹豫的样子。

淑蔓问道:“大嫂,你怎么了?”

张聘婷抬眼开口道:“我……还是不进去了。你去看看吧。”

淑蔓一下子也没有明白,只道:“大嫂你不是很担心大哥么?怎么不进去了?”

张聘婷笑了笑,道:“你快进去瞧瞧吧,等会儿出来给我说也是一样的。”

淑蔓道:“那好。”说罢转过头看着曾副官,道:“麻烦曾副官带我大嫂去休息,我等会儿就去找你们。”

淑蔓推门而进,房里静静的。她走到主卧室里就看见一个人躺在**,脸色极是苍白。便两眼泪下,上前喊道:“大哥,大哥。”

荣轩却是没有回应,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转过头直到看见他的胸口有些起伏,才知道他是有呼吸的,他还是活着。

荣轩咳了几声,淑蔓忙擦干眼泪道:“大哥,大哥。”

荣轩睁开眼转过头看见的是淑蔓,声音沙哑地道:“你哭什么,你一哭我就心烦了。”

淑蔓笑了笑,忙扶着他坐起,又是倒了杯热茶给他,道:“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荣轩喝了口茶,道:“你当你大哥是豆腐做的。”

淑蔓道:“大嫂也来了,要不我让她进来看看你。”

荣轩立即就是一副脸色不好的样子,道:“你带她来做什么?明知道她是怀着身孕的。”

淑蔓倒是第一次听见荣轩关心别人的话,一笑就瞪着他道:“我带我侄子来看看他爸爸有错么?再说了大嫂可是为了你整天坐立不安的,你倒是挺有良心居然还跑到前线了。”

荣轩怔了怔,半响才开口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淑蔓笑着起身,道:“我喊她进来给你瞧瞧,你就知道了。”

淑蔓未出房门的时候,就听见“嘀嗒嘀嗒”的声音,出来抬眼一看原来是下雨了。往远处看去,那雨水滴在瓦片上就像是溅开了一朵朵莲花那样,特别漂亮。

穿过几重院落,有几位披着雨衣的侍从经过身边,忽的就听见说什么杭城被扶桑军突击了,颖军总司令段逸严亲自到杭城了。还有一个侍从说杭城被破坏的厉害,惨亡严重。淑蔓听在心里就像是一个地雷在里头顿时炸开了那样,忍不住上前冒着雨问道:“请问你们刚在在说什么?”

几位侍从认得这是赫连荣轩的妹妹,就道:“杭城被扶桑军突击了。”淑蔓道:“不是这句,颖军总司令真的亲自到杭城去了么?”

侍从点头应了声,淑蔓又道:“那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杭城去?”侍从们听这话听得有点稀里糊涂的,一笑道:“他是总司令,杭城被突击了,他当然有责任到杭城了。”说罢就从旁走开去了。

淑蔓站在雨中,整个人都被淋湿了。忽然整个人就害怕起来,他有那么多的卫戎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非要到杭城去呢。

张聘婷看见了,忙喊道:“淑蔓,你站在哪儿做什么?这都下雨了,你快进来。”说罢就吩咐曾副官撑了把伞去把她接了回来。

张聘婷忙用手帕给她擦拭,就看见她眼眶红了一圈,忙道:“是不是你大哥出什么事儿?”

淑蔓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张聘婷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半响,淑蔓就问道:“大嫂你知道北地的段逸严吗?”

张聘婷怔了怔,忽然一笑,道:“怎么?难不成他把你魂给噬去了?”停了停又道:“不过啊,他可是结了婚的。”

淑蔓身体一僵,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张聘婷又道:“是北地莫督军家的莫小姐。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离婚了。估计也是红颜知己多的原因吧。”

淑蔓只觉得浑身一点点的发冷,身上的热血似乎被顿时抽干,整个人就是站也站不稳的。张聘婷忙扶住她,“早知道你这样,大嫂就不跟你说了。”

淑蔓低声道:“大嫂,大哥让你去看看他。”

张聘婷道:“那你……”

淑蔓伸手扶住门框,道:“我没事儿,大嫂你快去吧。”

整个人轻轻飘飘的,心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张聘婷才要去推门,就是军医带着护士从里头出来,她略笑了一下。才要踏进房里半步的时候,竟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了。

走到主卧室的时候,便是看见脸色苍白的赫连荣轩躺在**。淑蔓才说已经醒了,可是她脸色极是不好看,难道……想到这里,张聘婷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忙走到床边,急得喊着他的名字,“荣轩……荣轩……”

荣轩刚才换了药,见有些乏累,便想要躺在**睡一会儿,谁料到张聘婷那么快就来了。荣轩本想睁开眼的,可是却是听见张聘婷说了一些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话。